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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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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要纪念二七大罢工,她带剧团去工厂演出分文不取;组织上要她把自己的艺术经验传授给别人,她不说二话,毫无保留地说戏教身段,尽管她早已是主要演员了,当需要她当配角时她认认真真替别人配戏,没有过不平,没有过妒忌,不论角色,不争牌位;在需要有人带头参加市属剧团时,她就毫不犹豫的离开私人班社。那时和现在风气不同,现在进了公营单位是拿到了铁饭碗,求之不得的。那时公营单位制度严,工资低,要“参加革命”是得有点牺牲精神的。

    她的品德得到了人民的赞许。不久就看到她和***、张百发、于是之等五十年代的北京杰出青年站在一起领奖了。那几年,全国性的、全市性的“优秀团员”“先进工作者”“优秀表演奖”“建设社会主义积极分子”等等头衔和荣誉一直在她头上闪耀。不久就入了党。

    这以后因我进文学讲习所学习,毕业后专门从事文学创作,不再参与戏曲有关的事,和韶英同志就没再有什么联系,仅仅从报纸上看到她不断上演新剧目和不断得到新的荣誉,心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再以后,我因为57年那场误会,脱离了生活正轨,当然更远离了文艺,就不大知道评剧界的事了。

    经过那场九死一生的“*****”,我逃出一条穷性命再回到北京,已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碰到当年北京文化界熟人,打听起几位老朋友的情况时,我顺便说了一声:“这几年文艺界的大部分朋友都遭了殃,唯有戏曲界的某些人可以逃脱此难,有个把唱样板戏的还唱出红顶子来了,如那位从前姓钱现在姓浩的文化,部负责人……”

    朋友作个手势叫我低声,悄悄说:“还是倒霉的多,你记得咱们团支部那个邢韶英吗?”我说:“当然记得,她不是出身很苦,政治上很进步吗?”

    “完了,赶下去劳动改造去了。”

    我说:“下去劳动的人多了,这也不算什么。”

    “可你知道叫她干什么?杀猪!这人善良得要命,平时连蚂蚁都不敢踩,偏把她下放到屠宰厂去,说要改造她的资产阶级臭思想……”

    我听了许久说不出话来,我早知道“***”一伙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但真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时仍会被他们的“创造性”所震慑。

    到底阴天还有转晴的时候,国家还有复兴的力量。“***”倒台了,小平同志等一些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领导全国人民扭转乾坤,一轮红日又照到了中国人的头上。那一阵有个风气,许多多年不见的朋友都又联系起来,走动起来我又见到老北京文化局时代的朋友关士杰、黄秉德等人。他们有的还在戏曲岗位,有的当了领导,黄秉德到崇文区当了文化方面的负责人。他说北京实验评剧团调到崇文区来了,改名燕京评剧团。她们把调到戏校当老师的邢韶英请了回来当团长,要为振兴评剧大干一场。说这个团正式演出时,请老朋友们都去捧捧场。我答应了,尽管我并不爱看评剧,但我觉得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这样我就看了邢韶英的打炮戏“桃李梅”,坦白地说,我看了真是一惊,也许是前些年被造反派用皮带押着看样板戏受教育的印象太深了,十几年来第一次自由地进剧场,我真感到邢韶英同志的艺术造诣非凡。在这戏里她身兼花旦、文小生、袍带小生几个行当,演得那么漂亮潇洒,唱腔如此醇厚动听,甚至叫我回忆起儿时随父母听刘翟霞,白玉霜的情境。老实说,几十年前我认识韶英同志时只是对她的为人敬重,对她的艺术并没太多了解和重视。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中国艺术界真有人材,邢韶英是个评剧最好的演员之一。

    从这以后,韶英又恢复了她的艺术青春,十多年来活跃在首都的舞台上,她主演的“海棠红”、“绝户”、“赛金花”都得了奖。“啼笑姻缘”、“秦香莲外传”等在电台和电视台播出后很为一些观众所钟爱。有一位老大姐,对她的戏百看不厌,剧团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看,并把自己做的小菜,衣物送到后台去慰问她,一个演员有这样的知音,今生也该满足了。

