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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松。
　　虽然这样说，但陆阳心中却若有所思。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出航前，普朗克受了重伤，下手之人好像就是自己。
　　这场变动，不会是……我引起的吧？
　　陆阳心中嘀咕。


第七十九章接踵而至

　　塞壬号停靠在码头。
　　莎尔诺带着部分水手稳定船只，剩下的跟着戴维斯收拾处理船上的货物。
　　毕竟，休息虽然重要，金海妖却更加重要。
　　这些价值连城的货物，哪怕少一件，每个人都要心疼死。
　　“船长，这么多东西，想卖掉，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戴维斯感叹了一声，充满了幸福的烦恼，不过，他提到的问题确实有点麻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别说他们这些“无名之辈”，就算换成海盗之王普朗克，也一样会引来无数的老鼠。
　　毕竟，这批货物价的值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了明知会死，还是有无数人眼红想啃一口的地步。
　　当然，若真的是普朗克面对这种情况，也只会出现一些见不得人的老鼠。
　　没有野狗敢明目张胆地撸狮王的胡须。
　　“哎……”莎拉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
　　说起来，他们这群人中，地位最高、名声最亮的人是……莎尔诺。
　　曾经弑龙帮的航海士。
　　这个时代，在海上航行，某些时候，航海士甚至比船长还重要。
　　作为曾经顶尖势力的航海士，莎尔诺称得上鼎鼎大名。
　　可惜，也仅此而已。
　　他只能算是个抢手的人才。
　　因为莎尔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没有任何实力。
　　没错，他只是个普通人。
　　论身体素质，可能连作为厨娘的唐娜女士都不如。
　　至于其他人，都是水手、管家、医生、鱼叉手等角色，固然称不上底层，但也属于比尔吉沃特的中下层。
　　实力最强的莎拉和陆阳，都因为出道时间太短，声望远远不及。
　　没有足够的声望，想出手如此多的珍贵材料，就算陆阳实力了得，能够应付，也必定要面临源源不断的麻烦。
　　没有管他们的幸福的烦恼，陆阳还在打量着那一具具被吊起来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还很新鲜，更多的死亡时间明显不是最近两天，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的尸臭味，有些甚至被某些生物啃食得不成样子。
　　虽然尸体很多，但因为分布于整个屠宰码头，倒是显得稀稀拉拉的。
　　陆阳他们停靠的这个码头，过去是独属于弑龙帮的，这里并没有尸体悬挂。
　　尽管过去了一个月，但是这里依然荒凉破败，居然没有被其他帮派占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弑龙帮存在的时候，还有无数的人觊觎这片肥肉，现在弑龙帮没了，倒是没人敢占领了？
　　难道是，他当时杀戮的余威仍存？
　　别开玩笑了！
　　这里都是什么人？
　　亡命徒、无法无天的黑帮、抢劫犯……
　　那点威势，正常来说，三天不出，就会被人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没有证据，但陆阳莫名觉得，现在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和那些到处都是的尸体可能存在某种关联。
　　出海一个月。
　　屠宰码头似乎荒凉了很多。
　　过去，这里的活计日夜不断，如今却有多个码头都处于停工状态。
　　“哇，这么多好东西，朋友，要不要和我去玩两把？”
　　一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一声惊雷。
　　陆阳浑身一颤，仿佛有电流从脚底升起，直窜大脑，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心脏几乎停滞。
　　卧槽！是谁？已经跑到我身后了，我都没有任何感觉！他要是想害我……
　　安安静静的法力遽然沸腾，他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更可怕的是，身后那个未知人物已经出声了，他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无往而不利的神识这次也失效了。
　　莎拉呢？戴维斯呢？沙尔诺呢？
　　他们不就在我身后吗？
　　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带着种种疑惑和不解，陆阳僵硬地转过头。
　　圆滚滚的身材、青色的皮肤。眼睛中没有眼白和眼黑的区别，而是一片狰狞的黄色。它的嘴角上方有两根长长的胡须，血盆大口中长满了尖锐的利齿，脑袋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小礼帽。
　　更像蛤蟆，但据说是鲶鱼。
　　很熟悉的角色。
　　陆阳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第一时间拉开了与之的距离。
　　“塔姆。”
　　“两件大衣。”
　　陆阳的低吼和莎拉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其他人仿若未觉。
　　“陆阳，这……”
　　莎拉满脸惊愕。
　　陆阳苦笑了一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
　　河流之王，塔姆·肯齐。
　　说实话，现实中的塔姆长相非常狰狞，一看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眼睛中的狡诈、贪婪、冷酷和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前两天才见过小鱼人，今天居然又见到蛤蟆了，比之前一个月见到的英雄都多。
　　不过，与只是调皮的菲兹不同，塔姆是一只恶魔，而且是一只实力强大、寿命悠久、贪婪狡诈的恶魔。
　　半神。
　　陆阳心中掠过这个词语，又沉重了几分。
　　“朋友，要去玩两把吗？”
　　塔姆长着那张大嘴，开始滔滔不绝，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似乎只要听他的，财富、权势、力量唾手可得，应有尽有。
　　一丝丝的贪婪开始在陆阳内心滋生，他的呼吸不自觉的粗了几分，眼睛隐隐发红。
　　他身边的莎拉情况类似。
　　陆阳心中警钟长鸣。
　　自己的意志居然这么容易就动摇了，可怕，果然可怕。
　　如果可以，陆阳很想现在就祭起白锋剑，一剑劈死它。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塔姆的实力远远高于他，动手必输无疑，只能在它没有主动动手前，尽量交涉。
　　不过，塔姆似乎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是激起目标的贪婪之心，最后一步步吃掉他。
　　陆阳拉住身体微微颤抖的莎拉，干笑了一下：“塔姆阁下，抱歉，现在我们太忙，无法接受您的邀请。”
　　塔姆眨了眨那双狰狞的黄色眼睛，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为什么不走得更轻松点呢？辛辛苦苦，才有多少进步？听我的，很快就能结成领域、领悟法则。”
　　陆阳感觉心头像是多了根羽毛，一下、一下撩拨着自己的心扉，脑海中欲念丛生。
　　“不了，塔姆阁下，我并不需要。”
　　拒绝诱惑，任何时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苦难的事情，特别是当这个诱惑，恰好能打动你的心灵时。
　　似乎是看出了陆阳的坚决，塔姆又把目光转向了莎拉：“这位小姐你呢？你不想拥有实力吗？不想……报仇吗？”
　　轰。
　　陆阳感觉莎拉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双眼像充血一样，一片赤红。
　　他皱了皱眉，刚打算上前阻止它时，莎拉情绪居然渐渐平静下来，双眼恢复了清明。
　　她坚决地说：“我不需要，大忽悠。”
　　陆阳有点刮目相看，看来她的内心虽然被复仇填满，但是不仅头脑清晰，意志也很坚定。
　　咔塔。
　　莎拉举起了双枪：“滚开，你个恶魔，滚下我的船。”
　　这么彪悍吗？
　　陆阳倒吸一口冷气，白锋剑蓄势待发。
　　塔姆伸出鞭子似的舌头舔了舔那张大嘴，嘿嘿地怪笑了几声：“你会有需要我的那天的，只要你改变了主意，我就回来。”
　　它又看向陆阳，眼睛中满是贪婪。
　　下一刻，塔姆身下浮现一个漩涡，它往里一钻，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哗啦啦……
　　宛如世界破碎，熟悉的嘈杂声再度传来。


