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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象界则是人类感官信息构成的世界。

　　　　举例。

　　　　一盘红烧肉。

　　　　红烧肉的颜色，是视觉在处理电磁波的波长后的产物。

　　　　香味，则是嗅觉在处理分子运动后的感觉。

　　　　味道，是味觉受体细胞在识别信号蛋白后产生的，再经由神经系统传递到大脑，本质上也是一种电信号。

　　　　红烧肉的温度，则是分子运动剧烈程度的感官体现。

　　　　红烧肉的色、香、味，均属于现象界，由人类感官加工而成。

　　　　而不经过任何感官处理，最纯粹、最物质的红烧肉是什么样的，人类永远无法知道，因为人类无法脱离感官而存在，即便是科学研究的结果，也需要通过肉眼来查看。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改变感官的运作机制，实现感官欺骗，就能让一个人对世界产生新的认知。

　　　　心灵法术，正好就能做到这一点。

　　　　（注：引申阅读：弦理论，这门学科之所以难懂，就是因为它研究的是物自体界，而不是现象界，理论内容很难与现实中见到的现象直接联系起来。）


第60章　颂赞

　　　　夏佐和雷克索尔在湖边的树林里，为血素仆从进入异魔教会内部做准备。

　　　　夏佐让光头拿出5枚含有血缘印记的红珠子并捏碎，释放出珠子里的血素仆从。

　　　　他把这5只血素仆从集合到一起，但却没有让它们融为一体。

　　　　在找到【活力回收】的敲门之后，夏佐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能用多个血素仆从解决的事情，就一定不要只用一只血素仆从！

　　　　为了更好地回收活力，为了更高效率地提升活力属性值，夏佐这几天设计出了一种独特的复合型血素仆从。

　　　　3只血素仆从，可以构成一个结构稳固的正三角形，此为一组血素仆从，也可以称为一个活力回收单位。

　　　　在已经有了一个正三角形的基础上，每往里面添加1只血素仆从，就多构建出1到3个三角形。

　　　　4只血素仆从对应正四面体。

　　　　5只血素仆从就是六个面均为正三角形的六面体。

　　　　依次类推，可以无限叠加，而且每次叠加过后，所形成的新的结构都是结构稳固的三角形。

　　　　这种全身上下都是三角形的复合型血素仆从，特别适合用来强化防御能力，成为重要道具的容器。

　　　　夏佐让雷克索尔释放出来的5只血素仆从，便构成了一个六面体的形状。

　　　　雷克索尔在血素仆从定型后拼尽全力，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心灵能量，编织出了一枚心灵符印，放置到六面体中央，同时叮嘱道：

　　　　“现在先不要让你的血素仆从激活它。心灵符印一旦生效，就会立刻改变这只血素仆从的感知能力，你会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按照我个人的经历来说，那种感官扭曲后的景象，会让你头晕、恶心，直到你进入肉壁才会好转。”

　　　　“好的。”夏佐用六面体伸出的红线回应。

　　　　“需不需要我们找个高点的地方？这样你距离肉壁底部更近一些。”雷克索尔眺望四周，指向不远处的一座矮山。

　　　　夏佐想了想说道，“不用了，我直接操控这只血素仆从飞上去吧。等我启程了，你就去找瑟瑞特斯他们。要是我惊动了肉壁后方的异魔，我会立刻解散这只血素仆从，然后用你身上的红色小背心通知你。”

　　　　“好，一路小心，夏佐。”雷克索尔郑重地嘱咐道，“一旦感觉情况不对劲，就要及时撤离。千万不要让异魔教会把你的血素仆从困住，它们可能会解析出你的血缘印记，对你释放血缘诅咒。”

　　　　“没问题，等我的消息吧。”

