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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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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而且因为玉米的种植已成规模,里面毫不吝啬地加了糖和盐,不过这属于应急食品,士兵们就算分到了也会小心地收在行囊里,他们现在奢侈的一日三餐,有粥、面包,腌肉和奶酪。
  面包和腌肉是中午时候才有的供给,现在是晚上,所以只有粥和奶酪,即便如此,对士兵们也算得上是一顿美餐——虽然说是粥,倒不如说是浓汤,里面有碾碎的胡萝卜,麦粒,豆子和小块的腌肉,在出锅前还放了牛油,热腾腾的,满满一木杯,配餐是烤土豆,烤土豆无需厨师忙碌,士兵们用刺刀穿过土豆,甚至无需清洗,直接放在篝火上烤,烤熟了就直接吃掉——只有一些士官会小心地剥掉土豆的皮,或是在烤之前放在水里过一过。
  军官不和士兵们一起用餐,他们有自己的帐篷,餐点也要比士兵更丰富,更精致,沃邦将国王引入帐篷,国王用的也是他的银餐具——国王翻开一把叉子的背面,发现上面还刻印着小小的纹章,嗯,沃邦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纹章——沃邦的祖父也曾经是个爵爷,有着自己的城堡,但因为长子继承法,只是次子的沃邦父亲只能远离故土,靠着自己的头脑与双手起家,沃邦能够成为军队里的尉官,也耗尽了家中的钱财——不过国王既然要用到沃邦,就不会对他毫不了解,这上面的纹章也不是沃邦所在的家族的,沃邦注意到国王的视线,“一份礼物。”他毫不羞惭地说,国王失笑,对于这位有着雄心壮志的年轻人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战利品罢了,他满不在乎地就拿来用了,在战场上。
  国王不可能,就连蒂雷纳子爵和沃邦上尉也不可能和士兵们聚在一起吃喝,不过国王还是尝到了那份“粥汤”,让挑剔的人来尝,这份粥汤不但油腻,而且粗糙(里面的麦粒和豆子导致的),胡萝卜是国王要求放进去的,因为这时候的人们时常会因为缺乏维生素A而患上夜盲症,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到了晚上就变成瞎子,但胡萝卜煮烂了之后,味道和触感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偶尔能够吃到一点腌肉,但也和木屑差不多,还有的就是,同样出于国王的命令,这份粥汤里加了足够的盐,所以——很咸。
  但这可以增长士兵们的力气,也是人们众口一致地称赞国王慷慨仁厚的缘故——法国自己也有盐的出产,主要在地中海一带与布列塔尼地区,所以盐的价格不如纯粹的内陆地区来得昂贵,但也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够随意挥霍的,有些人家只在每天早上的第一餐加上多多的盐,因为接下来的一天,男人们都要去干活,没有盐就没有力气,到了晚上的一餐味道就变得寡淡起来了,但在国王的军队中,别说盐,他们甚至能够吃到糖。
  国王在晚上用餐一向节制,沃邦上尉和蒂雷纳子爵倒是吃了好几盘子烤土豆,汤和奶酪,还有烤鹌鹑——十分新鲜,因为正是士兵们立起帐篷的时候抓到的,还有蛇,兔子和鼹鼠。
  简单的用餐完毕之后,国王又去伤病营地去看了看,因为之前受伤的士兵都留在了里尔,所以这里的营帐还很空荡,只有一个被蛇咬了的士兵正在接受女巫的治疗——事实上他们进去的时候,治疗已经中断或是结束,让国王猜出来的是那个波西米亚女人的不安神情,还有床铺边一圈晶亮的盐——盐在军队中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但也不可能被随意浪费,但盐在巫术中有着无法取代的作用,主要就是去除邪恶与污秽,蛇毒也可以被视作一种污秽,用盐确实是一种好办法。
  单看这个士兵不但面色红润,甚至还能站起来向国王行礼就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圣但尼(10)
  耶罗米尼斯·博斯的三联画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幅,也就是右侧的小画,第二幅,也就是主画面已经完成了,画面上由鲁本斯加上了金色的光辉,鸟儿与花朵,画面是那样的残酷,而每个人的面容又是那样的欢喜,尤其是圣但尼,几乎可以说是在手舞足蹈——最后一幅的草图已经描绘完毕,无需赘述,当然也不会是寻常之人会描绘和看到的圣人如何显现圣迹的,画面上的圣但尼和随从姿态从容,刽子手的斧头已经落下,鲁本斯感到了一丝迷惑,因为那三人的头还好好地待在肩膀上。
  “该掉的时候会掉的。”博斯这样说,他坐在画板前,在开始为第三幅画上色之前,他凝视着主画面很久一段时间——“多美啊,多辉煌啊,多荣耀啊。”
  ……
  沃邦上尉在将国王送回行宫之后,依然不曾感到疲累,一来是因为他还年轻,二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给予的刺激,他知道这样对明天,或者要持续更长时间的战斗不利,所以他回到帐篷里,就吩咐身边的侍从,为他找一个空帐篷,他要洗个澡。
  上行下效,在国王表示出对洁净的苛刻要求后,他的大臣和将领也习惯了将自己浸在温暖的水里,只是在战场上,能够随身携带浴缸的可能只有国王,想要腾空一个帐篷很容易,但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浴缸就不太容易了——但那几个灵巧的孩子,很快搬来了一个马用的水槽,天气炎热,若是在白天,那么晒一晒也能保证水温合宜,幸而备餐才结束,火堆尚未完全熄灭,煮上几铁皮桶的水也不是难事。
  在雾气升腾中,沃邦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水槽底部的木刺让他不由自主地笑骂了一声,但也没有想要去责备他的侍从,他的皮肤还没娇弱到需要铺垫丝绸的地步,但突然之间,那些木刺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如丝绒一般的触感——国王的上尉先生将手没入水下——那里他随手丢了一柄匕首,之前他还在嘲笑自己过于敏感呢,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没有恶意,先生。”一个人从帐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路易在里世界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巫师们从火里,从水里,从花海里走出,而波西米亚女巫们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她们的移动方式只能从阴影和泥沼里,给人的观感也差了很多。
