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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可以获得利益，只是您没有考虑到我身为一个生命所具备的那些情绪，比如厌恶，比如憎恨，比如复仇。”
　　布莱克低下头，摸了摸手中的那华丽却没有任何魔法效果的宝石指环，他说：
　　“您知道，我曾向艾露恩女士祈祷，我愿意放弃我中立的守则只为了请求她帮我改变我深爱的妻子的命运。
　　她答应了，但她失言了。
　　毕竟我亲爱的妻子现在并不在月神神国而在您的宫殿之中做客，不是吗？
　　若没有您的暗中帮助，我的妻子会在她竭尽全力的将我从虚空的灾难中拯救之后便烟消云散，从此彻底离开我的人生。
　　您是知道我的，陛下。
　　我这个人很庸俗。
　　我可以为了充足的利益卖掉我的盟友，我也可以为了我的报酬肆意做出恐怖之事，而我最厌恶的莫过于那些已经答应好却没有能兑换的承诺。
　　瞧，陛下。”
　　海盗伸出手，一团团月光在他指尖跳动，那暗淡的月光萦绕出布莱克的月影神格，却让很懂行的德纳修斯大帝眨了眨眼睛。
　　这位痛苦之王发出矫揉造作的声音，祂“震惊”的惊呼道：
　　“天呐，这份神格源于一个不完整的力量传承，源于一位神灵不负责任的力量赐予，祂甚至没有为这份力量规划未来。
　　这太不应该了！”
　　“您发现了，我的陛下，现在您能理解我心中的愤怒了吗？”
　　布莱克冷笑着说：
　　“那个居于月中，以月光为标志的可笑女人，在无情的利用我，害我差点失去了我的妻子之后，把这样一份别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不完整力量就这么作为‘奖励’丢给我。
　　她还在期待着我对她继续维持忠诚。
　　她不是个好的统治者，和慷慨的您相比她差的太远了。对于这样一个黑心老板，我背叛她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毕竟，是她对不起我在先的。
　　但，陛下，我做这些当然也不只是为了复仇。
　　我这样的野心家是不允许自己屈居他人之下的，我当然不能和你争抢死亡的权柄，我只想得到您的一个承诺。
　　在死亡的力量侵蚀群星之中，请为生命暂留那么一席之地，好让我也体验一下驾驭并统帅原力的感觉。
　　还有我妻子的灵魂。
　　我要她离开暗影界，回到我为她塑造的永恒神国之中。”
　　“这做不到！”
　　大帝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在生死帷幕稳固的情况下，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将一个已经进入暗影界的灵魂送回物质世界。”
　　“怎么说呢？对于一名先知而言，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做不到的事！尤其是对于您来说。”
　　布莱克语气生硬的说：
　　“这就是我的请求也是您的麻烦。
　　如果您想要看到萨格拉斯的败亡、月神的陨落和无光之海为您的死亡军团打开大门的话，那就把我的妻子送回来。”
　　“你这是在难为我，布莱克。”
　　大帝做出一副“这事很难办”的姿态，祂思索了片刻，又看向布莱克，说：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果我能得到寒冬女王的灵种温室，并得到复苏林地的控制权，那么我可以花费漫长的时间，亲自为玛维女士塑造出心能之躯，让她以灵种的姿态在物质世界复苏。
　　但这很难，布莱克。
　　你是一位先知，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在故意抬价，这真的很难，首先要赢得寒冬女王那个沉闷女人的信任就是几乎做不到的事。
　　我就这么说吧，她是个不可理喻的怨妇。”
　　“怨妇？难？”
　　海盗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他反手抽出萨拉迈尼战剑，放在手中摩擦着那锋利的剑刃，轻声说：
　　“如果她不存在了”
　　“呼呼，你总是能从一个其他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并提出惊人又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思路。”
　　大帝拍手鼓掌说：
　　“是啊，再难搞的人只要死了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我们需要一个刺客，一个可以弑杀神灵的刺客。”
　　德纳修斯的目光落在布莱克手中的精灵神剑上，祂又说到：
　　“那位卓绝的刺客还需要一把可以杀死死亡神灵的武器，正好，我的另一位盟友那里就具备这样冠绝群星的锻造技巧。
　　我很乐意为你和祂牵线搭桥，你手中的精致武器很有潜力，布莱克，我的仆从，让我帮你完成它吧。
　　就当是我提前预付的定金。
　　我保证，布莱克，我的仆从呃，不，我的朋友，我的合作者。”
　　大帝将酒杯中的殷红美酒一饮而尽，祂将空掉的杯子丢在一边，张开双臂露出最迷人的笑容，对布莱克说：
　　“我保证会让你和玛维女士在物质世界相见。
　　我甚至可以提前兑付我的承诺，只要你找到一个机会来到暗影界，我们联手干掉让人生厌的寒冬女王之后，我会亲自为玛维女士重塑心能灵种的躯体。
　　在你亲眼看到我的诚意之后，我会再邀请你做真正的大事。
　　我会派遣一名仆从将温西尔的印记送去给你，再把你的华美武器拿回暗影界，等你到来此地时，就是我们开始下一场让人心潮澎湃的宏大阴谋。”
　　“我很期待，陛下。”
　　布莱克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朝着眼前的魔法镜挥手告别，大帝也彬彬有礼的做出了再见的动作。
　　下一瞬，两人之间相隔无数世界的距离倒映出彼此的镜子轰然碎裂。海盗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但其中毫无疑问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在他心灵中艾露恩女士郁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月神问到：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形象吗？布莱克，虽然我很清楚那只是你为了麻痹德纳修斯大帝的说辞，但我真的让你伤心了吗？”
