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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纳德面前的地面上，一个淡蓝色的地门显现。
　　这并非在地面上裂开一个向下的通道。
　　而是如建立【歌中林】世界，封印圣都的【七弦封印】一样。这道门存在于此，但又以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存在形式存在于此。
　　除了使用对应的方式，几乎不存在其他开启这里的办法！
　　罗纳德能发现这里隐藏的秘密，实际上已经是设计者完全没有料想过的情况！
　　更别说抵达此处之人。
　　即便知晓这个秘密，若没有教会法术系统的魔力性质，想要将其打开同样难如登天！
　　“厉害，厉害啊。”
　　“真是一脉相承的高超技艺！”
　　罗纳德忍不住赞叹起来。
　　从知晓圣都的存在，到进入此处。埋藏在大地上的种种景象，都对罗纳德展示着教会在此方向上的造诣。一个个庞大的空间，乃至世界都由此而生，宏伟的术法奇迹无须多言。
　　现在，地下室的秘密又展现了它小型化的可能。
　　但凡知识范畴涉猎神秘侧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再次感叹。
　　感慨之后，罗纳德迈步踏入其中。
　　走进小型化的隐蔽法术，罗纳德并没有体验到转换世界时那样天翻地覆的眩晕感。他就好像从家中的楼梯踏下，轻松几步跨越边境，走入密室之中。
　　眼前只有一个大厅，再无其他通道或房间。
　　大厅正中央的平台上，一座庄严圣洁的祭坛静静地矗立于此，其本身散发着乳白色的法术光辉，为这处隐蔽空间提供光明。
　　然而这祭坛再如何的庄严肃穆，设计精巧，却都无法吸引罗纳德的注意。
　　罗纳德直直地看向前方。
　　就在祭坛的正上方，一个大六边形金属盒漂浮于此。
　　“对！”
　　“就是这个！”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来自于久远过去的失败
　　罗纳德立刻上前，准备接触祭坛上的金属盒。
　　他两步跨过面前的大厅，走到祭坛之上，伸手向面前的目标抓去。
　　啪——
　　“就……这么简单？”
　　轻而易举，没有任何危险和阻挠。
　　罗纳德伸出右手，就好像拿起家中桌上的水杯一样，轻轻松松抓住了这个盒子。
　　随后他只是轻轻一拽。
　　这个漂浮在祭坛上的金属盒子，就被罗纳德拿到面前。
　　“哈？”
　　罗纳德下意识看了看左右。
　　金属盒被人拿走之后，并未激活任何法术反应。安静的密室寂然无声，他脚下的祭坛亦没有变化。
　　一切如常。
　　除了来到他手中的金属盒子。
　　“……”
　　罗纳德神色有点茫然地从祭坛离开。
　　从常识和自身经历出发，他总感觉现在该发生点什么，就算没有夺命险恶的法术攻击，敷衍一下，也该来点毒箭落石之类的陷阱吧！
　　偏偏现实并未如此发展。
　　这是对人造神格该有的防范标准？
　　总不可能教会大费周章，拿出如此手段来隐藏的，不是那枚人造神格吧？
　　想到这里，罗纳德手上当即发力。
　　咔嗒——
　　金属盒本身只有简单的机械卡扣合拢，轻而易举就被打开。
　　轰！
　　光芒乍现，映入眼中。
　　罗纳德面前仿佛浮现出无限的文字，正在对他诉说着某种真理；又有无数人跪在他面前祈祷，将他们人生中的苦难、幸福、失意、成长全部呈现；力量如此显现，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这份遭遇来得如此突然。
　　灌注在脑海中的信息又是如此浩瀚无边。
　　以至于罗纳德呆立原地，沉浸于脑海中浮现出的种种，难以分辨这是自己的记忆还是旁人的讲述。
　　【危险】——
　　就在罗纳德目光无神，越陷越深之际。
　　他突然一个激灵，眼神也瞬间恢复清明，连忙将手上的铁盒合拢。
　　《物种起源》帮助罗纳德脱离了困境。
　　【本能】法术在危机时提供警觉，在他混乱的思维中浇下一盆冷水。
　　罗纳德紧紧抓住这次机会。
　　这才没让自己继续沉沦在刚刚看到的无尽神机之中。
　　“人造神格……”
　　罗纳德把铁盒子拿在面前。
　　他仔细摸了摸上面的卡扣，确认自己已经将其牢牢锁死，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之前的怀疑全都不需要了。
　　盒子里放的就是人造神格，否则之前罗纳德的遭遇就无法解释。
　　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个发光事物的瞬间。
　　他感受到的就是无穷无尽的信息，以及随之而来的力量。
　　罗纳德甚至有种预感。
　　如果没有【本能】法术的提醒，他并未反抗轻易攫取力量的诱惑，顺着流程继续下去。
　　恐怕这枚人造神格真的会为他所有。
　　但是随之而来的代价……
　　从【本能】法术少有地发出提醒这点来看，那恐怕不会是多么美好的体验。
　　再者说了。
　　如果融合这枚人造神格真的那么容易。
　　过去制造他的教会又为何不派人将其使用，然后以这强大无比的力量来改变昔日的局面？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月天之下的所有黄金，
　　都会使这些疲惫的魂灵无一能得到安宁。”
　　罗纳德以《神曲》中贪婪之罪的诗文告诫自己。
　　带有魔力的咒语将激烈的情绪抚平，罗纳德心态归于冷静，也重新恢复了应有的行动能力。
　　“毫无疑问，人造神格是危险的。”
　　“而面对未知的危险，搜集信息、确认情况总是第一要务。”
　　罗纳德环顾四周。
　　除了位于正中央的祭坛，大厅周围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平台桌面，堆砌着数量繁多的卷宗记录。
　　不开玩笑地说。
　　整个圣都，乃至于整个世界。
　　恐怕也找不出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合适探究人造神格的真相。
