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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缓慢而坚定重复、压迫力十足的低沉电子音中，沃茨医生也坐在了椅子上，戴好头盔：“运气是我们需要的最后一样东西。”

　　　　虽然这是很平静的一段文字，但是林凡竟然从中读出了背水一战的气势。

　　　　他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不是在玩一个像素风的小游戏，而是在电影院中，看一部名为《月球救援》的大片。

　　　　“嘟”的一声轻响，头盔亮起绿色的光芒。

　　　　随后，屏幕暗了下去。

　　　　第三幕。

　　　　“他们将光明带给自己以外的灯塔，还有我。”

　　　　（）



第45章　无法磨灭的阴影

主治医师和女佣紧张地守护在约翰尼床前。

　　　　突然，仪器的光芒颜色发生了变化，医师的头上冒出一个感叹号，连忙上前两步，打开了储气罐。

　　　　一片纯白的记忆空间中。

　　　　绿色光芒闪烁，一声闷响，画面如地震般晃动了起来。

　　　　罗莎莉恩医生：“有动静了……快！再传一次！”

　　　　“嘟”的一声，记忆世界再次晃动起来，这次晃动的幅度更大了。

　　　　两名医生都有些站立不稳，像素小人看上去晕头转向：“这是怎么回事？”

　　　　记忆世界突然笼上了一层危险的暗红色光芒，随后传来了“呲——”的类似电路烧坏的声音。

　　　　约翰尼的病床旁，心电仪突然“哔哔哔”地叫了起来，女佣看向仪器，紧张道：“医生，出问题了！”

　　　　医生匆忙跑了过去，盯着心电仪的显示屏：“他的状态变得不稳定了……必须重新调整输液量。”

　　　　记忆世界中，两人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如果不立刻退出，持续的记忆震荡可能会将所有人毁灭，但是一走了之，之前的所有努力会白白浪费，约翰尼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他们都不愿意放弃，又都不希望对方留下来。

　　　　林凡被这种残酷而焦躁的情绪感染，无比担心：“天哪，不会出事吧……”

　　　　还好，随着医师在外面及时调整，心电仪重新恢复平静，紧张的bgm也戛然而止，让林凡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随着记忆世界内的血光褪去，两名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止了争吵：“走吧……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发生前。”

　　　　激活记忆碎片足球后，他们终于跨越了黑暗的深渊，来到了约翰尼被尘封的童年记忆之中。

　　　　这段碎片的主体似乎是约翰尼小时候住的房子，房子的门口停着一辆汽车，约翰尼的妈妈正在汽车旁和谁谈话。

　　　　房子紧挨着一条公路，两名医生在公路上发现了一具小动物的尸体：“多亏了这小家伙的牺牲。”

　　　　公路一侧，能看到一个约翰尼在踢球，一个约翰尼在奔跑，一个约翰尼在和小伙伴聊天。沃茨医生吐槽道：“真是的，这里的时间肯定重叠了！你看看有多少个他，就像动物园一样。”

　　　　当林凡想沿着公路往前走，继续调查时，镜头切换到了房子前。

　　　　约翰尼的妈妈：“天哪，这都几点了……我得先走了！今天杂货店会提早关门！”

　　　　正和她聊天的人：“好吧，路上小心，玛莎。替我向孩子们问好！”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约翰尼的妈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咯噔一声，车门关闭。

　　　　两名医生似乎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开始加速往回赶。

　　　　公路一侧，约翰尼一边踢着球，穿过公路，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沉闷压迫的电子音节奏更快了，让人心慌气短，配合不断切换变暗的镜头，简直像是死神的脚步一般。

　　　　林凡神情紧张，不自觉咽下口水，感觉剧情在往一个令人害怕的方向发展。

　　　　车灯亮起，传出低沉的引擎声，开始向后倒车，而另一边，约翰尼踢着球，正好走到汽车的后方。

　　　　片刻的黑暗，一切声音都寂静了下去，画面变成了只有黑白两色的慢放镜头，慢到能看清足球一帧一帧地向前滚动，汽车宛如乌龟般的倒车，约翰尼转身面对着汽车尾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画面彻底暗去，一片黑暗中，只能听到一声沉闷地碰撞声，短促而剧烈的刹车声，轻飘飘的布袋倒地声，以及微弱的心跳声。