第八十章猜测

　　塔姆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它似乎没有敌意，但眼神中的贪婪却丝毫不加掩饰，对此，陆阳非常忌惮。
　　被这样一个半神级恶魔盯上，以后恐怕要寝食难安。
　　莎拉眼睛中依然残留着惊讶和茫然，未回过神来。
　　陆阳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上前一步，问道：“戴维斯，你们刚刚有看到什么人？或听到什么动静吗？”
　　忙碌中的戴维斯抬起头，一脸茫然：“什么动静？没有啊。发生什么了吗，老大？”
　　关于称呼，这群人称陆阳为“老大”，而叫莎拉则是船长，不知是谁的主意，总之，现在大家都这样叫了。
　　“果然。”陆阳摇了摇头，暗叹一声：“塔姆使用某种方式屏蔽掉了他们的感知，能看到它的只有我和莎拉，不然，它就在戴维斯他们和眼前，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这种能力，也显示了塔姆的不凡，陆阳对其愈发地重视。
　　“陆阳。”
　　莎拉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严肃地说：“永远也不要相信两件大衣。无论他的花言巧语多么诱人，在他的嘴里你必将迷失。”
　　两件大衣就是塔姆，它还有很多称呼，大忽悠、大哈欠等等，它的出处已不可考，只有一些真假难辨的传说，但公认的是，它存在的历史，已非常非常悠久。
　　“两件大衣？”
　　陆阳还没回答，旁边停好船的沙尔诺就失声喊道：“刚刚那个老恶魔来过吗？”
　　刷刷刷……
　　一双双眼睛看向了他。
　　“两件大衣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塔姆，河流之王啊。那个大忽悠。”
　　“传说中，它……”
　　“塔姆来过吗？我为什么没看到？”
　　水手们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老大，船长。”看到引起了骚乱，沙尔诺缩了缩脖子，靠近两步，降低声音但语气但郑重地说：“千万不要跟河流之王做交易。”
　　看他眼睛中隐隐流露出的苦涩，陆阳心头一动，问道：“沙尔诺，你遇见过河流之王？”
　　他微微一愣，说：“你看出来了，老大？”
　　“没错，我确实见过河流之王，而且，没有抵抗住它的花言巧语……”
　　故事很老套，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在幸运女神的注视下，迅速积攒了大笔的钱财，然后就被塔姆盯上了，不知不觉中就输光了一切。
　　幸好在最后关头醒了过来，不然也会像别的故事那样，被河流之王吃得一干二净，也就没有了如今的沙尔诺。
　　听完沙尔诺的讲述，陆阳却注意到另一件事：在他醒悟后，塔姆就放过了他。
　　这样说来，只要干脆地拒绝它，就没有危险了？
　　不，不是这样。
　　这个猜测刚冒出来，陆阳立即又否定了它。
　　根绝陆阳对这个世界修行体系的了解和猜测，塔姆忽悠别人，一点点输光自己的金钱和生命，可能是一种仪式，通过这种仪式，它可以获取某种好处，最大的可能是等级的提高。
　　而不通过这种仪式，也就是当别拒绝接受它的忽悠时，它吞吃人类，并不能获取这种好处。
　　吃了没有好处，留着可能会回心转意，有意外惊喜，塔姆放过他们，也就布难理解了。
　　但，它最后看自己的眼神，贪婪中带着隐隐的势在必得。
　　陆阳有预感，塔姆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怎么可……
　　额……
　　陆阳忽然想起，自己特别的地方，好像真的挺多的。
　　穿越者、另一个世界的身体、人物面板、法力、体内的诛仙剑……
　　塔姆很可能是半神级恶魔。
　　陆阳不能确定它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