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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点多钟，林衍才疲惫不堪的在指挥部床上躺下了，还没睡着就听到敲门声，他起身打开门，一个泪眼婆娑的美人儿就扑了进来，看到他就崩溃大哭：“林衍，你一定得救救我！”

　　　　林衍看着惊慌失措的黄睿涵，心里也是暗暗叹息，他的计划是从段婷婷处直接追查到信通，因为这笔钱是万飞雪转的账，根本不牵扯到黄睿涵，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卢平银行内部先出了问题，虽然大大降低了他的计划的危险性，钱云霆跟黄睿涵又被扯进来了。

　　　　看林衍怔怔的，黄睿涵索性扑进他怀里哭起来。



　　　　第230章　第二个阶梯

　　　　

看林衍怔怔的，黄睿涵索性扑进他怀里哭起来。

　　　　黄睿涵原本就漂亮，梨花带雨的越发引人垂怜，林衍下意识伸出双臂就想顺势抱住她，忽然，另外一张绝美的脸庞硬生生挤进脑子里，是凌微。

　　　　想起凌薇那天深夜前来，也是这样突兀的投怀送抱，那时候，她那张脸带着自信和狡黠，还有一种嚣张和豪放，一纵身就用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林衍的心脏一阵揪疼，下意识闪开，让黄睿涵扑了个空。

　　　　黄睿涵一个站不稳，恰好扑倒在沙发上，她连哭泣都忘了，诧异的看着林衍问道：“林衍，现在连你也怕被我连累，不愿意理我了？”

　　　　林衍退后几步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说道：“睿涵，关于咱们俩如何相处，那次我们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了，再加上小微她尸骨未寒，请原谅我不能……”

　　　　黄睿涵接受了这个解释，越发觉得林衍这个人重情重义，值得信赖，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林衍，我不是故意的，凌局她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你要节哀顺变啊。”

　　　　林衍痛苦的摇摇头说道：“好了好了，我拿你当朋友，实话告诉你，我这会儿头很疼很不舒服，你有什么事情快点说，说完就走吧，目前你的状况，要是再闹出不好的舆论来，对你更加不利。”

　　　　黄睿涵哭道：“我也不想这个时间来找你，可是，我姐夫已经不敢接我电话了，我在卢平没有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六神无主的，只能来找你了……我找你的目的你还用问吗？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才好吧。”

　　　　林衍心情十分复杂，其实，黄睿涵跟钱云霆被这一个帖子弄得声名狼藉，绝对会引发省城网监办的注意，以钱云霆的级别，省委必然会暗中重视。

　　　　卢平银行地处梅林区区域内，黄睿涵遭到市里查问，林衍作为梅林区监察局长，参与调查责无旁贷。

　　　　随后，林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他之前使用各种手段，从黄睿涵、万飞雪乃至李立新笔记本内夹的那份转账单据，等等一系列证据来，把火焰直接燃烧到段婷婷身上，再由段婷婷查到外国语学校，虽然已经卖掉了，那笔钱也得吐出来。

　　　　等到了那个地步，左天明再心疼，也得把吃进嘴里的钱吐出来，除非他能够有葛鹏那么大的能耐，在调查组盯上段婷婷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女人送出国去。

　　　　当然，段婷婷逃出国的这条路，已经被林衍彻底堵死了，他已经摆脱大哥李冠霖，对碧桃居段婷婷住处实行了全方位监控，逃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等那笔12个亿的巨款转账单指向段婷婷，要求段婷婷解释资金来源的时候，就是左天明彻底被揭掉假面具的时候！

　　　　到时候，因为秦少伟在发现问题后态度鲜明，果断决然的命令一查到底，还替民众挽回了这么大的经济损失，无论是民众公信度，还是上层对他魄力的认可，都将是一个飞跃式的上升。

　　　　当然，那个时侯，也是林衍牛刀小试快不可当，三年不飞一鸣惊人的荣耀时刻，秦少伟是决策者，而他则是具体执行者，凭借替信通要回12个亿资金这个天大的功劳，还有谁会觉得他担任梅林区监察局长是悻进？

