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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不愿意交换人设，那换掉苏慕木也不是问题。

　　　　听明白执行导演的话，苏慕木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栏目组，还是自嘲。

　　　　苏慕木在好几种笑容模式了找了找，最后换上礼貌而不失自信的微笑：“具体听导演和关哥安排吧，嗯，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下洗手间。”

　　　　执行导演点了点头，转身就和关曦谈起来，苏慕木这种十八线有通告就该烧高香了。

　　　　可怜的苏慕木现在脑袋嗡嗡作响，急需冷静，她知道，这事不是执行导演的错，不是栏目组的错，甚至可能不是任何人的错，错就错在她不红，她没资格没资本。

　　　　苏慕木急着离开，就是担心，继续呆在那里会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让人记恨上，那关曦和公司之前做的安排就白费了。

　　　　苏慕木神色匆匆离开，表情不是很好。她借口躲了出去后，不一会儿就收到关曦让她先回去休息的信息，他再继续和栏目组周旋周旋。

　　　　苏慕木捏了捏酸涩的鼻子，给关曦发了信息。

　　　　苏慕木：谢谢关哥，如果我以后红了，肯定给你发奖金，多多的奖金，再请你和嫂子出去旅游，买买买。

　　　　关曦：噗，行，我记得了。

　　　　苏慕木：我答应换，换换换，给她吧给她吧。

　　　　关曦：这事还能再谈谈，说到底是他们先毁约，责任不在我们这一方。

　　　　关曦：现在都已经要进栏目组了，被人明目张胆得抢，他们吃相太难看。木木，你放心，我会再争取一下的。

　　　　苏慕木：不用了，关哥。

　　　　苏慕木：我需要机会，没有曝光就永远没有机会。

　　　　机会对苏慕木来说，太重要也太珍贵。

　　　　关曦：委屈你了。

　　　　关曦：对，只有红了，我们才是真有得谈。

　　　　在那之前，其实大多是妥协。

　　　　关曦：咱们加油，先把机会搞到手。

　　　　苏慕木：是哦，说不定明天我就大红大紫，哼哼。

　　　　话是这么说，苏慕木心里难免有些无奈，像她这样的十八线，等不到明天的大红大紫，可不就随便给人揉捏么。

　　　　关曦看了这话，心里也忽然涌起一股意气和冲劲。

　　　　关曦：好，等你大红大紫。

　　　　苏慕木琢磨了一下，又发信息安慰关曦。

　　　　苏慕木：我当得了学霸，扛得起98k，前凸后翘有模有样，人美枪钢天命圈笼罩，百变小仙女，换个人设而已，还怕她？

　　　　关曦：……你少玩点游戏。

　　　　苏慕木：再说了，这个综艺再辞，我又要失业，就还不起房贷还不起信用卡了，呜呜呜，关妈，人生艰难啊。

　　　　关曦：苏慕木你闭嘴，让我把美好的记忆停留在前一刻。

　　　　苏慕木和关曦发完消息，眼里的光瞬时黯淡下来，她回了家，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一会儿整理书柜，一会儿叠叠衣服。

　　　　窗外的天色渐晚，苏慕木也收到关曦发来的消息，确定她换人设继续参加，不过关曦为她多争取了一些利益，比如多给她一些镜头，然后嘱咐她晚上配合栏目组的微博宣传，朋友圈里也宣传一下，并将她拉进了综艺微信群。

　　　　苏慕木飞快发了一个朋友圈，表示新工作即将开始，这是一个新征程，谢谢栏目组，期待与另外四位艺人的合作。

　　　　圈子里的朋友们和栏目组的人纷纷给她点赞。

　　　　朋友圈里一片和谐美好。

　　　　看上去特别励志特别温馨特别皆大欢喜。

　　　　只有苏慕木自己心里十分mmp。

　　　　很快，苏慕木的父母亲戚和闺蜜好友们看到朋友圈，都给她发来了询问的微信。

　　　　“爸妈，放心吧，这次录综艺就跟游山玩水似的，公费旅游呢，多爽，没啥好累的，你们就等着看你们美美的女儿吧，么么哒。”

