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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可能性乍看过去很好，给了所有人重新公平的机会，但这种完全由能力导向的环境，最后只会在少部分金字塔之人的控制下，形成更加可怕、而且绝无可能突破的壁垒。”
　　“由人心和绝对实力构成的东西，可比能够被推翻的封建王朝坚固多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市场见闻
　　帕特莉希娅仍在思考之中，对罗纳德的开口并无反应。
　　但一旁负责带路的奴隶商人，却着实为这段话的内容而震惊，甚至连前进的脚步也下意识放缓。
　　作为商人的他，打过交道的人不计其数。
　　但有一点很确信——人先有了思考，才会产生对应的观点。
　　而罗纳德刚才所说的内容……
　　拥有什么样身份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奴隶商人不由地开始认真打量起罗纳德的穿着打扮与走路习惯。
　　这个男人，外面穿着一件深色的耐脏外套，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贵族喜欢使用的装饰。平稳而矫健的步伐每一步迈出，完全不受【乔鲁诺】城内凹凸不齐的地面所影响。
　　仔细观察皮肤等细节，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贵族的气质。
　　这家伙……该不会是传闻之中，那群在【恩特罗德】掀起反叛的起义军吧？
　　看这人身上的体毛，也不像习惯生活于寒冷地带的人啊？
　　“前面就是奴隶市场了吧？”
　　就在奴隶商人有些捉摸不定时，罗纳德指向前方，主动开口问道：“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啊，没错没错，就是这里！”
　　奴隶商人这才惊醒，随后立刻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
　　“你们跟我进去就好，这里有我专门经营的地点。”
　　“……”
　　话音落地，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奴隶商人，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带路。
　　奴隶市场分为正门和后门两个部分。
　　后门那边破破烂烂，几乎就像菜市场的园子一样随意安置，仅有数量不少的卫兵看守市场；而前门这里，则装饰得富丽堂皇，仿佛观看演出的贵族剧场。
　　一前一后，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看出罗纳德和帕特莉希娅身份不凡的奴隶商人，自然不会将他们引向后门。
　　随后在前门进入。
　　当奴隶商人在门口，和类似招待员一样的工作人员对话时。
　　罗纳德以他远超常人的听力，察觉到了这么一段两人故意小声对话的内容。
　　“克劳伯，听说你今天不是要在后场做买卖吗？”
　　“聪明的商人可不会死板地去做一件事。”
　　“好吧，所以——这就是你今天的目标？”
　　“我改主意了，这是我今天的客人。”
　　“你不动心了？我看那小姑娘长得可真是够漂亮的，随便染个发，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保守估计也能顶你半年的收益呢！”
　　“干咱们这行，眼力最重要，不该碰的人就别碰。”
　　“这是个巫师大人？”
　　“女的应该是【格瑞德】贵族，男的我看不透。”
　　“【格瑞德】啊……那还是小命要紧了。不过这样的话，今晚你可要大出血喽。”
　　“应付这种情况，我有的是办法。”
　　“……”
　　显而易见，原本的奴隶商人接触罗纳德和帕特莉希娅，恐怕并不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补贴’。而是盯上了明显是外来人员、又长得十分美丽的帕特莉希娅，所以打算想办法把对方变成奴隶给卖了！
　　只是后续的接触中，这家伙以作为商人的精明看出了问题，这才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
　　“罗纳德，你眼神怎么变得很危险啊？”
　　这时候，和罗纳德一同等待奴隶商人的帕特莉希娅，注意到了罗纳德眼神的改变，于是立刻开口：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奴隶交易。”
　　“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地方奴隶都是合理合法的存在，【格瑞德】也是因为女王的法令，这才成为了几个少有的废除奴隶制的地方呢。”
　　“不，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罗纳德很干脆地给帕特莉希娅解释道，“那个奴隶商人，原本打算把你当作奴隶给卖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帕特莉希娅睁大了眼睛。
　　目光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过去的她作为一名尼克劳斯，在【格瑞德】明面上是当之无愧的大贵族，即便随着时代的不同而势力衰弱，但也是身份不凡的存在。
　　而在神秘侧，尼克劳斯这个姓氏存在的本身，就导致没什么人愿意去招惹他们，上一次家族里出现意外，还是帕特莉希娅去【伯伦威治】处理的那次事件。
　　这样的双重身份，过去哪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以至于此刻听到罗纳德所说的消息，帕特莉希娅不只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反而觉得这样的状况十分好笑。
　　“我……咳咳，他们，他们是认真的？”
　　罗纳德对帕特莉希娅耸了耸肩：
　　“那家伙也算聪明。”
　　“他看出了你身份不凡，所以放弃原本的贩奴计划，改而准备正经和我们做一笔交易了。”
　　“……”