　　　　个人威望一旦树立，就算是在梅林区站稳了脚跟，这，是他官场路上的第二个阶梯。

　　　　这个阶梯，是黄睿涵和钱云霆身败名裂替他搭建的。

　　　　看着梨花带雨的黄睿涵，林衍心情怎能不复杂？

　　　　但想起凌微的死，林衍软了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钱云霆爱上小姨子固然其情可悯，可如果没有他的姑息纵容，黄睿涵怎么敢让信通那一笔笔明显超越规定权限的资金，通过卢平银行流进段婷婷、罗美婷乃至黄睿涵父母的账户里去？

　　　　没有信通的崩盘，哪里会牵扯到段婷婷？没有段婷婷，京城的太子爷葛鹏也不会如苍蝇逐臭一般出现在南州荷园，更不会利用段婷婷对付赵慎三，也不会因为段婷婷的失败迁怒那个赵市长的红颜知己，赵市长也不会一怒之下发现了葛鹏的滔天罪行，凌微更不会被抽调进这个危险的行动组，虽然成功完成了任务，却永远的留在了异国的海底……

　　　　其实林衍这一番推论，完全是牵强的，毕竟，段婷婷算计不算计赵慎三，赵慎三进不进京，葛鹏倒卖军用物资的事情都摆在那里，无非会迟一点败露罢了，凌微是国内微表情查案的顶级专家，一旦国家发现葛鹏的罪行，派遣行动组出国，凌微也是必然要去的，跟段婷婷的关联实在是不大。

　　　　但林衍没了爱妻，一腔悲愤几乎把他憋出毛病来，不找个宣泄点是不行的，反正，信通工作追款成功，是他拥有话语权的必然阶梯，他不介意自己用如此牵强的推论，把这一切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串在一起，等成功了，也有几分对凌微的安慰。

　　　　基于这种推论链条，钱云霆袒护纵容黄睿涵，间接导致了一系列事件发生，最终结果是林衍没了爱妻，所以，黄睿涵再哭的可怜一百倍，林衍也不会心软帮忙的。

　　　　所以，林衍说道：“睿涵，我只是梅林区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参与这次调查，也是因为我挂着信通工作组长的名头，其实主持调查的是主管财政的尤市长跟政法委冯书记。

　　　　钱市长虽然已经不方便直接出面了，你去找尤市长，难道尤市长会不给你面子吗？你找我真的没什么用，还会因为之前咱们俩就有些绯闻，更增加你的负面舆论。”

　　　　黄睿涵因为长得极其漂亮，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工作后又有姐夫钱云霆替她罩着，她其实是个很没主意的人，听林衍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就哭哭啼啼告辞去找尤璇了。

　　　　林衍想起两人之间曾经的瓜葛，终究是于心不忍，到底没睡着，熬到天亮，就接到市里的电话，让他去参加尤璇市长召集的会议，毫不意外的参与了对卢平银行的调查。



　　　　第231章　钱云霆的心病

　　　　

从尤市长那里散会出来，林衍还没走到电梯口，陈君利忽然出现，拉住林衍的胳膊，却对赵南岳说道：“赵局，把林书记借我一会儿，有一份需要下发到梅林区的文件让他给捎回去。”

　　　　赵南岳挥挥手说道：“我俩也不同路，你随便借。”

　　　　林衍被陈君利一路亲热的拐着胳膊拉到市长办公室，直接把他送进钱云霆屋里，自己迅速退出去了。

　　　　钱云霆坐在老板椅上，丝毫没有狼狈或者憔悴或者黯然或者焦灼或者愤怒或者恐惧的任何负面情绪，当然，也没有想要掩饰负面情绪而竭力做作出来的昂想向上或者不屑一顾或者笑逐颜开，跟以往一样，依旧是四平八稳的。

　　　　林衍礼貌的叫道：“钱市长，陈处说您找我？”

