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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肆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但却毫无办法，这次就要看诸葛老魔能不能克制住楚老汉了。


第317章　彼此克制
　　坪山县城外，是一大片车马驿，来往的商队或走陆路，或走水路，皆在此集结，每天数千辆马车，上百艘货船，十几万人的流动，让此地变得格外繁华，几乎比得上府城富饶。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官府清明，厘定的规矩公平公正，来往的商税虽然略贵一些，但只要完税，那么就可以一路畅通三十六县，四百七十二镇，数千个村寨。
　　这就是坪山县的规矩，更是夜游神的规矩，因为这里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
　　向北，是西峡关地区，北地的草药，兽皮，还有已经在大范围开垦的农田确保了北部粮仓的地位。
　　向西，一直辐射到八王关地区，这个区域囊括了十几个县治，虽然地势陡峭，没有大规模耕种的平原，盆地，但矿产丰富。
　　向东，有四条长河的水系蔓延，之前因为战乱，很是荒凉，但这几年下来，航运已经变得极其发达，而这些水系又都与坪山县相连。
　　向南，便是西陵州，夜游神已经在那边控制了三府二十四县。
　　目前这些府县的知府或者知县，或者当地的大族，士绅，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夜游神严重警告并切身指导过，没有哪个敢造次，至于更南面的诸侯军阀，也在吃了数次苦头之后，不敢逾越。
　　如此，才能将这么一大片区域，在短短七年时间里发展得如同沃土桃源，大量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纷纷涌入这个区域避难。
　　“西陵州前线那边，目前一共有五个诸侯，与我方接壤且有冲突的，有两个，一个是周氏，一个是权氏，各自拥兵数万。”
　　“不过雷恩率领三十名草头神，王楚率领二十名山神护卫就在那边坐镇，以五县之地，养精兵一万，防守是没有问题。事实上进攻也毫无压力，不是老大你教导我们不要轻易动用超凡战力，就王楚那二十名3级的山神护卫就可以平推数万大军。”
　　夜游神庙内，韩征正在给李肆讲解前方最新局势。
　　“克制些是对的，超凡力量是一把双刃剑，我们自己用起来很爽，别人用起来就很糟糕了，这个口子不能开。”
　　“你明天找个由头，就说要往西陵州送一趟货，把我要的人都给我准备好，我要去一趟西陵州。”李肆沉吟道。
　　“老大，要动手吗？”
　　“不，师出无名，动手没有意义，我需要积蓄名望，顺便看看诸葛老魔与那楚老汉到底在玩什么妖？”
　　说完，李肆就离开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夜游神庙，来往商队行人，都喜欢在出门之前，或者归来之后，来这里上一炷香，因为夜游神老爷，是真的灵验啊，说护你一路平安，就真的一路平安，如今方圆几千里，数十个县，连一个山贼土匪恶霸都没有，就更别提什么妖兽怪异了，那些几乎都成了老辈子人口中的故事。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李肆给车夫老赵发了工钱，亲自将他安排到坪山商行里做车夫，之所以如此，是老赵不想离家太远，他就想在坪山县附近千里内讨口饭吃。
　　而李肆他们今次要南下西陵州，算算路程，得有七八千里路，这对老赵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白家兄弟倒是志向高远，愿意追随李肆前往西陵州。
　　“走吧。”
　　马车已经卖了，李肆换了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一身的装备精良，看得白家兄弟目瞪口呆。
　　但这不是给他们看的，李肆这次要与诸葛老魔，楚老汉这等级别的家伙打交道，又要同步积蓄名望，建立一支无敌军团，那么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锋芒毕露便是。
　　等赶到坪山商行的专属营地，四名草头神假扮的镖头立刻迎出来，恭敬大喊，“属下等拜见少东家。”
　　“车队人员物资等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少东家，一共二十辆大车的货物已经齐备，六十匹拉车的驽马，商队护卫五十人，商队伙五十人，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出发！”
　　李肆一声令下，商队出动，白家兄弟早就傻眼了，其他商队护卫，商队伙计也颇为好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少东家。
　　至于那混在商队伙计里的诸葛老魔四人，脸上更多的是探究与惊讶，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位少东家的年纪都与他们相仿佛。
　　这是什么投胎技术啊。
　　商队中，楚老汉，诸葛老魔这两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年，却在此时以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彼此看了一眼，那感觉，就像是在触电，既有惺惺相惜，又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他们彼此还不知道为什么。
　　李肆的目光压根就没有落在他们四人身上，可建城令刷出来的信息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就这短短五日，诸葛老魔的觉醒进度就突破了20％，而他觉醒出来的能力是——七星神灯，效果是中正，平和，回魂，阳气上升，正好克制楚老汉的阎王帖。
