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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忠在内心。
　　狄青霞仰望长天，叹息着：“他们过去了，吴良水没能解决他们。”
　　“不奇怪。”
　　“既如此，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突袭
　　高林有三原。
　　天长原，逆流原，陨星原。
　　皆是高原，又有不同。
　　天长原在最东部，是高林国境内面积最大的高原，高原之上有崇山，道路复杂，崎岖难行。
　　由于没有现成的公路，对车辆通行极为不便。
　　为此队伍不得不一再的绕远路而行，以避过那些难行区域。
　　好处自然也是有的。
　　高林是典型的地广人稀，有大片的人迹罕至区，要绕过城市也很轻松，也便避免了许多无谓战事。
　　反正自己带的粮食也够。
　　清晨的晨光薄照，晨曦下，一支队伍在长天碧野间拉出长长的队伍。
　　马儿踏过半人高的青草，发出呵呵的声响。
　　天空中鸟群飞翔，远处还有马群在自由自在的吃着草。
　　几名牧马人望着这边，谨慎的没有靠近。
　　远处有一座湖，折射着阳光，散播出五光十色的斑斓景色。
　　见了湖，士兵们都有些兴奋。
　　在领头将官的带领下，他们纷纷跑到湖边，大口的饮用着湖中的水，惊的四周鸟兽纷纷逃逸。
　　“别特娘的光顾着自己喝，把水箱都装满！”耿大彪喝道。
　　大车轰隆隆的开至，从车上下来几名士兵，提着水桶，抱着水箱跑下。
　　“还有车！车也要加水。”一名司机探头道。
　　“知道！就特么知道吆喝。”
　　卓君彦策马过来，问：“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耿大彪大头一摇：“不清楚，这破地方太大了，城市少，人也少，咱们的地图是月国的，这里的情况不了解。越往里走，越是荒芜，粮食也快要不够了。我看啊，咱们也不能光躲着城走，还是得找个城市问一问。”
　　“唔，要的。”卓君彦看看四周。
　　特战队的士兵都已换上了高林本地的服装，看起来就像是本地人，只不过口音有异。特战队里到是有几个会高林方言的，但那么多人，一旦接触，难免露馅。
　　但臭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卓君彦看看远处的牧马人，道：“大彪，派个人去问问路。”
　　“诶！何罗，去问路！”
　　“诶！”那叫何罗的士兵策马向着远处的牧马人飞奔而去。
　　没想到还未靠近，就见远处牧马人一声呼哨，竟是策动马群向着远处狂奔。
　　跑了！
　　“妈的，我就一个人啊，跑什么嘛。”何罗气结无奈，只好再策马跑回来：“头儿，他们见我就跑了。”
　　“算了。”卓君彦也没在意，道：“无人机有什么发现？”
　　一名操纵无人机正在四处梭巡的士兵道：“东边有营地！”
　　“我们就是从东边过来的！”
　　“东北方向！在那边！”
　　“特娘的下次说清楚些，去几个人那边问问。”卓君彦叫道。
　　几骑快马向着东北方向冲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就见远方尘烟突起，大地震动。
　　什么情况？
　　卓君彦看四周，发现动静是从正北方向过来的。
　　还没等他调动无人机，就见远处轰隆隆已是大片的牛群出现，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操！是野牛群！”耿大彪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远处的旷野上，成群结队的红色野牛出现，它们呼喝狂冲，方向赫然是君威军这边。
　　烟云浩荡，铁蹄雄浑，仿佛千军万马之势。
　　这是高林特长的红野牛，力大无穷，速度都不比马慢多少。
　　卓君彦叫道：“把车子移开！退让！赶快退让！”
　　这么多的野牛冲过来，当真是车都能掀翻。
　　十辆大车急忙启动，向着旁边避去，士兵们也纷纷上马，躲避野牛群。
　　没想到那些野牛竟是追着他们冲击而至，大有不愿放过的意思。
　　“不对！这特娘的是有人指挥的！”卓君彦立刻意识到问题。
　　唐凝诧异：“有人指挥？那就不是野牛了。”
　　“我觉得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保护好唐小姐！”卓君彦一策马腹，迎着牛群冲去。
　　待冲到将近时，战马唏律律发出一声长嘶，竟是扬蹄不起，再不肯前进一步。
　　卓君彦一蹬马背飞起，迎着野牛群冲去，眼看着牛群冲击而至，他放声吼道：“滚开！！！”
　　音浪如洪钟炸响，狮子吼发威，震慑的牛群同时发出惊恐低吼。
　　只是惯性的冲刺让它们无法停步，只能躲着卓君彦继续冲击。
　　但这可不够！
　　平地风云起，念力风暴已化作无数道龙卷汹涌而出，恐怖的力量带着无尽威压，让那为首的牛群首领再度转向，这次竟是朝着湖中冲去。
　　许是被吓的胆寒了，径直冲入湖中，一时间就见湖泊上也不知多少野牛前仆后继的入湖。
　　卓君彦如一尊人间凶神，立于旷野，尽情的散发着自身的威严。
　　直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所有的牛群都冲过卓君彦身边，落入湖中，又艰难上岸，卓君彦这才停止了自身气势。
　　随后腿一软，跪在地上，骂了句：“操！”
　　刚才的做法看起来威猛霸气，却是释放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以致于这刻竟有些脱力。
　　几名士兵急忙跑过来：“元首！”
　　“我没事。妈的，拥有十万兵马的吴良水都被老子随意拿捏，一群野牛到让我差点脱力。真特娘的丢人！”卓君彦骂骂咧咧。
　　士兵们也纷纷笑起：“世事无常啊！”
　　卓君彦嘟囔：“大肠包小肠。”