　　“怎么会呢？”
　　布莱克一脚踹在脚下的石头上，让那石头飞入眼前湖面又拉出数道水漂一样的波澜，他低声说：
　　“您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我的女士，千万不要对这个结论产生任何的怀疑。在德纳修斯面前，我必须表现出仇恨。
　　祂那样的存在不会相信爱情，但祂迷信怨恨的力量，真是个杂碎啊。
　　对了，关于寒冬女王。”
　　海盗问到：
　　“您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传言说你们是姐妹，但我怎么看都不像，你们的力量差距太大了，姐妹？
　　呵，她也配？”
　　“我们确实是姐妹，布莱克，不要怀疑这一点。”
　　艾露恩解释到：
　　“但我们的姐妹指的不是生理或者血缘的联系，生命之道讲究生死平衡，我代表生，她代表死。我代表繁荣，她代表凋零，我代表春日，她代表深秋。
　　这是一种象征层面的联系。
　　至于我和她的矛盾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钟爱一些生命，导致他们迟迟无法进入生死循环，这影响了被寒冬女王统治的炽蓝仙野的稳定，再加上守护巨龙们鲁莽的为暗夜精灵的世界树施加永生祝福，这件事极大的影响了她对我的感官。
　　但别担心，她只是在生闷气。
　　她并不如德纳修斯描述的那样是个无情的人，虽然她的性格确实很沉闷。”
　　月神停了停，她说：
　　“我知道你对一切事情都有安排，但别杀了她，这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德纳修斯大帝是在利用你，死亡的秩序虽然被打破，生死平衡还有微弱的联系在寒冬女王与生命领域之间。
　　一旦她死了
　　这一切就都不可挽回了。”
　　“不！她不是无可替代的，女士。”
　　布莱克语气笃定的说：
　　“永恒者的秘密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寒冬女王死了就死了，永恒者死就死了，祂们从来都不是问题的关键。
　　祂们和你与萨格拉斯大人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一样。
　　祂们都只是。维持天命的可悲消耗品！所以如果寒冬女王不听话的话，那您就要为她的命运祈祷了。
　　初诞者为暗影国度定下的天命，可没德纳修斯想象的那么简单，想推翻天命，祂现在所做的一切，还差得远呢。
　　所以我决定，再和祂单开一局，就赌彼此的命吧！”


第111章　。阿古斯的最后一夜
　　“你应该笑一笑，这样才能让心碎的我感觉到些许安慰。”
　　在夜色下的湖畔草坪上，不断给自己灌着酒的布莱克对躺在怀中的复仇之魂说：
　　“你或许可以说一句话，让我感觉到惊喜。也许等我明天一早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会和往常一样督促我去做这样那样的事。
　　可惜，伱不会笑，也不能说话，更不能给我惊喜。
　　你只是个会让我伤心难过，让我想起在光中消散的那个女人的最后回忆的影子。”
　　面对这些话，海盗怀里那个玛维一模一样，全身上下都笼罩着阴影如非洲精灵一样的复仇之魂当然是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的。
　　她本质上只是小鱼人借助命运之轮的“有限许愿术”为布莱克制作出的一个“玩具”，只是玛维留在物质世界的最后残响。
　　她甚至不是完整的复仇之魂，因为玛维残留的痕迹太少太少了。
　　饶是布莱克竭尽全力的用虚空之神的威能强化她，也不过将她提升到了传奇的力量阶位。
　　对于普通的守望者们来说，这样的复仇之魂已经堪称强大，但对于身具两个神格的海盗而言，这就是一个用于寄托哀思的玩具。
　　在暗淡的星光中，布莱克看着怀里的复仇之魂。
　　几秒之后，他微微俯下身，在那冰冷的嘴唇上吻了吻，然后就像是抱着一个玛维的等身抱枕一样，就那么张开双臂躺在了草坪上。
　　在他出类拔萃的复仇之魂操纵的技巧下，影子化的玛维如活人一样舒展着身体蜷缩在他怀中。
　　“为什么我感觉我这么做有点变态呢？”
　　布莱克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脑袋旁边正好奇打量着复仇之魂的蠢货小鱼人，他对自己的宠物说：
　　“你说，如果我现在命令她和我会不会显得更变态了？”
　　“呱呱！”
　　小鱼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一脸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
　　布莱克叹了口气，挥手指挥着玛维的复仇之魂站起身，又在一次出类拔萃的闪现与刀阵旋风的攻击中，将隐藏在海盗身旁的两个守望者指挥官从藏身地逼退出来。
　　正统守望者娜萨女士和虚空守望者塞拉·月卫并未反击，她们两只是以迅捷又致命的姿态后跳着后退到安全区域，又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和玛维女士一模一样的复仇之魂。
　　布莱克没理她们。
　　他知道这两位守望者副官内心深处对于玛维那不可救药的崇拜和复杂的感情，虽然对暗夜精灵们谈年纪这个话题大可不必，但说实话，她们和玛维之间绝对不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更像是姐妹，或者再进一步，甚至可以称之为母女了。
　　玛维当年亲手训练的第一批守望者早已在万年的守护与追猎中消亡殆尽，现在仅剩下的那些人都已成为了守望者的绝对中坚。
　　对于这些女士而言，玛维就是她们心中的“神”。
　　“我们要把女士护送回守望岛。”
　　娜萨在好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对布莱克说：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布莱克阁下。
　　我知道眼前这复仇之魂已经是你对玛维女士最后的悼念，但请您理解玛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