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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人完成，他们就使劲夸。
　　除此之外，尽量少陷入到第四道榜文事件中为妙。
　　洛阳城有照妖镜镇压，会是一处安全之地，可以避免被杨素针对。
　　太子这个洛阳江湖司分处设置得正好，万文石体弱，也能留在这边。
　　江湖司运转已经超过一年，一切的工作都很正常，威名也渐盛，太子似乎想将江湖司放下。
　　这其中不排除有唐皇点头同意的因素。
　　不管江湖司职位如何，他的工作并不会有多少变化。
　　太子在任，他需要揣摩太子的心思，诸多行事需要照顾太子，有些事情会显得仓促上马。
　　但若太子放手，想扶持他上位，他不免也承受各路目光的聚焦，也要承担朝廷中谏臣可能的集火。
　　最高负责人会多了自由，但也会遭遇朝廷中某些人的针对。
　　这事一件好坏掺杂的事情。
　　李鸿儒对在江湖司做录事还是司命倒是没什么特别想法，此时也只能且看且行。
　　万文石提及之时，李鸿儒也点了两句，所有事情一律按照原来的节奏进行。
　　“老师，我能不能四处去走走！”
　　张果子一脸喜色，这让李鸿儒感觉这小伙发了财。
　　这是李鸿儒不怎么需要操心的徒弟，野外生，野外长，偏偏张果子进步还挺快。
　　这小伙也在江湖司帮着做了不少事情，更是有察言观色的本领。
　　“你这么高兴，莫非这是发现参仙了，想去给我弄两个回来？”李鸿儒奇道。
　　“没有没有，我天天跟着万师弟跑，哪有什么发现参仙的可能”张果子道：“我就是看了老师的第五道榜文，想着去四处看一看。”
　　张果子的喜悦发自内心。
　　李鸿儒想了一会，才觉察出张果子与众人的差异。
　　相较于他的逐利求上的本性，万文石看淡生死又逃不开名利与传承之心，也与李旦为小家着想的心思不同。
　　张果子有诸多心思放在了穷苦者的身上。
　　江湖司的第五道榜文针对的农业。
　　这涉及到大唐千千万的底层人。
　　这也是最符合张果子秉性的一道榜文。
　　太子对这道榜文的兴趣一般，万文石照常执行任务，但唯有张果子将这道榜文真正放到了心中。
　　此时好一阵尊称老师，张果子脑袋中显然存了感激之念，觉察到江湖司终于开帮助穷苦之人。
　　当榜文任务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开始普及到平民，这种转变带给了张果子不小的刺激。
　　只是一个掌管江湖的部门，他没想到能深入到这些区域。
　　张果子很想将这种信息普及到大江南北每一处，让那些辛勤耕耘田地的苦哈哈听到。
　　谁家粮食种得好，谁家牲畜养得好。
　　当典范出来时，便会有人去模仿。
　　这种模仿不仅仅会提升水准，更是会产生竞争，调动底层的冲击精神，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摆脱贫穷，摆脱饥饿。
　　什么天下第一算之争，画坛圣手，少年英才，江湖缉拿妖龙，都抵不过给底层找一条更好的出路。
　　源于底层，张果子一直渴望看到底层的一线生机，而不是任由像野草一样生长，有需要时就被征税剥削。
　　他见识过太多不公和穷苦之事，但他阶层和所学有限。
　　在张果子的心中，让人吃饱，让人不再挨饿就是最大的事情。
　　哪怕是一点点改善，都足以让他兴奋。
　　很难说江湖司第五道榜文能带来多少裨益，但只要常规化，年复一年的选拔，底层便不会再像一团死水，只能卑微的求生存。
　　“也罢，行万里路便会有万般模样，见识多了才不会局限于一地。”
　　师兄公孙举此前才说过这句话，随即被李鸿儒拿来做了应答。
　　他想远行一趟，张果子也可以远行一趟。