　　　　“woc，悠悠，你知道么，这次我要和三个小帅哥合作啊，羡不羡慕，嫉不嫉妒。”

　　　　“表妹，我不去国外录节目，不代购不代购。”

　　　　“大姑，我是去工作不是去谈恋爱，什么叫把握好赶紧找个嫁了。”

　　　　对着热热闹闹的朋友圈和微信群，每一个红圈上都显示着未读的消息数量，少的几条，多得几十条，可她仍然觉得有点空虚，有点难受。

　　　　朋友圈里刷出一条新提示，是那个换人设的女艺人发的——非常感谢大宝贝的照顾和心疼，舍不得让我当个女汉子，么么哒，大宝贝，我爱你，我是你永远的学霸小仙女。ps也谢谢剧组的工作人员们，期待和大家的合作。

　　　　“……”

　　　　有些时候努力是没有用的，因为其他的人不仅努力，还有背后的势力，当他们从你身上碾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的血条迅速归零。

　　　　苏慕木眼睛有些酸胀，眼眶被泪水吞噬，视线开始逐渐模糊。

　　　　忽然，苏慕木的手机一震，是treetreetwo的qq手机电话，她眼泪啪嗒啪嗒打在treetreetwo那张卡通笑脸头像上。

　　　　动作快过思考，苏慕木点了接通。

　　　　“诶？呃呃，我点错了，小姐姐，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发图片给你来着。”

　　　　“嗯……”

　　　　林臻听出nicetree情绪不对：“你、你怎么了？”

　　　　“是不是哭了啊。”林臻说话的语气不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林臻听到手机那头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和低低的抽噎声，隐约中似乎还有嘀嘀咕咕的念叨声，林臻听不清nicetree在说什么，正犹豫要不要继续问，或者是等nicetree心情平复再说，谁知那头的声调突然拔高。

　　　　“谁特么还不是大宝贝了！就她宝贝！她宝贝！贼宝贝！”

　　　　林臻：“……”

　　　　“想做仙女就安安静静的呗，还得嘚吧嘚，得瑟什么啊……”

　　　　“凭什么？她凭什么？她们凭什么？”苏慕木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带着重重的哭腔和鼻音，其实她抱怨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在抱怨这次的综艺，还是上次的角色，抑或是再上上次其他被抢走的工作。

　　　　想起入行以来的种种委屈，想起那么多无可奈何，想起她拼了命辛苦换来的机会可能被人一句话就拿走，她的心态就越来越崩溃。

　　　　然后呜呜哇就放声哭了出来。

　　　　有些时候，有些事，苏慕木无法对亲近的人诉说，她必须要强颜欢笑，层层累积的压力就像无尽的大山，最终还是压垮了她。

　　　　苏慕木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最后眼睛哭仲了，嗓子也哭哑了，她挤着盛满了眼泪的眯眯眼，发现treetreetwo还没有挂掉手机电话。

　　　　“你，你还在吗？”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的苏慕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没事，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苏慕木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她脸颊和耳根都有些发热。

　　　　她刚才做了什么啊……

　　　　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发疯。

　　　　也亏得treetreetwo心地善良，没有被她疯癫的语气吓到。

　　　　苏慕木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估计已经吓破胆的treetreetwo的少男心并挽回自己那么一丁点儿形象，手机那头treetreetwo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像月光轻抚着入夜的城市那般柔和。

　　　　“其实我还挺庆幸误拨了这个手机电话。”

　　　　“嗯？”苏慕木想到自己丢脸的动静，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要是没有误拨，小姐姐不就一个人在哭了吗？”