    今年是邢韶英同志从艺五十周年,政府和朋友们为她举办纪念,我感到高兴和安慰。这证明,在我们国家,一个像韶英同志这样全心全意为人民,为艺术献身的艺术家,是会受到尊重和爱护的,是不会被人忘记的。这对我们大家都是鼓励。
………………………………

印象中的金受申

    我相信将会有人写写金受申。

    说“会有人写”,是因为近来有人开始注意他的学问和作品了,前边加个“将”字,是眼下还没听说谁想写他。解放后,金受申不算得志,一来是因为他个人的种种原因,发迹不起来;二来是他那套“学问”在前些年没人当成学问,不仅不当成学问,说多了还有怀念旧社会、为腐朽生活方式招魂之嫌。他的作品主要是在解放前发表的,解放后没写多少东西,熟悉情况的老人,大半和他一样作古了。新人想写,却了解得不够。

    我认识金受申是在解放之后,熟识,但没交情。

    北京饭店后身霞公府,西头有幢红色小楼,如今成了北京饭店的后勤部门,躲在高大漂亮的贵宾楼后边,显得又矮又旧,死鼻子塌眼,来往行人谁也不注意它。可在五十年代这门口还真热闹过一阵子,因为北京市文联和市府文化处都设在这儿,出出进进有不少名人。名人有两派,一派是解放区来的,如李伯钊、赵树理、马烽等等,刚从解放区进城,生气勃勃,风华正茂,是革命文化的主流,当然引人瞩目;另一派是北京原有的大家名流或刚从国外归来的文人学者,如老舍、梅兰芳,名高望重,根深位显,是团结统战的对象,格外受到尊重,坦白地说,有些后来被尊为“宗师”、“泰斗”的人物那时都还站不上最前排。出出入入,打头碰脸遇见名人是常事。有回我要出门办事,有个瘦溜溜的中年人挡住了路,那人正冲着传达室姓田的老头一个劲鞠躬,谦恭地说:“您辛苦,您多照应,您多捧……”刚说声“劳驾,让我过去,”那人回过脸来冲我也来一躬,笑着说:“我叫马连良,刚从外边回来,还不大懂咱们的新规矩,您多照应,您多捧,您……”我连忙还礼。门外头更热闹,一群年轻人正伸着脖子往文化处院里看,一打听才知道新凤霞刚走进门去,戏迷们要等着她出来时再看一眼,那时候谁会注意穿装打扮都像个摆卦摊的金受申?

    我跟金受申在一个单位工作也算有些年,没记得他换过行头,不论是冬天的干部服,还是夏天的白衬衣,都是又肥又大,袖子盖住手,裤脚掩着脚面,一年四季顶着个干部帽,大概从头上就没摘下来过,一手拄着根大拐棍,一手挎着个破书包,手中攥着条大手绢,他的手有残疾,还有一边走路一边拿手绢擦鼻子的习惯。

    金受申是老舍先生使了些劲才调到文联来的。闹不清那以前他干什么,好像是在小学教书,但也不一定,总之调来前他的处境不好,为什么不好?我既不知道也不想多嘴,只是老舍先生对他的关怀给我留下挺深印象,为调他来文联,老舍先生说了好几回:“这个人有用,现在他处境困难,咱们调来也算人尽其才,大伙儿都帮帮忙,都是动笔杆的……”

    金受申来了,先在《说说唱唱》,后在《北京文艺》,都是当一般的编辑,拄着拐棍按时上班,老老实实看稿退稿做一切分配他做的事,开会很少发言,平时我们聊天他也不大插嘴。那时我们年轻人正全心全意学**大哥,读小说读的是法捷耶夫、尼古拉耶娃,看电影看的是《幸福的生活》《攻克柏林》,我们说这些他插不上嘴。不过他能插嘴的事情他也不大插嘴,研究工作,给领导提意见他不说话,争等级,争待遇这类事他不掺和,人们也并不因此表扬他,人们不怎么注意他的存在,他也满足于不被人们注意,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身上总带点儿酒味。早上就有,下午尤甚。

