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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天医凰-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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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几步,云树怕他又发病,回头道:“还不进来?”

    意识到云树还是有那么一点关心自己的,张景的心中的阴郁又消散开,忙跟上去。

    饭后,余宏坐着牛车又去了县城。昨日本是要打探改革的消息的,可是因为云树的事给耽搁了,云树受了伤,所以今天他独自去县城打探消息。

    云树看着张景喝完了药汁,又欲作呕,便把一碟子蜜饯递给了他。确定药安全的进了张景的肚子,云树便回自己屋内研究医书去了。

    辛坦之从云树那里搬了不少书,也回屋看书去了。严世真则研究他积攒的那些药材资料,翻翻写写,忙得不亦乐乎。

    应娘在后院洗衣服,花娘在厨下收拾准备午饭事宜。

    张景一个人在院中无所事事,闲的发慌。在云树门前转了好多圈后,终于轻轻敲了敲门,他又听到了那个稚嫩的声音,“请进。”

    “树儿。”听到张景的声音,云树从医书中抬起头,一双眼睛清清亮亮,“你有什么事?”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卖了你。”云树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向张景做出噤声的手势,转过去把门关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提。若是让义父知道了,真的会打断你的腿,接好,再打断,直到他消了气为止。”云树小声道。

    张景忽然有些感动,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向你道歉,树儿,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你病好后就回去,从此我们再不相干,你也不要对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

    “树儿,你也说我是病人,我想我当时大概真的是神思混乱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你就原谅我好吗?”张景扯出病人的旗帜哀求道,这会儿他愿意承认自己是病人了。

    云树举起自己包成粽子的手,薄怒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我都经历了什么?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原谅你?”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树儿你说,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也不想原谅你。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后各不相干。”那样的耻辱将在她的记忆里,伴随着她一辈子,以后见到黎哥哥,她都要怀着愧疚。原谅?她的耻辱,是原谅可以洗刷的吗?

    云树神色冰冷,不再有一丝一毫昨日与他谈话的天真热情,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牛眼儿会对他做了什么?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念及这些,张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恬不知耻。当下左手握右手,“咔嚓”一声,张景的右手中指也齐掌变形,整个人痛的缩起身子,颤抖不止。

    云树丝毫没料到张景会做出这样的事,惊得整个人张大了嘴巴。这人是真性情,还是真疯子啊?不,他就是个疯子,义父的药还没有起效,他就自己弄断了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做过的事,怎样都无法挽回。你受的伤,我也应该受一遍。我向你保证,我现在就回去解决了那个人伢子。”说完就往外走,云树赶忙转出来,拉住他的衣袖。

    “你这疯子!”

    “树儿,对不起。”

    云树压低声音,严厉道:“那件事你不用管,以后也不许再提!听到没有?”

    看到眼前的云树冷峻严厉的脸,张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云树眉头蹙成一团,把他拖出去。“义父。”

    “怎么了,眉儿?”严世真从书堆中抬起头。

    云树抓起张景的右手。

    严世真眨了眨眼睛,“你弄的?”

    “他自己。”

    “我的诊断没错啊。他不会疯到这种地步啊?”严世真觉得难以置信。

    他是个大夫,又怎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不关药的事,义父给他接上就好了。”

    不关药的事,自己弄断手指,再看看,与云树的手伤在一个位置。这是,断指请罪?想到这里严世真有些坏笑起来。

 一百一十章 云树正骨

    “来,我看看。”严世真抓住张景的手,按住指关节,捏一捏,揉一揉。

    十指连心,张景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可是咬碎一口钢牙,愣是不叫疼。

    严世真看了看他,对云树道:“树儿,来义父教你接骨。”

    “我?义父我还没接过骨啊!”云树很吃惊。

    “所以义父教你啊。”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云树走到严世真身侧。

    严世真抬起张景的手,将手骨的组成,筋肉排列,手上穴位,以及该如何正位,细细讲解一番。然后让云树感知,张景的骨节错位的具体部位与错位状态,推测张景刚才断指的手法,运用刚才讲给她的知识,让她自己分析该如何正位。

    张景见是给云树做教材,饶是手被严世真弄的更疼,也只好咬牙死死忍住。

    将理论捋顺后,严世真对云树道:“要不要试一试给他正位?”

    “义父,我行吗?我这只手使不上力气啊?”云树举起自己重重包裹的右手。

    “试试。要做大夫,就要经历病例,积累经验。有义父在,他这手终归不会有碍的。”严世真知道云树不忍,故意试探张景道:“给你看病,也没收诊金,如今做个病案,给树儿试试手,可好?”

