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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若是打单一目标，哪怕是一艘大船，都未必打得中。
　　可是如果上万骑兵潮水般的经过呢。
　　一千台投石机同时发射，啧啧，那种壮观的景象，李肆还是非常期待的。


第134章　各有计算
　　大河以北，一夜之间气温骤降，俨然已经提前进入了冬天。
　　但过了大河，向南数百里之外，一座安静的小城中，却还是花红柳绿，阳光明媚。
　　在一处极为精致华美；　　几乎占据了小城三分之一大小的庄园之中，一个年逾古稀的华服老者正带着一脸开心的笑容，搀扶着另外一个更加苍老，头发都几乎掉光，整个人都瘦的如骷髅般的老人。
　　两人身后数十米外，则是数十名老少；　　但皆是男子，他们小心翼翼的跟随者前两者的步伐；　　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仅仅是因为，那两人一个是江南宋氏现任族长宋梧，另外一个则是已经活了320年，即便是在大乾帝国的时代都堪称传奇人物的宋家老祖宗，名列大乾十大名将的宋山。
　　纵然他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可仍然是宋阀的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祖爷爷，今日的天气不错，您的气色也看起来也很精神。”
　　已经七十岁的宋梧，在其他时候堪比江南三州之地的无冕之王，但此时却是一副好乖孙的模样。
　　“嘿嘿，你这小猴子，今日兴师动众而来，可是有什么事？”那骷髅一样，仿佛随时会挂掉的宋山，说起话来居然意外的中气十足。
　　“祖爷爷，的确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呐；　　我宋家能有您坐镇，必可昌盛万年。”宋梧口中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事情，只是小事，但我有些拿不准，所以特来请教您。”
　　“说，我在听。”
　　“是这样，家族供奉的气运道人在几日前发现，天象有变，不利我宋阀，似乎这一次，我们很难独善其身了。”宋梧斟酌着词语道。
　　“既然难以独善其身，想必也就无法置身事外，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的，祖爷爷，我已经决定，出兵十万，北渡大河，先谋鹿城，再占晋州，以一州之地，封锁大河；　　逼迫其他几家低头；　　让出少许利益，但我宋家的家训不变，我宋家一直以来的立足之本不变，我宋家，只想做万年的世家，不想做争天下的帝王。”
　　“说的轻巧，然后呢？”
　　“祖爷爷，我有一个外孙，是大燕皇室的唯一继承人，他目前就掌握着鹿城区域，且接下来已经有了谋取晋州全部的潜力，我宋氏绝对无意争夺天下共主之位，更不会挟持他做什么太上皇，我宋家只会助他登基为帝，而晋州，就是我宋家送给他的礼物。”
　　“更具体一些呢？”
　　“回禀祖爷爷，以我宋家供养的气运道人所见，天命显然是想以这大燕皇子为过河卒子，以其挑动我各家的底线，无论各家进攻也好，不进攻也罢，坐收渔翁之利的只会是天命。”
　　“以此推之，天命其实已经在培养真正的天命之子，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培养一个同样的天命之子？”
　　宋梧说到这里，虽然老态龙钟，但却自有一种高位者的霸气。
　　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执棋者。
　　“你那小外孙，他会配合？”
　　“无所谓配合与否，他真的配合就最好，不配合也没关系，千年的门阀也不需要皇室的恩赐，与国同休对我们宋家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这事的重点不在于他怎么做，而是通过他，我们能够与天命站在同一个层次的棋局上角力。”
　　“嗯，然后呢？”
　　“我军会北渡大河，但不会如天命所想的那样去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太低级了，我们，会替拦下天南楚氏的舰队以及宁城王氏的军团，换而言之，如果我那小外孙能一对一的击败卫城张氏，那么我宋氏就愿意承认他是大燕天子，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甚至在大河以南拿出一州之地给他也都可以。”
　　“反正，他必须要赢，只要他能最终成为中原共主，我宋氏不介意六大门阀变成四大门阀。”
　　“但我们真正赢的战场却在另外一个层面。天命培养的真正天命之子会因此胎死腹中，天命要动门阀世家的根基也就成了空谈，最后，妖魔东扩，也不用我们直面，可谓一举三得。”
　　“你怎么确定他不是真的天命之子？”
　　“他不是，一来气运道人的确发现有一缕罕见的紫金国运隐隐绰绰，模糊不清，但绝对不在鹿城。”
　　“二来，根据与过往言行举止进行比较，他，多半是祖爷爷当初遇到的那种外人，而不管这些人多么优秀，天命是绝对不会选他做天命之子的。”
　　“所以只要他能赢，天命就等于输了这一局。”
　　“很好，既然如此，且放手去做。”
　　——
　　雁回山东麓，一支军团正默默行军，仅仅从军容来看，便知极为精锐，而这军团之中，更有许多拉起来非常轻便的马车，上面拉满了各种物资，以及一种类似于八牛弩这样的重型武器，其数量，竟是多达数百台。
　　除此之外，马车之中更有许多用篷布遮住的物资。
　　如果李肆在此，就会惊讶的发现，卫城张氏，早就已经掌握轴承的妙用。
　　此时在车队里，却还有一台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马车，掩盖得严严实实，车厢内，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道士。
