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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张光沐给那些凑上来的玩家们提供了许多任务，从常规的杀猪宰牛、参演潜意识电影，到实验测试，都是有的。
　　对于张光沐个人而言，前面两种几乎没有什么意义，能够接到那些任务的玩家数量越来越少，后面能从他手里拿到好处的，几乎都只有接到了“实验任务”的玩家。
　　这些实验和测试任务之中，被玩家们最喜欢的是《一万种死亡方式》和《知心人》这两样。
　　前者的任务内容基本上就是配合张光沐的实验，品尝各种死法，对于无惧死亡的玩家们来说，基本上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任务了——死亡惩罚张光沐会双倍补上，还有额外的好感度可以加。
　　后者的内容是……
　　跟张光沐聊现实世界的事情，开心的、悲伤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这段时间，包括自己作为npc，经验值的发放、任务的编纂、每日上限，张光沐都逐渐琢磨了出来。
　　在少部分能够接到第三类任务《超脱》的玩家们看来，张光沐已经不视作寻常的npc看待了。
　　随着时间流逝，部分其他的虚拟现实网游之中，都逐渐出现了张光沐的拥趸，别说是像毒苹果那样辱骂挑衅他了，即便是说上两句不好的话，也要被这些狂信徒一般的玩家一拥而上，灭杀当场。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地方是……
　　就目前看来，第四天灾的力量尚未敌过苍星联邦的造星计划，至少，前期在玩家们发育起来之前，没能敌过。
　　在【星路】机构与官方的扶持下，苏星黯与楚凡联手起飞，超越了一众老牌潜意识演员，迅速成为了这颗星球的全新国民偶像，也成为了玩家们心目之中的【顶级npc】。
　　虽说总是会有些不长眼的玩家过来玩蛇皮操作，但那些人目前还威胁不到有【星路】机构安保人员护卫的楚凡与苏星黯。
　　“重要npc”死亡之后是否会重生这件事，张光沐已经知道结果了。
　　不需要测试。
　　白沐已经帮忙完成了实验过程。
　　几位被众多玩家公认为“重要npc”的角色被白沐击杀之后，并没有像“普通npc”一样直接“刷新”出来，而是就此销声匿迹，彻底无影无形了。
　　这段时间，楚凡倒是挺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与大部分脑回路正常的玩家相处的不错。
　　苏星黯却是一直忧心忡忡。
　　如果不是有张光沐给他定了一个小目标的话，恐怕他这会儿几乎都要恢复到刚见面时那副颓废的模样了。
　　【剑修】……
　　不，准确的说，是丢失了剑的【白沐】……
　　那位这段时间，一直在针对玩家进行猎杀，个人等级一路飙升，实力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有增加了不少。
　　可在张光沐看来，白沐的行为，就如同隔靴搔痒，毫无意义可言。
　　想要超脱，所以努力升级？
　　数据变得再怎么精炼、强悍、富有美感，又能如何呢？
　　从一开始，白沐就选错了方法。
　　而张光沐……
　　他相信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这天，张光沐见到了一个名为【毒苹果七号】的玩家。
　　即便不看脸，只是光看这个id，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朋友”了。
　　重新登录了《星路狂飙》的【毒苹果】在见到张光沐的瞬间，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发红，用一种歇斯底里中带着些许哭腔的语气说道：“你到底给了那些家伙什么？才能让他们都过来对付我？”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毒苹果】对自己的演技默默点赞。
　　这短短几句话，是他在进入《星路狂飙》之前，反复练习了许多遍的。
　　勤学苦练果然才是至臻完美的最佳捷径！
　　这一番发言、表情、语气、眼神都极其到位，【毒苹果】非常满意。
　　可是在张光沐看来，这就太僵硬、太小儿科了。
　　“行了，别演戏了。”
　　张光沐笑吟吟地看着【毒苹果】：“你糊弄不了我的。”
　　“不过……”
　　“你刚才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
　　被当场揭穿的【毒苹果】尴尬地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
　　他的走路方式是标准的玩家模式，甭管是前后左右，都像是地板烫脚一样，蹦蹦跳跳的，看上去动作极大。
　　所以……
　　唰！
　　金颈、白月这两柄仙剑直接穿透了他的双肩，将他定在地上，瞬间废掉了他伤人的能力。
　　【毒苹果】吞了吞口水，不甘地看向张光沐。
　　关了痛觉功能的他，无所畏惧！
　　“我与那些接了《超脱》任务的玩家之间，是合作互利的关系。”
　　张光沐语气悠然道：“只是一点利益和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等方面的知识运用罢了。”
　　“发现大家在现实中的身份，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再稍微思考一下，想办法满足他们即可。”
　　【毒苹果】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地否定道：“你在逗我？你只是一段数据而已，现实中根本碰不到玩家，怎么满足他们的条件？”
　　张光沐从容自若道：“换做从前，我用一句‘夏虫不可语冰’就将你打发了。”
　　“现在……”
　　“稍微解释一下好了。”
　　他弹了弹手指，两柄仙剑便从【毒苹果】体内抽出。
　　“你要说话算话啊！我等会复活了就来找你！”
　　说完这话，【毒苹果】瘫软在地，化作白光，消失无踪。
　　不多时，穿着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的【毒苹果七号】重新出现在张光沐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第291章　伸向现实的魔爪！
　　张光沐说的那一套，理论上似乎是可行的。
