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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你能送我回宿舍吗？”
　　她声音有点颤，“我怕他们几个在路上堵我。”
　　姜思想了一下教学楼到学生公寓的距离，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有时候，过于敬业也不是件好事。
　　送了小姑娘回公寓，姜思已经累的不想再走路了。
　　天色已经黑透，月明星稀，零星几点微光挂在天空，偶尔有几阵凉风吹过，这种天气还挺让人放松的。
　　姜思回教师公寓的时候，因为太累，抄了近道，再次路过那栋教学楼，整栋楼没有一点光亮，应该是没有人在。
　　这次她不想再遇见麻烦事，只是在路灯下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
　　一阵清风吹过，吹拂过发丝，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悠扬钢琴声。
　　姜思顿住了脚步，抬眼寻找，看向声源。
　　声音是从一间黑洞洞的教室里传来的，诡异又安静。
　　姜思：“……”
　　抄近道的下场。？


第47章　贵族学院（4）、这是奖励
　　天色昏沉；教学楼旁只有路灯的光亮，旁边矮灌木丛围在花园边，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灯柱之上；孤鸟旋斡。
　　姜思站在灯下，抬眼看着黑洞洞的教室；耳畔是悠扬的钢琴声。
　　她认真听着；给予评价，弹钢琴的的人技术不错，弹得还挺好听，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纠结过后，姜思还是决定寻着音乐声去找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放学不回家；在这里弹钢琴吓人。
　　声源在一楼；不用爬楼梯；就是位置有些偏，在最里面拐角的位置；姜思没找到控制走廊灯的开关；全程只能抹黑走。
　　推门之前；姜思抬眼，借着微弱光线看了下门牌，高三公共音乐教室。
　　门是微开的；没有闭合，姜思推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窗边月光下的那个身影。
　　少年整个人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白衬衫微折在手臂上；修长手指在琴键上跃动；如翩然蝴蝶，奏出灵动的曲子。
　　听见姜思的脚步声，他倏然停下了指尖，转了视线，朝姜思看去。
　　不期然对上那双黑色眼眸，姜思一怔。
　　下一秒，她微微笑了下，在他的注视下，走到白色钢琴斜对面。
　　少年身形清隽，此刻微微抬眼看她，长睫翕动，眸子深邃如墨，映着清浅月光，显得薄凉了几分。
　　他嗓音也是清淡微沉，“你看得到我？”
　　姜思眯着眼看他，心情愉悦。
　　好不容易找了一天，现在终于找到了，还好她刚刚没有直接走。
　　果然，她就说楚修远不是他，现在只看了一眼，高下立见。
　　只不过，好像他又不记得她了。
　　有点难办。
　　姜思想了想，回答他：“当然看得到，虽然天黑了点，但也不至于看不到你人。”
　　说完她又补充了几句，“你弹的很好听，不过同学，现在已经是闭校时间了，你不回家吗？”
　　嗯，完美的老师人设。
　　少年眉眼轻垂，指尖在白键上随意拨弄了下，“没有回去的地方。”
　　姜思看着他拨弄琴键，忽然注意琴盖上放着一副眼镜，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眼熟。
　　姜思：“……”
　　这不是她新晋课代表的眼镜吗？
　　借着月光这么仔细一看，白衬衫，少年，黑框眼镜，完全对上了。
　　这也就是说，简川=小许=她的新晋课代表=学生看不到的存在=鬼怪。
　　没事。
　　冷静。
　　姜思深深吸了口气。
　　上个副本他还是恶魔呢，这个副本变成个鬼怎么了？
　　淡定。
　　怪不得他第一句问她能不能看到他，可不就是奇怪吗，正常人能看到鬼？
　　考虑到自己现在是个敬业的老师，姜思很贴心的开口，“是有什么困难吗？可以跟老师说说，说不定就能解决了呢。”
　　不管怎么说，先套近乎总是没错的，不然她想知道的问谁去。
　　他眼睫轻眨，墨眸看向她，语气认真，“老师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
　　姜思不假思索，“能帮的肯定帮。”
　　少年忽然轻笑了下，眉眼染上笑意，眼底映着微光，漂亮的不真实。
　　姜思神色微怔。
　　他声音轻轻的，带着低沉的引诱，“老师，你弯下腰，我告诉你。”
　　“……好。”
　　姜思眨眨眼，眼神有些微滞，手撑着琴键，慢慢俯下身靠近他。
　　少年指尖慢慢攀上她的后颈，冰凉的如同蛇类一般，在她血管温热处染上几抹凉意。
　　他在她耳畔低语，“老师，你还真是好骗。”
　　话音刚落，他身形忽然一僵。
　　姜思轻轻启唇，松开他耳朵，笑的眉眼弯弯，原话奉还，“同学，你还真是好骗。”
　　站直身体，她看着他耳尖上留下的小小齿痕，有点想笑。
　　没想到这个副本里，小许是这种性格，嗯……她觉得还蛮可爱的。
　　姜思凑过去看他另一只耳朵，耳尖泛粉，果然，即使性格不一样，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少年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催眠术会失效，也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茬，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他神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墨色翻涌，如夜中海洋，静静看了她几秒。
　　他嗓音低沉，开口道：“你不是学校的老师。”
　　姜思靠着钢琴，在黑键上敲了一下，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在抽查学生做题一样，“很可惜，同学你答错了，没有奖励。”
　　她现在的老师身份可是系统给她安排的，这叫什么？
　　哦，名正言顺。
　　少年眸色暗沉，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紧皱的眉头松了些，再次开口，语气笃定，“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吗？”
　　姜思听着这话倒是愣了一下，没了关于她的记忆，只是通过这短短的时间，就能判断出他们以前认识。
　　他果然很聪明。
　　姜思点了点头，“对，不是第一次见面。”
　　她陈述事实，“你忘了我。”