　　或者说，楚老汉的阎王帖，也能同时克制七星神灯……
　　也是看了这信息，李肆才松了口气，不枉他消耗了唯一的命运宝珠，透视未来，找到可以制衡阎王帖的手段，不然就这楚老汉，真就杀不得，囚不得，滚刀肉一样，怎么对付都吃亏。
　　总之，变态必须由变态来处置。
　　眼下不就挺好。
　　而黄忠，关羽，似乎不知道诸葛老魔与楚老汉的斗法，一个得了一张猎弓，宝贝得什么似的，一个则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谁也不知道到底在所思什么，也许是惯性使然？
　　除了这四人之外，剩下的商队护卫也好，商队伙计也好，基本都是十七八岁的壮小伙，都是早在一年前就加入商队，经过了夜游神的各种审查，才能在今日陪同李肆南下。
　　他们随时可以转化成一支精锐士兵。
　　这将是李肆明面上起家的资本，他，将成为一条过江龙，负责把水搅浑，也负责通过一场场的战斗，走上最终的位置。


第318章　懂事的泉水之神
　　一条官道从群山中蜿蜒而过，路旁偶尔还能看到两个护路小官指挥着几十个青壮在修缮被山洪冲垮的路面，官路两侧的山林里，还有老弱妇孺在修剪草木，确保官道两侧三十米内视野宽阔。
　　这便是夜游神主导，各地官府支持的路政，这些年一直有因战乱而来的流民，一部分被迁徙去北面种田，一部分则用来维护拓宽官道。
　　每条官道，每五十里设一个路政司，每个路政司安置两百名流民，选其中的能干者，有威信者做路政司主官，其余流民则依托官道设置流民村落，他们可以种田种菜，但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护官道，同时由官府发放工钱俸禄。
　　至于这工钱俸禄的来源，则是商队上缴的商税。
　　如此，商队完税，税收用来改善民生，修葺城墙，维护官道，官道平坦了，商队经过也会更容易，而每五十里的一个流民村落，还可以为商队提供落脚，休息，吃饭等服务，相当于简陋版的服务区。
　　从坪山县向东，有两条水路可选，但向南的这条官道之所以还是商旅不断，就是因为这两条官道走起来很舒坦，连接南边的十几个县。
　　当然，如果走长途的话，最好还是走水运，顺流而下，日夜不停，一天能走两百里。
　　而走官道，得大商队，装备起四轮马车的，才可能一天走出一百里，小商队的话，一天五十里就正好合适。
　　李肆的商队装备的就全是四轮马车，这算是于大头他们自己搞的技术革新，用上轴承，减震等技术，只要官道平坦易走，一天跑上一百里非常轻松。
　　而这还是马匹没有超凡化的情况下。
　　李肆这一路南下，与其说是行商，不如说是巡视，沿途每经过一个路政司，他都会停下，仔细的与这里的百姓攀谈，确定一个大致的情况，同时也会收集各种物资的价格，产量信息，这些汇总在一起，再与夜游神汇报上来的信息两相对证，差不多就可以知道什么政策需要保持，什么政策需要调整。
　　吃过晚饭，天色仍旧未黑透，路政司的大车店内，两百多汉子大声喧哗着，彼此吹着牛皮，交流着一些商业信息，也有一些家伙，露出色眯眯的目光，盯着大车店旁边的红灯笼，那里面隐有丝竹声传来，仿佛有另外一种魔力。
　　虽然是陋习，却是不可或缺，所以每个路政司大车店都或多或少有这样布置。
　　而在另外一个方向，是供奉夜游神的小庙，庙前香火长明，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在这里做庙祝，他腰间绑着一只红色布袋，里面装满了香灰，只要发生特殊事件，一把香灰撒落，几息之内夜游神就会抵达。
　　这不是用的夜游神通，而是香火网路，每一个夜游神庙都是一个香火网路节点，靠着这些香火节点，夜游神可以在短时间内出现在全县范围内任何一处人烟聚集处。
　　香火汇聚信仰，信仰转化超凡，超凡之力庇佑民生，百姓日子过得好了，且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生就形成了敬畏心理，香火就会更加旺盛，这同样是一个生态圈。
　　李肆此时漫步于大车店外，来到这夜游神小庙时，忽然开口，“白小二，去给夜游神上柱香。”
　　“是，少东家。”
　　白小二领命而去，白家兄弟现在成了他的跟班，不是因为他们能力出众，而是白小二身上有一个泉水之神。
　　而在白小二上香的时候，李肆也吩咐赶来的夜游神分润一些香火过来，神灵是抗拒不了这些信仰香火的，就像是天命摆脱不了文明赋予的特质。
　　上香完毕，李肆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离开，接下来，就看那泉水之神是否识相了。
　　当天夜里，此地路政司的主官王源就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听到有溪水潺潺的声音，然后朦朦胧胧的，就见到一个人影来到他面前，拱手施礼，“我乃泉水之神，多谢贵地款待，现有一眼灵泉相赠……”
　　话音才落，王源就一个激灵醒过来，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床上，而是躺在了一处山谷中，距离路政司村子不过两三里。
　　他被吓得不轻，拔腿就跑，可是等跑回村子，天光也就亮了，再一琢磨，赶紧叫上十几个青壮，拿了铁锹镐头，去那山谷处开凿，一群人才挖了不到两米深，就见有水流上涌，继续往下挖，水流甚大。
　　王源大喜，他们这个村子所占的地理位置相当好，地形开阔，农田也开垦了不少，尤其此地是卡在坪山县与径山县中间，向北一百五十里，向南一百五十里，所以来往商旅都喜欢在这里歇息一晚，然后起早贪晚一鼓作气两天走完三天的路。
　　只是他们这个地方就一个弊端，没有溪流，挖出的井水也略苦涩，水量还小，每天几百头牲口喝的水都勉强够用。
　　如今多了一眼泉水，当然是极好的。
　　王源夜梦泉水之神的消息迅速在大车店内传开，很多客人都是半信半疑，李肆却很有兴趣，当即大声道：“庇佑民生者，皆为善，既然遇到此事，怎能不拜一下，小二，准备香烛！”
　　一群人呼啦啦前往，更有好事者追随，反正没多远，万一是真的呢？
　　等李肆赶到，青壮们已经不再挖了，因为这泉水水流甚大，此时已经淌满了半个山谷，未来以此形成一条小河是完全没压力的。
　　路政司的人已经在这里摆下香案，更有夜游神的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