　　明确了目标。
　　罗纳德立刻开始行动。
　　他将装有人造神格的铁盒放在贴身位置，本人则在这间隐秘的大厅中搜寻起相关的文字记录。
　　这一行动很快就有所收获。
　　或者说整个大厅里，所有和研究有关的东西，其实都指向了罗纳德手中的这枚人造神格。
　　隐秘大厅建立的目的已经久远到无法考证。
　　但在昔日教会面对困局之际，这里的唯一作用就是根据手上拥有的技术，来制造这枚人造神格。
　　罗纳德在大厅中四处搜寻文书。
　　从教位司祭启动这个计划，到法兰教士执行第一阶段……直至最后人造神格的完成。
　　有关人造神格的一切，这里都能找到清晰的文字记录。
　　就连刚才罗纳德所遭遇的危机，也从这些文字记载中得到了解释。
　　——人渴望着神的庇佑，神也渴望人的信仰。
　　没有实体寄托的人造神格，同样拥有这天生而来的特性。
　　为了拥有实体，人造神格会主动与满足条件的人融合，帮助对方踏上成神之路。继而收集信仰，迈向终途。
　　但随之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融合者本身人格的变化。
　　天生神圣的情况如何——人们并不知道。
　　但这枚人造神格，其实也由原典改造而来，其本质和原典一样，是无穷意志和信息的汇聚。
　　和这东西主动融合以后，人格与意志便会受到这些信息干扰，向非人的境界靠拢。
　　立场、观念、性格……
　　一切自我意识的来源都会迥异于曾经。
　　那么获得了力量之后，被改变了思想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开什么玩笑？”
　　罗纳德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但想想神秘侧的人们对法术和原典的狂热……
　　如果告诉他们，有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成为神的途径，犹豫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最终欣然接受的人，绝对占据了绝大部分！
　　而昔日的教会，之所以没有人对这枚人造神格进行融合。
　　也是因为他们明白这样选择的后果。
　　在遭遇被一个神祇抛弃，而后面对覆灭危机的境遇下，他们没理由再给自己平白添上一个同级别的麻烦。
　　教会的施术者需要找到一个办法。
　　一个在思维意识不受影响的情况下，融合这枚人造神格的办法。
　　他们成功了吗？
　　想到这里，罗纳德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幽静大厅，和上方那千万年来无人涉足的寂静圣都，都在诉说着一个同样的答案。
　　——失败。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量的不足
　　“已经走到这一步……”
　　“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选择放弃。”
　　罗纳德十分肯定地作出判断。
　　刚才查阅卷宗，他已经弄明白了这里资料的摆放规律，这次便直接向右方一张长桌走去。
　　“这里的记录应该是时间最靠后的。”
　　从桌上拿起书卷，罗纳德以查阅卷宗的心情将目光放在上面，然后——
　　【晚安，我亲爱的家人和教会的兄弟姐妹们。
　　圣都。
　　我们与圣都身陷绝境。
　　我一直坚信，这是一场对信仰与意志的考验。
　　当初开始进行这项研究，我们满怀信心，认为这能解开困境，能够为教会带来新的光辉。
　　然而，时间是最无情的审判。
　　探索过程中困难重重，我们拼尽全力，将一切桎梏击碎。
　　但失去神，我们同样失去指引。
　　时间不够！
　　失败或许是必须承受的十字架。
　　在这地下，我们将用仅剩的余生为教会祈祷，把信仰和忠诚献给热爱的兄弟姐妹们。
　　此刻，我们深感愧疚。
　　亲爱的教会兄弟姐妹们，我为你们的信仰、爱心和忠诚感到骄傲。请继续秉持我们共同的信仰，为世界传播内心的喜爱。
　　愿你们永远感受到关爱和庇佑。
　　虽然身陷囹圄，但心灵依然与你们同在。
　　——法兰·艾因。】
　　“法兰……遗书……”
　　最后留在这里的，是教会之人留下的遗稿。
　　罗纳德记得这个名字。
　　从接受制造神格的任务开始，对方带领着同伴，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他们也确实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眼下被罗纳德收入囊中的人造神格，就是这些人昔日努力的结果。
　　但很可惜，他们未能突破最后的关键。
　　人造神格的融合成为了末日号角下的绝望高墙。
　　而这份遗书，同样也给罗纳德带来了新的问题——人，或者说尸体去了哪儿？
　　从遗书上的文字分析。
　　这些制造人造神格的教会施术者，直到最后一刻应该都坚守于此。
　　罗纳德面前，不该是一个空荡荡的密室！
　　“城市里的人全部消失，就连重重法术保护下的机密所在也未能逃脱。”
　　罗纳德突然摇了摇头。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圣都中教会人士的失踪固然重要。
　　但罗纳德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他应该更专注于眼前的目标。
　　放下手中的遗书，罗纳德立刻翻找其他的文书资料。
　　收获来得很快。
　　紧邻在遗书旁边的，便是教会施术者最后的研究内容。
　　作为制造者，他们针对融合人造神格的计划，已经有了初步思路。
　　人造神格，由原典改造而来。
　　这份具备神性的信息体，以人类的意志无法做到完美接纳。
　　但作为起源物质的法术原典，却有着承载这份力量的可能。
　　而原典，恰恰能够被人掌握，并毫无影响地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