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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溪掉头就跑，扛着设备往楼上冲。
　　尼克：“……？”
　　既然花钱了，就得把买到的设备用在刀刃上。
　　痛定思痛，棠·一贫如洗·外债缠身·溪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设备接上供能插座，然后开始认真阅读IM设备使用说明书。
　　IM的设备跟棠溪在医学基地体训的设备很相似，不同的是，IM增加了机甲感应装置。
　　不过，她这台比较便宜，精神力感知级别相当低，要想进行机操完全仰赖这台设备自身配有的超大键盘。
　　棠溪仔细端详着这个手操键盘，这跟她玩游戏、打代码的那种键盘完全不同。半弧形结构，中间有一块地方没有键位，很明显地分为两个区域。
　　按照说明书上写的一个一个看下来，棠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键盘左侧三十八个键位负责整个机甲各个部位的活动，而右侧的十二个按键与机械手柄负责动作细化。这么说，想要完成一套机甲的动作，不是靠着一个键位、两个键位就能完成的，有点时候需要三个键位连同手柄一起操作……有这时间研究键位操作，还不如用灵值精神力操控机甲多跑两圈呢！
　　棠溪想明白为啥这台机器没人买了，甚至想当下就给这套设备来两拳，但是她忍住了。
　　一来她也没钱买感知设备，二来这套设备虽然垃圾，但好歹也是她的全部家当，砸了可惜。
　　把机器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棠溪还指望靠着IM赚钱呢。
　　骑虎难下，她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不就是一套键位吗？她一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还能搞不定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吗？
　　棠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整个键位完全背了下来，甚至还自己录了音频在终端播放，然后自己默写。
　　等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才着手登陆。
　　棠溪佩戴好设备，按照说明书说的，先将液晶卡片插进终端的卡槽之中，然后通过终端启动IM。
　　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棠溪出现在了一个密闭空间里。
　　玩家在进入游戏之后一直都是处于机甲模拟仓中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任务哪怕是动作都是必须操控机甲完成。
　　在初始界面，有虚拟幻象精灵对玩家做简单的IM程序介绍，棠溪直接跳过，最后在一个页面上填写她的ID——
　　我去买个橘子。
　　IM的游戏没有性别设定，初始装备都是机甲，机甲师没有性别的，而且游戏会对人声进行修饰，不让玩家将现实社交带入游戏之中影响公平性。即便这种措施完全是掩耳盗铃。
　　虚拟幻象精灵：“亲爱的‘我去买个橘子’玩家，您是第一次进入IM系统，是否开启新手教程？”
　　棠溪点了同意。过来人的经验，一个游戏新手如果不过新手教程，很容易在后面歇逼。
　　IM将“我去买个橘子”投放到了一片荒地，进行新手训练。
　　在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其他机甲。
　　棠溪没动，看着别的长得很一致但顶着不同ID的机甲在荒地上跑、跳、蹦，有的原地转圈，有的立定跳远，还有的在翻跟头。这景象……看起来还真是奇特！
　　“喂，兄弟，你是哪个学校的？”
　　棠溪看一眼跟她搭讪的灰色机甲，头顶上是对方的ID方大头。
　　方大头：“我就是觉得新手教程一定要来看，不然以后进训练场会歇逼才过来的，没想到这也太简单了。”
　　她没说话，可挡不住对方是个自来熟。
　　“我跟你说，我灵值是639的，这种小儿科的动作我一下子就完成了，不过新手教程有规定，得在训练场待足十分钟才能出去，你要是无聊，咱们可以聊聊天啊！”
　　棠溪听他介绍自己是639的灵值，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IM模型店的店员不是说平台玩家的灵值都是差不多的水平吗？她一个288的怎么会遇上639的？
　　随即，棠溪又用她程序员的思想自我解释起来——
　　这是新手场，灵值的高低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会分配到一个平行端可能是为了缓解服务器压力。
　　棠溪没空跟方大头聊天：“我还没做新手任务，等我做完再说。”
　　按照指令，她得操控机甲完成一套很简单的动作。
　　棠溪回想了一下早就烂熟于心的键位，深吸一口气，快速地敲击起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旋律一样在她耳边响起。
　　然后，新手教程里的玩家们就看到一个灰色的机甲像是做个了高抬腿，随后手臂抬起将脚掰到脑后，右臂向后延伸喷到另一只脚……灰色机甲的身躯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颤颤巍巍转了几圈。
　　“咚——”地一声，机甲倒在了地上，直接劈成了一字马！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三秒，
　　棠溪躺在地上有些发懵。
　　失算了。脑子会了，手没跟上！
　　尤其这个机操很复杂，实践之下没有想象那么好操作。她刚才其实就想简单地做新手教程的……
　　好吧，她现在没心思吐槽这些，她得想想要怎么起来？
　　此刻，将刚才发生一切尽收眼底的方大头回过神来，机甲的脑袋缓缓地摇动着，并带头鼓起掌来：“兄弟，你太厉害了，人家都是小打小闹，你这直接整了一套托马斯全旋啊，牛X！”
　　棠溪：“……”


第20章　200岁的生日……
　　新手教程规定了，要在十分钟内把规定动作做完才能离开荒地。
　　棠溪从地上爬起来就用了五分钟，更别提后续完成任务了，做一个简单的动作机甲都有点不听使唤。整个机甲的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在旁人眼里这台机甲好像在跳街舞。
