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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求有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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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传递过去。
几个月后,当梅雨季即将过去的时候,慎一意想不到地收到了幸乃的回信。他冷静地打开信封,随着他逐字逐句地读下去,手也不再颤抖。可是当他读完那封寥寥几句的信文,慎一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拼命忍耐着想哭的冲动。这一刻,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在信中所写的全是自己放弃生命的打算,可慎一强烈感觉到的,反而是幸乃对活着的执着。那些散发着淡淡怀念味道的文字是如此专注,蕴含着让他不得不这么想的力量。
真的没有什么时间了。这个念头出现在心里的瞬间,慎一飞快地打开了电脑,进入邮箱系统,选中那个已经再熟悉不过的邮件地址。慎一先为自己的冒失道了歉,然后讲述了自己第一次得到幸乃回信的事,并将信文的一部分附在其中。
“如果说我不想去看那片樱花,那肯定是谎话。可是,我心中有着比那更强烈的期盼,就是希望能早日在这里被处刑。我每天都在祈祷着,希望自此便能从所有与我相关的人的记忆中消失。法庭上那种为自己生来这个世上而感到抱歉的心情,至今也没有任何改变。”
慎一知道这样做或许会事与愿违,但他还是希望老婆婆在看到这封邮件后能有所感触。
这一季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热很多。已经进入九月了,太阳的威力却丝毫未减,混凝土路面上腾起的热气令人更加不舒服。好在到了第三周,终于有了难得的降雨。
然而雨水又带来了台风,一时间干旱的担忧烟消云散,反而是低洼地区的积水灾害成了新的问题。
猛烈的风雨持续了三天依然没有停,等到总算放晴见了阳光时,夏季也已经彻底结束了。早上,慎一离开公寓去上班,晴朗无云的天空中刮过的风也变得干燥起来,蝉鸣亦已偃旗息鼓,夏日的喧嚣从街面上退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的午休时间,慎一如往常一样在大楼前的广场上坐下来,翻开一本小说,吃起了从便利店买的面包。但是天气如此令人心旷神怡,反而无法专心阅读。
他无可奈何地打算听听音乐,于是从包中拿出手机。平时几乎没有动静的未接来电提示灯,此时竟然在闪烁。慎一屏住了呼吸。
列表中显示了两个横滨郊区区号“045”打头的电话。确认过没有语音留言之后,慎一按下了拨通键。对方马上接了起来。
“那个……我看到了您打来过电话,我是佐佐木。”
几秒的沉默感觉上有几十秒那么长,随后对方小声说:“我是江藤。”那位老婆婆声音沙哑,显得十分疲惫。
老婆婆对慎一说,想要马上见他一面。慎一告诉她自己还在上班,结果对方说了一句“趁我还没有改变心意”,慎一只得马上答应下来。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结束通话后,慎一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屏上的时间。十四点零六分。九月十五日,星期四——
他对这个日子有印象。是什么日子来着?慎一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先考虑老婆婆那边的事。
老婆婆指定的见面地点,是“白梅儿童公园”。慎一想办法跟公司请了假早退离开,然后打了辆出租赶到那里,只见她正坐在长椅上发呆。比起一年半以前他见到她的那天,老婆婆的身形变得更加瘦小,也显得更加老迈了。
“让您久等了。”慎一打招呼的声音令她肩膀一震,仿佛她已经忘了约好见面的事。
“啊……佐佐木先生。”老婆婆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那一天她浑身散发的戒备如今也烟消云散。慎一正准备向她鞠躬,老婆婆却抢先开口道:“百忙之中请您出来实在不好意思。”
礼貌地打过招呼,老婆婆又急急地边说边站起身:“把佐佐木先生您叫来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
“原因?”
“是的。我想先请您看看这里,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老婆婆用力站直了佝偻的身躯,望着空无一人的公园。尽管她的声音令慎一非常担心,却依然充满了力量。
“请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听到慎一这样问,老婆婆微微地点了两三下头:“我曾有个叫浩明的孙子。那孩子六岁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小学四年级时我的女儿——也就是他妈妈庆子,又病逝了。从那时起我就跟他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尽心尽力地把他拉扯大,就是为了不让他再受任何的苦。那孩子其实也是很体贴的,只不过上中学以后,跟一些坏朋友走到了一起。”
听了老婆婆痛心疾首的话,慎一突然想起在法院看到过的那名少年:“请问,是曾经跟您一起去过法庭的那位吗?染着金发的……”
老婆婆露出不置可否的暧昧表情。
“老实说,有段时间我也是拿他没办法,有时候甚至闹到警察都出面了。我从来就只教育他两件事:不要伤着别人,不要死在我前头。可他偏偏骑摩托车出了事故,三天三夜都在三途河边上徘徊。那时候我当然也是气得不行,等他终于睁眼之后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他也跟我道歉说再也不让我为他担惊受怕了。”
老婆婆讲到这里突然停下来,问慎一:“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得到慎一的同意后,她向公园出口走去。慎一默默地跟在后面,速度虽然不快,但步伐非常坚定。
“中学毕业的时候,高中退学的时候,被熟人介绍开始干装修的时候,每一个开头,浩明都向我保证再也不干傻事了。可是,根本没用。只要踏进坏圈子一步,就很难再脱身了。这已经不是他本人意愿如何的问题了。”
老婆婆辩解似的大声说道,这个时候她才终于跟慎一对视了一眼。带着试探神情的眼睛有一些泛红,看起来很不安。
“上周,给我那个孙子做完了三回忌'7'的法事。”
“哎?”