　　　　林凡纵然有所预料，依然有种头皮发炸的感觉，眼睛一眨不眨地紧张观看着接下来的情节。

　　　　记忆世界里的其他事物都消失了身影，溶解在黑暗之中。两名医生在黑暗中前行，小汽车和约翰尼倒下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约翰尼的妈妈从车里出来，跪倒在约翰尼的身前。

　　　　沃茨医生目睹着这一幕，沉吟道：“这太令人费解了……如果他失去了意识，我们怎么可能看到这些呢？事实上，他还活着真令人意外。”

　　　　林凡一愣，也疑惑起来：“的确，如果约翰尼现在昏迷了，他记忆中被车撞倒后的景象又是从何而来呢？”

　　　　罗莎莉恩医生口出惊人：“事实上，他并没有活着。”

　　　　林凡蓦然一惊：“约翰尼这会就死了？怎么可能呢，难道他们现在进入的幽灵的记忆？”

　　　　罗莎莉恩医生随后解释起来：“沃茨，你还记得，约翰尼睡在一张双人床上吗？”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喊着：“乔伊！”

　　　　另一个约翰尼直直地穿过两名医生，跑到了被撞倒的“约翰尼”身前：“乔伊？？你听的到吗？乔伊？？妈妈，你为什么要打乔伊？”

　　　　林凡瞬间明悟：“原来约翰尼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我记得在之前，他妈妈好像还喊过他乔伊来着？她可能是想骗自己另一个孩子还在吧……当时两名医生分析说是小名！还有一些别的线索，也可以对应上了……”

　　　　约翰尼看见双胞胎兄弟乔伊丧生，“凶手”还是妈妈，不用说对幼年的他造成了多大的阴影。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很清楚了，约翰尼服用了大剂量的β…阻滞剂，隔断了童年的伤痛记忆。

　　　　沃茨医生问了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如果约翰尼的妈妈把他当成乔伊，那约翰尼又该怎么办呢？”

　　　　罗莎莉恩医生沉默片刻：“我不喜欢这段记忆。我们继续往前看吧。”

　　　　记忆跳跃，不知为何有些卡顿。这段记忆就是约翰尼和乔伊在房间里交谈，乔伊表示，他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作家，还要让约翰尼和妈妈都过上富有的生活。

　　　　乔伊的身上，洋溢着乐观、自信、开朗的气质。

　　　　“可惜呀。”林凡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叹息。他对生命似乎有了新的领悟。

　　　　记忆继续跳跃，这次似乎来到了记忆的尽头。

　　　　此时已是深夜，夜空中群星灿烂，地面上灯火辉煌，各种悬挂着鲜艳颜色顶棚的摊位，卖着各种五颜六色的食品和小巧玲珑的工艺品。

　　　　七彩缤纷的气球悬挂在各个角落，还能看到穿着洋气马甲的南瓜头稻草人。

　　　　鼎沸的人声与欢声笑语从摊位那边传来，bgm也是节奏欢乐轻快，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



第46章　从过去延伸到未来的光芒

两个透明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这片洋溢着欢乐气息的乡村狂欢节现场，左右打量着四周，很快确定了周围的情况。

　　　　“一场狂欢嘉年华，对吧？”罗莎莉恩医生问道。

　　　　沃茨医生道：“我们要一起四处看看吗？”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在嘉年华中游荡起来。从贩售好看水果的小摊，到打地鼠赢奖品的游戏屋、占卜屋、旋转木马、秋千……

