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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者(法医秦明第六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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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诗羽摇摇头,说:“死者是个女的。”

    韩亮踩着刹车,回头看着我,等着我的决定。

    我坐在后座上,咬着嘴唇想了想,说:“走,虽然可能联系不大,但我们还是去看看具体情况吧,以防万一。师父那边,我来打电话请假。另外,你同学报警了吧?”

    我们沿着刚才的路,重新回到了发现血迹的现场,然后步行通过巷道,来到了神仙山公园的门口。

    市局勘查b组显然已经出动了,另一辆现场勘查车已经停在了公园的门口。

    走到神仙山的山脚下,我似乎就闻见了一股腐臭的味道。现在仍是初春,高度腐败的尸体并不常见。但是因为多年法医工作的磨炼,我对腐臭的气味非常敏感。所以,我在山脚下,几乎就可以判断我们马上要面对的,将是一具腐败的尸体。

    随后赶到的大宝并没有带上曲小蓉,听说死者是一名女性,也算是放心不少。我们都在祈祷这一起案件和杜洲的失踪没有关系。毕竟,一旦有了关系,杜洲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人,或者杜洲就是凶手。

    神仙山的半山腰,拉起了警戒带,周围站着很多民警。这里植被茂密,看起来平时人迹罕至。因为灌木的阻挡,民警们都歪歪斜斜地站着。

    陈诗羽的同学此时已经卸去了单警装备,他穿着警服,牵着一条德国牧羊犬站在灌木丛中,作为报案人接受接警民警的询问。

    这种警察询问警察的情况倒是不多见,我饶有兴趣地走到一旁旁听。

    “喂,你用警犬办私事?”陈诗羽很是惊讶,蹲在德国牧羊犬的旁边逗它。

    “这是我自己的狗。”同学见到接警民警一脸惊讶,赶紧解释道,“我是学警犬技术的,结果分配到派出所工作,就只好自己养一条过过瘾了。”

    “土狗也能帮你找线索?”陈诗羽掩嘴笑道。

    德国牧羊犬像是能听懂陈诗羽的讥讽,扭过脑袋不看她。

    同学一脸无奈:“谁说是土狗?这狗是我精心调教出来的,敢和警犬基地的任何一只犬比试。”

    “是它发现的吗?”我问道。

    同学点点头,说:“早上我下了夜班,就发现了那摊血。大师姐说是要在周围找,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帮手,就牵着它出来了。结果它一路狂奔,就直接找到了这里。”

    我扭头看到市局勘查b组的但法医正在检验尸体,说:“这里经常有人来吗?”

    “几乎没有。”辖区民警说,“这个公园本来就缺乏维护,来的人很少。即便有人来,也都会是在山脚下那个广场乘乘凉、聊聊天什么的,很少有人会爬山。”

    “现场有什么痕迹吗?进出口什么的。”我问痕检员。

    痕检员摇摇头,指着地面说:“这里都没路,天气干燥,泥土也留不下足迹。我们看了周围的灌木,确实是有折断的迹象。但是并不能确定是死者自己走过来折断的,还是被人抛尸这里的时候折断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点点头,走进中心现场,询问正在专心工作的但法医:“但哥,尸体看起来怎么样?”

    不用但法医叙述,我已经被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熏得够呛。尸体全身肿胀,表面呈现出墨绿色,有不少腐败液体流了出来。尸体的面部被凌乱的长发覆盖,而且因为腐败液体的浸润,头发牢牢地粘在脸上,看不清死者的面容。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死者的眼球和舌头,肯定都因为腐败气体的作用被顶得突出来。死者的身材应该很瘦弱,但是此时,只看得出膨胀得非常厉害。虽然此时的温度还比较低,但已经有少量的苍蝇在周围盘旋。尸体的下面,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爬来爬去。苍蝇一般在八摄氏度到四十摄氏度的环境里出现,现在已经有十几摄氏度的空气温度了。但是因为气温不稳定,所以苍蝇数量少,也没有发现大量的蛆虫附着尸体,无法根据蛆虫的长度来判断死亡时间。

    “这个季节,都已经巨人观了。”但法医说,“看起来应该死亡七天以上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腐败得还是很厉害的。”但法医吐了一口痰,说,“臭得很。不过我大概看了关键部位,没有发现明显损伤的存在。”

    “看衣着,像是个流浪的,或者精神病患者。”林涛皱着眉头站在一边说。

    死者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腐败液体浸润,皱巴巴地粘在尸体上,呈现出黑绿色、潮湿的样子。但是我们还是能看出死者的衣着是比较完整的,没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死者上身是棉毛衫、旧毛线衣和一件旧外套;下身是棉质平角内裤、棉毛裤和一条旧裤子。赤足,无袜子和鞋子。”但法医说,“但是所有的衣服穿着都是整齐的。而且,我看了内衣里面,也没有泥土的黏附,不符合野外侵犯后人为穿上衣服。总体来说,衣着是正常的。”

    “没有穿文胸,而且衣服都很劣质。”我说,“还真是挺像流浪人员的衣着。”

    “可惜现在因为尸体腐败的因素,无法判断之前的衣服是否干净了。”林涛说,“如果衣服不干净,就能肯定了。”

    “死因毫无头绪吗?”我问,“会不会是饥饿、寒冷导致的死亡?”

    “没有反常脱衣现象,没有依据显示冻死。”但法医说,“而且现在天也不是很冷,死者还穿了这么多衣服。但是会不会是迷路了以后饿死,倒是不能排除。”

    “也就是说,还得进一步解剖来看。”我说。

    但法医点点头,说:“欸,对了,这么一个非正常死亡事件,你们怎么来了?”

