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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铿锵！
　　秦军阵列随同鼓声而生出新的变化。
　　密不透风的盾墙侧分，本就和盾列比邻的秦军重骑，悍然冲出，转守为攻。
　　总数不足万骑的重骑兵，一旦驰骋起来，地面竟然随之晃动。
　　转眼间，双方毫无转圜的撞击在一起。
　　喀嚓！
　　以往对塞外游牧部族的仇恨；　身为秦军的骄傲和自豪；　在此刻，全都化为临阵杀敌的奋勇！
　　战！
　　灼热的鲜血溅射；　刀兵碰撞的声音，还有兵器砍在血肉骨骼上的动静，让人头皮发麻。
　　匈奴各部比之数年前，确实战力飙升。
　　有匈奴骑兵在靠近后；　体内竟然隐隐传出狼嚎之声。
　　他们的胸口妖气弥漫；　探出狼头的虚影，扑击撕咬秦军。
　　鬼方族从体内催发出一股黑色的气息，如火焰灼灼，附着攻击秦军。
　　其余匈奴麾下各部；　诸如猃狁；　大荔，和秦人有灭族之仇的犬戎，也都有不同变化；　皆有一股妖气般的力量加身。
　　但秦军近年来的成长，比他们更强。
　　锵！
　　令人牙酸的声音发出，匈奴骑兵乃至其麾下各部对秦军的冲击，大多被秦军身上的秘文甲，以及军阵聚力形成的防护所抵御。
　　同一刻，秦军手里的松针战枪，重甲骑兵手里的马槊，长戈等兵器发光。
　　在松针战枪等武器的冲击下；　匈奴；　犬戎，鬼方各部纷纷被破防。
　　从侧翼看；　秦军重甲骑兵就像一柄尖刀；　狠狠的戳进了匈奴的阵列。
　　在秦军重骑之后，秦军的主阵列顺势前推；　紧跟着压了上来。
　　盾牌平移；　长戈前刺；　回收时兵戈两侧的锋刃；　专门对着匈奴骑兵的马腿招呼！
　　搏杀对垒的声音，兵器的碰撞；　飞射断折的马腿，战马的惨嘶！
　　匈奴兵如同割草般栽倒。
　　“出动白狼军；　杀上去！”挛鞮赫达双眼猩红。
　　一直围绕在他身畔的矮丘下，最精锐的匈奴王帐白狼军，策马冲入战场。
　　而每个白狼军身畔，还有一匹匹壮硕的草原狼，紧紧跟随。
　　挛鞮赫达已经堵上了所有。
　　他所在矮丘下，还有最后一支部众，也将随时投入战场。
　　白狼军冲锋过程中，不仅跟在他们身畔奔跑的白狼，全身发出妖力之光；　体型隐然膨胀如虎，包括白狼军自身的体型；　也隐隐膨胀变大了一圈。
　　“开始吧。”挛鞮赫达看向一个站在他身畔，始终沉默关注着战场的中年萨满。
　　这名萨满身后，还有十余头戴萨满冠羽的人。
　　他们都是大萨满的弟子；　也是随着天地气机攀升，萨满之力增长，具备特殊力量的人。
　　匈奴人自负能胜过秦军；　有一半原因，是这些草原萨满近年来的变化！
　　当挛鞮赫达下达命令，为首的中年萨满沉默着踏前一步，手中多出一个画满了鲜艳纹理的圆皮鼓。
　　那皮鼓上缀满细小的铜铃。
　　他轻轻摇晃皮鼓，一股清澈的铃音，传遍战场。
　　他身后，十余名萨满亦是人人手执皮鼓，摇晃中念念有词，在吟诵着萨满独有的神降咒文。
　　战场上，悄然升起了一层灰色的薄雾。
　　这薄雾落在匈奴人身上，就像一种加持。
　　匈奴各族战士战力激增，变得力大无穷。
　　原来几年过去，匈奴萨满拥有了加持战争；　给数以万计的匈奴大军提升战斗力的可怕力量。
　　白狼军就在此时冲入了战场。
　　他们的出现和萨满的力量相合；　确是起到了阻挡秦军重骑的作用。
　　有秦军被白狼军身畔的狼群撕咬跌倒，迅速被狼群覆盖撕扯；　身上鲜血淋漓。
　　其他匈奴兵亦是战斗力大增，和秦军搏杀交锋。
　　一时间，匈奴人的颓势终于稳定下来，隐然还占了稍许上风主攻的优势。
　　山丘顶上，挛鞮赫达微微喘息。
　　这一战，从开始就出乎他的意料。
　　尤其是刚才的转轮弩袭射，数万人被射死。