　　帕特莉希娅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感慨：
　　“小的时候，父亲倒是常常给我说其他国家的一些离奇事件。没想到这次出海远航，我也终于碰到了一次这种令人难以评价的事情。”
　　罗纳德对此不置可否。
　　因为他对于奴隶商人的看法，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好感：
　　“这种事情，咱们靠着实力当然可以如此看待。”
　　“毕竟真遇到恶徒，他们也不可能奈何得了我们。”
　　“但如果今晚坐在这里的两个都是普通人，面对这些精熟于此业的奴隶商人，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好运气了。”
　　说到这儿，罗纳德看了看周围。
　　换个性如烈火、疾恶如仇、或者自尊心极高的人过来，恐怕已经出手将这里肃清。会有这种行为不只是因为奴隶商人，把主意打到了帕特莉希娅身上。
　　而是这里的环境……
　　换个说法，一个行业里肯定有好人，也有坏人。
　　但作为一个奴隶市场，这里的‘人均素质’果然还是低得超出想象。更何况在邪教术士的主导下，这个城市的人们，还产生出了法术为尊、实力至上、贪婪索取一类的特殊思潮。
　　就这么感受了一会儿人们的心理活动。
　　罗纳德甚至有种直接关掉感知法术的冲动！
　　……
　　没过多久，奴隶商人在前台办理好了手续。
　　完成过任务的他小步跑了过来，然后将两张镀金的卡片递向罗纳德和帕特莉希娅：
　　“两位，这是你们的顾客卡，还请妥善保管。”
　　“现在的话，咱们要去二楼的房间，等待今晚的拍卖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施术者选举
　　跟随奴隶商人来到二楼，随后便是等待。
　　虽然城市和罗纳德的曾经见识过的存在不小差别，但在具体运营的环节方面，【乔鲁诺】奴隶市场，倒也和普通商业机构没什么区别。
　　坐在专门隔开的贵宾房间，打发走自我推销的服务人员，罗纳德干脆把装着水果的盘子挪到面前，一副什么人都不想搭理的模样。
　　倒是帕特莉希娅表现得相当自然。
　　她不只没有在乎对方一开始对自己的觊觎，甚至还在主动和奴隶商人谈话，打探起【乔鲁诺】城内最近的居民。
　　就和之前对话时所知晓的那样。
　　由于邪教术士在【鲁尼王国】进行的强引导政策，城内对神秘侧法术的追逐气氛强烈到难以想象。即便大部分邪教术士的法术，看上去都十分不对劲的样子。
　　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对神秘侧本就没有充分的了解和认识。即便有其他学派的活动，也不可能和统治国家的邪教术士争锋。
　　所以现在的【乔鲁诺】城内，能遇到的绝大部分施术者，走得都是‘学习短、见效快’的邪道路线。
　　成为主导的邪教法术系统、强烈到一眼可知的追逐气氛。
　　多方因素的干涉之下，【乔鲁诺】看上去还有在维持秩序的法度，但如果身处于阴暗面，那么立刻就会意识到这座城市的危险。
　　而作为陈述这一点的人，克劳伯这个奴隶商人，显然对这一现象有着十分清晰的认识。甚至在给罗纳德和帕特莉希娅讲述情况时，他还能从自身的经历出发，直接拿出亲眼所见的例子进行陈述。
　　就这样，帕特莉希娅对奴隶贩子打探着消息，罗纳德几乎瘫痪了一样躺在椅子上数水果，同时也在注意下方的情况。
　　这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拍卖场。
　　下方有一个用来展示商品的舞台，周围则是扇形排列的竞拍者坐席。而在整个拍卖场周围的墙壁上，就是像罗纳德所在的这种贵宾包厢了。
　　尤其在观察一些细节的时候，罗纳德还能认出这里的建筑风格，有着浓厚的【格瑞德】风格。
　　即便是在如此遥远而落后的地方。
　　【格瑞德】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国度，也依然在以这种方式进行着自己的影响啊。
　　……
　　大概是本地传承的风俗习惯所致，【乔鲁诺】的市民对奴隶交易十分热衷，即便今晚是执行宵禁，而且这里还是高级奴隶交易区。
　　但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后，下面的席位，入场率就已经将近三分之一了。
　　就在此刻，罗纳德突然看向一旁的奴隶商人：
　　“最近几天，城里应该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活动吧？”
　　“您不是刚来【乔鲁诺】吗？”奴隶商人表情有些吃惊，但他也不深究，而是很快就作出回应，“最近的话，确实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活动。这算是人尽皆知的大事，我也就不做隐瞒了。”
　　略微清了清嗓子，奴隶商人这才继续道：
　　“一周时间以前，巴普罗尔先生决定在下月月初，于【乔鲁诺】城建立上议院和下议院。其中上议院的成员，由他们学派的内部进行决定，今后也会一如既往地维持对国家的管理工作。”
　　罗纳德马上明白了奴隶商人话中的意思：
　　“既然上议院由他们的人来负责，那么这个新成立的下议院，应该就不太一样了吧？”
　　“您猜得没错。”奴隶商人依旧是先奉上一句恭维，“下议院和上议院不同，这是从民间挑选强大施术者，然后参与国家管理的机构。”
　　“虽然权力上肯定不如上议院，但巴普罗尔大人明确指出了一些会划分出去的政务职能。所以对于城内的普通人而言，这绝对是一步登天的宝贵机会。”
　　对于这样的说法，帕特莉希娅皱起了眉毛，对此甚至不太敢相信：
　　“这也太过分了吧？从未接触过政务的人，怎么可能做好管理国家的工作？”
　　“巴普罗尔之前也只是学派的领袖，而非专业的政治家。”罗纳德则直接说出自己对此事的看法，“而且不谈外交军事一类真正的特殊职能——在管理城市工作方面，其实和商人差别不大，双方的区别只是调配资金赚钱和分配税金的差异，再加上本就在底层工作的政务人员并无变动，所以只要老老实实做事，工作能力肯定是能满足最低限度的。”
　　奴隶商人很乐意看到罗纳德开口，但对于这样的话却也不敢多言：
　　“先生，咱们还是不谈这个了。”
　　“总之这个下议院，是面向普通人的政务机构，而要加入其中成为上层人士，也是人人都有机会的了。”
　　罗纳德甚至不用猜，冷笑着就自信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