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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的样子，韩旭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现在明白，为何先前莺莺看他的眼神中，竟然会有警示和提醒的感觉。
　　“被逼的？”韩旭问道。
　　“没什么逼迫不逼迫的，莺莺是奴籍，没有选择。”
　　“你表面上是五皇子的人，其实，却是太子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枚钉子，对吧？”
　　“你和青儿、依依还有霓裳都不同。”
　　“她们三个，都是因为被别人欺骗或是陷害才被迫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而你，是主动答应太子，去燕春楼卧底的。”
　　韩旭观察着莺莺，话说到这里，她脸上依旧能保持平静，这份定力着实不错。
　　莺莺反问道：“少爷的意思，是说我自己作践自己，把自己卖到窑子里？”
　　“你能心甘情愿被太子利用，原因只有一个，你想要报仇。”韩旭微笑着说道，“你本姓范，父亲是前任户部侍郎范彻，如果你父亲不死，应该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的？”
　　韩旭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的可多了，当年，是五皇子用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害你们范家满门抄斩。”
　　听到这里，莺莺的身体隐隐有些颤抖，她已经在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韩旭说：“出事那年，你应该只有六岁，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你活了下来，应该是太子找到了你，几年后，你便投了燕春阁。”
　　“是家里一个奶娘，用她自己的孩子替了我。”
　　在韩旭一步步的诱导下，莺莺仿佛回到了那个黑暗血腥的一天，刚满六岁的她，正在花园扑蝶。
　　可是，突然间，家里闯进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她被家里忠心的奶娘拉着，躲在了院里的枯井中。
　　黑暗里，她听见外面不断传来惨叫声，最后，还有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挣扎着从枯井里爬上来之后，见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和残骸。
　　根本难以想象，这样一幕会在莺莺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怎样的创伤。
　　从那以后，世上便少了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公主，而多了一个一心只有报仇的复仇天使。
　　“太子承诺帮我报仇。”过了许久，莺莺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韩旭说道：“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你应该知道，今天如果你动手了，必死无疑。”
　　“难道你认为你死之后，太子还会遵守承诺？”
　　“可笑！”
　　两行眼泪从莺莺眼眶中流了出来，她说道：“可我有什么办法，那可是五皇子，是皇子，是陛下的儿子！”
　　被韩旭充分挑动情绪的莺莺，根本就没发现韩旭和平日的不同，更没有来得及思考韩旭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尘封的秘密。
　　她说：“太子和五皇子，总是只能活一个。”
　　“那你凭什么相信，活下来的就一定是太子？”
　　“他毕竟是太子，皇位的正统继承人。”莺莺说道，“那你为什么怀疑太子会输？”
　　“因为，他选择了跟我作对。”韩旭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时，莺莺才清醒了些，从之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也终于发现了韩旭和印象中的不同。
　　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让依依调查的。”韩旭说道，“依依最擅长的就是情报，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们？你？”
　　“我说过了，她们三个都是我的侍女，真正的侍女，你明白吗？”
　　莺莺当然明白韩旭的意思，虽然她还是不相信韩旭能够得到她们真正的忠诚，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发誓效忠我，我助你复仇。”韩旭看着莺莺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怎么相信你？”莺莺后退了两步问道，她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身后，握着藏在腰间的匕首。
　　韩旭知道的太多了，莺莺已经在犹豫着要不要让韩旭离开这里，如果放了韩旭，她的身份一旦被传了出去，谁也保不住她。
　　韩旭并不介意莺莺的小动作，而是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想要一个相信我的理由，那我给你。”
　　说完，韩旭扭头看向另一旁，说道：“藏了这么久，出来吧。”
　　一阵沙沙声从一棵大树后传来，然后从阴影中，走出一道人影。
　　看到此人，韩旭微微有些惊讶。
　　“是你？”


第108章　真相
　　从阴影中走出的人，不是王然又能是谁？
　　自从王潜被韩旭一剑杀了以后，王然也随之销声匿迹。
　　韩旭曾让王峰和白依依都进行了调查，却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想到，他却突然出现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室猎场。
　　韩旭瞬间就明白了，这定是太子的安排。
　　春猎的一应事务，均有礼部负责策划安排，而礼部尚书宁善之是支持太子的，所以太子想要安插个什么人进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个王然，并无威胁，只是前有莺莺针对韩洛灵，现在又出现王然埋伏在此，显然太子想借这场春猎，对韩旭姐弟俩下手。
　　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安排其他后手。
　　想到这里，韩旭心里已经对太子升起了一缕杀意，既然你不择手段，那就将你埋下的棋子一个个拔起。