“那时他二十三岁,骑车撞上了护栏。警察当作交通事故处理了,可我觉得不是。我总怀疑他是自杀的。”
“自杀?”
“是啊。因为那天啊,跟庆子——就是那孩子的妈妈走的时候是同一天呢。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要送走多少自己宝贝的人才算完啊?我开始恨那些神明,又或者这是我不得不受的惩罚吧,毕竟我也是有罪在身的。可是,那毕竟是比我命还重要的孙子啊。我真是难过得不行。”
老婆婆讲述的内容非常抽象,慎一实在听不明白,只能看着她表情严肃地闭上了嘴。有风吹过,撩起了她头上的白发,仿佛在向别人证明这许多年来她所受的苦。
“或许您已经知道了,我是‘迦南地平线’的信徒。”老婆婆失落地叹了口气,“我是在庆子去世时在熟人的劝导下入教的,现在我也依然信奉着教义。可是不管我怎么劝,浩明都不肯跟着我信教,已经到了见到就烦的程度。那孩子甚至留了遗言说,就算是死了也不想按迦南的方式举行葬礼,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给他做了佛教的法事。”
“他还留下了这样的遗言吗?”
“也不是遗言那么一本正经的东西,只是浩明写在本子上的话而已。自从发生纵火案以后,他每天都会在那个本子上写点什么。”
啊,终于说到关键问题了。就在慎一这么想的时候,老婆婆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
眼前的平房门口挂着“江藤”的名牌。这是座丝毫说不上整洁的木造民房,就连名牌上都脏兮兮的,仿佛是要刻意隐藏起那个名字似的。
“请吧,请进。”
慎一听从老婆婆的话走进屋里,立刻睁大了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与房间面积完全不相符的巨大佛坛,上面摆着几张少年的遗像。
令人惊奇的还不只是这里。小小几平米的狭窄客厅中,堆满了让这里显得更加局促的东西,基本上全都是宗教相关的物品,光是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铜像就数也数不过来。
基督像的缝隙中又填满了崭新的佛像,鼻子里充满了线香与菊花的味道。这座房子俨然变成了两个宗教角逐的战场,扭曲的感觉令慎一忍不住快要吐出来了。
“佐佐木先生,您还记得草部先生吗?”
从厨房端出了麦茶的老婆婆突然问道。想不到在此时会听到这个名字,慎一一时有些词穷:“就、就是那位,公寓的房东……”
“对,就是草部猛先生。那一位跟浩明也是认识的,只不过草部先生应该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
老婆婆在慎一对面坐下来,从地板上堆积如山的日记本中抽出了一册。
她紧咬住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望向慎一。那句慎一曾经深信不疑的、一直在探求的话,以最简单的方式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起案件真正的犯人,并不是您的朋友,而是浩明和他的那帮朋友,不是田中幸乃。”
慎一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老婆婆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应该是那个案件发生前的一周左右吧,那孩子有一次非常生气地回到家中。他说刚才跟几个朋友在白梅儿童公园那边练拳击什么的,结果一个没见过的老头突然跳出来把他们骂了一顿。当然,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话。可如果浩明的说法是真的,那也确实不怪他要生气。对方真是口无遮拦,连‘你们对附近的居民来说就是一群麻烦东西’‘反正公园的涂鸦也一定都是你们干的吧’‘真想看看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你们这种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安抚下来。”
老婆婆翻开了手上的日记本。慎一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一条曾经看过的报纸消息。
那是案发之后介绍草部证言的几行字,其中有过那么一句“案发前一周他还调解过附近公园里少年团伙之间的纠纷——”。不管真相如何,报道肯定都是片面的。
不等慎一回应,老婆婆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讲了下去。虽然她的孙子并不知道老人是谁,可不凑巧的是,他们一群人里带头的那个认识就任民生委员的草部,还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一个自诩前辈的人提出要去报复,其他同伴也都赞成。浩明的一个朋友于是说,要在公寓前面点火,煤油也是这个朋友跟浩明两个人准备的。他们看到二层角落的房间门口挂着“草部”的名牌,却不知道那是草部和井上家想出来的防骚扰对策。结果是一位最受疼爱的后辈放的火。
他们当然只是想吓唬草部一下,并没有真的打算杀死谁。过于干燥的空气不过是一时不走运,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惨剧。那天凌晨,回到家中的孙子看起来神色非常怪异,但也并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老婆婆自然也就没有深究……
“第二天早上,我从‘迦南’的熟人那里听说了火灾的事。可是,说来真不好意思,那时候我完全没有将这件事跟浩明联系起来。真正让我感到不对劲的,是那天傍晚,我们一起在电视上看到了田中小姐被捕的新闻。那孩子突然开始掉眼泪,并且说了句非常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老婆婆低垂着的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了:“是的,他说‘那个人,大概是想死吧’。”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慎一又是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他强忍着把嘴里涌出的口水咽了下去,向老婆婆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但那孩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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