    张景咬牙点头。

    云树知道手指断掉的痛楚,有些不忍对张景下手。果然,云树盯着张景的手看了许久,“义父,还是下次吧,等我的手好了,再试吧。”

    严世真微微一笑,“也好,不过看好了,义父是如何将这手指正位的。”

    云树郑重点头,“好。”

    虽然云树不肯说与张景有什么矛盾,但从云树待张景的态度上看,张景必然是对云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为了整张景,也为了让云树看清楚正骨的手法,严世真动作慢了许多。

    张景痛的脸都变了形,额上滚出豆大的汗珠。

    严世真又教云树打夹板的原理与手法,云树一一默记,又在脑中飞速捋了一遍又一遍,又提出一些问题,力图将整个流程与原理理顺。

    良久,断指总算处理好,张景已经痛的出了一身汗,整个人瘫倒。

    念在张景忍着痛给自己做了病案,云树给严世真倒了一杯凉茶,也给张景倒了一杯。

    张景脸上的痛楚变成了欢喜。

    云树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

    张景喝完茶,想了半晌,又进了云树的屋子。

    云树看了他一眼,继续看自己眼前的书。

    “树儿,我真的有一个儿子。”

    云树看着眼前的书,什么也没看进去。“我知道。”

    张景面露惊讶。

    云树继续道:“昨晚你发疯的时候,那个狱卒大哥告诉我的。”

    “昨天背着你走在巷子里的时候,我想起我的胜儿,可是我又气那个女人与人私奔,还带走了我的胜儿。所以我才会发病。”

    云树抬起头,看着他,“大概是看在你非常重视胜儿的缘故,我才会把你这个人带回来的吧。”

    听到云树这话,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张景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树儿,让我做你义父好吗?”

    云树睁大了眼睛!“你又发病了?”

    “不,我没有,我脑袋很清醒。可是,你那么像我的胜儿!我的胜儿在的时候,很懂事,也对他的爹爹很好。”张景自顾自道。

    “你不要发疯了,行不行?我不需要你来做我义父。我有义父!在我义父心中,我从来不是谁的替代品,我是他唯一的宝贝。我义父待我的好,不比我父亲差一丝一毫。”云树情绪激动之下,稍稍高起来的声音传入门外严世真耳中,严世真差点老泪潸然。

    张景想说,多一个义父只会对他好的话,生生被云树后面的话堵下去。

    “我理解那种失去所有的感觉,所以我同情你因为胜儿而生病,不与你计较之前的事,带你回来,给你看病。可,若是因此让你觉得,你可以做我义父,那你还是走吧,现在就走。我不想因为你,让我义父伤心。”

    张景开始时以为云树是个小孩子,很好哄的,却没想到,他将事情看得的这么清楚。待他好的人,他万分珍重,不让人伤及分毫;富有同情心,也绝不会让同情心混乱了思绪;至于自己这个曾害过他的人,他有容人之量。这个孩子如此与众不同,让人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他更不愿意轻易放弃了,只要待他好,他终会心软的。于是,面露哭相道:“树儿,我都答应你吃药了,你又要赶我走?”

    云树冷着脸道:“你逼我这么做的。”

    张景忽然换了巴巴儿的可怜相,服软道:“那我不说那样的话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云树再看张景,眼睛中带着嫌弃与无奈,“你可真是个无赖!”

    “树儿昨天还说我的坏笑,很亲切,很喜欢呢。”

    “那时我还没认识到你的无赖!”

    见云树虽然嫌弃又无奈,但缓了语气,张景继续哀求,“树儿不要赶我走,好吗?”

    云树胸中一团火起,整个人有些炸毛,“去外面待着,别来烦我。”

    “我可不可以在这屋中待着?我保证不出声!不烦你!”张景讨价还价。

    “不可以。”

    “树儿!”

    云树对张景的无赖相有些头疼。“你要是觉得没事做,就去厨房帮花娘烧火,洗菜,做点心,不要在我这里没事找事!”

    “树儿!”

    云树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再不出去,我就让义父把你丢出去!”

    见云树有些怒了,张景只好出去了,临走还说,“我去给树儿做点心。”

    张景去了厨房后,云树从屋内转出来,哭丧着脸道:“义父,我好像带了个无赖回来,给您添堵了。”

    严世真神秘的对云树招招手,云树凑过脑袋,严世真耳语道:“眉儿不用担心,让他再吃三剂药,他就好个八九不离十了,到时候,就可以把他扫地出门了。”

    云树用自己的脑袋抵住严世真的脑袋,欢喜道:“义父真乃神医!”

    “你还不回屋好好修习!做神医的接班人!”

    义父总能几句话就能驱散她的郁闷或者悲伤,云树抱了抱义父的脖子,“我这就去!”

    虽然张景没少送茶水,送点心的“打混”,云树仍然埋头苦读。

    是晚,余宏从县城回来了,带回来相关改革的消息,四人聚在云树的小书房。据余宏了解,此次李文声主持的改革,除了富国的田地之法,还有募役法、水利法,以及强兵的保甲法、将兵法和取士之法。涵盖的范围还是比较全面的,可以看出李文声与今上还是决心富国强兵的。

    辛坦之很快从中揪出重点。

    对于小地主云树来说,值得上心的是田地之法,水利法,但保甲法与将兵法却可以结合利用,帮助二人学习如何练兵与战阵斗杀,当然这些都需要说通县太爷来予以支持。不然以云树一个小地主之力,如何办得好水利之事,地方上的兵士训练,若不给上头知晓,大概会当成私募武装来镇杀。

    至于取士之法,待余宏学好了,再谋划也不迟。

    夏粮已种,水利法很快将推进。按照余宏所了解的情况,地方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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