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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武功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天行问道。
　　可以听出来，他有些疑惑。
　　“居南晴，水天剑阁副掌门。她为了断后，使用了这武功。”夏阎真接过话题。
　　“这怎么可能？”方天行说道，“这是魔教的秘法——同归，会的人和知道这门秘法的人都不多。”
　　魔教秘法，怎么会流落出去给一个名门正派的副掌门学会？
　　“这就要看你们魔教的内奸有多少本事了。”夏阎真笑了一下。
　　“真是奇怪。难道还有人和我一样，爱上了水天剑阁的弟子？”方天行倒是有自知之明。
　　同归是魔教的特殊秘法，使用之后功力暴增，但会失去理智，代价还是全身精血燃烧，不可逆转。
　　就算杀了敌人，自己也无法停止，最后死去。
　　因此有“同归”之名。
　　“你会吗？”夏阎真问道。
　　“我不会。”方天行说道，“会同归的都是死士，哦，有个人例外。王惜玉，她曾经用过同归，好像运功出了岔子没死，反而因祸得福，内力变得和施展同归后类似。”
　　陶鄂想起那盘踞在泣血长枪上的气息，的确和居南晴身上的气息相似。
　　但远没有居南晴身上的气息浓烈。
　　居南晴身上的气息浓度100％的话，王惜玉身上的顶多只有20％。
　　“那关于炽火神功呢？你又知道些什么？”陶鄂问道。
　　“这我就真不太清楚了。”方天行说道，“这玩意我根本就没看过，说实话，我拿那玩意只是顺手，保命用的。”
　　很明显，方天行的保命底牌很成功。
　　没有人不希望得到炽火神功，作为炽火神功的“唯一拥有者”，只要炽火神功不出现。
　　方天行就不会死。
　　等夏阎真这些人拿到炽火神功，吸引江湖人的注意。他就能够脱身，和裴允一起远走高飞。
　　后半夜，正如方天行所说的，没有人再来无用的骚扰。
　　接下来的两天也是如此。
　　平静得像是大家来这个世界度假的。
　　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大概二十天左右就能到魔教总坛附近。
　　届时运气不好的话，魔教的内乱有可能就结束了。
　　也有一定可能内乱没结束，但大家达成共识，弄出个“谁拿回炽火神功谁就能继承教主之位”的规则。
　　一堆人各自为战，又有共同的目的。
　　马车上。
　　昏昏欲睡，看上去很虚的方天行眯着眼睛，看向高强：“想不到你也算个武道种子。”
　　运功的高强睁开眼睛，身上的皮肤泛起微弱的金色：“什么叫武道种子，难道不应该是武道天才吗？”
　　“天才，你还差得远呢，顶多算颇有天赋。”方天行说道。
　　这两天，趁着大家合作愉快，高强干脆向方天行请教起武功来。
　　然后在方天行的指点下，他竟然真的迅速入门——在金刚身这门武功上。
　　方天行点评这武功算中上横练功夫。
　　“什么才算天才？”
　　“老一辈，方独尊，凌霄、山海的两门主，还有少数的江湖名宿。”方天行说道，“年轻一辈，王惜玉勉强算半个，凌霄、山海的那几个‘师兄师姐’算。”
　　“那你呢？”高强问道。
　　方天行笑了一声：“我其实不算，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硬挺过来的。我和那些年轻一辈要是一样的年纪，也未必是他们对手。”
　　方天行三十有余，比那些不到三十的“江湖新秀”们要大一些。
　　别小看这么几年。
　　勤学苦练加上不俗的武功心法，这几年的内力就是不小的差距。
　　那些大门大派重点培养的年轻一代，天资、勤勉加武功还有一些灵丹妙药，内力雄厚程度，根本不下于那些老江湖。
　　只要不停下，差距只有越来越大，除非落后者有奇遇。
　　比如遇到无名高手直接传功一甲子内力什么的。
　　“十一哥呢？”高强又问。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战斗力排名，谁不喜欢讨论这个呢？
　　论战（斗力）排名，这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之一。
　　“王惜玉那招泣血逐日，江湖上能接下的，不超过十人。”方天行讲话喜欢讲究铺垫。
　　“前十高手？”高强提高了声调，不愧是十一哥。
　　“不，能正面无伤接下，前三。”方天行说道。
　　“真的假的？”夏阎真也转过头来。
　　他的实力在什么阶梯，他当然也很好奇。
　　不只是对自身的认知，还关系到接下来大家的行动计划这些。
　　“我没必要刻意恭维，又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废物，需要相互吹嘘来抬高江湖地位。”方天行说道，“你今年几岁？”
　　他突然对夏阎真的年龄好奇。
　　“十七。”
　　“……”听到这个回答，方天行沉默一小会，“方独尊那几个人，在你一样的年纪，你能一只手捏死他们。”
　　“现在呢？”
　　“现在和他们打？”方天行摇摇头，“多半是你死，他们重伤，还有可能你死他们轻伤。”
　　“为什么？”
　　“他们都几十年的老江湖，又不垂暮。”方天行说道。
　　在真正进入老年，开始功力体力衰退之前，江湖人越老越强。
　　不仅仅是内力越发深厚，和人交手的经验也是一方面。
　　方天行知道，凌霄派掌门、山海门门主表面上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和人动手。但私下里，他们每年至少约战一次。
　　身手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动武而生疏。
