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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托洛听着神色复杂地一笑，解释道：“那是天地法则的反噬，力量达到某种界限之后你会发现法则开始排斥你了，因为你已经渐渐窥探到了‘它们’的真谛。原本你这个阶位根本不可能理解，也接触不到，所以你疑惑也正常。等你进阶八阶之后，你就明白了。”
　　千条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一脸若有所思。
　　反正旁边的苏伦是没听懂。
　　但也明白了，千条那一剑是有超出阶位本身的法则力量。
　　不过，等两人聊完剑道，苏伦也指着远处的畸变怪物尸体开口问道：“前辈，我记得您说过，地狱种的怪物应该在更西边，出现在这里正常吗？”
　　龙之国海域可是极度危险区域，苏伦可半点不敢大意。
　　但凡有异常，最好都弄明白。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听到这话，巴托洛也一脸疑色，沉吟了一瞬才回应道：“二十多年前我们来的那次，至少再往西几百海里才会遇到地狱种畸变生物。而且这个界限很明确，因为地狱种的畸变怪只生活在地狱之气浓郁的地方，越是高阶越是如此。那个范围是一个大圆环，还远不及这黄金海这边。”
　　苏伦听着瞬间就理解了，反问道：“您的意思是，那地狱之气蔓延过来了？”
　　巴托洛点点头，道：“只有这个可能了。大概是遗迹深处那地狱火山又有喷发，才导致地狱之气蔓延，怪物的领地也朝外围扩张开来。”
　　顿了顿，他目光里浮现了一抹凝重，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其实已经进入了最危险的地带了。”
　　“嗯。”
　　苏伦听着，眸光也微微凝重。
　　虽然他们走的是当初黑萨姆团的那条航线，但将近三十年过去，很多海域环境都有了变化。就像是这头出现在外围的畸变怪。
　　也就是说，哪怕他们原路进去，也会遇到很多不可预料的危险。
　　从现在开始，真正的考验才开始了。


第五五一章　红袍大法师
　　数日后。
　　天空中飘着细雨。
　　龙之国海域图上标注为三颗骷髅头危险度的“巨魔海”。
　　三十年前黑萨姆海贼团路过这片海域的时候，遇到了一些身材巨大的泰坦血脉巨魔。这种怪物力量十分恐怖，徒手能轻易举起一艘三桅海船。
　　现在也有。
　　不过，变成了更恐怖的畸变尸魔，而且数量还不少。
　　黎明团航行到了这片海域，像是进入了什么怪物的巢穴。
　　毫无预兆地，那怪物就从海岛上投掷来了石块，战斗还引了四周大量的怪物。
　　海面上炮火声轰鸣，响彻数十海里。
　　“火炮支援！两轮连射！”
　　“快，海里也有怪物靠过开了，捕鲸队下水干掉它们，别让怪物把船弄坏了！”
　　“伺候团，你们注意把外围被新吸引过来怪物的吸引开，先集中火力把这头丑陋的大家伙干掉！”
　　“……”
　　永夜号上，船员们一片激烈的战斗景象。
　　突然，瞭望台上的观察员发出了急声警告：“小心，飞石又来了！”
　　就是这话音未落，几十颗直径数米的石头像是暴雨般从不远处的海岛上急射了过来。
　　破风声呼啸入耳，宛如流星般威能骇人。
　　眼见着石头雨就要砸中永夜号，洛洛塔和一众剑客团从甲板上一跃而起。众人齐齐出刀，唰唰几刀在天空中布出一片剑气网兜。
　　转瞬间，飞过来的巨石哗啦啦被切割成了无数小块。
　　虽然大部分石块落入了海中，但一些西瓜大小的石头还是密集地砸中了船体，咚咚咚地像是炮弹般。
　　能把十来吨石球几十枚一起像是炮弹般砸出来，这对于人类来说根本不可能。
　　但对于那头三百多米的八阶领主【泰坦尸魔】来说，也就是掌中的一把“小石子”罢了。
　　不错，就是三百米高。
　　那怪物甚至比永夜号的船体更庞大！
　　远处的海岛上，苏伦、千条、巴雷特、十九号等一众高战们正在围杀这头领主级的畸变尸魔。
　　这是一头放大版的巨魔，有四肢人形，不过脑袋已经畸变成了一颗满是触须和脓包狐脸。怪物的肚子上，开着一张满是密密麻麻尖齿的血盆大。除了张口能喷出能轻易融化钢铁的浓酸，那肚子也像是无底洞一般，能放出无数猩红触须吞噬四周的一切。而且像是炮弹，剑气，各种连炼金术依旧能吞。
　　战斗正打着激烈。
　　对于绝大多数怪物来说，体积就直接等同于战力。
　　庞大的身躯给它们带来恐怖的力量和铠甲般的皮肉。
　　而这头【泰坦尸魔】就是如此，三百多米高的躯体，拥有了人类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和近乎无解的防御。
　　因为躯体太过庞大，哪怕是苏伦的黑镰和千条剑气斩在腐肉层上，也不痛不痒。
　　单论“血量”，它甚至不比之前黎明团之前猎杀的八阶银龙逊色多少。
　　不过好在怪物阶位虽高，但反应笨拙，行走也是靠双腿。相比之前会飞的巨龙，对付起来容易太多。
　　只要小心避开它的攻击，问题就不大。
　　苏伦几人一番恶战，耗血了大半个小时，这才将怪物斩杀。
　　领主怪一死，附近海域的那些死灵怪也很快就散去。
　　……
　　收拾战场什么的有专门的处置小队，苏伦几人大战后就回到了船上。
　　走到甲板上，巴托洛看着远处的尸体，依旧眉头紧皱。
　　不仅仅是故地重游的那种惆怅，还有一丝丝凝重。
　　苏伦走了过去，问道：“前辈，你有看看出什么吗？”
　　刚才巴托洛并没有参战，一是没必要，二是十九号的【正義天使】天赋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路走来，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存在觊觎着他们。
　　小心为上，所以并没有让巴托洛这顶级战力插手。万一真有什么情况，也能有个后手。
　　巴托洛听着目露深思，道：“死灵生物通常是很少有太高智慧的，这么多怪物堆积在这附近袭击了我们，看着有些不寻常。”
　　“嗯。”
　　苏伦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
