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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五十六章　漫长的布局
　　“此一时，彼一时也。”
　　仙母微微一笑：“自从上次和你见面之后，我就知道你再也不会成为天道的敌人了。”
　　上次？
　　姜城回忆了一下，上次和仙母见面是从仙山出来，寻找能够运转浊之力的材料。
　　最后自己去到混沌乱流那边，没找到材料但意外修炼了一个月。
　　那次自己说了什么话，表达了对天道的好感吗？
　　他有点不解，于是问道：“为什么？”
　　仙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这才道：“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修炼了浊气。”
　　“那又如何？”
　　“修炼浊气，就对天道没威胁了吗？”
　　虽然城哥原本就对天道没什么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杠了她一下。
　　“按道理，天道最排斥的不就是浊气么？那我应该是更遭天道敌视才对啊。”
　　仙母笑着摇了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
　　她缓缓道：“天道确实最排斥浊气，因为天道是清气体系，完全无法接受任何一滴浊气融入。”
　　“所以，当你修炼了浊气之后，你就再也没机会染指天道和世界本源了。”
　　姜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现在就算我得到了侵吞天道的机会，也是白搭？”
　　“是的。”
　　仙母点了点头。
　　“清气和浊气是无法调和的，即便你现在能勉强让它们共存在同一个容器内，他们也是各行其是，水火不相容。”
　　“就算把天道送给你，你也用不了了。”
　　姜城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目前自己的浊之体，就连自己的仙力和魂力都拦着。
　　两者互不相干，清浊二气完全就是两个阵营。
　　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得到了天道，它也会排斥浊之体，不会融入自己的道心。
　　“就算我无法再吸收天道，那你就不担心我干点别的？比如干掉天道或者毁掉元仙界啥的。”
　　换成别人说这话，仙母只会当痴人说梦。
　　但姜城的实力，确实有点底气了。
　　不过听到这话之后，仙母却也并无丝毫的紧张担心。
　　反而很肯定道：“你不会那么做。”
　　城哥故意挑了挑眉，“你对我的人品这么有信心？”
　　仙母嘴角微微一翘，“我是对飞仙门有信心。”
　　如果天道被灭，或者元仙界被毁，姜城倒是能活下来，飞仙门弟子就不好说了。
　　当然还有龙族、冰族、巫族、玄族以及人族的那些老友。
　　到时候他们或无家可归，或逐渐败亡。
　　那当然是城哥不想看到的。
　　“所以我这些年从没有针对过你的人。”仙母也得意地挑了挑眉。
　　显然，这同样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如果姜城变成孤家寡人，那才是真正的危险不可控。
　　善待他的身边人，一方面不至于将他逼急了，另一方面也能用这些人来牵绊他。
　　城哥也不知是该反驳，还是该谢谢她。
　　最终他只能撇了撇嘴，鄙夷道：“心机那么深，你活着不累么？”
　　仙母并未理会他这吐槽，而是从莲台起身，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随后，微微向前欠了欠身，肃然道：“你这两次出手，一次消灭降神者，一次消灭混沌之精，我要向你道谢。”
　　作为天道代言人，她一直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能让她做出这副姿态，姜城也是独一份了。
　　不过这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点郁闷。
　　虽然保住天道，维护元仙界的安定，本身也是为了给飞仙门和其他人营造安逸的环境。
　　但怎么看，都像是给仙母白白打了两次工。
　　“别光用嘴巴说谢谢，来点实际的吧。”
　　他搓了搓手指，“什么顶尖的天材地宝，仙草奇珍给我来个几百车。”
　　仙母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还用得上么？”
　　“我用不上，但我那些弟子用得上啊。”
　　城哥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他很快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对了，为什么我那些弟子都忘了天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仙母回到莲台，端坐下来之后才道：“你应该能猜到吧，让所有人忘记天道，才是对最好的选择。”
　　“为了元仙界的稳定，让所有人变得蒙昧无知？”
　　“仅仅涉及到天道而已，谈不上蒙昧，何况淡忘天道对他们的修炼也并无坏处。”
　　“你怎么做到的？”
　　姜城倒也没有让所有人都得到所谓‘真相’的打算，他更好奇的还是仙母如今的实力。
　　“因为现在的元仙界，天道最为强势。”
　　“什么意思？”姜城有点没太听懂。
　　仙母默然片刻，这才缓缓道：“天道和世界本源，原本是齐头并进，相辅相成的关系，谁也压制不了谁。”
　　“说白了，世界本源的强弱，决定着位面的等级。而天道的强度和位面等级一直是一致的。”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天道容易被位面生灵觊觎。”
　　仙母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位面等级低，位面的生灵是很弱，但天道也弱。”
　　“位面等级高了，天道是变强了，但生灵也变强了。”
　　“无论如何，天道始终都处在不太安全的状态里。”
　　“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姜城立刻想到了某个可能，于是他脱口而出：“让天道的强度，超越位面等级？也就是超越世界本源的强度？”
