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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洛灵都和韩旭聊了些什么？”黎阁主问道，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沙哑，就像是无间地狱中的恶魔。
　　“除了些家常，娘娘还说要在学宫中为少爷找一位老师，督促少爷修行，以便将来谋得功名。”
　　黎阁主安静地听霓裳说完，面具之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娘娘。
　　少爷。
　　霓裳在不知不觉间，对韩旭和韩洛灵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矛盾和纠结，霓裳自己没有注意到，但却逃不过黎阁主的眼睛。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只能说明韩旭在霓裳心里有了分量，而且并不轻。
　　“韩旭啊韩旭，真是低估了你。”黎阁主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但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地对霓裳说道，“对了，你说韩旭将青儿也赎回去了？”
　　“听说是万花阁将青儿当做礼物送给韩旭的。”
　　霓裳说完，黎阁主便沉默了下来，整个暗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他竟然抢在前面出手，直接送出花魁给一个废物，真是羡慕他的魄力。”
　　黎阁主的眼中闪着寒光，正所谓一步落后，便步步落后。
　　之前，他以及他背后的人都不能确定韩洛灵能不能得到武皇的宠爱，所以在对待韩旭的态度上，也没有很坚决，而是选择将霓裳作为眼线放在韩旭身边观察。
　　这样一来，如果韩洛灵得宠，那么便继续在韩旭身上加大投入，如果韩洛灵没有得宠，那他们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本来这样想是没错的，可问题就在于被万花阁抢先了一步。
　　黎阁主非常清楚万花阁背后，就是三皇子武修贤。
　　武修贤直接送花魁的行为，对于韩旭这种纨绔公子来说，无疑是最为对症的。
　　“恐怕三殿下已经和韩旭称兄道弟了吧。”
　　不得不说，黎阁主作为潇湘阁的阁主，心思真是极其敏锐，短短片刻，就从霓裳的只言片语之中推测出了真相。
　　霓裳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这才反应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可能会让韩旭陷入危险。
　　想到这里，霓裳有些后悔实话实说，可即便是她不说，黎阁主也会从其他渠道知道，毕竟青儿跟韩旭离开万花阁的事许多人都已经知晓。
　　到时候，可能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霓裳微微抬头，想要观察黎阁主究竟在想些什么，然而除了冰冷的面具，她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被别人抢先，那这一步棋就没有价值了。”黎阁主将霓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很快就做出一个让霓裳感到绝望的决定。
　　“回去之后，找个机会杀了他。”
　　“阁主…”
　　“怎么，不忍心？”
　　霓裳刚想辩解，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霓裳，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杀了韩旭，就算你报了这份养育之恩，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自由了。”
　　“另外，你跟随我多年，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霓裳一想到这位阁主的手段，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我给你三天时间，别让我亲自出手。”
　　“霓裳明白了。”
　　“很好。”
　　黑袍上泛起烟雾，黎阁主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之中，留下满脸失魂落魄的霓裳。
　　“少爷，霓裳该怎么做呢？”


第44章　布局
　　韩旭的府邸之中。
　　霓裳离开之后，院子里便只剩下了韩旭和青儿两人。
　　至于林峰，还在处理金刀门的事务没有回来。
　　韩旭翘着二郎腿，侧卧在软塌之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儿在一旁弹着一首安静的曲子，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韩旭。
　　一边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一边看着自己心上的人儿，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青儿，霓裳出去多久了？”韩旭突然发问，打破了宁静。
　　“霓裳姐姐，好像出去快两个时辰了。”青儿想了想说道，“要不要出去找找。”
　　“不用。”
　　“青儿，你觉得霓裳怎么样？”
　　“啊？”青儿不明白韩旭为何突然这么问。
　　韩旭补充道：“简单来说，你相信霓裳吗？”
　　这一刻，韩旭的目光不再慵懒，仿佛能看穿人心。
　　“少爷，青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我相信你。”
　　韩旭的信任给了青儿莫大的鼓励，她说：“其实潇湘阁跟万花阁一样，表面上是青楼，实际上却都是那些大人物用来刺探情报、收买人心、聚拢钱财的组织。”
　　“这个我知道。”韩旭说着，见青儿露出惊讶的表情，便提醒，“你接着说。”
　　“每一个花魁，都是从小经受地狱般的训练，经过层层筛选之后，脱颖而出的精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些王公贵族培养出来的天才，在我们眼中根本就不堪一击。”
　　“比如说青儿其实已经是六品高手了。”
　　“你这么强？”韩旭假装惊讶，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
　　青儿点点头，说道：“如果在同龄人之间比较，我们的确是凤毛菱角般的存在，因为我们四人，都被赐予了超凡功法。”
　　“那岂不是说你们都能修炼成超凡强者？”
