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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终于忍不住做了今天第一个破坏形象的动作，他在翻完了这个大大的白眼后，紧绷的面皮也跟着松了下来。

　　　　军师毫不留情地选择了戳穿这个谎言：“我的Data显示你今天十点半有一次问诊。”

　　　　柳按下发送键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事做得不厚道，若换了其他人跟他掰这种瞎话，他一般只是默默在心中腹诽嘲笑一番，不会真的说出来。

　　　　但是对于幸村，柳隐隐觉得立海部长不是真的想听到他假惺惺的表扬——他很可能只不过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是假褒还是真贬。

　　　　待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再回，柳便将手机收回口袋，接过丸井递来的试卷。这是今天异常配合的小猪做完的第二份试卷，柳粗略看了一下，错误率仍是很高，但是比起上一份来说已经好了不少了。

　　　　丸井歪着脑袋仔细听柳讲题，不时给自己的脑袋来那么一下：这种类型的题目柳明明已经讲过一次了，你丫居然还错！

　　　　柳越讲越觉得欣慰，这年头（尤其在网球部）这么好学的孩子已经不多了啊！

　　　　跟切原不同，丸井算不上是学习有困难的特困生，只不过对以一个头脑聪明且不愿意下力的学生而言，需要大量记忆与背诵的英语并不是一个讨喜的学科，这才导致他的英语成绩一直在及格边缘徘徊——总的来说，跟小切同学的英语无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趁丸井整理错题的空挡，军师瞄瞄另外两桌的情况，不出所料的，都进行得比昨天顺利——本来嘛，一旦讲课老师与学生过于相熟，反倒不容易增加双方的用心程度。

　　　　课程到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停止，这恰好也是平时他们放学的时间。午餐理所当然的仍旧是泡面，所幸除了丸井也没有人提出抗议。

　　　　吃饭途中真田弦太郎偷偷摸摸带了一大包水果回来慰问这群小学弟（这厮初中也是上的立海大附属），坐下没有五分钟又蹑手蹑脚溜出去了。

　　　　在他走后仁王咬了一大口苹果，感慨道：“基因变异果然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

　　　　真田知道他在趁机回报自己上午的严苛，也没往心里去，不过想了想也觉得刚才那个痞子跟家风严谨的真田家实在格格不入……

　　　　“切原，桃子是什么？”柳生试图勾起后辈对于上午所学知识的回忆。

　　　　“水果！”后者信心十足地回答，并顺便将他手上的桃子抢走吃掉。

　　　　还没吃完主食这会儿正慢悠悠喝着汤的柳顿时抢了一口，麻辣味的汤汁灌进嗓子里，冲鼻的感觉让他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丸井迅速抽出纸巾递给他，真田则站起来快步走进厨房。

　　　　“呃……副部长刚才好像瞪了我一眼……”切原放下咬了一半的桃子，“柳前辈，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柳摆摆手抹去眼角呛出来的泪水，笑着接过真田递来的饮料：“谢谢。”

　　　　真田回声“不客气”，冲双眼闪亮望着自己的丸井道：“冰箱第二层。”

　　　　后者迅速让他欣赏到的蹦蹦跳跳的背影，无疑让皇帝加深了对“孩子不好养”这一黄金定律的认识。

　　　　第13章　探病

　　　　真田并不是个喜欢喝饮料的人，更何况自己手中的这瓶是碳酸饮料而不是运动饮料——这玩意80％以上的可能是弦太郎哥哥的……

　　　　柳无奈地看着诸正选一哄而上将饮料抢光，对一脸漠然的皇帝道：“你真是拿别人的东西送礼不心疼。”

　　　　真田声调怪异地哼了一声。通常来说这都是他表达自己不满的方式。

　　　　柳：看来弦太郎哥哥最近惹到这厮了……

　　　　他隐约知道真田在一些特别的事上会变得很记仇，，虽然对于“特别”的范围很好奇，但是他却从来没问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那个有他人隐私窥探癖的发小不同，柳莲二只会收集赛场资料，也只会对亲近的人表现出强烈的多管闲事倾向。但不论是谁的隐私他都不会去过问，大多数时候甚至还会选择小心翼翼地避开。

　　　　一群人酒足饭饱后懒懒散散地横在地板上聊天，所涉及的话题从各校校花扯到了食物又到了最新的电玩上。

　　　　只不过前一个话题完全是仁王在说，中间那个全都是丸井在谈，后一个话题主要是切原在讲。

　　　　柳突然间发觉原来除了网球，七个人之间竟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所以没过多久便出现了现在这种三三两两组成团拉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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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原跟柳生在谈文学，另三个人在吵架，自己跟真田傻愣愣地坐着发呆……如果是神奇的部长大人在这里，一定可以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一块吧。

　　　　柳不由得一愣，反正这群人看样子是想赖掉下午的补习了，那么既然想起了部长，倒不如一块去看看他。毕竟距离上次所有正选都去已经有二十一天的时间了。

　　　　在柳提出“不如我们去看部长”的提议后，丸井已经利落地跳起来欢快地叫嚷道：“好啊好啊，好像已经好久没去了！”