　　“是的！”
　　仙母沉声道：“比如世界本源达到了九级，这个位面最强大的那一批生灵也会达到九级的实力，但天道是十级的话，那他们就威胁不到天道。”
　　“这种情况下，我想要抹去他们关于天道的记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她确实不是吹嘘。
　　那种情况下，天道相对于位面最强的生灵来说，都算是更高维度了。
　　他们根本触碰不到，何谈威胁？
　　“可你刚刚不是说，天道和世界本源一直是齐头并进的么？”
　　姜城好奇道：“你怎么做到让天道来个弯道超车，超越位面等级的？”
　　仙母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提到这个，自然是拜那群降神者所赐了。”
　　“你说什么？”


第二千五百五十七章　仙树之踪
　　姜城是个聪明人，仙母一句‘拜那群降神者所赐’，他立刻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天道这些年是变强了，因为正神陨落之后，天道能回收道印，将他们悟出的道也吸收回去。
　　仅就这个细节，就能看出仙母其实一直试图壮大天道，让它超越位面等级。
　　从神位争夺战，她就在布局这一盘超大的棋。
　　然而，这还只是棋局的一角。
　　在另一角，她另有谋划，那就是削弱世界本源。
　　这件事她并不用亲自动手，因为她原本就办不到。
　　不过，有一群人能办到，那就是降神者。
　　当降神者利用天封石吸收世界本源，将元仙界搞到末法时代时，城哥一直好奇仙母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真相。
　　降神者吸收世界本源，元仙界的位面等级跌落了，但天道并没有被一起吸收，所以还是无损的。
　　此消彼长，天道终于变相超越了位面等级，彻底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难怪啊，难怪当年神道盟被降神者所骗，朝着天封石注入道印之力时，仙母全程没站出来提醒阻止。
　　那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吧？
　　无论降神者，还是那群正神，其实全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行动。
　　姜城仔细一想，发现自己的行动好像也在仙母的预想之中。
　　如果世界本源真的彻底被降神者抽空，那元仙界也就毁掉了，那她的计划就是自取灭亡。
　　所以计划的最后，她还需要除掉那群降神者，收回已经损耗过的世界本源。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和那群降神者一战。
　　为了稳妥，她甚至特意现身和自己一战，软语相求，说什么现在能除掉降神者的只有你，为了元仙界的未来云云……
　　之后，天易山那场巅峰团队战，自己如她所愿除掉了所有的降神者。
　　她顺利从天封石和仙山收回了残余的世界本源，恢复了元仙界的元气。
　　此时的元仙界好像一切如初，只是没人知道，天道已经远远强于这个位面，再也无人能触碰。
　　想通这一切之后，姜城都已经不知该如何直视面前这个女人。
　　太可怕了！
　　这是真正的天地为棋局，众生为棋子。
　　之前他觉得宫晴算是阴谋算计的顶点，现在和仙母专家教授一比，宫军师好像只是个小学学位获得者。
　　“我很好奇，如果我没去挑战那群降神者，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他这个问题，仙母回答得倒是不假思索。
　　“我会支持那五个人，与他们联手。”
　　姜城知道她说的那五个人是指魂祖和冥祖那所谓的五神。
　　“好吧，事已至此，你已经达成了你的目的。”
　　“我的悟道仙树，是不是可以归还了？”
　　“悟道仙树？”
　　仙母愣了愣，旋即一脸不可思议道：“你居然失去了悟道仙树？”
　　城哥拥有悟道仙树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毕竟这棵树一般都是在体内发挥威力。
　　但仙母却是印象深刻。
　　毕竟当年在天道之海，姜城差点被天道吞噬那次，就是悟道仙树出来救场。
　　那次她全程旁观过，知道那是最后的底牌。
　　“你别给哥装！”
　　姜城立马就沉下了脸。
　　“我的悟道仙树之前寄存在天封石的世界本源上，你既然收回了本源之力，那悟道仙树肯定也被一起收回去了。”
　　“还不快交出来？”
　　他摊出了手，大有你不交就别怪老子不客气的架势。
　　仙母顿时一阵头大。
　　如今天道超越了位面等级，元仙界除了不问世事的无定古圣，就只有姜城能威胁到天道了。
　　她这次出面就是为了安抚城哥，和他建立起良好关系，确实是不想为敌。
　　“我收回世界本源时，真没见到那棵仙树。”
　　她甚至抬手起了个誓。
　　“我可以用天道的名义发誓，如果我在这件事上欺骗了你，天道毁灭，我从此消逝，再无现身之日！”
　　姜城眼见她神态如此严肃认真，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但事关悟道仙树，他不可能就此放弃。
　　“你让天道让开路，我要亲自去本源核心那里去查探。”
　　换成其他人提出这个要求，仙母理都不会理。
　　但这次为了获得姜城的信任，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可以，跟我来！”
　　下一瞬，城哥就被她带到了整个元仙界最核心之地。
　　世界本源并无固定的形态，来到这里之后，已经强大至极的姜城又有了久违的渺小之感。
　　不过从本源的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攻击性。
　　整个人沐浴在它的光辉之下，他原本被浊之体阻挡的神魂和仙力，仿佛随时都会脱窍而出，回归最初的原点。
　　那是最本质的吸引，蕴藏着玄之又玄的韵味。
　　他极目望去，时而满目都是千篇一律的辉光，时而包藏一切力量的千变万化。
　　如果将其他人放到这里，或许立即就会产生无穷的感悟。
　　当然，也许在那之前，他们就会融化在本源之中。
　　在这里找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