　　不仅是他，匈奴军的士气也被狠狠压制。
　　交锋后，一直很被动，直到此刻，才得到了稍许喘息的时机。
　　挛鞮赫达看了一眼天色，午后的时间。
　　若能坚持到傍晚不败，匈奴……还有机会！
　　然而，秦军的战场后方，李牧的战车周围，也有一支秦军策骑出动，开始往战场逼近！
　　这支秦军分两列，每列只有不足千人，为首的却是夜御府宿将方军虎，以及赵淮中的近卫头子辛武！
　　两位圣人境强者，这支队伍，是秦军王牌中的王牌，龙甲禁军！
　　方军虎和辛武各领一军，分从左右两侧逼近战场。
　　龙甲禁军座下战马踏地，格外的低沉。
　　随着对战场的接近，战马开始奔跑，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变成策骑狂奔，如两柄尖刀，转眼杀入战场，专门针对白狼军。
　　噗！
　　方军虎体内力量运转，和身后的龙甲禁军，通过军阵相合，手中马槊刺出，一个体型高大的白狼军将领脸色狰狞，拳头化出一颗狼头，一口咬住了马槊的侧翼。
　　但随后这名白狼军将领的胳膊就炸开，力量涌入，其整個身体也跟着四分五裂，炸成了一蓬血雾！
　　“那是拓延寿！”
　　远处的矮丘上，有匈奴将领低呼。
　　挛鞮赫达也是心头骤然收紧。
　　被打死的，是匈奴有名的勇士，居然一击毙命！
　　方军虎杀入敌阵，马槊上下翻飞，手中全无一合之将，瞬间干翻所有！
　　另一侧的辛武与其如出一撤，两人相对戳入敌阵。
　　而中军后方，李牧催动体内的兵圣之力，全力敲击夔牛鼓。
　　那夔牛鼓上浮现出一道道纹理，一头巨大的夔牛法相，在鼓上显化升空。
　　这只夔牛，获得战场上的秦军的一股气息融入，身形变得大若山峦。
　　当李牧继续敲击夔牛鼓。
　　那夔牛法相忽然开口嘶吼，声若奔雷，一道道波纹，滚滚传开。
　　天空中，有日月的光芒流转。
　　古籍所载，夔，神魅也，如龙一足。吼叫声如雷鸣，且伴有日月之光。
　　当年，黄帝得夔牛皮制鼓，鼓声一响，声传千里，震慑蚩尤诸部，威服天下。
　　夔牛的声音，有诛邪破妄的神异力量！
　　噗噗噗！
　　挛鞮赫达身畔，那几个萨满祭祀在夔牛的吼声中，嘴角溢血，手中的皮鼓破碎。他们吟诵的萨满咒文蓦然停滞，弥漫战场的萨满之力烟消云散。
　　挛鞮赫达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战场上，方军虎和辛武率领龙甲禁军，从左右两端杀入。
　　半个时辰后，两者在战场中央碰面，旋即交错而过，重新自左右两侧的战场上杀出。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将战场戳穿。
　　两人在破阵而出的同一刻，扭头看向匈奴大军后方那座矮丘。
　　挛鞮赫达！
　　万军丛中斩杀敌酋，是所有猛将的执念！
　　两人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往矮丘冲去。
　　他们身后，是紧紧跟随的龙甲禁军。
　　矮丘上，挛鞮赫达似乎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全军压上，死战不退！”
　　秦军李牧部，只来了十万兵马。
　　此时对匈奴来说，唯一获胜的希望，就是以兵力优势压垮秦军来取胜！
　　围绕在矮丘周围的最后一支匈奴兵马，也压到了战场上。
　　秦军阵列后方，鼓声又起。
　　随着鼓声，另一支秦军，非常突兀的从战场侧翼出现，兵锋同样指向匈奴主帅挛鞮赫达所在矮丘。
　　这支秦军出现的时机，恰是挛鞮赫达将最后一支匈奴兵压上，身畔只剩万余亲军护卫的时候。
　　新出现的这支秦军，人人身披黑甲。