　　若万文石身体锤炼好，也能四处游历。
　　他们的生活中并不仅仅只有公务和修行，还有各自的生活。
　　“老师，你看我这一趟出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提前传一点点法！”
　　三人沟通了许久，临终时，张果子才露出马脚，叙说了一个自己的小要求。
　　“你倒是本事非凡！”李鸿儒赞道。
　　张果子这是来问《人仙长生经》的第四层了。
　　如他现在也只修行到了第五层，后续五层需要练功房迈入第五级才能去突破提升。
　　靠着参仙的影响，张果子修行速度并不比借助灵气冲击《人仙长生经》境界的公孙韵慢多少。
　　只是若无快速突破，这套经文修行越深便会越趋于道家思想，心中难有多少名利和坏心思可言。
　　李鸿儒叮嘱了一番，顿时引得张果子连连点头。
　　他都出家当道士了，道家的思想没问题。
　　只要不想着羽化登仙就没毛病。
　　若是身体能长生，他没可能去寻求元神的长生大道。
　　一师二徒探讨到大半夜。
　　待得第二天，才各有了分道扬镳。
　　万文石留守洛阳城，张果子奔向了四方，李鸿儒则是踏上了回归长安的路。


第399章　替师兄挡刀
　　初春二月的气候有些凉。
　　此时地面冰雪进入到最后消融的时候，也是一年中倒春寒之时。
　　当纵马奔行之时，冷风嗖嗖往衣服中钻。
　　李鸿儒觉得若是有多余的材料，可以将道观提升一级。
　　将《抱朴子》的效果提升，这多少能让他舒坦一些。
　　他此时的身体有些冰冷。
　　待得见到远处空中一头露出半截骨腿的鹞子盯着他时，李鸿儒一颗心已经完全冰冷了下去。
　　鹞子轻轻转了个身落地，随即显出杨素的身影。
　　“我若是你，便不会选择催马转向，也不会选择冲刺。”
　　杨素的声音远远传来。
　　“此地离长安城有两百里之遥，距离洛阳城有三百余里，我只需化身成鹏，便能轻易胜过你纵马的速度。”
　　李鸿儒的马鞭最终没抽下去。
　　“你怎么能堵到我？”
　　《周易》《紫微斗数》《五星占经》大成，难有人可以推衍计算到他。
　　他离开洛阳城的时间很随意。
　　而且是这两月多以来第一次跨区域奔行。
　　这种情况被杨素逮到，李鸿儒只觉好一阵晦气。
　　在对阵杨素之时，他难使唤多少本领，全程充当着酱油角色，压根没结什么大仇。
　　莫非是此次江湖司放榜？
　　但江湖司放榜才一两天……
　　李鸿儒脑海中诸多念头浮过，最终压下了坐骑，正视着前方的杨素。
　　打不过，逃不掉。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看看对方有什么要求。
　　只要对方不是逮着他就弄死，什么都好说。
　　“我本来也没想堵你，只是想找找你师兄公孙举”杨素道：“但他一直在洛阳城没出来。”
　　“您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回洛阳城帮您转交给师兄。”
　　打死李鸿儒也没想到，他居然替公孙举挡了一刀。
　　若对手实力弱小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压根奈何不得杨素，便是尉迟恭等人都头疼杨素。
　　李鸿儒此时客客气气下了马，姿态不乏放低。
　　“你勉强也能做些用处，我就不找公孙举了”杨素摇头道：“毕竟他那婆娘还挺麻烦！”
　　杨素看了看李鸿儒，心中熄了找公孙举的念头。
　　他随手指指自己下半身，这让李鸿儒顿时注意到了杨素的双腿。
　　那是布满黑色怨魂撕咬的肉身，彷佛无数的蛆虫在进进出出。
　　无数透明的怨魂重重叠加，也便形成了这副毛骨悚然的景象。
　　李鸿儒看了一眼，随即将眼睛收了回来。
　　“您不是开了黄河堤口，淹了滑州区域，也没能将身体恢复到正常吗？”
