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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青：“……”
　　她等到星星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转角尽头，这才没忍住抓起围巾挡住半张脸，偏头笑了一下。
　　应淮刚刚在的地方在塔路城的另一边，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冉青干脆趁着现在把今天收的消息都清理了一遍。
　　华天泽在北边，不太喜欢跨区域管塔路城的事情，所以就算知道了这里有任务，郭芸他们也没来多问一句。反倒是南雪在半个小时前给她轰炸了一堆消息。
　　…南雪：夏夏，你和宿舟来东边了？
　　她用的是“来”，不是“去”。冉青顿了一下，给她打了一串回复。
　　…盛夏：你不是跟你哥和青亭做任务去了吗？也在东边？
　　…南雪：是啊，接了个跟东边大陆历史相关的探索性任务。前面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没看到，早知道就过来找你。
　　…盛夏：历史性任务？
　　…南雪：据说这里的人有祈福的习惯，地点是在坠星街尽头的广场那里的一块巨型石碑边上。据说每当石碑亮了，就预示着会有事情发生。上一回还是两个月前的活动，不过那时不知道你有没有接触游戏……总之，这石碑前两天又亮了。
　　冉青现在很难不把南雪说的跟桑娜派他们来调查的事情分开看。
　　她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一点线索的边，却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
　　…南雪：不过先不说我了，你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过来。我们个这段时间会一直待在东边。
　　…盛夏：好。
　　…南雪：其实还不止！白露为霜也在，我今天刚碰到她。
　　…盛夏：白露？
　　…南雪：我问了一下，她说她原公会就在东边，今天来找朋友的。
　　白露为霜的原公会？
　　冉青只知道白露为霜之前删号是因为一时冲动，对她原号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也是一个牧师”这一点上，至于原公会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去了解过。
　　既然也是在东边，别不会跟尽天下和最高法典也有过什么纠葛吧。
　　她纠结了好几分钟要不要给白露为霜发条消息问问，最后还是把打下来的字一一删除。
　　应淮找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冉青低头对着屏幕沉思的模样，他弯腰打了个招呼：“在想什么？”
　　冉青支着下巴：“你知道白露为霜以前是什么公会的吗？南雪说，也在东边。”
　　“没特意了解过。”应淮愣了一下，“不过，除开尽天下和最高法典，东边剩下的公会都不算太有名。”
　　大部分玩家都奔着尽天下的名气去，最高法典出名是因为职业特殊，在艾尔大陆里自带热度。剩下的公会被这俩压了一头，实力很难起来。
　　应淮帮冉青理了下之前跑乱的围巾：“你要去找他们公会？”
　　“没有。”冉青偏头躲开他不安分的，扣住他的腕将人按到位置旁边。
　　应淮顺着她的动作坐下来，这才揉了下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些，懒洋洋应了一声。
　　“南雪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他们在做的一个任务。”冉青把聊天记录调出来，“跟坠星街的历史有关。我们明天不妨去那处石碑看看。”
　　石碑亮起预示的征兆，和他们调查的怀特的事情怎么看都有点巧合。如果是东边的公会，对这里的传说了解，肯定会先去石碑那里找消息。
　　难免会留下什么线索。


第67章　坏人
　　坠星街尽头广场上的那块石碑；被这边的居民称呼为祈福石。
　　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名字，但实际上这块石头在建立的时候已经被人提了名。
　　叫做无名碑。
　　最开始把石头放到这里的人早就被忘记了姓名，只有当后来灾难真正发生的时候，人们在石碑的提醒之下躲过一劫，才想着要在旁边刻个字。
　　不知道是带来的人是谁，这才写了“无名”。
　　石碑比冉青还要高上不少，仰着头才能把上面每一刻印看清。
　　上面的字早在时间长河消磨得看不真切，但能看出来千百年前的人写得是有多用心。
　　她和应淮第二天一早到的时候；刚好旁边有一对年轻的情侣npc，两个人肩并肩立在石碑面前祈福。
　　大清晨的，坠星街上没多少人，两边的集市也还没开。这座热情似火的沙漠之城难得给人感觉几分冷清。
　　那两位情侣也没想到这么早会有人来到石碑这里。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率先上前打了声招呼。
　　两个人看着就是艾尔大陆的普通居民；衣着也是粗布麻衣，不算太有钱。
　　但是说话却很有礼貌。
　　“你们二位是主城来的冒险者吧？”那位男npc先一步开口，指了指自己和身边的人，“我叫嘉维，这位是莲妮。”
　　莲妮点点头：“二位也是来这里祈福的吗？”
　　他们说话彬彬有礼；声音里还带着些防备疏离。应淮也跟着把语气放缓：“我们来调查点东西。”
　　石碑发光这件事情，附近的居民一定知道，在这方面隐瞒没有意义。
　　嘉维对这点没有丝毫意外：“果然，你们二位也是来问这个的。”
　　“也？”
　　“想必两位都知道这块石碑的传说吧。”嘉维解释道；“传说；这块石头一旦发亮；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前些日子，这块石头亮了。”莲妮接过他的话题，“我和嘉维平日里住得远，但是喜欢来这里许愿。所以当时我们俩在场，整个坠星街上好多人也都看到了。”