　　为首一员老将，须发皆张，宛若下山怒虎，倒提长戈，正是秦将廉颇！
　　廉颇出击进入草原的时间比李牧还早，但只带了五万精骑，所以此战由李牧坐镇中军，正面应敌。
　　而廉颇作为奇兵，闻鼓声为号，从侧翼掩杀出来，鼎定乾坤，目的就是直取挛鞮赫达。
　　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让挛鞮赫达的心里彻底变得慌乱起来。
　　开战前，匈奴斥候曾经仔细探查过远近数十里，确定没有秦军伏兵！
　　廉颇麾下这数万人，是从哪来的？
　　他们怎么可能隐藏在战场不远处而不被发现？
　　其实办法很多。
　　比如后结出来的雌雄葫芦，内部空间要比之前的五个小葫芦大得多。
　　赵淮中从姜姞手里把葫芦借过来，两个葫芦相合，就足够将秦军凭空挪过来，宛若鬼神搬兵，凭空出现！
　　此时，廉颇如虎，率众急逼挛鞮赫达所在矮丘。
　　另一侧，方军虎和辛武统率龙甲禁军，速度更快，已经接近矮丘之下。
　　而挛鞮赫达手下的兵马，已经全部登上战场。
　　他只能将身边仅余的万余亲军派出，迎战廉颇部和两队龙甲禁军。
　　双方瞬时便冲杀在一起！
　　廉颇的队伍呈雁回阵，两翼如大雁的双翅张开，和敌军接触的刹那忽然收拢。
　　看阵形就知道，廉颇是准备包圆将对方这万余亲军全吃掉。
　　战场如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厮杀声震天动地。
　　两个时辰后，夕阳向晚。
　　从交战之初就被压制的匈奴兵，在越来越多同伴死亡的情况下，败局已定。
　　有匈奴兵开始溃逃，从战场抽身往草原深处跑去。
　　兵败如山倒！
　　主将挛鞮赫达已经失去了对兵众的约束。
　　他也在逃跑！
　　辛武，方军虎，正在全力追击。
　　匈奴大军，被全面杀溃！
　　但就在同时，挛鞮赫达逃向的草原深处，突然弥漫出现了一层黑色的气息。
　　这气息一出，连天色也倏然变得灰暗！
　　咸阳殿里，吕不韦却是精神一振：“匈奴人的依仗终于出现了？”
　　赵淮中也在通过照骨镜，瞩目那一层黑气！


第427章　亡族灭种
　　夕阳如火。
　　战场上，匈奴溃兵，四处奔逃。
　　嗖！
　　挛鞮赫达眼看着身畔的一个亲军将领，被一柄投矛穿胸而过，从马背上翻身栽倒。
　　挛鞮赫达身后，辛武和方军虎杀气腾腾，越追越近。
　　而此刻，草原深处的黑暗，亦是愈发明显。
　　不久之后，挛鞮赫达便被辛武和方军虎追及。
　　他身畔的亲兵竭力反抗，仍难逃其被生擒的结果。
　　最终挛鞮赫达被带回，交给了主帅李牧。
　　李牧稍后会将挛鞮赫达连同其他匈奴俘虏，带回代城斩首，血祭以往被匈奴人残杀的数十万亡魂！
　　而在草原深处，那一层黑暗持续逼近，浓重如墨。。
　　黑暗里蔓延出丝丝缕缕如雾气般的触手，像是有某种异物存在。
　　秦军快速收拾战场，而大秦众将正聚在一起，眺望草原深处扩散的黑暗。
　　“那黑气深处藏着非常强大的气息。”辛武道。
　　方军虎附和：“确是很可怖！”
　　“吾听陛下说起过，匈奴背后信奉的力量来历诡秘，这或许是其力量的一种显化。”李牧道。
　　“匈奴背后还有妖族……”
　　李牧等人耳畔，响起赵淮中隔空传来的声音：
　　“你等立即率军回撤，连夜赶路，就近撤回我大秦北境边城！”
　　李牧和廉颇等人，同时意识到必是出了他们不知道的某些变故；　不然赵淮中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在你们与匈奴对战的时候；　妖族从我秦境以西出世。”
　　李牧略作思忖便明白过来，和匈奴之战；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