　　　　钱云霆脑袋没动，下巴点点说道：“坐，小林，你仿佛忘记了我这个病人，上次约定的复诊时间已经过了五天了，我知道你有特殊情况，今天既然你来市里了，顺便给我把把脉吧。”

　　　　林衍一愣，因为钱市长自从被林獬老爷子诊过一次脉之后，就认定了老先生，会员卡都是办在老先生名下，再也没找过林衍，今天忽然闹这一出，也是挺意外的。

　　　　不过林衍还是顺从的走过去，坐在老板桌外面给汇报工作的干部坐的木凳子上，按住了钱市长伸过来的手腕。

　　　　林衍诊脉的时候，钱云霆慢条斯理说话了：“林衍，你还记得咱上次谈话吗？我说，我这人从不许诺，唯独许诺你好几次，让你遇到困难来找我，可你从没找过。

　　　　我现在想问你一句，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倒霉，所以不想欠我的人情，免得还？”

　　　　林衍抬眼看了一下钱云霆，纵然对方依旧是一脸波澜不惊，他却还是从钱云霆的眼底看到了浓郁的挫败感，对于这个根本不应该从市长口中问出来的问题，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道：“钱市长，您坦诚问我，我也就不虚伪的敷衍您了，您这个问题，错一半，对一半。”

　　　　钱云霆说道：“哦？”

　　　　林衍诚挚的说道：“我从来没觉得您会倒霉，而且我连您想问却没好意思问的也一并回答，那就是，秦书记也从没这么想过！因为他也不想承担党政不合的坏名声，他最希望的是你们俩通力合作，把卢平的成绩搞上去，党委政府都光鲜体面。”

　　　　钱云霆道：“嗯。”

　　　　林衍接着说道：“刚刚是您错的一半。对的一半，就是您说得对，我遇到困难不找您，的确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钱云霆抬眼看看林衍问道：“为什么？”

　　　　林衍说道：“因为那时候我对政府工作的归属感不强，人也过于清高幼稚，觉得能干就干，干不成算了，没必要因为工作攀上您。”

　　　　钱云霆又看了林衍一眼，神情颇为奇妙，林衍心领神会的一笑说道：“诚然，我也是不想因为跟您接触过密，让秦书记萌生不好的误会。”

　　　　钱云霆这才点点头说道：“我猜也是这样，可以理解。我的脉象如何？”

　　　　这个转折突兀，林衍也照常回答：“脉象显示，你损坏的肾功能已经全部恢复，没什么问题了。”

　　　　钱云霆再次神转折：“涵涵找过你了？”

　　　　林衍淡定回答：“是，她有点乱了方寸。”

　　　　钱云霆说道：“我拜托过你。”

　　　　林衍点头：“我做到了，黄行长在信通曾经拥有干股的所有记录统统不存在了，她这次被污蔑违规给信通放贷，其实非常好解释清楚，可她沉不住气，也没找准该弥补的窟窿，更没找对能帮她的人。”

　　　　钱云霆终于抽回了手腕说道：“说说看。”

　　　　林衍心里叹息一声，暗恨自己还是心太软，在达到利用舆论引导调查，随后查到段婷婷身上的目的的前提下，还是不忍心黄睿涵成为炮灰。

　　　　而且，林衍也罢，秦少伟也罢，都明白这件事除了让钱云霆被泼一身臭屎，声名狼藉之外，是绝对影响不到他的市长地位的，既然如此，能够提点一下，也给彼此留一个未来可以使用的人情。

　　　　林衍说道：“黄行长当初给信通放贷的时候，信通的经营范围，是投资担保抽成，也就是，在银行和真正需要款子的商户之间做中间人，然后抽取一定份额的佣金，这在当时，是合理合法的买卖，只要有足够的抵押，就可以正常放贷，根本没有违反银行规定。

　　　　后来信通吸纳社会资金转手放高息，利滚利之下终于导致崩盘，这个状况跟黄行长没有半点关系，那些储户的钱能否追回来，更加跟黄行长没有半点关系，很容易就能够向公安机关解释清楚。”

　　　　钱云霆的神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