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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成功。”马克西道：“我告诉过你的，灵犀问心镜还在失控状态，我没有能力说谎。”

　　　　“哈～！”维格拉夫笑了出来：“解开封印后，带着他们两个在帝国最大的舞台上自杀，还真是Lang漫。”

　　　　马克西怒，但他没有发作。维格拉夫转身，看着马克西：“你为什么来找我？”

　　　　“为什么？”马克西不太明白。

　　　　维格拉夫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记着当日在教会学校里几个月的情分，想要说服我？你真的以为，我和霍姆兹还有回头路可走，还值得挽救？”

　　　　马克西愣住，他这才明白维格拉夫那句‘为什么’的意思。若是从常理来看，像维格拉夫与霍姆兹这样危险的人物，应该尽一切可能尽快铲除才是。可他马克西没有，他莫名其妙的跑来和维格拉夫谈心。马克西脑中混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维格拉夫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小村子里躲了五十年，那日子，过得真安静，真……安详、舒适。直到你带着艾丝特尔和梅莉亚找上我，我才知道，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它的力量很弱，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达成一点点效果。”

　　　　马克西默然，两人沉默了片刻后，马克西道：“你临死前也说过，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像是有反悔的意思。”

　　　　“反悔，我的确反悔了。”维格拉夫微笑：“我纠集起霍姆兹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工作，就是想把伊瓦利斯帝国整个砸烂。但我在小村子里躲了五十年，安安静静的做了五十年的小学老师，我才对生活有了全新的认识。我认为，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比什么都强。满脑子激烈的想法，张口闭口都是激烈言论，总想做什么大事、改变什么世界的家伙，全他妈是一陀狗屎。要干什么他自己去干就是，不要影响到其他人，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所需要的，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过日子。但这个道理霍姆兹不懂，虽然梅莉亚走了，事情已经不可为，但他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他始终把自己放在风口Lang尖上，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结果到死也是个处男，到死也没有醒悟。艾丝特尔的情况更糟，我这儿过了五十年，她在你身边不过是几十天罢了，更是什么改变都没有。但最糟糕的是，当初是我把他们挑动起来的。”

　　　　马克西道：“你们、你们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用静族留下的瘟疫？”维格拉夫道：“不过是简单的复仇而已，至于静族的瘟疫，是意外得来的东西。”

　　　　与马克西等人之前所预料的几乎完全相同，亚纪9940年，伊瓦利斯帝国入侵北方邻国欧路菲利亚。霍姆兹是欧路菲利亚人，是战争的受害者，年幼的他全家死于战乱中，本人又被掳掠，当作奴隶贩卖到了伊瓦利斯，后来侥幸逃脱，被教会收养，艾丝特尔的情况也很相似。除他们两人外，还有一大批当年战争的受害者对伊瓦利斯恨之入骨，一直在暗地里活动。

　　　　马克西心中觉得疑惑：“艾丝特尔也是？北征是三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艾丝特尔有几岁了？”

　　　　维格拉夫看了他一眼：“艾丝特尔用了点古怪手段，让容貌永远定格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其实她大概出生在9925年前后，现在已经有五十岁了。我也用了类似的手段，我出生于9911年，今年六十五岁，加上隐居的五十年，一百多岁了。”

　　　　马克西有点儿发懵，不过活得太长的老头子他见得多了，眼前的维格拉夫也不怎么样。他迅速的让脑子清醒过来：“那你又是什么原因要毁灭伊瓦利斯？还有，梅莉亚那么可怕的东西，居然敢带着身边到处乱跑，就不怕封印解开吗？”

　　　　“不会爆炸的炸弹，怕它做什么。”维格拉夫看着，满怀深意的笑，笑得马克西不明所以，维格拉夫道：“我们早就尝试过了，要解开瘟疫的封印需要极其强大的魔力，我们根本做不到，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封印会被解开。”

　　　　马克西越听越觉得不对：“那你们又是怎么解开的？在9974年，是怎么做到的？”

　　　　维格拉夫微笑：“这就要问你了，你干嘛那么慷慨？”

　　　　“我慷慨？”迷惑的马克西猛然明白过来，元素之海，尼克的十个玻璃瓶子，一人一瓶，艾丝特尔与梅莉亚分到了两个！

　　　　“我的天啊～！”马克西双手捂住脸，蹲到了地上。

　　　　维格拉夫道：“我真是看不懂你，马克西，就象……就象当年我们见到瑞亚精灵使之后，你莫名其妙的借给我一箱子金币一样，我完全弄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马克西双手抱头：“我是觉得艾丝特尔与梅莉亚母女过得实在太苦，你满脑子就知道买书做学问，实在太不像话，就借钱给你。我知道你还不了，到时候就可以拿你收集的那些破书来抵债，等废了你的私人图书馆后，或许会让你重新做人，认认真真的当爹。”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维格拉夫笑：“如果我真是个书呆子，非逼得我跳楼不可。”

　　　　马克西：“你装模作样的演了几十年戏，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和前面的，是同一个问题。”

　　　　“什么同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砸烂伊瓦利斯帝国。”维格拉夫缓缓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马克西，你是怎么看待你父亲的？”

　　　　“我父亲？”维格拉夫的问题跳跃幅度太大，让马克西反应不过来。

　　　　维格拉夫道：“我查过你的资料，撒路博古很少和你见面，你对他的感觉，就像是个陌生人吧？”


………………………………

第十节　合作



　　　　关于撒路博古的话题，让马克西不知该如何回答。

　　　　父子之间的关系，远比母女、母子与父女关系要微妙得多，年纪尚小又很少与撒路博古见面的马克西，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维格拉夫第四并没有在马克西与撒路博古的关系上深究下去，他只是借此打开个口子，引出自己与父亲的话题。