　　“如果你要是真的能练成《炽火神功》，不出三年，不，一年！”方天行信誓旦旦，“给你一年时间，两人联手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炽火神功这么强？”
　　“没有炽火神功，方独尊胜过另外两人，也顶多是一招半式。”方天行用方独尊的例子来说明炽火神功的强大。
　　有炽火神功的方独尊，一人独斗凌霄派掌门、山海门门主两人联手，还能赢，只不过杀不了——主要是他自己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方独尊原本就比两人年轻，硬熬都能熬死他们，没必要这样做。
　　若没这份实力，炽火圣教又怎么能威压武林？
　　“现在不用担心这两个老家伙，相比起你们，他们现在对彻底覆灭魔教更有兴趣。”方天行言之凿凿。
　　“他们不想要炽火神功吗？”陶鄂问道。
　　炽火神功的强大，这两派之主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不知道。正常来说，他们应该更倾向于毁掉，可是人心贪婪，谁又能抵挡呢？”方天行笑起来。
　　“你呢，你不要？”陶鄂问道。
　　方天行和他们的约定，可是远走高飞，隐居山林。
　　方天行说道：“你们不至于阻止我临走之前看一下炽火神功吧？”
　　“你是什么都想要啊。”陶鄂说道。
　　没答应，也没拒绝。
　　“总要有点自保的手段。”方天行说道。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阵明显的马蹄和马儿嘶鸣之声。
　　陶鄂探出脑袋往后面一看。
　　一群江湖人正在策马追来。
　　“来了。”
　　陶鄂说道，并不意外。
　　在血堂无用的试探结束后，江湖正道也追上他们。
　　这在意料之中，马车的速度可比不过骑马，再加上他们也没有日夜兼程。
　　本就是在以逸待劳，等这些江湖人上门。


第五十八章　以伤换死
　　一群江湖人把慢慢停下的马车围住。
　　人数二十多。
　　一半是气质沉稳，不怒而威的老江湖。
　　另一半气息昂扬锋利，意气风发，这些人都很年轻，典型的江湖少侠，真正闯出名头的江湖年青一代。
　　当夏阎真他们让水天剑阁付出惨重代价之后，还敢光明正大追过来的，自然不会有弱者。
　　“魔教贼子！”
　　一个英俊无比，仿若神仙中人的中年男子高声厉喝。
　　“水天剑阁掌门，凌思。”方天行说出此人身份。
　　是的，水天剑阁掌门是个男子。
　　“居然是男的。”高强很惊讶，随即露出羡慕的表情，“太让人羡慕，我是说痛恨。”
　　“……”方天行有些无语地看了高强一眼，继续介绍这些人的身份。
　　水天剑阁掌门凌思，擅长用剑。
　　旁边之人是凌霄派的王英纵，凌霄七子之一，凌霄派独当一面的高手，沉浮几十年的老江湖。
　　凌霄七子并不是凌霄派真正有的“职位”，而是外人的称呼。
　　指的是凌霄派中七个成名已久的高手。
　　王英纵在凌霄七子里面武功属前列，曾经和王惜玉交手，不露败象。
　　王英纵旁边，则是山海门的高手，铁画银钩商缺，用的一根铁笔兵器，招式怪异，相当不俗。
　　也是山海十五侠之一。
　　山海十五侠和凌霄七子是差不多的性质，都是江湖人给予的出号。
　　因为山海门人丁兴旺，门下人数众多，成名高手也多。
　　故而有十五侠。
　　不过数量上去了，质量难免差一些，这十五侠彼此间差距比凌霄七子之间要大很多。
　　处在十五侠中游位置的商缺要弱于王英纵不少，他曾经被王惜玉打得抱头鼠窜。
　　要不是王惜玉本身不擅长追击，商缺恐怕已经死在王惜玉手中。
　　王惜玉在方天行口中，正式变成了战斗力计量单位。
　　王英纵这位本家，0。9王。商缺0。6王，旁边另一个山海十五侠，欧阳敬和他差不多，也是0。6王。
　　剩下那些所谓高手，撑死了0。5王。
　　反倒是那些年轻一代中有两个人值得注意，一是一个独行侠，狂刀修，年纪轻轻便能和王英纵比肩，有0。8王的实力。
　　另一个凌霄派的后起之秀，把很多前辈都赶超，搁在魔教里，属于圣子级别的人。
　　此人名唤醉梦子，实力有1王。
　　凌霄派并非道门，但创派祖师是个道士，保留了不少道门的特征，门下有不少人都以道号行走江湖，本名反而被忘记。
　　当然，他们的道号也不正规，想起什么就起什么。
　　此时此刻，那位醉梦子应该是场上最悠哉的一个，一身蓝白道袍，嘴巴里面叼着一根草。
　　年轻的面孔并不十分英俊，但配合那慵懒洒脱的气质，也足以让很多江湖女侠倾心。
　　方天行以最快的速度介绍完几个值得注意的人。
　　然后往马车上一躺，不管了。
　　躺平咯。
　　二十多人将马车围成一团，也把官道堵塞，后面的行人、商队见到这一幕，纷纷向后退。
　　江湖人仇杀，普通老百姓才不会去凑热闹。
　　没有退的少数人，都是江湖人——或者是自认为的江湖人。
　　围住马车后，所有人都下马。
　　江湖人擅马上作战的少之又少，可以说基本没有。
　　马儿对他们来说，只是代步工具，不是用来战斗的。
　　“魔教贼子！”下马后，水天剑阁掌门凌思再度厉喝一声，“交出方天行！”
　　他目光冰冷，和夏阎真等人有着深仇大恨。
　　“我们不是魔教，到底要说几遍我们是飞仙门呢？”陶鄂说道。
　　王兵、白皇两人和夏阎真一起下了马车，向前走了几步。
　　高强和陶鄂则是站在马车车厢口旁边，没有远离。
　　“哼！魔教贼子到会找身份，一个已经被毁掉的门派，随便你们冒充。”那位商缺冷哼一声。
　　王英纵没有说话，盯着马车内躺尸的方天行，随后目光移到泣血枪上，眉头渐渐皱起。
　　“说吧，找我们什么事？”陶鄂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