　　道士对面，却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面带微笑，仿佛这不是在行军打仗，而是在游山玩水。
　　“如何？”
　　中年男子问道，道士睁开眼，自他眉心处，隐有一只天眼一闪而过。
　　“看不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天命指定的天命之子不是那伪燕皇子李存肆。他就是天命拿出来撩拨六大门阀的，顶多算是一个为王前驱的家伙。”
　　“但就算如此，此子仍然不容小觑。”
　　“真的吗？”中年男子笑问，浑不在意的样子。
　　“南侧雁回山中，有不下二十处暗哨，应该都是那伪燕皇子的人，在暗中窥视我军行踪，节度使大人，不去遣人拔除么？”
　　道士又问，他这天眼，能看气运，能看神鬼，也能看埋伏。
　　“理他作甚，我又不是牵线木偶，一定要让天命牵着我的鼻子走，怎滴，天命想让我打我就打？都知道那李存肆不过一为王前驱的家伙，我干嘛还要浪费心思。不必管他。”
　　“但是节度使大人，那李存肆明显以气运镇压于雁回山山口之中，毫无疑问，他已经在那里修建了一处关隘，我军虽然无敌，但强攻一番，必有损伤，另外，老道这天眼，靠近被国运镇压的关隘，也就失去了效用，若那李存肆真的在半路埋伏，只恐不能提防啊。”
　　道士劝道。
　　“我又不准备打这李存肆，他在雁回山中建造十座关隘，与我何干？说到底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封锁大河的确是打在六大门阀的要害上，但千年门阀岂会只有这点底蕴，让他封锁去，今次，就是打着进攻这小屁孩的名义，一棒子打残了黑齿军，他们才是天命的搅屎棍，一旦成势，后果会很麻烦。”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这已经不是千年前了，天命可以轻易的影响每个人，六大门阀已经找到可以对抗天命的方法。
　　平日里，你说要共同对付妖魔，行，大家一起出力，但是你要学着搂草打兔子，那就真的对不起。
　　天命又算个球？


第135章　莫道石头不长眼
　　“哗啦！”
　　河面上水花飞溅，甘宁的大头突然冒出来，犹如一只水鬼。
　　“将军！”
　　附近几条寒酸的小渔船迅速划过来，七手八脚的将甘宁拉上来。
　　“妥了，拉走！”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几条小渔船上的水兵就一起用力，将三条绳索从河里吃力的拽出来。
　　不一片刻；　　一门三百斤的火炮就被拽了上来。
　　装船，运走，整个流程娴熟无比。
　　毕竟这两天他们已经差不多捞出了上百门火炮。
　　随后，甘宁在船上喝了几口酒，吃点热食，略微活动几回，就一个猛子再次扎入河水之中。
　　想他堂堂五星战将，却要在这里做这种苦力活计；　　说出来都要怕丢人！
　　所以；　　不如挂机去聊天群里去看一众大佬聊天。
　　这两日，无论三国九组还是蒙元五组，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边，连那个傻大个典韦都在开直播了。
　　那黑吕布更是一连开了三座盘口，哼！再信你们老子就不是人！
　　不过话虽如此，甘宁还是果断趁着这个机会开了个直播，名曰“宝葫芦的秘密！”
　　这不，愣是给他攒到十五点直播热度。
　　可见无聊之人到底有多少，而这个事件又是如何牵动人心。
　　“最新消息，卫城张氏有三万大军正在朝雁门关方向前进，预计两天后抵达，对方有骑兵一万，步卒两万，至少有八百6级兵，余者全都是5级兵，千年门阀的实力与底蕴可见一斑。”
　　“前方记者正在尝试拿到雁门关的防御图，不得不说李存肆的保密意识相当强；　　迄今为止；　　也无人知晓雁门关的防御部署，但考虑到李存肆拥有的可以封锁大河的能力，雁门关那里至少也要有一千五百台的小型投石机。”
　　甘宁一边挂机，一边化身魅力主播，胡嘞嘞呗，反正就算是车轱辘话，也能听起来很专业……
　　“李存肆有可能在这一战中使用火炮吗？”
　　直播间忽然钻来一个陌生的大哥，非常任性的就是一点国运打赏。
　　甘宁顿时来了精神。
　　“欢迎这位朋友，我认为啊，李存肆是做不到的，因为他缺少相关技术储备，但是如果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有机会，诸位要不要来一个有奖竞猜？”
　　场面瞬间就冷了，甘宁心中暗骂，这是真瞧不起我呀，且等着；　　莫欺少年穷；　　我甘宁虽然穷，但一日是少年，终生是少年。
　　而就在此时，甘宁忽然收到一条最新情报。
　　“什么？卫城张氏的三万大军忽然加速行军，时速40公里？”
　　“什么，他们居然不去攻打雁门关？”
　　一时间，甘宁的脑瓜子都轰轰作响，冷汗都溶于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太清楚了，若是没有雁门关做最重要的屏障，进而大量消耗卫城张氏的大军，那么李存肆所面临的结局将非常非常凄惨。
　　“得，准备跑路吧，这姓李的，简直倒霉到家了。”
　　——
　　“叮叮当当”
　　獠牙山上锤子敲打的声音此起彼伏，郭老三率领开山工兵营正在全面修建登山栈道。
　　没错，獠牙山虽然有几条路可以走人上去，但运输沉重的投石机，那还真是异想天开，所以必须以最快速度，最精湛的技术开凿出一条栈道出来。
　　这一点，郭老三自问舍我其谁？
　　整整55名5级石匠，450名4级石匠，以及大量低级石匠，还有石匠学徒就像是蚂蚁一样，在短短时间内就密布了整个獠牙山。
　　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
　　直到工匠司主官王大锤带着一个山羊胡老头赶来，只是随便一看就不屑一笑。
　　“蠢货也就只配做蠢活计，这事儿简单，只需要加装几条齿轮吊索，有多少运不上去？”
　　山羊胡老头只是随便的画了几张图，王大锤略一检查便欣喜若狂，因为这位可是曾经效力鹿城卢氏的大师级木匠，最德高望重，之前不是那卢麒麟伤了老不死的心，溪山县可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