　　“什么滑州，什么黄河堤口”杨素皱眉道：“你莫不是想说本公杀了数万人来疗伤？”
　　“您……”
　　“本公若是去通过杀戮疗伤，下半身岂能还是如此模样”杨素不忿道：“我又不是疯子，想着大肆杀戮招惹唐国上下针对和通缉。”
　　“您现在已经被通缉了”李鸿儒忐忑道。
　　“荒谬”杨素怒道：“本公又不曾四处害人，击杀的人都是主动朝我出手者，你们总不能让我引颈受戮。”
　　杨素的面容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但滑州确实死亡数千人，又失踪了上万人。
　　尉迟恭将这笔账记在了杨素的头上。
　　没有人见到决堤时的现场，李鸿儒此时也难清楚真相。
　　他任由杨素在那思索与发声。
　　此时他已经知晓了杨素的来意。
　　公孙举能依靠南明丁火清扫了杨素身上的怨魂，他也能干这种活。
　　在打击杨素之时，他便与公孙举一起齐齐出手过。
　　虽然他与公孙举不是一个量级的人，但也能勉强去做事。
　　杨素似乎不愿意再等待，又或已经忍受到了某种难承受的限度。
　　洛阳城有照妖镜，公孙举等人又并非束手就擒之人，杨素难入洛阳城。
　　此时杨素的心态也是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拿了李鸿儒做凑合使用。
　　“本公在洛阳城外三十里处等了二个月十六天，并没有去什么滑州。”
　　“那照妖镜几乎将我妖元丹打碎，那施咒者还斩了我下体，我能有多少心思和能耐去作恶。”
　　“最危险之处就是最安全之处，我怎么可能会四处去晃荡。”
　　“便是我前来堵你，也飞了两三百里路才下手。”
　　杨素沉声的话语中，给自己做了一些辩解。
　　他随即思索到李鸿儒年龄过小，又做不得主，随即将吐槽的话语收了起来。
　　通缉就通缉了，他也没辙。
　　他确实干掉了一些人，被大唐官方通缉也正常。
　　只是杨素不忿被扣屎盆子，毕竟他还没去杀上万人。
　　他又不是海龙王，哪有能耐在洪水滔天中抓人疗伤。
　　“您真是一直在洛阳城附近？”李鸿儒奇道：“候尚书通过咒术了解到你去了怀州呀？”
　　“那丢人现眼的小丑懂什么咒术，咒了人居然连方位都没法准确推测。”
　　杨素显然不屑侯君集的本事，随手一误导，便将候尚书迷得晕头转向，错了方位。
　　也无怪尉迟恭追了大半月，什么都没追着。
　　这让李鸿儒无语。
　　半桶水的能力碰上顶级高手果然容易掉链子。
　　尽管侯君集尽了力，又身怀诸多能耐，但遭遇杨素这种级别的高手，便只剩下吊打的结果。
　　顶级大佬中的吊车尾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李鸿儒此时也只能等待杨素提及要求，到时候讨价还价上一番，可以让自己安全。
　　毕竟杨素也没什么理由一定非要弄死他不可。
　　“你师兄替我清除了大概一半左右的怨魂，我不急你立刻给我将这些怨魂清除，但你需要每日持续不断的灼烧，直到将我身上的怨魂扫除干净！”
　　“没问题！”
　　靠着四级练功房，南明丁火已经迈入了大成的紫焰阶段。
　　李鸿儒此时的南明丁火与公孙举有差距，但也差得不太远。
　　南明丁火尤为克制死物。
　　若按公孙举当时出手所耗费的时间，又清除了杨素身上一半的怨魂做计算，李鸿儒觉得自己最多半小时就能修复杨素身上的伤势。
　　他随口就同意了下来，顿时让杨素极为满意。
　　儒家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因此也不乏各种墙头草，难有多少宁死不屈的现象。
　　李鸿儒此时就很识时务，这让彼此都省事。
　　听得李鸿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