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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匹夫-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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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失颉利苾的尸体、侍卫们厮杀的场景……
这黑锅,背定了啊!
王帐内,戒备森严,火光闪烁。
远处传来迅疾的马蹄声,巡夜的将军立刻挥手,军士们引箭上弦。
“闪开!大度设中毒!”一骑持着火把在前面怒吼。
将军挥手,军士们放下弓箭。
每个人心头都是电闪雷鸣。
出大事了!
乙失夷男在大帐中看着舞娘跳胡旋舞,骤然看到自己的侍卫首领闯了进来,不由皱眉。
没有急事,侍卫首领不会如此鲁莽的闯进来。
“大度设中毒!”
乙失夷男站了起来,脸色阴沉:“他的护卫是干什么吃的?”
“没那么简单,他是与乙失颉利苾、乙失曳莽饮酒时中的毒,祭司去解毒,说此毒应该是来自吐蕃的工布乌头,很棘手,要是大度设再多饮一点,未必能活着回来。”
乙失夷男大怒。
薛延陀才刚刚建国,本汗也还没老啊,就如此无底线了?
不对!
战马嘶鸣,乙失颉利苾的侍卫首领滚下战马,连滚带爬的冲进大帐,语带哽咽:“可汗,王子饮了乙失曳莽的毒酒,毒发身亡!”
不待乙失夷男出手,他已经回手抽刀,自刎而亡了。
自刎,家人还能免于追究,否则是全家为奴!
乙失夷男气得浑身直哆嗦,点上大军,抓了一名乙失拔灼的侍卫带路,浩浩荡荡的向事发地前行。
火把映亮了鲜血淋漓的现场。
乙失颉利苾痛苦扭曲的表情永远凝结,乙失曳莽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身边仅存两名侍卫,满地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横七竖八的倒着拼杀得惨烈的尸体。
祭司上前,拿起三个酒壶嗅了嗅,肯定的开口:“一个酒壶正常,另外两个酒壶内都有工布乌头的残留。”
乙失曳莽痛苦的嘶喊一声:“不是我!”
乙失夷男的侍卫首领骑马赶来,默默的递上一张羊皮。
“呵呵,你三日前两名吐蕃商人会面,你的帐篷中还残留有工布乌头的痕迹,你不是很能说吗?说呀!”乙失夷男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朝乙失曳莽抽去。
乙失曳莽没有闪避,只是痛苦的叫道:“不是我!为什么没人相信我?”
乙失曳莽的性命还是保住了,因为他母亲是乙失夷男最疼爱的女人。
只是,乙失曳莽被发配到薛延陀东部,从此再与可汗之位无缘。
乙失拔灼的性命奇迹般的保住了,只是喉咙从此变得沙哑,人也渐渐阴沉起来。
……
山林间,程处亮“击毙”了五名亲卫。
呵呵,论玩枪,你们都是渣渣。
警觉的一摆头,避开一发子弹,程处亮反手一枪,一名藏身树杈上的亲卫也“阵亡”了。
亲卫只有三十名,程处亮的目标是“击毙”十名,凑个小满贯。
这要求听上去似乎很猖狂,可对于程处亮来说,真是一个小意思。
程处亮没把握凑大满贯,小满贯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种后世里一边对射一边喊话的场景绝不可能出现,一是暴露自己的目标,二是,相互间隔了几十米上百米,你会扯着喉咙说些屁话?
前面是一个小山坡,程处亮加强了戒备。
这种地方最容易埋伏人,程处亮都险些栽过跟头。
猫腰走蛇形路线冲到山坡脚下,程处亮没看到“敌人”,轻轻松了口气。
嘿,这山坡脚下的蔓藤长得挺喜人的啊!
蔓藤突然倒下,将程处亮束缚住。
枪被缴了,程处亮一肚子火气:“你咋不‘杀’了额?”
铁憨憨席君买大笑:“现在,整场只有额们俩,抓活的能得更多的肉吃。”
程处亮悲愤欲绝。
本以为自己是最靓的那个仔,结果自己只是个背景板!
人人以为老实的席君买,才是最奸诈那个!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长安韦家的家主韦笑笑容可掬的在一家家车马行巡视。
长安韦家的行当,与五姓七家并不重合,看上去要低档得多,但正是这看起来低下的行业,却帮助了太上皇进入长安,襄助大唐成就了一番辉煌。
相比产业,韦家最大的财富是人!
即便被迫舍弃了产业,只要人还在,就能东山再起。
“马老鞭,你丫还好好的呐!哈哈,成,多干两年,让你娃儿接鞭!”
“贾把式,你可得拿出点真把式来!”
“老瘤,腿没事了吧?”
韦笑一一交谈,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不时还能给车把式们当胸擂一拳。
“家主,额家娃儿想学把式。”
“家主,娃儿想读书。”
这一声,立刻让车马行静了下来。
在惯性思维里,读书都是富家子弟才能高攀的神圣行为。
穷人子弟想读书,真是异想天开,哪怕如今的纸张、书籍价钱已经很低了,可你请得起先生不?
当初在蓝田县推广蒙学的行为,只是一阵风,自小王庄学院自立门户之后,蓝田县绝大多数蒙学收缩、再收缩,最后泯然众人。
“可以,韦家的私塾不差这一套桌椅。不过,规矩你明白的。”韦笑大度的应下了。
规矩从来不见于文字,却又铭记人心。
韦家资助出来的士子,日后必须与韦家同一立场,共同进退。
不过,有几个人能考虑那么远?