　　青儿摇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悲怆，接着说：“并非如此，要知道修炼一途如同逆水行舟，境界越高，就越难突破，我们能够在短短几年里有如此境界，超凡功法只是其一，除了功法，我们都被用药物榨干了潜力，来换取修炼速度。”
　　“这些药物，对我们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转的暗伤，这一生，顶多也只能修炼到九品，不可能突破超凡。”
　　“还有这样的事？”韩旭震惊了，这可是毁人根基的事，对于一个修炼之人来说，这比死还要可怕。
　　“我们本来就出身卑微，身不由己。”青儿叹道。
　　“还有什么，都告诉我。”
　　“像我们这样从小被培养的孩子，每一个都会消耗他们很多资源，所以为了防止背叛，他们都会在我们身上设下禁制，只要我们稍有反抗的念头，就会被他们轻易杀死。”
　　“那你？”
　　“少爷放心，青儿体内的禁制，在离开万花阁的时候，薛姨已经为青儿解开了。”
　　韩旭听了，依旧有些不放心，他立即展开神识，查探青儿体内的情况。
　　这一切以青儿的境界当然感觉不到。
　　片刻之后，韩旭松了一口气，青儿所说的确属实，她的体内，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禁制，不过韩旭倒是在青儿的丹田之中，发现一团青色毒雾。
　　如果所料不错，这团毒物就是毁了青儿根基的罪魁祸首。
　　只是韩旭对这方面涉猎不深，所以暂时也没有治疗的办法，看来等空闲的时候，还得想想法子。
　　“解开就好。”韩旭说着，那武修贤还算有些气魄，倒是值得结交一下。
　　“少爷，青儿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少爷担心的。”
　　“青儿是想说，霓裳体内的禁制应该还没有解除，而且据我所知，潇湘阁的禁制最是残忍，一旦发作，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青儿大胆猜测，霓裳应该是潇湘阁安插在少爷身边的眼线。”
　　“你说得不错，霓裳的确是潇湘阁的眼线，而且我已经见过他们阁主，是一个姓黎的男人，把自己伪装得很神秘，不知道是谁。”
　　“少爷都知道了？”
　　“当然，你少爷我可是很厉害的。”韩旭笑着说道，“否则，怎么能和你们四位花魁都是朋友呢？”
　　“难道少爷想把我们四个？”青儿说着说着，竟然脸红了。
　　“当然，我要把你们四个都给收了。”
　　青儿的脸更红了，韩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很有歧义，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少爷是不会向侍女解释的。
　　这是原则问题。
　　“能不能查出霓裳的禁制怎么解？”韩旭转移话题问道。
　　青儿想了想，说道：“每一阁的禁制手法都是机密，青儿也不知道，不过青儿曾经听闻，超凡高手的灵力可以冲开禁制。”
　　“这么简单？”
　　“简单？”青儿诧异道，“少爷，这个世上超凡高手可是极少的，而且每一个超凡高手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又岂会轻易出手帮助一个青楼的姑娘。”
　　“放心吧，你少爷我还是认识不少超凡高手的。”韩旭拍着胸脯说道。
　　青儿点点头，韩旭没想到随口一说，她还真信了。
　　其实青儿想到的是韩旭是韩王的儿子，就算再不济，总能请动韩王手下的超凡高手帮帮忙。
　　只是，此事只怕要等去北境之后才有机会，现在韩旭身为质子，想要离开王城简直就是做梦。
　　“希望霓裳也能够真正解脱，毕竟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青儿叹道。
　　“霓裳当然不会有事，不过青儿，你恐怕得配合演一场戏了。”
　　“演戏？”
　　“如果我没猜错，霓裳这次去向潇湘阁汇报我的情况，黎阁主应该会命令她回来杀我。”
　　“要杀少爷？为什么呢？”
　　“因为我和武修贤的关系。”韩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接着说道，“四阁既然齐名，那背后的人应该也是同一层次。”
　　“潇湘阁的主人，十有八九也是位皇子，现在武修贤抢先与我结交，还如此有诚意，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不错，而只有死了的敌人，最没有威胁。”
　　“少爷放心，青儿会保护你的，霓裳的实力跟我不相上下，我可以拖住她。”
　　“不，你要假装不敌，让她来杀我。”
　　“少爷！”
　　“如果她真能对我痛下杀手，那么就不值得我去救她。”韩旭说完，盯着青儿的眼睛说道，“不过，我赌她不会忍心杀我。”
　　“这是我对霓裳，最后的测试。”


第45章　你的命是我的
　　青儿自从跟韩旭回来之后，始终就是感觉韩旭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她认识的韩旭，外表风流不羁，实则温文尔雅，善诗词歌赋，喜琴棋书画。
　　一起生活后才发现，韩旭平时从来不做这些，或者说，他基本上什么也不会做。
　　那些超越宗师级别的琴艺、那些足以流传千古的诗词，仿佛他生来就会。
　　至于韩旭小小年纪如何能有这般造诣，他自己不说，青儿也不会问。
　　在青儿眼里，或许上天是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他修行上缺失的天赋。
　　这几日，韩旭给青儿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智者。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轻易地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他面对三皇子武修贤能够泰然自若，还放任霓裳在身边充当眼线。
　　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或许，收服四大花魁，并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如果少爷能够修炼，绝对能成为一代天骄。”青儿如是想。
　　晚饭之前，霓裳回来了，她手中还拎着两袋新鲜的蔬果。
　　就像是出门买了个菜。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乍一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韩旭和青儿都看了出来，她心里藏着事情。
　　无论霓裳如何掩饰心底的不安，在她和两人对视的时候，眼神都会情不自禁地闪烁。
　　入夜之后，三人各自回房，韩旭难得地在书房里翻起了古籍，这期间，林叔回来了一趟，却又被韩旭找了个理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