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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打仗无关，说了你也不懂。”
　　“我，我还是捐献吧，我就想当官，屯田校尉，听着多威风。”李肆坚定语气，尽管屯田官已经不受宠，但一个屯田校尉，在这西峡关中仍旧有一定的地位的。
　　“嘿嘿，随便你。”
　　老者似乎耐心耗尽，手一挥转眼之间，一个屯田校尉的腰牌就丢过来，然后就愁眉不展的走了。
　　李肆站在原地，踟躇良久，这才离开这屯田司，但他没有忙着回去，反而前往各商行，上门兜售他的元气丹。
　　事实证明，这玩意真的不算好，也不算坏，修士不屑一顾，普通人吃不起，只有武师，大武师，还有那些狩猎队的人会购买。
　　所以还算不愁卖，李肆跑了九个商行，就全部卖光光，价格也不高，普遍都是一块仙石五颗，真·良心价。
　　李肆自己计算了，于大头，韩征两人制作的元气丹一共用了二十八头妖兽的血肉，外加三十二种，优质的草药五十公斤。
　　这里面，妖兽都是九品，八品，按照目前的市价，平均每头算三十块，草药暂时免费，人工免费。
　　那么成本就是780块仙石。
　　所制作出来的元气丹，一共一万一千二百颗，按照一块仙石可以售出五颗来计算，所得就是2240块仙石。
　　何况实际上，只要控制住伤亡，就几乎等于没有成本。
　　算不算暴利？
　　其实不算，西峡城中是有药铺的，药铺里也是有懂得药道的大夫，水平只会比乔大先生高，不会低。
　　所以制作这种元气丹真的没有一点技术优势。
　　唯一限制这玩意的，就是能不能狩猎到妖兽。
　　事实上，市场上，这种类似的元气丹，每颗的价值就是一块仙石两颗。
　　好一点的就是一块仙石一颗。
　　这玩意最大的作用就是战斗结束后当身体疲倦，身体受伤，元气大伤时补充元气用。
　　有元气，武修士才能释放战技，文修士才能释放神通。
　　连于大头和韩征都不例外，所以他们两个人就各自留了一百颗元气丹。
　　“市场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肆手揣大量仙石，开始东市，西市里乱转，偶尔会大手笔买下一批大宗物资，现在他不怕被核查了，有钱，任性。
　　等到夜幕降临，他已经再次砸出去五百块仙石，购买的物资不但把那五亩地大小的院子堆满了，甚至外面还停着一支车队。
　　纵然西峡城一直以来都是富裕繁华，但这般一掷千金的老板还是少见。
　　当然，李肆也不是单纯的购买物资，他还招募了两个在本地比较有名气的狩猎队，两个驻场九品文修士。
　　在普通人眼里，这些文修士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师，但在仙石面前，他们也会愿意被雇佣的，每月的工钱不过是三十块仙石而已。
　　等吃过晚饭，李肆返回房间，他的表情才变得有些凝重，今天下午他那般疯狂下单购买物资，其实很大的缘故是为了能够与那些商行掌柜们套话，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你一个陌生人谈论局势？
　　只有用金钱开路，用巨额的订单砸得他们吱吱叫，才能套出话来。
　　当然，这些掌柜的也未必知道真相，但在他们擅长的那一行里发生了什么，绝对可以做到春江水暖鸭先知。
　　等李肆把这些信息汇总起来，一个大致的轮廓就出来了。
　　“在这个现世里，仙石是一种能量，但这种能量似乎并不能直接作用于人体，无论文武修士，所需要的元气都要从其他方面摄取，例如妖兽血肉，灵米灵草，至于是否存在可以汲取天地灵气这种，暂时不清楚。”
　　“仙石是怎么产出的，我也不知道，但似乎并不缺乏，因为，在我的建城令被摧毁前夕，一道历史法则已经可以兑换200块仙石了。”
　　“如今西峡城市面上，涨势最凶的虽然是妖兽股，但实际上，灵米，灵草，还有一些其他日常所需的货物，比如粮食，钢铁，其实都在涨，只不过涨得幅度小而已。”
　　“很多人认为妖兽的数量减少了，所以导致妖兽的价格上涨。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历史联盟成功破译了仙石能量的结构呢？假如历史联盟可以批量生产仙石，然后大规模投放市场又会怎样？”
　　“此外，既然妖兽的血肉是文武修士补充元气的重要渠道，如果我是历史联盟，我该怎么打击对手？”
　　“面对面，像斗牛一样杀个头破血流？”
　　“不，我肯定会寻找其弱点，破解仙石结构是一种手段，囤积居奇是一种，大规模屠杀妖兽，传播灵米病虫害，让文武修士的元气来源出问题，这同样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李肆久久无语，历史联盟用上了这种手段，肯定是因为被现世的文武圣人给打疼了，所以才无所不用其极。
　　战争，真是令人窒息。


第253章　老硬币的自我修养
　　第二天一早，李肆等吃过早饭，刚准备前往西梁山屯田之地，忽然就被一队杀气腾腾的士兵将整个大院围住，带队者更是数名文武修士。
　　“大夏诛魔司办事，闲杂人等闪开！”
　　呼喝声中，那些还准备看热闹的百姓一哄而散，也不知道是害怕有妖魔，还是害怕这诛魔司。
　　大院内的人也一个个吓得体若筛糠，面无人色。
　　李肆也颇为吃惊，更是装出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却一点都不惊讶，说起来，这大夏诛魔司的动作有点慢啊。
　　“谁是范青山？”
　　这句话一出，几百双惊恐的目光瞬间就落在李肆身上。
　　李肆脸色苍白的走上前，勉强维持着勇气，拱手道：
　　“回禀几位大人，卑职就是。”
　　“哼，带走！”
　　立刻就有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拥上来，直接将李肆五花大绑，套个黑布往马车里一塞就给带走了。
　　“所有与范青山有过密切接触者，一个个严加讯问，互相指认，若有形迹可疑者，来历不明者，一律带走。”