　　　　当他们走到嘉年华的边缘，耳边充满节日气氛的bgm，欢乐喧闹的人声都慢慢变小至听不见时，终于看到了小约翰尼的身影。

　　　　他从圆木上跨过过一条小溪，沿着小路，向草木旺盛，野花缤纷的野外走去。

　　　　耳边响起蟋蟀轻盈的叫声，约翰尼在野外走了一阵，没有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而是跳过一段很窄的溪水，来到了一片视野宽广的草地之中。

　　　　由许多层深蓝交叠的深邃夜空，如同夏日流萤般闪烁点缀夜空的群星，约翰尼抬头仰望星空，不由发出了“哇哦”的惊叹声。

　　　　应和着清脆的蟋蟀虫鸣声，石涧清泉般优美动听的钢琴叮咚声响起，镜头缓缓上移，一株树木上休憩的两只白腹蓝羽的鸟儿拍打着翅膀飞起，在“啪嗒啪嗒”的振翅声中飞到了另一株树上。

　　　　约翰尼看着两只鸟儿飞去的方向，发现了一个绝佳的看星星的地点——一棵躺在杂草中很粗的树干，可以舒服地坐在上面，旁边还有几朵漂亮的洁白色小花。

　　　　约翰尼两脚一蹬，顺势坐到了树干上，视野之中，天际仿佛悬挂着一条朦胧的银色长河，闪耀的群星就是河底的沙砾，折射着宝石般细小美丽的光芒，闪闪发光，令人心动不已。

　　　　“好美的音乐……”林凡不由自主感叹道，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感叹了。

　　　　大自然的美好绝景，加上优美的音乐烘托氛围，带给人心灵的触动是相乘的。

　　　　沃茨医生感叹：“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爷爷每年都带我去看星星。”

　　　　就在这时，被遮掩的树木后突然传来了某种动静，bgm也随之切换，如同初次邂逅般的纯净钢琴声响起。两名医生和约翰尼都向后看去，在缓缓下移的镜头前，行走于旷野之间的小女孩身影出现了。

　　　　看着小女孩熟悉的身影，林凡不由心中一惊：“莉娃！怎么可能，约翰尼不是在学校认识的莉娃吗？……对了，约翰尼的童年记忆被隔断了！所以这才是他们的初次相遇吗？”

　　　　约翰尼跳下圆木，似乎对能在偏僻的野外碰到一个同龄的小女孩而惊讶：“你好！”

　　　　小女孩听到这声问候，头上冒出一个感叹号，如受惊的小鹿般左右看了看，随后掉头就跑。

　　　　约翰尼匆忙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等等，别走！”

　　　　bgm的旋律没变，纯净的钢琴声自然而然地切换成了听上去淡雅心安的木吉他声。约翰尼在和莉娃保持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道：“我叫约翰尼……你叫什么名字？”

　　　　莉娃背对着他，侧过头去：“……你占了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约翰尼头上冒出一个问号，随后明白了过来，急忙解释道：“哦，对不起，我没想独占这儿来着！”

　　　　他又询问道：“嗯，你愿意和我坐一块儿么？”

　　　　莉娃：“……你是来看星星的吗？”

　　　　约翰尼高兴地问道：“你也是？”

　　　　莉娃第一次转过身来，面对着约翰尼，木吉他的琴弦温柔地拨动，画面逐渐变成了一片白色……

　　　　画面切换，约翰尼和莉娃并排坐在圆木上，悠扬的小提琴变成了主音色，镜头缓缓上升，随着画面再次暗去，屏幕上不再是俯瞰视角和像素小人，而是……

　　　　深绿的旺盛草丛，横躺在地面上的圆木，两只手撑着圆木，棕色头发的约翰尼，和两手向内压住浅蓝色裙子的莉娃的背影，如同调色板里各种蓝颜料混合成的明暗不一的深邃夜空，闪闪发光的满天繁星。

　　　　“这……”林凡惊讶的同时，不知不觉生出温馨和感动的感觉，“画质突然变高清了！这个从约翰尼和莉娃身后仰望天空的视角很美啊。”

　　　　“知道吗？天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