　　她顿了顿：“这边的大家都是挺相信这个预警说法的，那天晚上一个个都慌得不行，甚至都在理东西准备跑路了。谁知第二天一早，有个跟你们差不多的冒险者跑了过来，说要了解情况。”
　　个冒险者？
　　冉青精简概括了一下特征：“两女一男，两位法师和一个战士？”
　　莲妮一愣：“你认识？”
　　当然认识。
　　这说的不就是接了历史调查任务的南雪他们个吗？
　　见冉青没回答，莲妮也不打算多问，忙接着说：“他们说，是有人委托来调查的，叫我们不要担心。所以附近的大家这两天也慢慢平静下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过了没多久，又有人来问了。”嘉维道，“像约定好一样，走一个来一个，你们已经是第十个了。”
　　冉青：“……”
　　应淮也没有料到别的公会都行动的这么快，想办法先把话给圆回来：“各方都很关心塔路城接下来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互相之间的计划。不过我们的导师你们二位可能听说过，是主城的**师桑娜殿下。”
　　莲妮一愣：“你们是桑娜殿下派来的？”
　　桑娜在他们这里像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一提起来连防备都少了。嘉维笑起来：“桑娜殿下也是出生在塔路城的人，去了主城之后依然很照顾城里的大家。”
　　两个人这下瞬间就没了防备，还巴不得把从之前来询问过的人那里听到的消息全都抖出来。
　　“第一批人，全是法师姑娘，咋咋唬唬的，自己都不太清楚来石碑是要做什么。”
　　“第二批人，好像就是这边上哪一个冒险者公会的成员，走起路紧赶慢赶的，不知道还以为有人追着。”
　　“好像听其一个人说，要到塔路城外边的那处石壁滩找找消息。”
　　“……”
　　等到这对情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提前道了谢又互相挽着离开，冉青才跟应淮在石碑前站定。
　　嘉维说的石壁滩就是应淮昨天追人追丢的地方，那个地带常年被风沙侵蚀，石壁表面裂痕遍布，甚至还被吹出了几个洞来。
　　里面阴暗寒冷，错综复杂。
　　昨天星星也在这附近追人，说明最高法典和尽天下也已经开始了行动。
　　冉青和应淮跟那两个公会目前所定的地点是一样的，甚至还要慢一步。
　　时间比想象还要紧急。
　　“他们动作比预计快，我们也快点赶过去。”冉青把外套和围巾整理整齐，拽着应淮就想走。
　　被应淮一把拉了回来。
　　“不着急。”他目光落在面前的石碑上，“你想，如果你是林木成森，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抢先上报消息给主城吗？”
　　冉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建功立威，解决了塔路城的危，为什么不……”
　　她说到一半自己先停了。
　　“不对。”
　　建功立威这一点没错，但是尽天下要和最高法典演戏。
　　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桩大事，怎么在全体玩家面前演一出和好的戏码？
　　冉青抬头对上应淮的视线，肯定道：“他们会选择当一回坏人。”
　　前期帮助怀特的黑暗势力卷土重来，把事情闹大。
　　等到东边大陆出事情，扛不住了，再假装跟最高法典一起绝地反击。
　　两方公会在危下和好，东边大陆恢复和平。
　　再美好不过的戏。
　　应淮扯了下嘴角：“希望林木成森他们几个有这个脑子，跟我们猜到同一个方向去。”
　　“不是祈福石吗？”他松开拉着冉青的，在石碑面前抬起头，懒洋洋道，“不如在这许个愿，让他们两个公会的管理聪明一点，可别让我们想多了。”
　　要是他们考虑了多方面因素，到最后猜错了尽天下和最高法典的计划，那就比较麻烦了。
　　“这么难得的许愿会，你就用在这上面？”冉青调侃了一句。
　　应淮笑了一下，问：“你要来许愿吗？”
　　冉青下意识地看了眼石碑。
　　她安静了好半响，缓下声音：“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换号到现在，她似乎变得特别容易满足，随便一件小事都能开心起来。
　　他们跟嘉维和莲妮聊天的时间不短，清晨的雾气在刚刚已经完全消散开，初始的阳光从坠星街的那端一点点透出来。
　　那片光染上天空的云，把街上的一切都渡上一层金。
　　冉青站在满地金色，对上应淮的视线：“那就随便想一个，希望你许的愿望都能实现吧。”
　　应淮愣了一下，随即抬起轻轻理了下她的帽子：“其实”
　　冉青：“什么？”
　　应淮目光落在她身上，顿了顿终于笑起来。
　　“其实已经实现了。”
　　几天前，在南亚岛的白沙滩边，冉青跟他说了一句“好”。
　　自那，所有想要的，都得偿所愿。
　　*
　　赶到之前应淮去过的那个石壁滩花了不少时间。
　　露水的寒意一旦散了以后，属于夏天的闷热气流就渐渐从各个角落涌散开来。
　　塔路城这种本就属于黄土的城市漫天都是风沙。
　　在坠星街还好，出了城，燥热的气流卷着整片的黄，在沙漠上呼啸而过，把人的视线遮挡成一片模模糊糊。
　　冉青还是第一次出城，围巾差点被吹飞。
　　“你昨天能追人追到这里，也是不容易。”她几乎把领子抬起，遮住大半张脸，才能在说话时不呛到沙子，感叹完难得还抱怨了一句，“这游戏这里也做得太逼真了。”
　　应淮在飞扬黄沙笑了一下：“前面就是那个石壁滩了。”
　　视线是一整片无边黄色，只有眯着眼睛仔细看，才能发现正前方有一处深色的阴影。
　　那是在荒漠存在了了千百年的石壁滩。
　　“以前稍微了解过一点。”应淮弯腰凑在冉青耳边科普，“这里原本是块很大的石头，被风沙吹成现在这个零八落样子的。你走进点，能看到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洞，里面的路四通八达的，还没地图可以看。”
　　冉青眯眼远望：“你以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