　　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是太冷漠、还是素质太高，对于棠溪的反应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他们都没有再管顾她，没有嘲笑也没有讥讽，反而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而作为这个系统里唯一一个跟棠溪搭话的人，方大头对于棠溪则持有一种“对方高深莫测不可言说”的看法。
　　IM的程序有很多的服务器，乱战服、娱乐服，总之鱼龙混杂。因为IM的特殊性，它的总公司跟五大学院还有着密切合作，是以主策划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军工服务端。
　　军工服跟别的服不一样，它是独立存在的。这里的任务种类多且繁重，提供的能量值也是最多的，能量值能在服务器商店兑换成星币，也就是俗称的赚钱。
　　方大头可不是来赚钱的，他是为了军工服任务的额外积分，有了这个积分，对于参加五大学院考核是有加成的。
　　不光是他，除了棠溪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是为了积分而来。
　　当然，军工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首先得通过设备识别灵值，超过500才能投入服务器。
　　也因为这个，方大头根本想不到棠溪这个288灵值的废柴根本不是用的识别灵值的设备，更不会想到棠溪是为了赚钱才玩这个游戏。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搞清楚服务器到底有什么区别，她也不明白军工分是个啥。
　　方大头看着棠溪踢腿做成劈叉，走路做成兔子蹦……行为虽然诡谲，但却更觉得棠溪是隐藏实力，故意而为之！
　　在离开新手教程之前，方大头郑重其事地加了棠溪好友，还邀请她日后一起组队打怪。
　　方大头消失后，棠溪看了一眼屏幕正上面的倒计时，无奈地坐在了地上。因为很快她就被弹回了初始界面。
　　棠溪万万没想到自己纵横游戏数百种，如今竟然连IM的新手教程都过不去！
　　当然，她也尝试过用这台设备的精神力控制机甲，但因为她灵值太低，机甲好像没什么反应。
　　棠溪去厕所洗了个把脸，看了眼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她坐回书桌套上设备，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
　　时间还早，她就不信，一个新手教程她一晚上都过不去？
　　第二次尝试，勉强能够完成基础动作，可是时间来不及；第三次，她掌握了第二次操作的关键点，慢慢开始适应；第四次，适应得不错，可是绕圈跑出现了失误……
　　最后，连棠溪自己都已经数不清楚失败多少次次了，反正从新手教程里被弹出来，她调整一下就会继续进去，如此往复，她耗费的时间慢慢在缩短，对于机甲的熟练度也在逐步提升……
　　等到外面天都亮了，棠溪才从新手教程里爬出来。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通宵过，毕竟这对于程序员来说是常事，可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人会这么累？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在操作机甲，但只要一脱下头套，她觉得精疲力竭。
　　棠溪只来得及把终端和液晶卡拔下来，然后往床上一栽，澡也不想洗，直接睡着了。
　　坎特拉星域。
　　极北星的空气十分稀薄，夜晚几乎占据了一整天的四分之三，所以容蜃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还暗着。
　　没有赖床的习惯，容蜃起身穿戴齐整往观测室走去。
　　极北星的观测站建立在高空五千米。休息区、观测室、分析所三个场地以环状走廊勾连，形成一个共同体。观测站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透明防护罩，从走廊向下俯视，是三个直径五千四百八十米的半球形深坑。
　　深坑中数以亿计的抛物镜面映照相距甚远的恒星的光辉，看起来如同三个浑圆而硕大的银盘，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些抛物镜面是依靠射电望远镜相似原理设计的。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将来自宇宙深处的危险信号传递给观测室，以供分析。人们给这一项伟大的宇宙探测工程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慕斯体系。
　　观测室的精密仪器前，顶着一头红褐色头发的男人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穆斯塔星域特制的猫屎咖啡。看容蜃进来，他很放松地打招呼，“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容蜃目光清平地扫过仪器上的跟波浪线一样的波段以及几组数据：“不困。”
　　这一句话让男人忍不住再度怀疑容蜃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因为打从学生时代开始，这位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男人叫克莱尔，慕斯体系的总管理员，虽然手下只有负责数据记录的二十几个机甲兵，可从帝释星第一军事学院毕业的他跟容蜃是同学。
　　因为这一层关系，当年从机甲战斗专业毕业分配到慕斯体系的初期，克莱尔并不避讳向别人提起，以至于无数人问过他很多类似的问题——
　　“嗨，克莱尔听说你是容蜃的同学？那他在学校的成绩好吗？”
　　克莱尔：“一般。”机甲理论、机甲操作第一，机甲师、指挥学双料学位，并甩第二名一大截。嗯，确实挺一般的。
　　“那他在学校的时候受欢迎吗？”
　　克莱尔：“也就那样吧。”在校期间，容蜃蝉联女生论坛最想交往的男友第一名。如果机甲战斗学院男生们一天收到情书有一百份，98封的收件人都是容蜃。
　　可是这家伙从来都说恋爱是200岁以后考虑的事情，那些没有得到回应的女孩子们也逐渐对容蜃淡了心思。大四时，容蜃因为成绩优异早已上前线实地作战，新晋学妹们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算有别的心思也不可能实践。所以，受欢迎水平也就那样吧。
　　再后来——
　　“嗨，克莱尔听说你是容蜃的同学？那他在学校的成绩好吗？”
　　克莱尔：“不熟。”
　　“……”
　　一个月前，慕斯体系的数据出现大规模异动，克莱尔紧急向上级反映，第二天就接到了容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