　　　　夏佐将血素仆从缩小，在泥地上打滚一圈，裹上一层乌黑的泥浆，这副伪装的效果可能不怎么好，但总比没有强。

　　　　伪装成小泥块的血素仆从开上升空了。

　　　　如今的夏佐，无论是血量厚度，还是对血素仆从的掌控力，都远超过往。

　　　　操控血素仆从笔直上升穿过乌云层，已不再是难事了。

　　　　地面上的雷克索尔，从消失于云层的小泥块上收回目光，转身拎起背包，朝着最近的城市走去。

　　　　…

　　　　大约二三十分钟后，夏佐的血素仆从从乌云层上飞了出来，看到了高悬于头顶之上的肉壁。

　　　　面对布满血管、绒毛、肿块的肉壁，夏佐很干脆地让血素仆从消化了心灵符印，激活了符印内部的感官扭曲法术。

　　　　一段金手指的信息出现在夏佐的脑海里：

　　　　“检测到宿主的42号至46号血素仆从，正在受到心灵符印影响，预计将出现以下效果：

　　　　“【感官扭曲】：对周围事物的观察结果将出现扭曲，可能会造成敌我不分、无法正确认知客观事物的情况。

　　　　“以上效果生效后，42号至46号血素仆从传递的画面会出现变化。是否确认使用心灵符印？”

　　　　“确认。”夏佐默念。

　　　　雷克索尔编织的心灵符印，像放置于滚烫热水中的冰块一样融化开来，浸润每一只血素仆从。

　　　　血素仆从视角里的肉壁，瞬间发生了变化。

　　　　令人作呕的肉壁外表不复存在，洋溢圣洁气息的洁白地板底座出现在眼前。肉壁表面的粗大血管，变成了底座上流淌清水的玻璃管道，密密麻麻的绒毛变成了植物的根须，丑陋的肿块成了某种建筑的地基。

　　　　肉壁变成了一座悬浮于云层之上的天空之城。

　　　　夏佐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此时再眺望乌云层，会发现它们变成了纯净如雪的浩瀚云海，不复之前的黝黑与压抑。

　　　　“真是牛逼。。感官扭曲竟然能实现这种效果。”夏佐在炼金室里感概了一番，同时在心中安安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感官扭曲后的结果，不是真实的，一定不能被眼前的假象欺骗。

　　　　他沉住气，操控血素仆从迎着洁白地板散发出来的光芒往上飞。

　　　　很快，血素仆从来到了距离地板底部两三米的地方。

　　　　现在要寻找进去的路了。

　　　　按照雷克索尔的说法，肉壁内部是一道道类似走廊的肠腔，那里是异魔在总部里快速移动的通道。肉壁上，会有一种蜂窝状的皮肤纹路，那是肠腔的换气口。血素仆从可以从这些换气口飞进去。

　　　　血素仆从在搜索换气口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从肉壁上垂落的纤细“根须”，夏佐没有忘记这些东西是什么。。

　　　　摸索了几分钟后，夏佐找打了一个换气口，操控血素仆从飞了进去。

　　　　在穿过一个用白色瓷砖铺就的圆形通道后，血素仆从进入了一条放满了鲜花、雕塑、画作的精美长廊之中。

　　　　天花板上有一道延伸至走廊尽头的天窗，明媚的阳光照亮了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走廊两侧的墙面上，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喇叭状的音响，循环播放着温和的音乐，虔诚的人声正在歌颂某位存在：

　　　　“谁能说出【永生】的道路伸向何方，

　　　　“【岁月】流逝去往何处，

　　　　“唯有您，瓦萨克萨特。

　　　　“又有谁能说出万物之【成长】，

　　　　“是否如汝心之所愿，

　　　　“唯有您，瓦萨克萨特。

　　　　“…

　　　　“时光之末悄然而至，我们恭迎您的到来，瓦萨克萨特。”

