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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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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说得对,陛下。”卢瓦斯侯爵不知道是恭维还是嘲讽般地说道:“比起您这个,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陛下,您知道,卢森堡公爵身边有个秘书,叫做波纳尔的。”
  “唉,这个我真不知道。”路易说,然后他看到卢瓦斯侯爵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看看陛下,”奥尔良公爵不失时机插口道:“多么活泼啊,您应该感到高兴的。”
  接下来就是他挨瞪了,幸而这对王家兄弟只是为了让卢瓦斯侯爵别再那么紧张——同时也是一种暗示,国王陛下并没有乘机剿除孔代亲王残余势力的打算。
  “这位波纳尔先生,”卢瓦斯侯爵说:“他奉命将一份重要的委任状送到波尔多去,于是他就携带这份文书,从卢森堡去到波尔多,结果他不太走运,竟然把它给丢了,他万般无奈,就去向神父寻求帮助……”
  这下路易可真有点吃惊了:“你是说,他丢了文件,没有寻找警察,也没有寻找法官,却去找了一个神父。”
  “他就是这么做的,一个虔诚到发昏的教徒。”卢瓦斯侯爵神色微妙地说:“他去找了一个神父,那个神父对他说,如果他想把文件找回来,就要在九天时间里,在三座不同的教堂里背诵三首圣诗,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文件找到了?”奥尔良公爵兴致勃勃地问。
  “怎么可能。”卢瓦斯侯爵说:“他去恳求了布荣公爵夫人,布荣公爵夫人的卫队长帮他在一个年轻姑娘那里找到的,但她并不愿意归还这份文件。”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场滑稽戏(3)
  “她想要钱吗?”奥尔良公爵说,一边猜测着这个姑娘的身份。
  “我不太清楚。”卢瓦斯侯爵心情复杂地说,因为他在翻阅审讯记录的时候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波纳尔先生是怎么将如此重要的文件落在那位女士那里的呢,简单点来说吧,与达达尼昂伯爵经常遇到的那样,他只是在酒馆里偶尔邂逅到了一位维纳斯的使者,在酒馆里的姑娘,无论她是侍女,还是老板的妹妹或是女儿,经常操此行当,这只是一段短暂的爱情故事——如果不是波纳尔先生将一个袋子忘在了她的床榻上。
  也有可能是这个女孩偷得,但接下来的时候,原本很好处理,一个平民之女,随便用钱收买也好,用监狱和酷刑恐吓也好,别说是卢瓦斯或是达达尼昂,就算是柯尔贝尔也有上百种手段让她乖乖地将文件交出来——但事情发展到这里,不论布荣公爵夫人,还是波纳尔先生又都发起蠢来,他们竟然又去找到那个神父,因为他们觉得,他们能够找到文件,正是因为这个神父为他们虔诚地祈祷了一番。
  “那个神父叫什么?”奥尔良公爵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难道是圣方济各或是圣彼得么?”
  “这个您就别提啦,这个神父叫做勒萨热,他还有一个帮手,叫做拉瓦赞,他们不久前到波尔多,凭借着一根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一大堆愚民愚妇,甚至引来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布荣公爵夫人也在他们的教堂里做过弥撒,”卢瓦斯侯爵干巴巴说:“总之,这位神父又给他们做了一大套法事,告诉他们说,他会诅咒那个女孩,如果她坚持不将那份重要的文件交还给他们。”
  “卢森堡公爵被控诉施行巫术是否于此有关?”路易问道,虽然在很多时候,神父也会充当巫师的角色,弥撒也未必是为了祈福和感恩,但一旦被证实基本上就是证据确凿。
  “不是这个,”卢瓦斯侯爵顿了顿,因为邦唐正为他端来了一杯葡萄酒,他向国王微微一躬身表示感谢,端起酒来就一饮而尽,他确实已经口干舌燥了,“如果是这个,上帝啊,真不算什么,因为这位神父只诅咒这个女孩将会失去她的爱情。”
  这下子就连邦唐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细微的诧异之情,这对邦唐来说可真是难得,他是国王身边除了王后,王太后,王室夫人以及子女最亲近的人,甚至可以说,一些连王后,王太后也未必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不论内宫外廷。
  除了在敦刻尔克遭到刺杀后,国王不得不独身进入里世界的那段时间,邦唐从来就没离开过国王左右,他见过的,听到的可能比一万个凡人更多,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边的本领,更直白地说,他是专业的,经过训练的,所以……除非是遇到了真的很好笑的事情。
  别人不觉得,但路易可以感觉到邦唐为卢瓦斯侯爵收回杯子的动作,和缓步踱出房间的速度,都有点快,他相信他的这位侍从长肯定是跑到外面去笑了。
  国王和奥尔良公爵就只有一边笑,一边叹气了,奥尔良公爵看了一眼王兄:“我想我必须向您道歉,”他说:“我那时候完全不明白您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学校……”
  卢瓦斯侯爵在一边认真的点头,他那时候也在想,男孩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女孩一同入学?但他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儿媳,孙儿媳可能就是另一个布荣公爵夫人的时候,他就怕得发抖,这是一口气就能将一个姓氏几百年来的奋斗彻底埋没的白痴哪。
  “那么,那个女孩失去她的爱情了吗?”奥尔良公爵问道。
  “她有没有失去爱情我不知道,”卢瓦斯侯爵木然地说道:“但她的床榻上依然从不缺伴儿这点是真的。”