　　　　维格拉夫生于亚纪9911年，本名斯瑞德，出身于伊瓦利斯帝国建国八大豪门之一的塞鲁亚家族，是塞鲁亚公爵亚特拉斯的长子，这个身份让马克西为之瞠目。

　　　　塞鲁亚家族作为帝国的豪门，三十多年前已被彻底铲除，末代公爵亚特拉斯，在伊瓦利斯国内是个臭名昭著的人物。一般认为，是亚特拉斯公爵蛊惑先皇多络塔四世，悍然入侵北方和睦相处了千年之久的邻国欧路菲利亚，并最终导致北征溃败，将战火引到了伊瓦利斯境内，给北方行省阿尔费带来了数十年的战乱。伊瓦利斯现有的各类官方、民间史料中，将亚特拉斯公爵从人品、能力到家庭等等，描写成一个全方位一无是处的混蛋。

　　　　在马克西看来，至少在9940年五月至9942年十月的北征期间，身为北征军统帅的亚特拉斯公爵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对战斗的指挥正确而成功的，北征军溃败是在公爵病逝之后才发生。但这只是他研读了北征战史后的个人看法，伊瓦利斯官方是竭尽所能的贬低亚特拉斯公爵，并将蛊惑皇帝挑起北征、攻击邻国等等一系列罪名全部加在公爵头上。反正公爵已死，塞鲁亚家族也被铲平，没人敢为此出头说话。

　　　　北征也是多络塔五世皇帝铲平塞鲁亚家族的理由，伊瓦利斯继承自克莱恩帝国，现今周边的几个邻国赛诺、利维与索亚，都占据着当年克莱恩的大片领土，因此与伊瓦利斯有着激烈的矛盾，处于长年的军事对峙状态，时有摩擦。再加上伊瓦利斯向东进行了千年之久的东征，虽然开拓了大片疆土，但也承受着巨大的军事压力。在所有邻国中，只有北方的欧路菲利亚一个盟友，可偏偏北征就是对准这唯一一个盟友进行的。因此北征溃败后，新皇帝多络塔五世上台的第一件大动作，就是铲除塞鲁亚家族，此举得到了国内一致赞同。

　　　　不过在自承是亚特拉斯公爵长子的维格拉夫第四口中，塞鲁亚家族的覆灭完全是伊瓦利斯高层内斗的结局。

　　　　发动了北征的皇帝多络塔四世，在9942年八月驾崩，官方宣扬的死因是遭受欧路菲利亚刺客的刺杀，而人们更原因相信的是，皇帝纵欲过度，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不管死因究竟如何，皇帝驾崩时只有三十几岁，两个儿子年纪太小，没有合适的接班人。朝堂上一番博弈后，皇帝的侄儿登基，成为多络塔第五。作为先皇的坚定支持者，塞鲁亚家族理所当然的成为新皇帝打击的首要目标。

　　　　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对维格拉夫来说，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但他一提起来，还是满脸忿忿不平与怨恨。

　　　　“政治斗争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维格拉夫道：“纵观伊瓦利斯帝国一千二百年的历史，基本上就是八大豪门的内斗历史。这二十年是佩索掌权，后二十年是拉古上台，这没什么奇怪的。但多络塔第五，他做的太过份了！”

　　　　满门抄斩，塞鲁亚家族的直系人员一个不留，全部杀光。附庸于塞鲁亚家族的中小势力也被清扫一空，力量大的直接屠灭，力量小的侥幸逃过一劫，改投其他。

　　　　马克西不知如何接口，他很清楚失去了身边所有人的痛苦，他才刚刚经历过，很幸运的，又把失去的东西全都找了回来，维格拉夫显然没他这份本事。

　　　　沉默了半晌后，马克西开口道：“这样，你还决定放弃报仇？”

　　　　维格拉夫愣了很长时间才回答：“多络塔第五已经死了很长时间。”

　　　　可以确定是被刺杀的，他的第七个儿子多络塔第六登上皇位，也有几十年了。

　　　　得知多络塔五世的死讯后，维格拉夫迷茫了。仇人没了，今后怎么办？他迷茫，霍姆兹那些人可没有，他们仇恨的不是某个皇帝，而是伊瓦利斯帝国本身。所以维格拉夫的复仇工作并没有停下，随着他年岁渐长，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明白过来。当年屠灭塞鲁亚家族，并不是多络塔五世一个人就能做出的决定，皇帝虽然是至高权力的顶点，但说穿了，也就是一个利益团体的代表人物。利益团体有大有小，小的可能就是一路边的手工作坊老板，手下有两三个小工，他是那几个人的代表。而皇帝身后的利益团体，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于是维格拉夫的复仇目标被确定下来，要毁灭伊瓦利斯帝国。

　　　　马克西心中也有了点触动，好像他也是某些人纠集起来形成的一个利益团体的代表，只是团体有那些成员，要实现什么利益目标，他还不清楚。

　　　　赵氏孤儿上表达了一个很强烈的思维转变，是复仇观念已经变了。你杀我全家，我也要杀你全家的复仇，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被主流思想接受，但那只是对现在的人来说！对可以抱着集束手榴弹和大日本皇军的坦克同归于尽的中国士兵说什么宽恕日本鬼子，那是胡说八道！跟奥斯威辛集中营里幸存的犹太人说原谅纳粹和希特勒，根本是天方夜谭！从过去走到现在的维格拉夫等人，是不会接受此种思想的。

　　　　马克西有点佩服维格拉夫了：“还是那个问题，你是怎么说服自己，放弃复仇的？”

　　　　维格拉夫身上充斥着怒火与愤恨，他用了一点时间把情绪平息下来。

　　　　“战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