　　随着一声令下，几十个刑讯老手出来，手持纸笔，挨个讯问，但在暗中，却有更高明的，可以鉴别人心的文修士在观察，魔头入侵，通常都会召唤几名实力强大的魔将。
　　比如昨天通报的，在真江府抓到的魔主，有一个自称秦琼的魔将，端的厉害，五六个文武修士都没拦住，这魔将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直接舍了魔主，掉头就逃，到目前为止，诛魔司都没有收到已经抓捕到这个魔将的消息。
　　所以，如果范青山是魔主，必有魔将，而通常来讲，魔将可比魔主难缠多了。
　　但是，此刻这大院内，所有人都是瑟瑟发抖不假，却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没关系，诛魔司自有办法，魔主通常是以夺舍土著身体为方法潜入，但魔将就是凭空召唤，通常会使用邪魔之法让周围的普通人视而不见，或者自来熟，只要服下诛魔司自制的三步清心水，他们就能不受影响，谁是自己的熟人，亲戚，在过去十天内做了什么，一切细微的小事都会记忆起来，隐藏再好的魔将都将无所遁形。
　　一时间，一队队青山坊的百姓上前，服下三步清心水，就开始竹筒倒豆子，把过去十天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连自己何时上厕所，何时与老婆打架，打架的细节都说出来了。
　　那些刑讯老手就奋笔疾书，偶有注意的细节就会重点标注，在这样错综复杂的记录里，什么草蛇灰线也没用。
　　短短一个上午，大院内数百人全都讯问了一个遍，包括于大头和韩征，也包括李肆昨天雇佣来的两个狩猎队，还有那两个九品的驻场文修士也没放过。
　　显然，文修士的身份并不是护身符。
　　“禀报大人，讯问528人，他们所供述的信息在彼此交互之后，并无什么异常，不过，前天夜里他们遭遇妖兽袭击，青山坊有差不多九万多人被鬼物与妖兽屠杀，所以可能在这个环节遗失了一些举证魔主的重要证据，比如，范青山过去两年走镖的经历，他在山中遇袭到底发生了何事？”
　　“把材料交给擅长庙算演武的文修士，让他们复核一遍，另外再派人去一趟西梁山哨所，将那里接触过范青山的屯田百姓用同样的方法梳理一遍，要重点查清楚，范青山在那两年走镖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仙石？”
　　“是！”
　　“禀报大人，鉴定组回报，目前这528人，从一开始到此刻，神情，语气变化都很正常。”
　　“正常？你真觉得正常？”
　　那领队的文修士有些烦躁，最近魔主入侵事件多发，西峡关乃边关重地，若有魔主混入这里，问题可就严重多了，而目前来讲，就这个范青山最可疑。
　　“从程序上来讲，正常，除非出现那种能提前预判我们预判的预判高手，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线索合法化，闭环化。”
　　“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天命鉴定。”
　　“你在开玩笑？上千人全部天命鉴定，得消耗多少国运？”
　　“多少国运也得鉴定，这一波的魔主入侵，明显是采取了更高级的手段，我们若是还按照以往的策略来甄别，只怕要有很多漏网之鱼，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可疑目标人群进行群体天命鉴定，不然若放任这些魔主魔将潜伏在我们中间，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且再等等吧，范青山那边的审讯如何了？”领队的文修士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还在被问讯，主要是从小到大的事情，但由于青山坊的人口死伤过半，很多重要的人证已经不在，但目前来讲，这家伙倒是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过去两年走镖的事情也说的似模似样，可是整个走镖的队伍只剩他一人，可说死无对证。”
　　“他的仙石来源是怎么解释？”
　　“他说那是他父亲所留，他父亲是青山镖局的最后一任总镖头，有百多块仙石的家底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们是负责去黑市购买大墨玄石，身上携带很多仙石也正常。”
　　“可能查询到是哪个黑市？”
　　“范青山说他不知道。”
　　“不知道，但这也正常，黑市非常隐蔽，青山镖局购买大墨玄石，很可能是范青山父亲一人前去。”
　　“这么说来，没有破绽？”
　　“有，但我们找不到证据，所以只能选择最后一种办法，天命鉴定了。”
　　“好，送他去文武圣庙，进行天命鉴定。”领队的文修士大感棘手，以往这种情况可很少见。
　　要么是这范青山真的无辜，只是凑巧，要么就是这范青山真的是魔主，不过道行更高。
　　“可惜，诛魔司行事，也不敢任性妄为，不然何须如此，宁可杀错三千，不可放过一人！”他心中恨恨想着，可也只敢想想，因为若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让自己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别说文武圣人不允，便是大夏仙王那边也不好交代。
　　——
　　西峡城中是有一座文武圣庙的，供奉的是当今文武圣人，当今的大夏仙王，李肆被押解过来的时候，还得排队，前面有两个倒霉蛋。
　　一个是青衣少年，面色悲苦，仿佛有极大的冤屈。
　　另外一个是中年人，神色平淡，从容自若，甚至还在与押解他的士兵在唠嗑聊天。
　　倘若他们真的是历史联盟派来的历史契约者，那么这份定力真是让李肆看了都叹服。
　　文武圣庙不大，从外面看也不怎么庄严，排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