　　区域类的生物的密度有一个上限的，没有特殊的原因，这些怪物是不会聚集在一块。
　　他问道：“前辈您觉得有人刻意为之？”
　　巴托洛道：“不见得是人类，也可能是某些特殊的存在。古龙之国据说是远古神明的战场，这里埋葬了太多远古秘辛。何况地狱火山喷发会带来很多异位面的死灵生物，有超出了人类认知的东西也太正常不过。”
　　“……”
　　苏伦听着也眉头微锁，也没再说什么。
　　从他们几天前在黄金海杀掉那头畸变怪之后，就一直没消停过，怪物也越来越多。
　　但如果仅仅是怪物还好说，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走。
　　就怕是遇到某些超出理解的“超自然”存在。
　　就比如今天遇到的怪物群，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苏伦又看了看肩膀上的鸦大爷，这位没叫唤，也就是说目前还不算致命。
　　来之前就有已经有了承受风险，也没什么好退缩的。
　　不多时，众人处理好好了那些怪物的尸体，永夜号继续航行。
　　为了防止一些特殊情况，甲板上安排了双倍岗哨，还布置了一些精密能量波动检测仪，像是什么“次声波检测仪”，“精神敏感仪器”，“热成能量波动仪”……玛法这些年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非凡，性能已经足以替代绝大部分感知手段。
　　当然还有塔尼和他母亲弗丽德尔。
　　多重保险，几乎杜绝了一切可能莫名陷入危险境地的可能。
　　船工们也在船体上抹上了巨龙的粪便，这样一来，一些低阶怪物也的不会时常来叨扰。
　　就这样航行到了晚上。
　　……
　　从进入古龙之国遗迹之后，为避免光线吸引怪物，永夜号夜间就再没有亮灯。
　　今晚的夜色不算太明，这艘黑帆船在漆黑的海面上还行，像是幽灵一般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灰气，这是地狱之气。
　　就和旧灵敦的暗灵力差不多，是一种死亡系的灵气。长期吸入会有畸变的风险。
　　不过对于苏伦来说，这种灵气对他来说非但没有负面影响，反而呼吸着还非常愉快。灵气里那种死亡杂质，他如今已经能够轻易消化，多有益处。
　　所以这几天他也没有闷在舱室里修行，而是夜晚时常会来甲板上转悠。
　　甲板上，岗哨们都戴着防毒面具。
　　看着他来，一个个都打招呼。
　　“苏伦先生！”
　　“嗯。”
　　因为白天那场战斗，苏伦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所以转悠了一圈后也没回舱室，而是走到了主桅下一跃上。
　　粗壮的桅杆上，千条正在冥想打坐。
　　她领悟的剑意是“雷鸣地狱”，那是从黄泉之国里感悟出来的。现在遇到真正的地狱之气，她也觉得有种难以严妙的体悟。而且越是靠近古龙之国遗迹核心，天地法则明显就完善了太多。这对于他们两个能消化地狱之气的人来说，是难得的修行环境。
　　两人没有说话，像是往常一样，隔着不远各自冥想打坐。
　　时间一晃，不觉已至午夜。
　　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完全被乌云掩盖，没有灯光的永夜号像是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之中，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夜。
　　有塔尼这种顶级航海士，倒也不担心触礁，永夜号依旧平稳地朝着预定的方向潜行。
　　苏伦把符文黑伞放在了大腿上，感知覆盖了整艘大船。
　　耳旁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突然，猛地睁开了眼！
　　“有人来了？”
　　苏伦也觉得很诧异。
　　就是刚才，一个陌生的灵魂波动突然出现在了甲板上。
　　哪怕是不用眼睛看，苏伦如今也熟知地分辨团里上万成员每一个人的灵魂。
　　所以才一下子就察觉了这个不速之客。
　　发现异常，苏伦睁眼看了一下千条。
　　仅仅是一个提醒的眼神，千条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了一下，她立刻就会意，手已经悄然搭在了剑柄上。
　　之所以如此反应，因为苏伦感知到来人的灵魂波动非常强！
　　强得让她觉得这可能是什么“灵魂怪物”，而不是一个人类。
　　因为哪怕是曾经在灵敦遇到九阶的皮耶尔大师，他都不曾有如此强大的灵魂波动。
　　在这片不可能有活人的海域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让人觉得后背一凉。
　　“他”是从哪里来的？
　　“他”又想干什么？
　　这家伙明明这么强，还偷偷摸摸地上船，这就很诡异了。
　　“咦……居然直接找过来了？”
　　然而没多久，苏伦更是惊讶地发现，那家伙居然冲着主桅杆来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家伙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能在黑夜中如此精准地捕捉到自己的位置，一瞬间，苏伦还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也能辨别灵魂强度！
　　而整个黎明团里，灵魂最强的就是苏伦自己。
　　之前巴托洛就开玩笑打趣过，说他的灵魂强得像是怪物一样。
　　苏伦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一个修炼灵魂的同行？”
　　果不其然，几息后，那个灵魂波动就毫无动静地走到了主桅杆下，然后又“飘”了上来。
　　对，就是飘！
　　没有引起任何哨兵的警觉，没有触碰船上任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