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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尧远指尖点了点桌案，顿了顿，“至于蔚晓，上午的时候我们已经询问过了，她情绪有点不稳定，很排斥我们，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信息。”
　　“人证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她现在人在休息室，我希望下午你去跟她谈谈。”
　　姜思头有些昏沉，可能是吹了一晚上冷风的缘故。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案情差不多落定，刘尧远脸上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不再那么凝重，“楚修远就这么死了，我们确实是没想到的，只能说坏事做多了，恶人有恶报吧。”
　　他诚挚道谢，“多谢姜小姐的帮助，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破案。”
　　姜思心头反而萦绕着淡淡的情绪。
　　她应了一声，“我没做什么，给你们时间，一样也能查出来。”
　　接着，又听刘尧远说了些没营养的话，无外乎是一些感谢她，以及请她以后对此事保密之类的。
　　今天是游戏第四天了，最迟明天晚上她就离开副本，不用在意他说的这些。
　　姜思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听刘尧远边说边应，听到能离开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和他道别，走出了门。
　　“这楚修远还真是活该，杀了那么多人，自己心脏病发从楼上摔下来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我们提心吊胆一个多月……”
　　两个小警察正在门口谈话，见姜思出来，停了声，和她打招呼，“姜小姐，辛苦了。”
　　姜思颔首致意，离开了这里，去了公园。
　　远远的，姜思就看到许见川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少年身形清隽，微垂着眸子，手里捏着本书在看。
　　姜思想，小许好像很喜欢看书，很多次见他的时候，总是拿着本书在看。
　　姜思走到长椅的另一端，自然的坐下，身子懒懒靠在椅背上。阳光透过桐树斑驳枝叶洒在她脸上，有些刺眼，她抬起指尖挡住。
　　昨天之后又下了点雨，她跟着警察忙了半宿，一早就在审讯室里了，倒是没注意到今天晴的挺好。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白皙指节里握着一只白色保温杯。
　　她眯了眼，看着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她放在房间的杯子。
　　姜思接过杯子拧开，轻嗅了一下，有些辛辣的味道，又有些糖的甜腻，是姜糖水。
　　她转头，看着安静在一旁的许见川。
　　“小许，这是你煮的？”
　　许见川并未抬头，视线淡淡的看著书，听到她问，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所以他消失一早上，没跟她一起进去，就是给她煮姜糖水去了？
　　没想到，小许还挺贴心的，昨天即使有他的外套，吹了一晚上冷风，今天还是有点感冒的兆头。
　　姜思捧着杯子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糖放的有点多，不过可以接受。
　　喝完一会儿后，暖意驱散了身体所有寒气，感觉舒服了很多。
　　身体暖和了起来，姜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本来十一点她就困了，结果因为楚修远这事，一整晚都没有睡。
　　本来精神全放在楚修远忽然死了这件事上，没有睡意，现在案情落定，她也开始困了起来。
　　本想回教师公寓补觉，转念一想，姜思又有点纠结起来，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下午一点她要去见蔚晓。
　　现在走回教师公寓少说要十几分钟，算上来回，她最多只能睡半个小时。
　　算了，姜思轻轻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就这么点时间，还不如不睡。
　　身旁的许见川忽然合上了书，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起放在长椅的一侧。
　　然后，不知道从哪拿出来张小毛毯和枕头，又将枕头垫在自己腿上。
　　他抬眼看她，黑眸沉沉，意思很明显。
　　姜思看着这场景微愣，长睫扇了扇，而后忍不住笑了，这准备的还挺齐全。
　　她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脸，语气散漫，又开始逗他，“小许，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又是煮姜糖水，又是膝枕的。”
　　许见川眼睫眨了眨，微敛着眉头，墨眸看向她，眼底有些不解，脸被她戳着，说话有些不清晰，“什么？”
　　姜思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躺了下来，头枕在他腿上。
　　虽然身份是boss，经历过那么多副本世界，也见过那么多游戏者，但这方面他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这么干净，她都有些不忍心欺负了。
　　闭上眼之前，姜思嘱咐了一句，“小许，记得一点叫我起来，我要去见蔚晓。”
　　确实是太困了，她闭上眼睛只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就睡着了，手搭在脸侧，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许见川将小毯子盖在她身上，微凉指尖轻轻的将她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安静的守着她。
　　她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她。
　　他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但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很舒心，能让他身体里本来暴虐的情绪不自觉安静下来。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
　　姜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半挂在天边，染着一簇云霞，微微泛红，还未落下。
　　她看了下时间，下午六点十分。