　　“什么？”
　　“没什么。”
　　借着身边之人的搀扶，卓君彦起身。
　　可就在这时，卓君彦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看看搀扶自己的士兵：“我好像没见过你？”
　　那士兵一怔：“主公说笑了，一千人呢，您不记得小的也正常。”
　　卓君彦微微一笑：“也对。”
　　就在他说也对的同时，那士兵手中已多出一把刀，猛然掠向卓君彦的咽喉。
　　这一刀出，寒芒凛冽，更有夺目万道光！
　　化境！
　　此时卓君彦脱力，人在敌手，完全没可能避过。
　　这一刀，他有足够的信心！
　　纵杀不死他，亦可重创！
　　轰！
　　怦然枪声起，那士兵胸前一抹血红炸现，人已应声飞起。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卓君彦已连续数枪打在那人身上，打的那人身体狂颤：“等一等，我是……”
　　砰！
　　又是一枪，轰掉了那人的脑袋。
　　“你是谁，不重要。”卓君彦冷道。
　　这时其他士兵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补刀。
　　卓君彦伸了个懒腰：“晚了。被人摸进身边都不知道，反应还这么慢，回头都给我好好加练！”


第三百四十三章　快哉风
　　旷野上，卓君彦负手而立。
　　放眼处，湖泊中浮牛处处。
　　士兵们正开心的收着被淹死的牛群，这一趟，到是解决了食粮的问题。
　　沈正源匆匆跑过来，立定，恭敬道：“是云水宗的人。”
　　“确定？”卓君彦头也不抬。
　　“用的是云水宗的一种驱兽药，可以让野牛发狂。先驱策野牛冲散队形，然后趁着队伍混乱再靠近刺杀。只是没想到你会你竟然能靠自己吓到牛群转向，但也因此脱力。刺客觉得有机会，就还是来了。”
　　“使用云水宗的驱兽药，不代表就是云水宗的人。另外，牛群转向锁定我们，这不是药物能解决的，暗中还有人在控制，很有可能是拥有驭兽异术的人，但肯定不是我杀的那个。”
　　“你该留个活口问问。”唐凝道。
　　“杀人不鞭尸，小心被诈尸。”卓君彦回答。
　　唐凝奇怪：“你平时并没有这么谨慎。”
　　“心中的直觉。”
　　“这直觉告诉你，那个人有危险？”
　　“未必是危险，可能是麻烦。”
　　“如果你不死，那么所有的危险，就都只是麻烦。”
　　卓君彦轻笑：“对！只要我不死，便都只是麻烦而已。”
　　他说着，轻叹一声：“但现在不是过去。家大业大了，做事就不能象过去那样肆无忌惮。”
　　卓君彦不死，不代表君威不受影响。
　　他的人死了，也是麻烦，会很心痛！
　　唐凝便道：“我没觉得你有所收敛。”
　　“我若不收敛，早就给你一个大耳刮子了。”
　　这话听的沈正源心中一跳，想问又不敢问，低头离去。
　　唐凝雪着脸，霜着腮，却依然直视、平视卓君彦。
　　她说：“那不是我安排的。”
　　“但你猜到了，对吗？”
　　唐凝叹息：“后来猜到的。我之所以会带她离开，是因为在你对付吴良水的时候，她在看我，她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能读懂那眼神，带她走，对我们有好处。”
　　“就这？”
　　“不是只有你才会有感觉，我也可以有！我也没那么天才，能猜到所有的事。你呢？”
　　卓君彦思考了一下，道：“我最近的直觉还不错，但必须是和我有关的。如果和我关联不大，我是说，至少当时的关联不大，那我就感觉不出来。但如果是很大很大的事，那便总也会有感觉。比如那风浪……足够大，就总会波及到你。”
　　他说着缓缓转身，望向远方，那是他们过来的方向。
　　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穿透了无数空间，落在那鬼哭雄关上。
　　他喃喃道：“能让吴良水留在身边十年还没玩腻，甚至爱上的女人，果然有一套！”
　　他说着，低头看自己的手。
　　或许是因为最近修行有成的缘故，他的皮肤没有因此变得粗糙，反而变得更嫩了。
　　嫩白的手，温润的手。
　　但现在，卓君彦仿佛看到了这双手上沾满的血腥！
　　他轻轻叹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怕终是要因我而死了。”
　　“是我的错。”唐凝低头。
　　“你可以事后知道，但为何不说？”
　　“不想你难做。你是领袖，你要爱民如子，你要义薄云天，你要胸怀大义，你要恪守底线。我支持你，但这世间总难免一些肮脏。”
　　若是孤若悬拿下鬼哭关，对君威他们的好处是极大的。
　　高林要巩固收益，月国要收回失地，两边必起战事，于是无论君威那边，还是卓君彦这边，都会压力大减。
　　“所以你便做？”卓君彦问。
　　“我没有做，我只是选择了糊涂。”
　　“好一个难得糊涂！”卓君彦低笑：“不知多少人，会因此死于你的难得糊涂之下。”
　　唐凝没有回答。
　　这个锅，她背了。
　　责无旁贷！
　　卓君彦长吸口气，道：“耿大彪！”
　　“属下在！”耿大彪抱拳道。
　　卓君彦沉声下令：“派个人回一趟鬼哭关，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若是城关易手，便去找施淼淼，告诉她，城破无妨，但是百姓不得滥杀！”
　　“她会听吗？”
　　“她听不听，是她的事，话传不传，是我的事！告诉他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是！”
　　——
　　跑！
　　赶快跑！
　　亡命的跑！
　　他发足狂奔，直至来到一条小河旁，方才停下。
　　大口的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竟然只凭一人之力，挡下了千万牛群的冲击，强行扭转局势，甚至还击杀了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