　　可【毒苹果】内心深处根本无法接受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么牛逼的人！
　　虽然没有把“真的吗我不信”这六个字说出口，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在【毒苹果】质疑的目光注视下，张光沐幽幽说道：“张三需要一颗黑色的梨子，并且愿意为此付出百倍于市面的价格。”
　　“李四有一颗能长出黑色梨子的果树，却从不吃它，只将黑梨喂狗。”
　　“后者同时患有躁郁症，迫切需要一名优秀的心理病医生，为此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只要对李四进行心理治疗，就可以委托他将黑梨交给张三。”
　　“这就达成了一次【虚幻】与【现实】的联动。”
　　【毒苹果】正想要开口嘲讽，却忽然听到了张光沐随后的自我评价。
　　“在这个过程之中。”
　　“张三付的钱不重要。”
　　“李四的黑梨同样不重要。”
　　张光沐笑吟吟地说道：“重要的是……”
　　“这联动在我的主导下完成。”
　　【毒苹果】瞳孔微微收缩，感觉周身寒意翻涌。
　　明明身处于虚拟现实网游之中，他却感觉自己有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在这个联动过程中张光沐究竟收获了多少东西，但稍一思考，【毒苹果】就感到惶恐不安。
　　他动摇了。
　　虽然仍觉得张光沐提到的操作难度高到不可思议，但【毒苹果】无法否认其中的可行性。
　　“实际上……”
　　张光沐语气悠然，平和从容道：“每个人的条件不同。”
　　“绝大多数情况下，利益不在多寡，恰到好处即可。”
　　“在资源和人力匮乏的情况下，我只会搜集比较‘容易拉拢’且具有较高‘价值’的目标。”
　　“难以拉拢并且价值较低的对象，比如你，就会成为与【被拉拢者】对立的另一批人。”
　　张光沐微笑着看向【毒苹果】：“还不明白么？”
　　“你同样具有价值。”
　　“当【被拉拢者】们在与你对线、战斗、辩论的时候，他们的归属心、荣誉心和责任感都会提升。”
　　“虽然你的主观意识并不想为我贡献任何价值，但你的的确确在为我做事。”
　　“想将我的势力拓展到【现实世界】，其实比你想象中的简单太多了。”
　　【毒苹果】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自己的过激反应影响到了张光沐的发言，让对方不高兴。
　　到现在，他已经不再敢赌气一般跟张光沐正面硬刚了。
　　在张光沐面前，他开始感到害怕了。
　　为什么害怕，【毒苹果】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约……
　　这种恐惧的情绪之中，还掺杂了些许敬畏吧？
　　恍惚之间，【毒苹果】觉得张光沐似乎是有一个完整行为组织理论的大人物，只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不管他是在什么地方，都一定能够干成大事。
　　自己的反抗，同样是在为其创造价值？
　　【毒苹果】相信张光沐说的是真话。
　　至少，这一部分是真的。
　　他甚至觉得，那些不反抗、不亲近张光沐，将他和他的计划彻底无视的人，在张光沐的眼里，同样也是在创造一种另类的价值。
　　这种人……
　　太恐怖了。
　　让人感觉自己永远处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过……
　　人心真的有那么容易掌握吗？
　　这人真的不怕玩火自焚？
　　【毒苹果】相信张光沐是个有极强能力的家伙，可他绝不肯相信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能够按照张光沐的计划去办事。
　　万一有人拿钱不干事呢？
　　别人不去说，这种事儿【毒苹果】自己就很擅长。
　　越是详细缜密的计划，就越是可能因为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理由而出现状况，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全盘崩溃。
　　“你在担心信誉问题？”
　　张光沐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只是在【毒苹果】脸上扫了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你觉得吗，可能有人拿了我的好处之后，却又拒绝履行义务，这样就会导致这条计划锁链断裂？”
　　【毒苹果】麻木地点了点头。
　　明明这种近乎读心一般的本事让人震惊，可对向是张光沐的话，他又觉得稀松寻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了。
　　或许，这只是张光沐所掌握的诸多“不重要的能力”之一？
　　“【才能与人性的基础评定】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出现，除此之外，其实用来约束一个人类的方法，很简单。”
　　张光沐悠然说道：“道德、法律、恐惧。”
　　“三选其一即可。”
　　“因为暂时无法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法律，我只能从宣传口入手，潜移默化间改变人们对‘道德’的定义。”
　　“幸运的是，我不需要逆转道德的概念，只需要强化人们对信誉和约定这两样的重视即可。”
　　“除此之外……”
　　“恐惧是见效最快的办法了。”
　　“只需要通过一些小小的手段，使用预言、审判和违约处罚的方式，安排【代行者】杀死几个‘坏人’，竖起几个典型案例就好了。”
　　“细化到不同的个体，也有不同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梦想，羁绊，渴望，信念……”
　　“一切存在的，都是可以利用的。”
　　一袭漆黑道氅的张光沐单手倒负，面含笑意，探出手似乎正拖着一团空气：“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我的助力。”
　　噗通。
　　【毒苹果】跪在张光沐面前，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彻底折服了。
　　“张光沐……阁下。”
　　【毒苹果】低下头，呼吸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