　　　　“你以后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

　　　　“我不仅是你的小树苗，也可以当你的树洞啊。”林臻已经猜到nicetree估摸是憋了很久，才会忽然情绪崩溃。

　　　　听了treetreetwo的话，苏慕木的眼眶又酸涩起来。

　　　　第21章　第二十一颗心

　　　　经过那夜一个意外的手机电话；　苏慕木和treetreetwo的关系近了，也远了。

　　　　近了是因为有时人就是那么奇怪，捅破一层纸后，在来往时好像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他们的话题已经从游戏进化工作生活学业。

　　　　远了是因为苏慕木一回想起那晚的事就羞愧；　就不是很好意思面对treetreetwo。

　　　　但总归来说，是近了的。

　　　　***

　　　　苏慕木接的这档综艺《今夜逃生吧！》；　虽然是网综，不过投资人还是挺舍得的，全实景拍摄；　一共录8期，将会奔赴8个不同的地方拍摄。

　　　　五个常驻嘉宾都是年轻的新人；　虽然第一次见面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聊开了。

　　　　苏慕木还发现，五个嘉宾里除了她一个女的；　另外四个都是男的，另一位‘大宝贝’女艺人不见踪迹；　顶替她的是最近圈里正火的江澄宇。

　　　　苏慕木心里虽然有困惑；　但没有八卦得向剧组的人打听；　作为一个艺人，嘴风紧很重要，不过很快关曦就给她探寻消息回来了。

　　　　“那个大宝贝被金/主踹了，退出了。”

　　　　自从那条朋友圈后，那位女艺人在苏慕木和关曦这里的外号就成了大宝贝。

　　　　“……”这一波操作真是急转直下；　猝不及防，苏慕木忽然想双击刷一个666。

　　　　“栏目组临时拉了江小鲜肉来顶替，嘿嘿，木木啊，这是撞大运啦，五个常驻嘉宾里就你一朵花，你不出彩谁出彩。”

　　　　“还有江小鲜肉现在正是上升期，能给综艺带不少话题度，现在想想还好当时我们没有一气之下退出综艺，嘿嘿，忍一时海阔天空。”关曦叮嘱道：“你可以借机与江小鲜肉打好关系，蹭蹭他的人气。”

　　　　“你也不怕我被他的女友粉掐死。”苏慕木头都炸：“估计我人气还没蹭到，就已经被掐得神志不清了。”

　　　　关曦脸色一变，马上给出新指示：“请你与他保持三个艺人等身距离。”

　　　　关曦这话指得是另外三位男嘉宾，与‘女友粉’超能打的江小鲜肉相比，这三位男嘉宾属于比较安全的，简单来说就是，没那么多女友粉。

　　　　苏慕木：“……”

　　　　综艺第一期录制是《鬼屋诡谲》，场景一栋废弃的医院大楼，晚上这种地方都不需要特殊布置，阴气四溢都足以吓破人胆。

　　　　苏慕木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鬼，别人被吓到是尖叫着跑开或者大哭，她被吓到的第一个反应是打，据不完全统计，她大约毁了十件道具。

　　　　本来这和苏慕木的人设剧本不相符——大宝贝退出后，人设又给换了回来。苏慕木都麻木了，管他呢，反正有工作就行。但导演看了回放之后发现综艺效果奇好！这简直是行走的表情包啊，就这么着！

　　　　不过虽有导演保驾护航，可当天录完后，她还是被道具老师拉去谈心。

　　　　录完节目后，苏慕木嗓子都叫哑了，只能跟着道具老师点头，哑着嗓子说下次注意。

　　　　她俨然是一个废人。

　　　　从道具老师那里出来，苏慕木遇到了江澄宇，她谨记关曦嘱咐，与江帅哥保持三个人的距离。

　　　　“你嗓子还好吧？”

　　　　苏慕木啊了一声，声音就跟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显然不是很好。

　　　　“这个给你，润嗓子的。”江澄宇递给苏慕木一个保温壶。

　　　　壶子里茶水是中药色，味道闻着有些奇怪，但喝下去是甘甜的，苏慕木嗓子果然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