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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发现陆晨并没有暴走的迹象，双方的战斗甚至没有使用神之秘血禁术，因为无论陆晨如何提升，他的境界都能压陆晨两头。
　　果真，即便是秘血武者……也是有差距的吗？
　　原来，陆行天还不是最强的天资者吗？
　　所以，陆行天才要等待，等待后世的挑战者吗？
　　这场试炼已经是终极的炼狱难度了，而到后半场陆晨还给自己加了难度等级，解除了一系列装备，纯靠自身纯粹的实力与自己交手，并且不落下风！
　　这是修炼史中的奇迹，更是秘血武者一脉的奇迹！
　　‘陆行天’看着那在战斗中如鬼煞魔影般的存在，那在逆境中仍能狰狞大笑，享受战斗的狂人，忽然也笑了，“杀！”
　　双方自石壁的两侧踩踏借力，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陆晨开启了神之秘血的禁术，同时洪荒诀以及断罪人的被动也开启，将自己提到了不凭依装备能达到的属性最巅峰。
　　‘陆行天’自然也适配了陆晨的强度，综合属性仍旧压陆晨两点，手中的灰白刀锋斩出破灭的光。
　　轰——
　　在神殿的震颤中，穹顶处的两道壁画身影的眸子中同时有血泪坠落，像是巧合般，避开了那上涌的道道罡风，分别落在了陆晨和‘陆行天’额头。
　　血滴顺着陆晨的眉心滑落，他挥刀血振，在地面洒出长长的血色圆弧，“呼——”
　　陆晨吐出一口包含着红雾的杂气，转身看向‘陆行天’，“就到这里了吗？”
　　‘陆行天’这次没有转身，只是颇有些感慨的道：“你直到最后都没有堕入深渊，却开启了神之秘血禁术，是什么意思？”
　　“我打的很过瘾，也感谢你让我领悟了武道的真谛，让我重新拾起了战斗时的自由感，我要感谢你，这是对强者的尊重。”
　　陆晨收刀入鞘，又补了一句，“也是对前辈的尊重。”
　　“哈哈哈……”
　　陆行天背对陆晨，发出了一连串的长笑声，“蠢小子，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开战第二年就意识到了，只是没有点破，并且不敢确定。”
　　陆晨声音平淡，语气透着感慨。
　　“看来你有个聪明的朋友，把你带的也染上了几分智慧，本以为你这样的愣头青很好糊弄呢。”
　　陆行天缓慢的转身，抬手扶住了自己的头颅，脖颈间有一道血线，说话时还有鲜血在口中涌出。
　　在方才的那一击中，他被陆晨斩首了。
　　即便是综合判断实力大差不差的两个强者，在瞬间的对决中，也可能在刹那分出胜负，只在于直感中细节的判断，他败了，没能赢过这个后辈。
　　“的确，我以前是不太爱思考的，只是这次被逼的太紧，也不得不思考，楚兄的思维方式我也学到些，毕竟前辈的演技也很笨拙。”
　　陆晨感慨的道，将自己的外衣和其他装备都穿上，此时战血微微冷却，他可没有裸奔的习惯。
　　“原来我的演技很笨拙吗……也是，秘血武者一向不擅长这个。”
　　陆行天的诡变分神，或是仙武遗迹的陆行天意识体摇了摇头，“小子，你很令我惊艳，没想到后代中还能出你这等人才。”
　　“您没有诡变吗？”
　　陆晨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陆行天使用魂意勉强粘合其自己的头颅，方才那一刀触及到了本源，并不是能顷刻痊愈的伤势，他点了点头道：“你没猜错，我从来都没有诡变，一直都是这处仙武遗迹的终极镇守者，用来试炼那些进入遗迹的后辈。”
　　陆晨心中有些了然，这是他从战斗第二年就察觉到的事情，因为对方有太多机会可以直接杀死自己了，就算自己武道境界落后对方很多，也不至于说看不出来对方手下留情。
　　一开始他认为对方是想要逼自己一直使用神血禁术，最终堕落，唤出自己体内的怪物。
　　可后来他感觉这种事有点说不通，因为神之秘血的怪物是很可怕的，即便对方仍旧能够攀升属性，境界压制自己，也不好说一定能对付那只怪物。
　　而如果说对方是想要让自己进入作战潜力被全部激活后的身体，并夺舍占领自身，重新获得秘血武者的真身的话，也有很大的问题。
　　作为秘血武者分神诡变后的存在，对方不会不明白神之秘血深层次的恐怖，去侵占一位怪物化的秘血武者身躯，那恐怕是禁忌都不乐意去尝试的事。
　　眼前的陆行天虽强，但毕竟不过是一道分神演化的存在，境界的攀升肯定也是有极限的，陆晨感觉如初见时那般，对方最强也就是渊血大帝那个境界，还不到真我境巅峰。
　　这种实力，即便对秘血研究很深，不……应该说是对秘血研究越透彻，就越不会想要侵占一位暴走的秘血武者的身体。
　　有些话对方说的或许不错，秘血武者若是堕入深渊，释放体内的怪物，的确会变得很强，同境根本没有敌手。
　　可激活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自己万一打赢了呢？这怎么看对陆行天没什么好处。
　　至于对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趣，希望打更强的对手，陆晨起初是有点信的，因为他自己是这样的人，感觉秘血武者可能都大差不差，希望打的更过瘾。
　　但随着战斗他慢慢感觉到了，眼前的人说这话并非出自真心，因为他看不到对方因为战斗产生的兴奋感，对方并不享受这场战斗。
　　那么综合考虑，即便那是他起初没有想到的可能性，也只能是一个答案了，那就是陆行天没有诡变，或许根本不想杀他，只是想给自己压力，看自己是否能够抵抗住压力，保持不堕落。
　　这一点，陆晨是不敢完全肯定的，毕竟陆行天看起来也的确很诡异疯癫，他必须时刻保持精神紧绷，一旦松懈，他也不敢肯定会不会被真的斩杀。
　　毕竟在后几百年的战斗中，对方可是完全不留手的，自己要是被打爆了，陆晨有直感，对方绝对会补刀，直接就将自己湮灭。
　　说是生死厮杀也对，说是对敌也没错，说是试炼也契合。
　　“那些前殿的鲜血是怎么回事？那的确是太古种族的真血。”