　　　　（注：我用“【】”为大家标注出了细节。）

　　　　夏佐倾听片刻，脑袋里冒出来一个不太妙的念头。

　　　　瓦萨克萨特这个名字，他曾从克芮丝托那听说过。

　　　　正在入侵脚下这个星球的星空异魔军团，正是瓦萨克萨特先锋军。

　　　　可想而知，瓦萨克萨特便是整个军团的领袖。

　　　　再一联想到异魔教会收拢了所有异魔，全部龟缩在总部，对地面的情况完全不闻不问…

　　　　难道说。。瓦萨克萨特已经来到异魔教会的总部了？！

　　　　全体异魔正在教会总部的某个地方，隆重接待瓦萨克萨特！？



第61章　牺牲

　　　　夏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真相，但也没忘了自己身在异魔教会的总部，时刻谨记眼前富丽堂皇场面、宁静祥和的氛围，是感官扭曲后的产物。

　　　　血素仆从在通风口徘徊了一会儿，确认走廊里没有守卫或者是监视道具后，小心翼翼地飘了出来，在音乐声中搜索审讯室、监牢等可能关押着“孤峰”的房间。

　　　　圣殿内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几乎没人知道异魔教会总部的布局。

　　　　知情者无一例外是破译者大厅的高阶破译者，一共有3人。

　　　　雷克索尔介绍他们是改邪归正的异魔，就是那种原本是异魔，但在受到圣殿感召后，脱胎换骨重新成为类人生物的特殊人类。

　　　　一般来说，异魔落在圣殿手里，只有shi路一条。

　　　　但极个别在教会里身居高位的异魔，还是有一点儿招降价值的。

　　　　像是有八爪鱼状耳朵的卡杜姆，就曾是异魔教会典狱长的首席文书，负责编纂和管理审判稿、逮捕令等与刑罚有关的文件。

　　　　卡杜姆原先在异魔教会里的地位不低，但由于教会管理严格，他从未离开过监狱办公室，对总部的布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但是，他把教会监狱的情况给记录了下来。

　　　　注诸如监狱守卫的交接班时间、守卫队伍的构成、监狱的通道等等信息，他都原原本本地上交给了圣殿——上交方式是仍有劝降负责人读取记忆。

　　　　如果这么多年过去，异魔教会没有在总部里大搞装潢的话，监狱的布局不太可能出现变化。因为这地方关着的敌人，都是需要时刻紧盯的，装修只会平添乱数。

　　　　夏佐的目的地，是一个门口摆放着方尖石碑的房间。

　　　　方尖石碑上会以异魔教会的文字，记录被审判者的姓名和罪行。

　　　　异魔教会里针对叛徒的刑罚，是方尖碑酷刑——行刑者把犯人抬起来，让他保持仰卧平躺的姿势，然后按到方尖碑上，让石碑的尖角和锋利的棱边穿透犯人的腹部。鲜血会顺着血槽流过石碑上的纹路，最后滴落到下水道里。

　　　　长年累月被鲜血浸染的石碑表面满是血污，石碑底座上还有干透的血液凝结而成的血丝，从底座边缘一直延伸到下水道管口。

　　　　但如果反映到被扭曲的感官中，则会看到另一幅景象：

　　　　一束明亮的光柱从天花板中洒下，璀璨的阳光在刻满文字的石碑上反射。反射出来的光芒落在周围光滑的石墙上，在墙面上折射出石碑上的文字。

　　　　这是一个充满圣洁意味的审判场所。

　　　　死在方尖碑上的犯人，会以安详的蜷曲姿态，怀抱穿过自己腹部的方尖碑尖角，就像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一样安睡。

　　　　可想而知，等他的身体枯萎，手臂无力再保持现有的姿态，他的尸体便会像盛开的鲜花一样张开四肢。

　　　　当夏佐看到这一场景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来晚了。

　　　　夏佐虽没见过“孤峰”的样貌，也不知道“孤峰”是怎么窃取情报的，更不知道“孤峰”如何与圣殿联系、与雷克索尔配合，但能在这儿以人类形态，接受审判叛徒刑罚的人，也只有“孤峰”了。

　　　　异魔教会很干脆地处死了“孤峰”。

　　　　夏佐依照从业经验，判断出“孤峰”死于10到15日前，也就是在他投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