    我笑了笑,说:“我们最近在办一起失踪案件,在离这个现场不远处,有一摊血迹,是失踪人员的血迹。我们害怕这起案件和失踪案有着某种关系,所以过来看看。”

    “现在看起来,死者是个弱女子,身上也没有伤。”但法医说,“所以和失踪案有关的可能性不大了。”

    “下一步怎么办?”我问。

    “尸体马上要拖回去解剖检验。”但法医说,“首先得搞清楚死者的死因。如果不是命案的话,就要把特征交给办案单位去找尸源了。看看失踪人员dna库里有没有线索。”

    我看了看手表,转头对我们小组其他几个人说:“反正假已经请了,不如一起去看看?”

    “必须的。”大宝说。3

    抵达龙番市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室的时候,刚好看见胡科长他们勘查组检验完尸体在锁门。

    “你们怎么又来了?”胡科长一脸茫然。

    “又发生了一起未知名尸体死亡的事件。”但法医说。

    “你们这是来我们市局体验生活吗?”胡科长笑着说。

    我挠挠头,说:“邪了,最近事情连续发生,就没有停过。你们刚才的检验结果怎么样?”

    “简单的尸检。”胡科长说,“排除机械性外伤,排除机械性窒息,排除疾病和电击,现在基本肯定是中毒死亡了,就要看是什么中毒了。我们看了胃内容物,和现场呕吐物的成分吻合,和现场桌上的菜是吻合的,而且是用过晚餐后不久死亡的。”

    对很多法医来说,腐败尸体未必就是最恶心的。有的时候,对胃内容物的分析,也是很难受的。毕竟要把胃内、肠子内的东西弄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筛,最后根据食物形态来分析和现场的食品是不是同类。毕竟法医也是人,也要吃东西,难免会在吃相同菜品的时候,想到那恶心的胃内容物的状态。

    “法医看胃内容物这活儿真恶心。”林涛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

    大宝眨巴眨巴眼,说:“恶……恶心?没什么呀,看惯了就好了。上次我请你们吃野生老鳖,你们吃得不是挺快活吗?”

    “什么意思?”陈诗羽警觉地问。

    “上次我喝多了,路过一个水库的时候,趴在水边就睡着了。”大宝说,“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旁边趴着一个老鳖,于是我就提回家红烧了给你们吃了。不记得了?”

    “记得啊,然后呢?”林涛说。

    大宝说:“哦,那是因为我当时喝多了,吐了,老鳖从水里跑出来吃了我吐的东西,然后它也醉了。不然,我怎么抓得住一个大王八!说明胃内容物有的时候还可以钓鱼,钓的还是甲鱼。”

    “我关心的是,我们吃了那只吃了你胃内容物的老鳖?”林涛瞪大了眼睛。

    大宝故作无辜地点点头。

    “你他妈也太恶心了!”林涛和陈诗羽一起去捶大宝。

    “这里别闹。”我制止了他们,说,“胡科长你们赶紧去送检吧,出结果了也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要开始检验这具腐败尸体了。”

    胡科长锁好门,点点头,说:“估计检验结果今天夜里能够出来。”

    说完,胡科长一组人上车离开,而我们则留下来对山中的腐败女尸进行尸检。

    因为腐败的关系,死者的衣物牢牢地粘在尸体的皮肤上。而死者的皮肤又因为腐败液体的渗透,变得容易脱落。所以我们去除了死者衣物以后,死者的表皮也就脱落得差不多了。

    和尸表检验的结果一样,我们仔细检查了这具“绿巨人”,全身都没有找到明显的损伤。表皮是不是存在擦伤,则不得而知了。

    我重点看了看死者的足底,因为死者是赤足的,如果足底干净则会是一个疑点。不过,此时腐败液体产生,死者的足底黏附了大量的泥土,究竟是生前行走时黏附还是死后黏附,已经不太好判断了。不过,死者的足底表皮并没有因为脱衣服而损坏,我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将死者的足底擦净。

    因为腐败,死者的足底皮肤都已经皱巴巴的了,有没有损伤实在不太好判断。但是总体看上去,好像并没有老茧的普遍产生。

    一个长期赤足行走的人,足底会没有老茧吗?现场灌木丛生、石子遍布,爬了一半的山,足底没有大的溃口可能吗?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些疑问。但是毕竟尸体是高度腐败的,有可能导致征象的错误,所以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

    说不定,并不是一直赤足,而是走到半路才把鞋子走掉呢?

    现场附近有杜洲的血迹,还有杜洲的鞋子。鞋子,是不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一时想不明白,还是从尸体解剖开始。

    但法医和大宝一组,对尸体的胸腹腔进行解剖检验,而我则剃除死者的头发,对死者的颅腔进行检验。

    剃下头发后,我把头发整理好,准备放进塑料袋。突然,窗口的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我愣了一下。

    “这头发,我怎么感觉好像染过?”我说,“好像是栗色的。”

    “不会吧?”大宝探头过来看。

    大家都知道,如果是个流浪人员,染头发则不太好解释原因。

    “没有啊。”大宝说。

    “你鼻子那么好使,眼神咋就不行?”我把头发举起来,让阳光照射。

    “我也看不出来。”林涛说。

    “是我眼花吗?”我有些质疑自己的发现。

    “不是眼花,是色盲。”但法医也帮腔道。

    “好吧。”我把头发装好,说,“死因找到了吗?”

    但法医摇摇头,说:“没有任何损伤的征象,虽然有窒息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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