　　陆晨心中疑惑，他起初认为对方诡变了，吞噬了那些强者，是很合理的判断，因为这里只剩陆行天了，而陆行天身上还流淌着那些万族的血，显然是以那些强者的血构筑了暂时的肉体。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秘血真祖
　　陆行天面对陆晨的问题，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在原地坐了下来，随着他这个动作，他的样貌也开始发生改变。
　　在陆晨诧异的目光中，陆行天从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化作了一个口脸方正的中年男子，身穿灰黑色的长袍，膝前横着的刀样式看起来也不像是弑君了，而是一柄宽刃的灰白色凶兵。
　　他坐在那里，带着万古的寂寥，显得格外孤寂。
　　“那些强者不是我杀的，他们是在漫长的时光内自相残杀殆尽的。”
　　陆行天缓缓陈述道。
　　“自相残杀？”
　　陆晨愣了下，没想到这会是真相，但看着陆行天叹息的神情，大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想起了楚兄曾经跟自己讲过的‘第二十五号宇宙实验’，也想到了外界万族之间的征伐，生灵在固定大小的环境中，似乎总是会逐渐走向毁灭。
　　就连那些超神境甚至之上的强者也不例外，被镇封在仙武遗迹内，或许的确带他们活过了太古轮回的清算，但祂们的自由也被限制了。
　　漫长的时光内，上千位不同种族的强者聚集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争斗？
　　“前辈，您没有阻止吗？”
　　陆晨疑惑道。
　　陆行天摇了摇头，“道心已失，杀红了眼，拦下又有何用？我想留给后人的是带领末法重新走向繁荣的先驱，而不是一群疯子，而我在外面的计划，也终究是成功了，那他们的存在便不再有意义，反而会是后世的祸害。”
　　陆晨很难评判对方的这个观念，很显然，这是一位很有高尚操守的秘血武者，在某些方面比自己还要极端，但他感觉对方追求的是一种长久的均衡。
　　他不太清楚太古的事情，但他也会想，是否在太古末年，有一位秘血武者登天与世界意志一战，不知此战胜负，所以才留下了后手，因为他已经抱着必死的觉悟。
　　那些被关在仙武遗迹内的强者，本都是要随着轮回倾覆一同毁灭的生灵，不属于后面的时代，他保存了下来，是为了防止自己失败后，众生仍有在下一次轮回崛起的机会。
　　但最终那位秘血武者成功了，那些被关在仙武遗迹内的生灵，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弃子，甚至从长远发展来看，是不利于后世平衡的。
　　陆行天当然有能力阻止那些强者的互相厮杀，只是他没有做，就像神看着愚蠢的凡人斗争一般，坐在最深处的殿堂内，观摩着那些无聊的战斗。
　　最终，当前殿晋升那遍地的鲜血时，他才叹息着出去收场，以各种族的血肉铸就了真身。
　　“关在仙武遗迹内的生灵太多了……”
　　陆晨默默道，若是陆行天紧紧只想救几个强大的生灵，保留几个种族的火种，那么这个计划是没问题的。
　　在长久的寂寞中，若是只有两三人可以交谈，那便不太可能会爆发生死冲突。
　　但若是千位强者在一起，那就很混乱了，爆发乱战只是时间问题，而战斗一旦开启，所有强者都会被卷入其中。
　　“你倒是在有些方面大智若愚……”
　　陆行天深深的看了眼陆晨，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再谈此事，而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审视着陆晨，“不错，你之天资，可比秘血真祖！”
　　“真祖？”
　　陆晨请教道，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极其古老的，真正的大成秘血武者，自然是要多问些有关自身的信息。
　　“你应当前往过至阴世界，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陆行天反倒是疑惑的看向陆晨。
　　“至阴世界……晚辈的确曾前往，但那里几乎没有任何关于神血的传说，至阳世界有个朋友，倒是与我说过一些，但他也仅仅只是知道秘血武者曾经被流放，也就是流放到此界。”
　　陆晨说道，他在想对方知道至阳至阴世界，看来的确是最初被流放的秘血武者之一。
　　“原来如此……”
　　陆行天叹息一声，“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久到至阴世界都忘却了秘血武者，在至阳世界内也成为了讳莫如深的话题。”
　　他看向陆晨，“让我来告诉你吧，秘血真祖乃是所有秘血的源头，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但我们敢肯定，祂是存在的，否则便不会有我们，而秘血真祖，传说中是唯一能够对秘血能力运用的淋漓尽致，不会遭遇丝毫反噬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能随意使用神血中潜藏怪物的能力？却不会影响自身的意识？”
　　陆晨好奇道。
　　陆行天点了点头，“没错，不过这个说法好像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如你一般，能够在常态下将自身潜力完全发掘，自然也就不需要引导出秘血之神了，关于这些情报和传说，太过古老，就连我也是一知半解。”
　　他沉吟道：“我们秘血武者带着诅咒降临在这个世间，早在至阳至阴划分后，就被定性为罪血，那诅咒与古老的罪名有关，神之秘血修行到终点，容易暴走的特性，也与那种诅咒有一定联系，我年轻时也曾在至阳世界调查过，但没有结果。”
　　陆晨没有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