　　姜思指尖轻点在手环上，从物品栏里拿出那支黑色羽毛。
　　她有心让他找回记忆，引导着问他，“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的东西，嗯……”
　　说到这她忽的卡住。
　　接下来该怎么说，他是恶魔，有一对漂亮的羽翼？
　　好像有点扯？
　　少年看着她随手之间凭空拿出东西，神色很平淡，他抬眼和她对视，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姜思并不意外他会说出这个答案，她也没想隐瞒，点了点头，“答对了。”
　　接着，没等他再次开口，姜思忽然伸手，执起他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倾身，在他指尖轻轻印了一下。
　　〔找到他，并给他一个吻〕
　　〔任务已完成〕
　　她漫不经心的笑，“这是奖励。”
　　亲其他地方，姜思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而亲手指就不同了，有种吻手礼的意味，也能让她接受。
　　反正系统也没规定亲哪里，看，这任务不就完成了。
　　姜思手心还搭着他的指尖，刚想起身，手忽然被抓住，被用力一拉，身体抑制不住的前倾。
　　倒在了他身上。
　　他的手从姜思颈后穿过，冰凉指尖轻轻蹭过皮肤，让她忍不住一颤。另一只手从腰间穿过，几乎是将她虚拢在怀里。
　　介于冰和水之间的干净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姜思心念一动，刚想掐住他的手挣脱桎梏，才刚动了下指尖。
　　下一秒，他紧紧抱住了她。
　　姜思：“……”
　　剧情是该这样发展的吗？
　　他抱的有些太紧，让姜思差点喘不过气，她稍微挣了下，松了一些，但依旧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轻颤，似乎在……害怕？
　　她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个莫名的想法，犹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出声：“小许？”
　　耳畔传来低沉微哑的回应声，“嗯。”
　　姜思：“！”
　　她刚刚只是亲了一下手指，难道他是睡美人？亲一下就能苏醒？
　　不对，她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重新细想。
　　刚刚系统提示她完成了任务之后，他才开始有点不对，上个副本虽然她记忆不太清晰，但也能记得是她捡起了羽毛之后，他的态度才转变的。
　　也就是说，她的任务是关键？
　　姜思眯了眼，这样就好办多了。
　　她从他背后抬起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动作意外的熟练，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以前也做过很多这样的事。
　　可她之前揉明祁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反而有点机械化的感觉，并不是很舒心。
　　小许这个副本里不是人类，没什么体温，抱着她，跟怀里多了个冰块似的。
　　姜思任他抱了半天，没有意外的打了个喷嚏。
　　她纠结了一会儿，跟他打着商量。
　　“小许……啊。”
　　“那什么，现在天太晚了，我穿的有点少，有点冷。”
　　“所以，你能先放开我一会吗？”
　　许见川轻轻应了一声，放开了她，只是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没有松开。
　　他微微垂着眸子，长睫遮盖着眼底，整个人很安静。
　　姜思有点想笑，怎么像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
　　她抬手，刚想摸摸他的头，手伸到一半，看着这场景，她忽然恍惚了一下。
　　她好像，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
　　她以前肯定见过他。
　　不是在副本里。
　　在这之前。
　　她想知道，之前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
　　如果梦境中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她后来，怎么了？
　　姜思顺势坐在他旁边，伸手在琴键上按出几个音，“小许，我想听你弹琴。”
　　许见川侧目看向她，黑眸沉寂，像浸着浓郁黑夜，他松开她的手，轻声开口，“好。”
　　月光从窗外倾泻而下，洒在少年身上，也映在钢琴上，一片静谧祥和。
　　少年眉眼清冷，白皙指尖在琴键上跃动，奏出如春风一样舒缓的乐章，徐徐而来，空灵又清澈，不染人间烟火。
　　姜思很快认出来，这是舒伯特小夜曲。
　　她指尖紧了紧，眼皮垂了下去，遮掩了眸中情绪。
　　她忽然站起身，打断了他，语气有点沉，“小许，现在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接着上课。”
　　姜思说完，顿了顿，又接着开口，这次的语气缓了些。
　　“如果你想，可以跟我一起走。”？


第48章　贵族学院（5）、命案
　　欧洲民间传说认为；天鹅将死之时，会唱出最动人的歌，而《舒伯特小夜曲》；是“天鹅之歌”的第四首。
　　小夜曲；serenade，是用于向心爱的人表达情意的歌曲。
　　“如果你想；可以跟我一起走。”
　　姜思向他伸出手；声音很轻，在这空旷的音乐教室里回响。
　　姜思承认，自己是恶劣的。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在不可能对此做出回应的情况下，为了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刻意不推开他；甚至于；纵容。
　　她在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
　　即使他不是真实的人。
　　许见川安静看着她；那双黑眸映着微弱月光，清澈见底；他轻轻笑了笑；将手搭在她掌心；站起身。
　　他很高，站起来时比她高出一个头，虽然身形清瘦；但压迫感顿时向她袭来。
　　他倾身，靠近她耳侧；清冷气息于耳侧弥散；嗓音低沉；一语道破她；“老师，你撒谎了。”
　　姜思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许见川又站直了身体，眉眼清润，眸底映着她的模样。
　　他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尾音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