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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这就是仙门弟子的局限性了。
　　在九天十地或者整个修仙界，张臣的名气自然是不能和那几个顶流天骄相比的。可是在禹朝百姓之中，张臣有着十分广泛的群众基础。
　　这是因为升龙书院根基就在民间，背靠禹朝、广招学子，普天下最优秀的读书人都可以尝试考取书院。书院出身的优秀弟子，也有很多会作为官员反哺黎民。
　　那些仙子天骄对百姓们来说毕竟还是很遥远的存在，可是升龙书院的学子却可能关乎他们未来的福祉，所以给予的关注自然更多一些。
　　而张臣，更是最近几代书院首席中群众缘最好的。
　　“嘿，当然啊。”卖瓜老伯听了楚梁的话，都立马道：“张臣才华卓越、又十分心善，大家都盼着他将来进了朝堂为我们谋福呢，我要不是这摊位走不开，我都想过去看看了。”
　　“嚯。”
　　看着二人的样子，卖瓜老伯则是有些纳闷：“你们没听过他的故事吗？”
　　“他的故事？”楚梁和云朝先两个都有些好奇。
　　“你们可知道‘泥路寻羊’？”卖瓜老伯立刻用说书的姿态讲道：“说的是这张臣首席啊，有一天得知一位老人家养的一头羊丢了，老人家很伤心，他就走过一片泥泞的道路去为老人家把羊寻了回来，即使满脚污泥也不在意。”
　　“还有你们可知道‘素衣行雨’？”卖瓜老伯继续讲道，“就是说有一个下雨天，张臣在外面看见一位大婶在雨中行走，他就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大婶遮雨，自己身着素衣在雨中行路。”
　　楚梁听着轻轻点头。
　　这样说来，这位书院首席还真是一位高尚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云朝先笑着道：“让他人气这么旺，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都去围着他，他肯定办不了事了。”
　　“所以说……”楚梁也微笑道：“他来东淮城的消息肯定不是自己放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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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臣坐在客栈的椅子上，轻轻揉着额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
　　他刚刚花了不少时间和外面热情的百姓讲话，让一群百姓安安稳稳回了家。可还是有一批批喜欢他的东淮城百姓源源不断地赶来，他要是全都安抚一遍，那这几天就不用干别的了。
　　“我来东淮城的消息，肯定是有心人散出去的，就是为了拖延咱们的脚步。”张臣摇摇头，“多半是你那几个同门……的帮手出的主意。”
　　“那怎么办？”任红刀坐在一旁问道。
　　“外面的人都是冲我来的，不能让人寒心，我待会儿出去再露一面，就说马上要去别的城池，之后咱们尽量小心行事、不要显露行迹吧。”张臣道。
　　“我都没想到你人气这么高。”听着外面的喧嚣声，任红刀也有些惊叹。
　　“唉，也都是虚名罢了。”张臣苦笑，“书院也有意给我打造人设，难免为名所累。”
　　“那你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吗？”任红刀问道。
　　“倒也不一定是假的，只不过有所夸张吧。”张臣道。
　　“那个帮老人家找羊的故事，不是真的？”任红刀问。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张臣道：“那个老人家就是我们书院的院长，那头羊是他养的灵宠，误入了后山的一片沼泽，我们才不得已帮他去找。其实内心很不情愿，但那是院长的灵宠，不找也没办法。等事情从书院传出去，就变成了什么泥路寻羊。”
　　“啊？”任红刀眨眨眼，“那你脱衣服帮大婶避雨的事情……”
　　“这也是真的，只不过那个大婶是我们院长夫人。”张臣道：“我们院长偷偷去青楼随人应酬，院长夫人知道以后就站在雨中等待，说院长不回来她就一直等在这里。我们身为弟子哪里敢说什么，我只能把衣服给院长夫人盖上，然后赶紧去找院长报信。”
　　“院长夫人也没怎么淋雨，因为片刻之后院长就收到消息赶回来了，是他在院中淋雨跪了大半宿，院长夫人早就回里屋睡觉去了。”
　　“这件事从书院中传出去，就变成了什么素衣行雨。”张臣笑道。
　　“原来如此。”任红刀点点头。
　　看来传闻果然是不能轻信，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完全真的。只要放大其中一部分、隐藏其中一部分，真相就完全可以变成另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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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李拂剑看着诸葛观星，有些担忧地问道。
　　“咱们泄露张臣的位置，也只不过是延缓他们的脚步罢了。”诸葛观星道，“又没有伤到他们，有什么不好的？”
　　“说是这样说……”李拂剑挠挠头，“只是我对大师兄还是很尊敬的。”
　　“比赛无大小、比完立规矩，既然在同一场试炼当中，自然要全力以赴地获胜。”诸葛观星笑道，“你大师兄实力最强、张臣智计可能也是最高，他们这对组合太过强大，咱们不用些算计怎么赢呢？”
　　“倒也是。”李拂剑应道，“那咱们能找到李飞鱼的位置吗？”
　　虽然先前锁定了东淮城，但是再细致的位置就很难找到了，即使卜算也不是万能的。
　　“稍等片刻。”
　　诸葛观星深吸口气，左手拈决，右手将那三枚黑金铜钱当空抛起，再度落下，再抛起、再落下……如是几次。
　　而后轻睁开双目，道：“火。”
　　“火？”李拂剑不解。
　　“卦象主火，今夜想要寻找的人会在与火有关的地方出现。”

　　
第041章　真真假假
　　入夜。
　　云朝先将镇山河戟摆在桌上，瞪着一双牛眼，仿佛要用目光将这大戟锁住。