    可时间一长,就露出点儿他的面貌了。

    这年冬天我病了,高烧不退。那时候还没有公费医疗,我自己买些羚翘解毒丸,阿斯匹林之类吃了不见起色。在走廊上碰上金受申,他问了问我的病情,站在那儿号了一下脉,说:“到屋里去。”进屋之后他找了张稿纸,掏出他的大号金星钢笔,哗啦哗啦,就开了一张方子说:“到北边的药铺抓两副,吃好了请我碗老豆腐,不好我退你药钱。”我半信半疑去药铺抓药,柜台上一看方子,问我:“您跟金大夫是同事吗?他近来怎么样?”我一听愣了,笑道:“这位金同志是我们的编辑,不是大夫,您认错人了吧?”药铺的人说:“编辑开的方我们敢给抓吗?金受申,正式挂过牌的!我们都认识。”

    吃完药病好了。我没请他吃老豆腐,过了几年又想起这件事来,我就请他跟金寄水吃了顿馄饨。那工夫要吃馄饨到处都有,他们俩却指定要上首都电影院旁边的一家个体户小门脸儿去。那时卖馄饨的就卖馄饨,不带卖酒菜,路上他买了两条黄瓜,进门后找掌柜兼厨师借了一个大碗,上隔壁山西大酒缸买来半斤汾酒,说声:“劳驾把黄瓜拍拍,多搁姜丝,可别放芝麻酱。”掌柜走后他又发表言论说:“现在有人拌黄瓜要放芝麻酱,那叫什么玩意儿,北京人哪有这样吃法的?拍黄瓜就是酱油醋外只加姜丝,这才吃出菜味来。”一会儿掌柜把拌好的黄瓜端来了,寄水和受申都坚持请他喝一杯。掌柜推谢再三,抿了一口,连连鞠躬道谢。受申说:“咱们谁跟谁呀,您怎么这么客气呀。”转身就对我介绍说:“这是尚掌柜,平南王尚可喜的后人,都是朋友。”尚掌柜笑笑说:“以后您多照应。”

    喝了两杯酒,又进来一位,有四十来岁,上身穿杭纺衬衫,下身是制服裤,圆口千层底布鞋,手里摇着把折扇。两位金爷都起立问好,说:“六爷您怎么闲在?”那位说:“机关开会,会散了不想回家赶饭了,没想到碰上您二位。”寄水又转身给我介绍:“这位是王府六爷,本来他要袭王的……”那位客气地一笑说:“别折我的寿了,手拿把掐要袭王的还是您……”谈笑声中六爷就坐到了我们桌上,先问:“给你们几位再添点什么?”然后自己要了碗馄饨,叫多加芫荽,就跟我们喝起来。这时受申拿过他那把折扇来看,看着上边的画和题词念叨说:“唔,甲贝勒画的草虫,乙额附的兰草。这丙王爷的几笔字还真有他祖上成亲王的神韵……”接着寄水就和那位王爷互相打听几个皇亲国戚的近况,说话就热闹起来。

    “您见五贝勒爷替我请安。”

    “再碰见老王爷可替我问好。”

    听口气他们是常有来往,不断川换的,谈得高兴,金受申说:“再两条黄瓜来。”寄水就跑出去买根黄瓜还带来一包铁蚕豆。我整个听傻了眼,因为从没亲耳听身边的人讲皇亲贵族的事这么亲切,这么熟悉,这么没当回事的。

    回去的路上寄水有事,上电车走了。金受申跟我仍就伴步行。我就说:“没想到旗人之间你们还保留着原来的称呼,并且来往挺密切。”他说:“他们都是黄带子,还保持联系。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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