　　看着王然一步步走来，韩旭发现他和两月前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而且，他的境界，竟然由三品直接迈入了七品，这样的晋级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只不过，韩旭也发现王然的那暴戾的气息并不稳定，起伏很大，由此看来，他的境界并不稳固，应该是用药物强行提升而来。
　　最重要的，是王然看似气血旺盛，但实则生机已经所剩无几。
　　“太子让你来杀我？”韩旭直接问道。
　　“韩旭，我父亲的死，我王家被抄家灭族，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今天我就杀了你，为我王家数百冤魂报仇！”王然冷冷的说道，然后从腰间抽出雪白的长刀，刀锋散发着淡淡的霜气，划过之处，在地面留下一道冰痕。
　　“你放心，杀了你之后，就轮到你姐姐。”
　　韩旭不为所动，说道：“冤魂？王潜刺杀我姐不成被反杀，你们王家有这般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有何冤屈可言？”
　　“你都知道？”王然有些诧异，从韩旭的反应看来，他似乎跟印象中那个纨绔废物有些不同了。
　　竟然连王潜刺杀韩洛灵的事情也都清楚。
　　“刺杀妃子，本就是抄家灭族的事，你以为能瞒住天下人？”韩旭说道，“就算王潜当日不被杀死，事发之后，等待你们王家的，依旧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你以为皇后会保王家，天真，从始至终，你们王家就只是一枚弃子罢了，包括现在的你。”
　　“你既然活了下来，就应该苟且偷生，或许还能延续王家血脉，但现在，你的生命应该剩下不到十天，值得吗？”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王然突然冷笑道，“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不管你怎么说，我们王家所有人都因你们姐弟而死，所以，今天你要死，你姐姐，也要死。”王然抬起长刀，直指韩旭说道。
　　“就凭你，不行。”韩旭看了身后的莺莺一眼，说道，“退后些。”
　　莺莺点点头，依言退后。
　　她也想看看，韩旭要给她怎样的证明。
　　王然长刀斩下，雪刃狂刀挥出一道寒霜刀气，朝着韩旭直袭而来。
　　王然的嘴角带着冷笑，虽然他正承受着七杀七死丹的狂霸药力，体内充满痛楚，但他心里却是痛快的。
　　这一刀，地地道道的七品之威，韩旭这种废物，不可能当得住。
　　即使韩旭已经修炼道法迈入一品，这一刀，也足以摧毁他所有的生机，将他冻成一副人型冰雕。
　　杀了韩旭，再等太子杀了韩洛灵，将两人的人头拿去祭奠王家那些死去的人，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到时候，即便是死，王然也觉得自己有脸去下面见自己的父亲了。
　　可就在这时，王然却看见韩旭抬起了左手。
　　他的掌心，亮起一抹冰蓝色灵力，然后逐渐包裹整个手掌。
　　极其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令王然无比地惊骇。
　　这个动作，他从小练习，每天都会练上数百次，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赫然是他家传刀法，雪刃狂刀的起手式。
　　只见韩旭以掌为刀，爆发出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一掌斩下，一抹更加璀璨的刀芒转瞬即至，轻易就撕碎了王然的攻势。
　　刀芒穿透身体，但王然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只感觉到一股极冷的气流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像是站在雪山之巅，凌冽的寒风透体而过。
　　紧接着，王然的脚开始结冰，并且，那寒冰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爬升、蔓延，很快就漫过了小腿。
　　“这不可能…”
　　“雪刃狂刀…”
　　“那天晚上，风陵驿站外杀死刺客的，是你！”
　　王然语无伦次地说着，巨大的惊骇已经盖过了对死亡的感知和恐惧。
　　“不错，是我。”韩旭没有再掩饰，直接承认了。
　　“韩旭，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我…不甘心…”
　　“韩旭，就算你隐藏得再深，也斗不过太子的。”
　　王然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喉咙已经结冰，只有眼睛还能转动。
　　往事种种，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他曾经怀疑过韩旭影藏了实力，却没有想到能影藏得如此之深。
　　刚才那一刀的威力，就算他爹王潜在世，也无法做到吧。
　　“青儿的眼光是对的。”
　　“爹，你错了，我们不应该和韩家为敌的。”
　　王然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他就永远地失去了意识。
　　临死之前，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但真相对他来讲，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就如韩旭所言，如果他不想着报仇，还能苟且偷生下去，可他还是被太子利用了。
　　莺莺看着冻成冰雕的王然，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也一直以为韩旭是个纨绔，是个废物。
　　可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打破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
　　那一刀展现出的实力，绝对达到了九品。
　　其实，韩旭还是隐藏了实力，天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如果暴露超凡气息，恐怕瞬间就会被暗中的强者发现，所以，韩旭十分谨慎地将力量控制在超凡之下。
　　然而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人震惊。
　　即使莺莺见多了天才，也从未听说过谁能在十八岁达到九品。
　　“够了吗？”韩旭拍了拍手，对莺莺问道。
　　他故意展示实力，就是要让莺莺相信他有能力帮她报仇。
　　莺莺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让我再想想。”
　　她虽然震惊于韩旭的实力和天赋，但也知道，想要报仇，仅仅是有实力还不够。
　　“行，那我们其他地方去逛逛吧。”
　　说完，韩旭就翻身上马，朝山岭之中去了。


第109章　安排一场偶遇
　　进入山岭之后，两人放弃了骑马，改为步行。
　　从这里开始，便开始有妖兽出没，骑着马，目标太大。
　　莺莺跟在韩旭身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一个纨绔废物，突然变成高手，这种转变带来的冲击，并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