  除了这个,马尼特依然是个有着几分魅力的女性,她与沃邦所熟悉的那些女士不同,她的眼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咄咄逼人,波西米亚人很喜欢在领口和袖口缀上流苏,或是将边缘撕成条状,马尼特也不例外,这种褴褛的装扮让她露出了光滑的浅褐色皮肤,腰部、大腿和手臂,在若隐若现中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我现在的状况可不太适合接待一位女士。”沃邦说,他的手在水面上移动着。他尚且没有那个资格通晓里世界与表世界的事情,但他也隐约有所听闻,尤其是这些波西米亚女人——士兵们都说她们会施展巫术,在她们的巫术下痊愈的人不少,但有些人心怀感激,而更多人则窃窃私语,想要请教士来看看,自己的身体是否被女巫控制和诅咒了——因为这场大战,国王调配来了很多医生,但您们也知道,在十七世纪,医生与修士的区别并不大,如安德烈·维萨里这样疯狂的人可不多。
  “只是一些小木刺。”马尼特说,一边转动着手指,“先生,无需大惊小怪。”
  “摸上去像是丝绒。”沃邦说。
  “一个小法术,”马尼特走到沃邦身后,看到男人的肩膀肌肉明显地紧绷起来,她慢慢地将双手放在他身上,在皮肤上滑动着,沃邦的皮肤不比女巫们的更浅一些,他要比任何贵族更喜欢战场,无论训练还是作战都能身先士卒,“我们有时候想要坐坐的时候会用到它。”
  “你们是女巫?”沃邦问。
  “巫师。”马尼特说:“您应该有所察觉,我们可没多做掩饰。”
  沃邦下意识地想问国王知道吗?不过他立刻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国王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绝对不会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放在自己的军队里,“您有什么吩咐吗?女士?巫师女士?”
  马尼特笑了,她握着沃邦的肩膀,慢慢地推开那些纠结的肌肉:“我想您应该是需要放松,”她说:“我有比热水更好的方式。”
  “在没有确定价格之前,我可不会轻举妄动。”沃邦说,同时有点喘息,虽然军队的身后必然会有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名姝”跟随,但他这几天一心一意地扑在国王交付的重任上,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现在——他也是看过那本《女巫之锤》的,虽然嗤之以鼻,但他如今也不得不承认里面的一些内容真是说的很对——女巫们想要诱惑一个男人的时候,男人们很难摆脱和拒绝。
  “我可以给你金子。”沃邦握住那只正在往水下移动的手。
  “我不要金子。”马尼特说。
  “难道还要我和你结婚不成?”沃邦戏谑地问道。
  “我可不要你这样的丈夫,”马尼特的另一只手也落在了水面之下,她的呼吸近在耳侧,卷发被蒸汽浸湿,柔软的触感从沃邦赤露的脊背上传来:“您的忠诚属于您的国王,而不是一个女人。”
  “毫无疑问,”沃邦悄声说:“所以您可以说了,如果不要金子,您还想要什么呢?难道会有一个比我们结婚更可笑与荒谬的事情等着我吗?”
  “一桩小事。”马尼特说:“您认为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
  ……
  “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路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的咖啡从来就是只加牛奶,严禁加糖的,这个习惯实在是有些倾向于清教徒——邦唐为沃邦上尉端来的咖啡旁边还有一碟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糖块,于是沃邦上尉就坦然地将它们都倒在了自己的咖啡里,“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陛下。”
  路易举起一张羊皮纸,眼睛从上往下看:“看来您昨晚过得很不错。”
  “是很不错。”沃邦说:“不过在得到您的同意前,我不曾说出哪怕一个字。”
  “那么我可以告诉您,”国王说:“她只是想要借您的口,来试探我的想法罢了。”想来这些波西米亚女巫一定很失望,她们以为,在抛弃了王室近百年后,波旁的国王一定会急不可待地将她们迎回宫廷,但这根本就是她们的臆想和自我安慰,就像她们总将颠沛流离的生活描绘为“自由”一般——但对路易来说,一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巫师,甚至无法与一群流民相比,流民可以管理,可以教育,可以被法律与信仰桎梏,但女巫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什么人,什么话语让她们感到不快了,她们最有可能做出的事情是歇斯底里地发泄一通,而后逃走。
  之前她们甚至抢先拒绝了,就是说,她们猜想国王也许会让她们去对抗黑巫师——而她们愿意屈服在一介凡人的身前就是无法面对那些可怕的同类——若是知道了这场战争的时限,那么若是事情有变,她们也可以推测出国王的用意。
  但路易怎么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这群不可信任的女人手里,所以,国王虽然还是命令她们服役,并且给出了一个可观的数字,但也承诺了不会让她们出现在里世界的战场上——在军队中设置军医与护士是路易很早之前就有的计划,但这个时代,人们的道德观念实在是很奇怪,结了婚的男女可以随心所欲地寻找各自的乐子,但未婚女性,哪怕只是越雷池一步也要会被蒙上无法洗净的污垢——尤其是军队,民众已经默认,跟着士兵们的全都是赚皮肉钱的女人,所以不会有好人家的女孩和士兵们在一起,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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