  “布荣公爵夫人与波纳尔,”他继续说道:“都觉得受到了欺骗,于是那位神父,勒萨热说,这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危险的女巫,一个诱惑人堕落的魔鬼,”他抬起手揉了揉额角:“于是他们就将那个女孩从酒馆里带出来,带到教堂里,施行了一场黑弥撒。”
  这下子就连奥尔良公爵也开始蹙眉了。
  “他们……在教堂里杀了那姑娘,还把她大卸八块,丢到河里,但比起妖言惑众,神父们似乎不太擅长消除痕迹,处理尸体,他们和装着尸块的木桶一下子就被巡逻队抓到了。”卢瓦斯侯爵说,一边看着国王,路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从路易亲政,他就着手改变法兰西看似统一,实则四分五裂的情况——从信仰上来说,他从罗马教会那里拿来了主教委任权;从钱财上来说,他取消了包税官制度;从地方力量上来说,那些在战争中受伤或是退役的士兵,全都被国王派了出去,他们与国王的监政官一起,接过了地方治安的权力与责任,如果只是丢了一只鹅,或是有人欠债不还,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管的,但牵涉到人命,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又或是意外,他们都是要整理上一份名单递交到凡尔赛的。
  尤其是在波尔多,因为这里曾经是反对国王的大本营,监政官更是提了十二万分小心,他应该也有揣摩国王的心思,所以就将关系到这件事情的人全都拘押了起来,除了布荣公爵夫人,她是被软禁在自己的城堡里的。
  “那么卢森堡公爵又是怎么牵涉其中的呢?”路易问道。
  “他们虽然杀了那个女孩,但还是没能拿到那份文件,于是……于是在神父的撺掇下,波纳尔先生竟然借着卢森堡公爵对自己的信任,重新弄到了一份新的委任状,除了之前卢森堡公爵与布荣公爵夫人商定的职位和人选之外,在公爵签名与正文之间,还有一段空白,他们就在这上面写了几行字……就是您看到的这个,也是那两个神父所掌握着的所谓依据。”
  路易打开看了看:“字迹不对。”他说。
  “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奥尔良公爵说:“他们要的是您的态度。”
  监政官,警察,高等法院的法官们,只要国王一点头,他们就会立即将布荣公爵夫人与卢森堡公爵推上审判席,他们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幽禁一生,而且罪证确凿,就算是波兰的路德维希一世也说不出什么来,国王不但可以收回一片公爵领地,还能够乘机侵吞卢森堡……
  “卢森堡公爵呢?”国王问。
  ……
  巴士底狱的监狱长曾经做了巴士底城堡三十年的总管,但在这三十年里,他见过的达官贵人,竟然还不如他这几年里见得多——路易十四是个独裁的国王,并且年轻、强壮和果断,十五万的常备军保证了他所有的敌人都是个悲剧,无论是法兰西之外,还是法兰西之内。
  尤其是在国王从荷兰与佛兰德尔凯旋而归后,巴士底狱的客人就一个比一个尊贵了,就在一年多前,就连来自英格兰的约克公爵也在这里做过客,这让监狱长挺骄傲的,尤其是他听说,已经有人将巴士底与伦敦塔相提并论的时候——虽然他认为,总有一天,巴士底狱的名气会超过伦敦塔。
  就在他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在巴士底狱养些小动物的时候(伦敦塔有渡鸦),一个看守跑进来说,有一位可敬的贵族前来拜访他,监狱长感到惊讶之余,连忙戴上了帽子,穿好了靴子,急急忙忙地迎出去。
  来人正当壮年,容貌丑陋,衣着朴素,但监狱长从窗口一瞥的时候,就看到他骑着一匹价值在一千五百里弗尔的战马——他的儿子也是国王的火枪手——他一眼就能估的出来。
  这位先生看到监狱长,站的笔直,但脱下了帽子,他的帽子上只简单地插着一根白羽毛,就像是任何一个军官那样,而不是夸张的鸵鸟毛,他看向监狱长的眼神冷峻并且严厉,就像是随时要拔出刺剑给他一个透心凉,监狱长看到看守给他让出道路时,几乎是紧贴在墙壁上的。
  监狱长注视着这位先生,他的面孔让他感到一丝熟悉,他回想着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人,希望不是通缉画像,但随后他就想起来了……
  “我是弗朗索瓦·亨利·德·蒙莫朗西…布特维尔。”他说,“我是来向您申请一个房间的,先生。”
  ……
  回到四十五年前,也有一位弗朗索瓦·亨利·德·蒙莫朗西的名字出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中,可惜的是,原因并非一场风流韵事或是别的小事,人们对他津津乐道,是因为他竟然在红衣主教(首相)黎塞留主教颁布了“禁止一对一决斗法”后,悍然与另一位先生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战斗,而且就在黎塞留主教的窗下。
  这种完全可以称之为挑衅的行为,当然令得黎塞留主教勃然大怒,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就判处了布特维尔伯爵的死刑,据说这位伯爵先生从容赴死,只担心自己那蓬漂亮的胡子因为需要受刑而被提前剪掉,没有,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掉落的时候,胡子也好好地待在他的脖子上。
  那时候我们的卢森堡公爵还是一个待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只有六个月,他出生后,虚弱的母亲将他交给他的姑姑,也就是孔代亲王夫人抚养,所以他与孔代亲王之间的感情,是一般的兄弟和朋友都无法比拟的。
  他必须承认,他确实更希望孔代亲王登上王位而非路易十四,但让他的心情愈发复杂的是,孔代可能是又一个路易十三,甚至是路易九世,但他永远无法成为路易十四。至少在施行一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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