　　姜思扶着脑袋坐起身，她就知道小许不会叫醒自己，本想着浅憩一会儿，没想到自己会睡的那么熟。
　　她侧目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深沉却又清冷，黑色眸子映着微光，内里蕴着说不出的情绪。
　　姜思忽然敛了眸子，转移视线，开口说：“腿麻了吧，我帮你捶捶。”
　　说完，不由分说的帮他锤了好一会儿，直到许见川伸手，指节轻轻的将她的手腕圈住。
　　他带着她站起身，“走吧，去见你说的那个人。”
　　姜思边走边问他，“现在六点了，蔚晓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去哪见？”
　　许见川置若罔闻，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是楚修远在校外的私人公寓。
　　位置很偏僻，在市郊，现在已经被警方封锁，黄色的封条围绕着整个公寓，连庭院也被封锁。
　　姜思倒是不意外能离开学校，毕竟有小许在，只不过她看着漆黑的公寓窗户，有些奇怪，“蔚晓在里面？”
　　她来这里做什么？
　　许见川语气很平静，“在警方眼里，她现在是在学生公寓里。”
　　姜思秒懂，“也就是说，蔚晓隐瞒了行踪来到这里？”
　　纠缠控制了自己三年的变态哥哥终于死了，她却在晚上偷偷回到哥哥的公寓里，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公寓的灯忽然亮起，点燃了浓浓黑夜，像是在昭示着有人在里面，并且，正在静候着他人的到来。
　　姜思眸色不变，定定看了几秒，走到门口，抬手按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一张惨白的小脸露出来，蔚晓眨了眨眼，看清是姜思后拉开了门，迎她进来。
　　蔚晓沏了杯热茶，放在姜思面前的桌上，随后坐在她对面。
　　“老师，你怎么会过来？”
　　“宿管跟我打电话说查寝时你不在，老师就来找找你，确认你的安全。”
　　姜思神情带着关心，仿佛真的是一位因为担心学生夜不归宿的老师。
　　蔚晓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垂下了头。
　　腿并在一起，手不自觉捏着裙角，声音很低，“老师……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吧，我今天看到你和警察说话了。”
　　姜思视线看着她身上的黑色裙子，嗯了一声，“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觉得羞耻，你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蔚晓依旧垂着头，手握成拳头状放在膝盖上，声音忽然多了一丝颤音，“那老师，你喜欢我吗？”
　　姜思皱了眉，觉得蔚晓有些不太对劲，她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身体动不了，连指节都僵硬了起来。
　　她猛的抬眼看向蔚晓，那张脸上哪有一点怯弱的样子，嘴角带着笑容，眼底满是冷静沉着，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癫狂。
　　姜思心一颤。
　　蔚晓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黑色裙子在光线下摇曳，开出曼妙花朵。
　　她伸出手，摸向姜思的脸，语气无尽贪恋，嗓音带着掩盖不住的颤，那是过于兴奋造成的。
　　“老师，你是属于我的了。”？


第57章　贵族学院（14）、真相
　　指尖将要触碰到姜思脸颊的时候；忽然停住。
　　蔚晓手在空中停了一瞬，随后隔着距离描绘着她的轮廓，似乎是不舍得碰她；“老师；你好漂亮。”
　　她手转变了方向，指尖往下贴着姜思的手臂慢慢划过；轻柔得如同蛇类贴覆；声音很低，“可惜老师太厉害了，不然的话，就不用用药了。”
　　她语气带着惋惜，“我本来还很期待，老师可爱的反应的呢。”
　　姜思眼皮垂着；遮挡了眸底情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蔚晓，你想干什么？”
　　蔚晓忽然低低的笑；面容羞怯；眸光似水的看着她；“老师，你等会儿就知道啦。”
　　如果不是现下这个场景，姜思还真的以为她是一个很乖的小女生；正在和她玩什么猜谜游戏。
　　蔚晓离开了房间，姜思抬了眼皮；看向房间四周；桌子上摆放的相框；她认出来；那是楚修远。
　　身旁的气息隐隐躁动着，姜思握住他的手，安抚他，“我没事。”
　　小许一直在她身边，从蔚晓伸手碰她的时候就想动手了，是她一直拦着。
　　因为她想知道真相。
　　姜思虽然一直觉得蔚晓有问题，但没想到蔚晓居然会对她有想法，这让她很意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蔚晓几次都对她莫名的靠近，而且好像……是蔚晓隐隐提醒她楚修远的问题，让自己对他们的关系产生怀疑，也是她暴露出楚修远的不对劲来。
　　蔚晓在引导着她把案子关联到楚修远身上，让她笃定，楚修远就是凶手。
　　然后，楚修远就忽然心脏病发作，从楼顶掉了下去，当场身亡。
　　事情真的会那么巧吗？
　　姜思并不相信。
　　但死人是无法说话的。
　　所以，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只能从蔚晓身上知道了。
　　蔚晓很快回来了，推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姜思从里面闻到了一些特殊的气味，很浅，像是……蜡的味道。
　　她大概已经知道蔚晓想做什么了。
　　蔚晓把东西放整齐，工具罗列在桌上，戴手套时目光看到桌上的相框，忽然停下动作，拿起相框，隔着手套慢慢摩挲着。
　　良久，她半感叹的开口，“我多希望你还在这世上。”
　　“这样我就可以……”
　　女孩的声音开始变得诡异，她轻笑了一下，仿佛失手般，玻璃相框从手中坠落到地上，瞬间支离破碎。
　　“再杀死你一遍。”
　　姜思看着她，抿着唇。
　　果然，楚修远的死不是意外。
　　蔚晓忽然转头看向姜思，脸上带着歉意，“老师，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这样表情就不完美了。”
　　她弯腰靠近姜思，笑的温柔，“不过，老师什么样的表情，都很漂亮。”
　　姜思随着她的靠近，微不可及的皱了眉，她果然很讨厌别人的靠近，嗯，除了小许。
　　表面还是一副惊慌的样子，“楚修远是你杀的？”
　　蔚晓眨眨眼，指尖抵在唇边，“嘘，老师，你听，他就在我们身边说话呢。”
　　“你听到了吗？”
　　“他在说，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居然敢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蔚晓将碎发捋到耳后，娇俏开口，“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不放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