连第一步都走不出去的话,奢谈什么以后?
即便知道韦家的目的,你又能怎样呢?
一个老把式思索了一阵,缓缓开口:“家主,现在都是水泥路居多,确实跑得更快,也拉得更多,可对车轮的磨损也更厉害了。”
韦笑怔了一下。
这个问题,还真没法解决,只能是勤换车轮了。
老瘤插了一句:“这问题不是有人解决了吗?看看人家小王庄的马车,轮子外头都包着一层轮胎,很有弹性的,能减少轮子的磨损。”
韦笑第一个念头是:抢过来!
长安韦家不是甚么善男信女,缺德事虽然干得少,却也不是没干过。
第二个念头是:惹不起!
小王庄不可怕,可怕的是小王庄里有个魔王,偏偏韦家还欠了魔王人情。
但是,轮胎的事还是让韦笑牵肠挂肚。
抢不了,那就改为买好了。
也算是韦家对魔王释放的一点善意。
车马行除了拉货的马车,也有很多载人的马车。
长安很大,且不是甚么人都有骡马骑乘,搭乘马车的人不少。
曾东秀就是其中一员。
身为礼部一名掌固,挣的钱不多,操心的事不少,每日来回都得穿过半个长安城,又不是养得起马的阶层,搭马车自然是无奈的选择。
马车的木板上虽然垫上了层布,可依然颠得屁股痛。
曾东秀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谁让自己是步兵呢?
但是,今日的感觉很不一样。
马车已经前行,可曾东秀感觉不到太大的颠簸,这完全是一种享受啊!
到衙门口,曾东秀下车,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
马车还是马车,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两个车轮外面套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好神奇的东西哦。
……
王恶回到小王庄,墨伍带着几名中年人前来拜会。
当先的中年人是墨家的巨子慎独,自称是墨子首徒、墨家二代巨子禽滑釐(音:禽古奚)之后。
不用他们开口,王恶已经明白他们的来意,无非是看王恶近来的成果不少,想拉他入墨家。
慎独坐下,轻抚茶盅:“想来墨伍也曾经对左少卿提起墨家之事,慎独今日前来,是诚心诚意邀请左少卿加入墨家。”
王恶怪怪的扫了一眼慎独身后站立的墨伍等人。
即便有位置也不能坐着,还得摆出侍从的样子侍候,区区一个民间组织,搞得比官衙还麻烦。
“很抱歉,此事不能考虑。”王恶果断拒绝。
“为甚?”慎独很奇怪,你一个儒家之外的人,听到墨家的招揽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往好里说,人各有志,王恶不想有任何一家来约束自己。”王恶优雅的品茶。
新二十泡茶的手艺慢慢有长进了。
慎独沉默了一阵:“往坏里说呢?”
王恶叹了声气,得罪人的话又得出口了。
“墨家自春秋后期就已经没落了,抛去不现实的政治主张,专心从事研究,这很好。但是,墨家苛刻的纪律、与世隔绝的态度,王恶不敢苟同。”
“不知道多少人是活在崇高的理想中,反正额是不行。”
“据说墨家有很多研究成果,可是,真正为世人服务的有多少?除去春秋时期的老本,墨家还有甚么是为世人所知的?”
“王恶不才,成果或许不及墨家万一,但额研究的贞观犁,现在全大唐基本在用;额胡弄的轮胎,全长安的车马行在用;额研究的手雷,大唐军队在用。”
“所以,为甚额要加入墨家,而不是墨家加入额呢?”
王恶的话不算多,却有点戳心。
墨家近千年来的研究,确实是秘而不宣,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慎独叹了口气:“墨家会如此,是因为儒家啊!”
王恶笑出了后槽牙:“你这意思,汉武帝之前的战国、秦朝,都是儒家持政?”
慎独被怼得开不了口。
大家都已经习惯让儒家背这口锅,而儒家也乐得背这口锅,怎么就你跳出来质疑?
年轻人,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墨家有大才,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导致墨家沉沦的,是墨家本身的立意。”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客观存在的规律,而墨家想凭借自己的能力,维持那种诸侯分立的局面,纵然墨家先贤惊才绝艳,也只能失败。”
“额不否认墨家的苛刻的纪律与崇高的理想,但人不能生活在理想中,柴米油盐才是人生真谛,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有几人能够承受?有那本事折腾,自己去外头凭手艺挣钱过好日子他不香吗?”
慎独很愤怒、很无力。
王恶的话很戳心,偏偏每一字都像尖刀插入自己的软肋,还都无从辩驳。
这些墨家的沉珂,墨家内部也曾经分析过,但却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家越来越式微。
王恶的出现,让慎独眼前一亮。
也许,这样的人物加入,能给墨家一个改变的契机呢。
唯一没料到的是,王恶没有加入墨家的想法,反而想让墨家臣服于他。
“太过分了……”墨伍忍不住叫了一声。
慎独扬手止住墨伍。
“难道墨家加入左少卿麾下,便能获得发展的机会?”慎独认真的问。
王恶摇头:“不敢承诺,只能说你们曾经的成果,额会认真梳理,能创造价值的,绝对不会放过。对以后墨家的研究,额不会去干涉,最多给个建议。”
慎独沉默了一阵,拱手道:“左少卿的意见,墨家会慎重考虑。”
……
吏部。
融州黄水县令王玄策在考功署接受了第三次问询。
很无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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