　　“云兄倒也不必太过紧张，一直这样盯着，万一那李飞鱼几天都不来，你自己就先乏了。”楚梁劝道。
　　“我担心视线一离开，镇山河戟就不见了。”云朝先略有忧心。
　　“倒也不至于，就算那飞贼手段再高，也是有限度的。”楚梁道，“看他先前行事也看得出来，与其说手段多玄奇，他更加厉害的应该是算计。”
　　“算计？”云朝先蹙眉思忖。
　　“譬如他很有可能会乔装打扮成某个你熟悉的人，迷惑你之后再盗走镇山河戟。”楚梁道。
　　“嗯？”云朝先盯着楚梁的脸看了两眼，道：“楚兄，你不是假的吧？”
　　“我当然是真的。”楚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自打离开武极山庄我还没出过你视线，去哪里换人？”
　　云朝先又瞄了一眼一旁桌上的铜镜，似乎在确定自己也不是假的。
　　楚梁失笑，道：“我先回隔壁休息，但我也会时刻神识笼罩这一片，有事随时唤我。”
　　云朝先显得有些紧张：“不如咱们一起看着？”
　　“那他就不会来了呀，咱们一切如常就好。”楚梁道：“我也想看看他有什么手段。”
　　“嗯。”云朝先只好应下，又自语道：“要不是他的目标是镇山河戟，其实我也挺想看看。”
　　楚梁点点头，确实。
　　一个飞贼如何在严密看守下盗走宝物，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好奇的……除非那个宝物是你自己家的。
　　楚梁离开以后，云朝先继续盯着桌上的镇山河戟，修行者精力旺盛，他这样看着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关系。
　　可夜色渐深，没过多久，就听外面突然响起一声：“走水啦！”
　　陡然间就听人声喧嚣，隐隐的火光透过窗扇映进来。
　　“云兄！”
　　楚梁一把推开房门，道：“这客栈好像有异动，咱们先出去再说。”
　　“好！”云朝先霍然起身，大步就想走出去。
　　楚梁忙一推他，“把镇山河戟带上啊！”
　　“噢对。”云朝先这才想起，回身将大戟攥住。
　　可当他再回头时，门口的楚梁却不见了。
　　“咦？”云朝先走出门来，就见楚梁也从隔壁的门里刚走出来。
　　“楚兄，你刚刚干嘛去了？”他问道。
　　“你刚刚看见我了？”楚梁目光一闪，整个人嘭地窜起，飞身穿过两层楼板，一跃到半空之中。
　　云朝先也惊觉自己先前遇见的楚梁可能是假的！
　　楚梁刚刚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神识中也从没有出现过旁人，那李飞鱼竟有手段能躲避神识的探查！
　　所以他此刻没有只用神识寻找，而是肉眼也在迅速扫视，果然很快发现了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
　　这道身影之所以很轻易被他发现，不止是因为楚梁的目力卓越，也是因为这身影没有刻意躲避、或者说根本就是故意迎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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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那道身影居然与楚梁一模一样，连神情姿态都完全相同，简直就像楚梁的身外化身。
　　他隔着一个屋顶与楚梁相望，之后才一抹面孔，脸上出现了一道面具，遮住真容。他又翻手取出一杆大戟，立在屋顶朗声说道：
　　“我取武极山庄的霸下双环，也实属无奈之举，无意与天罡门为敌。这次来偷镇山河戟，只是不想你们看低了我的本事。如今这大戟我不带走，希望你们也别再找我的麻烦。”
　　此人果然是李飞鱼。
　　楚梁看着他，同样微笑道：“你猜到我们弄了一杆假的镇山河戟？”
　　“自然。”李飞鱼道：“云朝先进客栈时手上还没有戴储物法器，此时却多了一只储物玉环，自然是为了收容这镇山河戟专门预备的。”
　　像是这种斩杀邪祟无数的上古神兵，都带着强烈的煞气，不是等闲储物法器能够收容的。
　　所以天罡门弟子寻常都是将神兵提在手中，既方便取用，又不必收容。而自身的储物法器大多普普通通，只是存放一些寻常物品。
　　这种情况下云朝先想要将镇山河戟收起，便要先准备一件新的高级储物法器，想不到这一点居然都能被这飞贼捕捉到。
　　“而且他的演技实在算不得好，虽然一直佯装在意。但方才外面起火，我叫他的第一时间，他居然没有管桌上的神兵，显然就是知道那个是假的，才会有此破绽。”
　　“所以你从他储物法器中盗走了真的神兵？”楚梁又问。
　　他先前确实和云朝先定计，造了一件假的大戟，外表重量看上去都十分相似，若不是注入真气驱使，并不容易分辨。
　　李飞鱼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出判断并盗走大戟，说明此人也是机敏之辈。只是不知道他从储物法器中偷取镇山河戟的手段，是不是和自己的妙手神通一样？
　　“我对此戟毫无兴趣。”李飞鱼冷笑一声，“若是再不依不饶，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好大口气。”楚梁回以一笑，“那你就这么确定，你偷的这一杆大戟就是真的？”
　　“什么？”李飞鱼眉头一皱。
　　他稍加真气催动，发现掌心的神兵果然是一块凡铁，顿时面色一变。
　　“我早知云兄可能露出破绽，所以给他的储物法器就是掉了包的。”楚梁翻手，取出一杆真正的神兵大戟。
　　云朝先的身形自后面冲过来，楚梁将大戟一抛，他接在手中，顿时有赫赫神威显现！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镇山河戟！
　　“哪里跑！”云朝先抡动大戟，就朝李飞鱼追了过去！
　　李飞鱼当即身形一闪，动如脱兔！黑影瞬间消失在屋顶。
　　楚梁也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御剑光芒划破夜空！虽然有惊扰东淮城百姓之嫌，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李飞鱼的修为应该是第四境巅峰，算不得特别高，但着重修炼的就是隐匿、变化、御风，此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