　　　　柳难掩自己对他的赞美之情：真是个孝敬爹爹的好孩子啊！（……）

　　　　不出所料的，从心底便不愿再学一下午的正选们在表示赞同后迅速收拾好东西，都准备看完幸村直接回家。

　　　　仁王柳生都跟在丸井桑原身后走出了门，真田也出门去找车了，柳莲二收拾完包裹却见切原仍坐在地上不动。

　　　　“怎么了？”柳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被问话的后辈抬头，碧眼盯住他额角细密的鬓发沉默了两秒，然后回了他一个笑容：“没事，做的时间太长腿麻掉了，本来想叫丸井前辈拉我一把，谁料他一听要去看部长就蹿没影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柳前辈你从房间出来之前，房间里只剩下副部长还在这，我没好意思叫他帮我。”

　　　　柳全当没听出什么，笑着伸手把他拽了起来，顺便从自己的大背包中取出切原的行李给他。

　　　　因为来时切原的东西都是他帮忙整理的，柳害怕这小子犯迷糊走时拉点什么在真田家，到时候反而麻烦，便顺手将他的一并收拾了起来。

　　　　切原立刻像条鱼似的贴了过来，挂在他脖子上笑嘻嘻道：“柳前辈你真好！”

　　　　“少学你丸井前辈，你没他那得天独厚的撒娇条件。”柳只得拖着人走出门，反锁房门后又艰难地来到出租车前，便迫不及待地将身上的鲇鱼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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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海大俊美非凡的部长大人显然对一群人的到访觉得喜出望外。

　　　　柳并不觉得吃惊，幸村住院期间会见到的熟人一般只有每隔两天便会定期来一次的真田，自然会对这次大规模来人探望感到高兴——并且在柳看来，如果是真田那张面瘫脸，部长大人其实更愿意面对着医院的白色天花板发呆。

　　　　柳莲二并没有选择坐到幸村给几人准备的凳子上，只是站在墙根里听着丸井用因为兴奋而略微上扬的声音讲述校园里的趣事，期间仁王桑原柳生不时插嘴逗乐，气氛很是活跃。

　　　　真田此时站在病床旁边也在安静地听着，柳从他的面部表情判断此人现在心情应该也很好。

　　　　呃……切原呢？

　　　　柳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小切同学只是一开始在大家刚进病房时给幸村打了个招呼，后来就不知所踪——自己那时还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也没怎么在意。现在都过了二十多分钟了，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他没有将事情说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挪步来到真田旁边，悄声耳语道：“赤也好像迷路了，我去找找他吧。”

　　　　“……我跟你一块去。”真田略微无语了一下，望一眼其乐融融的一群，显然不愿从这里再听丸井爆自己的丑事——通常只要在幸村面前，丸井文太同学都会采取对自家副部长的打压政策。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柳回头，果然幸村已经收了声望着自己，只得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在对方笑着继续跟柳生刚才的话题后才松了口气走了出去。

　　　　找到切原对柳来说并不是件难事，一年多的经验使得他领着真田左转右转很快发现了坐在公共座椅上发呆的二年级选手。

　　　　“我迷路了……”后者看着他和真田满脸无辜给了一个很能让人接受的答案，“这间医院好大啊，我怎么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柳前辈我有听你的话在发现自己迷路后没有乱跑！”

　　　　柳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他维持着这个表达自己欣慰和无奈心情的假笑对身后的木头道：“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带着他认认路。”

　　　　“嗯。”真田出乎意料地没有说什么，深深凝视了他一会儿便转身快步走了。

　　　　柳耸耸肩，对于真田觉出自己的所打算盘的事一点也不觉得挫败——他老早就知道，自己之于他就如同切原之于自己，都是可以一眼被对方觉察到想法的存在。

　　　　“小崽子心情不好？”柳抬手帮他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没有。”

　　　　柳摊开笔记本，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给他爆料：“赤也，你每回说谎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得将每个细节都编好——比如上次也比如这次，本来一句‘我脚麻了’和一句‘我迷路了’就可以解决了的事，你却可以说出一大套来，充分向我展示你（相比英语）优秀的国文功底。”

　　　　柳看着后辈无意识瞪大眼睛的吃惊表情，暗暗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这次，像你迷路了这种每天都在无数次地上演的事情，不论是网球部社员还是立海大师生还是神奈川人民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你是完全不用解释而且解释得滴水不漏的。

　　　　切原再次垂下头没有出声。

　　　　柳懒洋洋将他的头发搅乱，又细细用手指抚平梳理好，并没有再追问。他已经隐隐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幸村入院是半年前，而在他入院后的几天，切原便被真田提名当了正选。这两件事一前一后，立海大网球部正好是不多不少七位正选。

　　　　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明白，如果幸村出院回队，注定要有一个人换下正选装回归普通队员的行列。

　　　　……真是傻孩子……

　　　　柳卷弄着对方跟倔强性格完全不同的柔软黑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浮现出的宠溺表情：“弦一郎早就在跟精市商量想要加一个正选席位了——毕竟其他学校都有一个正式选手作为候补。”

　　　　他完完全全睁开眼，望入旁边少年碧绿色的瞳，将声音尽量放轻柔：“我们当初选你当正选，并不是因着精市住院队里面少人才不得已拉上你的——我们这么做，是因为，也只是因为，你是切原赤也。”

　　　　这是在上辈子看《网王》动画时，还不是柳莲二的他就想对动画中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说的。

　　　　暴力网球对切原赤也来说，如同乾贞治和柳莲二的数据网球一样，只是在追求自己所爱的运动罢了，动画设计组怎么可以为了美化主角而将所有的职责加到一个孩子身上？

　　　　因为剧情还没有真正展开，柳至今仍没有合适的机会确定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按许斐刚漫画的路子来，还是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