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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泥泞跳动如肉瘤的东西，把通道挡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云琛拿手枪试探性地射击了一下，子弹射入阻挡物便是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前路不通，只能折返。
　　回洞口的路依旧安全，云琛出来比进去的时候更快，她攀上石壁，移动向另一个通道。
　　这个通道同上一个通道一样，通道尽头被阻挡，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第三个通道也是如此，只是这个通道尽头的阻挡物更薄一些，能被子弹打出反应，但很快就会自我修复。
　　云琛毫无收获地走出洞口。
　　四周寂静无声，石壁上有些许亮光，代表着不同的小组和她一样，从通道里走出。
　　那些亮光又很快消失在石壁上，探索小组又进入了通道。
　　黑暗里灯光一闪一亮，好使天空中的明暗相间的星辰。
　　云琛完成这次探索的任务，正要用对讲机通知苏龙辉，她眼角闪过一些光亮。
　　方向不是上方，而是下方。
　　云琛立马看向那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柱上好似有什么东西轻微闪光。
　　等云琛虚起眼仔细看去，方柱周围只有黑气，根本没有任何亮光。
　　云琛从不会质疑自己的眼力，方柱上一定有东西！
　　她往前一步。
　　“滋…滋……”
　　“距离…还剩…请大家注意…”
　　佩戴在胸前的对讲机传来日出播报声，播报声如同在城市里听到城市意志的说话声，只在耳边响起。
　　云琛计算从这里到方柱那个位置所需的时间，她轻轻摇头，时间不够。
　　只能等下一个夜里的探索了。
　　石壁上陆续出现灯光，藤蔓自上方落下，自带城市能量的微弱白光，于黑暗中好比一盏指路明灯。
　　云琛抓住藤蔓，枝条自行捆绑在她身上，带着她回到城市里。
　　天将将亮。
　　昨夜前去探索行动的小组很多，共探索通道近三千个，大部分毫无收获，通道尽头皆是死路。
　　只有两个小组，有所发现。
　　情报共享，探索队所有参与人员都可知晓。
　　第一个小组总结分享他们小组的收获。
　　“我们去的第二个通道情况有所不同。”
　　这个通道尽头也有阻挡物，但那阻挡物犹如一层半透明的黑色黏膜，可见后方的景象，隐隐地还有声音传来。
　　第一个小组的组长说：“黏膜后方是一座城市，雾气很淡，听他们的交谈，看他们的打扮八成是逻些，我能画下当时在黏膜后见到的人和建筑模样。”
　　众人哗然，这意思岂不是鬼魅的通道里能够监视到各个城市？
　　“我们尝试过，那个黏膜很难打穿，但是鬼魅能不能轻而易举地通过……”
　　话没说完，大家都明白未尽的意思。
　　第二个小组组长上前，他长得格外年轻，身后两个组员也都很年轻，他们也是遇到了黑色半透明的黏膜通道，同样是个城市。
　　这位年轻的组长面色犹豫不太确定道：“那头也是个城市，雾气很浓我看不见人，只听见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另一个组员补充道：“我们几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清楚是不是九州人，可能是发音很奇怪的外国话吧。”
　　“大概是……点解小明俾人打，佢阿妈系倾面都唔救佢”
　　“什么读音奇怪的外国话，这是百越方言。”苏龙辉立马吼道：“古九州话的特征九声六调，你们培训时候念的书又学肚子里去了吗？！”
　　云琛为有了百越的新消息而高兴。
　　同时，她默默捂住胸口，仿佛苏龙辉骂的不是那个小队，而是她。
　　九州七十二种方言，她至今只学会了五种。
　　其中有一些偏僻的方言，因为末世人类死的太多，会标准方言的人所剩无几。
　　那些方言明明地域上隔得很近，听起来却有种“我们真的都是九州人吗”的错觉感。
　　云琛本以为自己向文化人靠近了很多，没想到依旧是个文化荒漠。
　　……下过雨的文化荒漠。


第185章　荣耀11
　　探索队经一夜劳累；　回到各自房屋闷头大睡，作息倒是和鬼魅诡异地同步了起来。
　　云琛作为半个人类，精力更旺盛些；　无需立马休息。
　　她在树荫下站了会儿，抬脚走向传送点；　之江和琼崖需要她能量。
　　鹅卵石铺就小路上；　落下一只棕靴；　李杜娟挡在云琛前行路上；　双手环胸。
　　云琛眼一亮，肩上藤蔓立得笔直。
　　一人一城身形一闪；　自原地如炮弹般弹射了出去。
　　“……”
　　李杜娟面若寒冰；　双臂抬起。
　　左手掌心按住云琛脑门，任其张牙舞爪都无法摸到她一寸皮肤；右手紧抓青绿藤蔓，使其再怎么像蛇一样扭动也没法给少女打掩护。
　　云琛和华亭：“切。”
　　李杜娟无语道：“和你们说正事。”
　　一人一城立马向后退去；　正色聆听。
　　“我听见了，你和苏龙辉对话。”李杜娟在要紧事上向来说话直接，不会卖关子，她说：“我也看见了那东西。”
　　云琛比李杜娟先一步告诉苏龙辉，她便没有提交重复情报。
　　云琛：“方柱上光点吗？”
　　李杜娟颔首，她询问云琛看见光点大致时间。
　　云琛记得是日出播报声前；　地下无法使用手表等物，鬼魅产生磁场会干扰指北针、手表和通讯器等物品。
　　李杜娟则是在日出播报声不久后，瞥见一闪而过光点，她那时也正好从通道中走出。
　　华亭藤蔓看不见方柱上景象，从两人对话中他只听出了一点，“光点正好在移动吗？”
　　“嗯，应该是。”
　　云琛和李杜娟同时开口；　说话语气和音调都差不多。
　　两人下意识向对方看去，视线在空中相交。
　　李杜娟没什么反应，云琛把小窃喜压在心中，抬手扒拉出一点碎发。
　　藤蔓眼尖地瞥见碎发中发红耳垂。
　　华亭：“……”
　　他本来因云琛和杜娟姐有默契，而发自内心为云琛高兴。
　　可他现在，感觉，有些奇怪。
　　错觉吧，华亭甩去乱七八糟想法，他询问：“你们认为那光点是九州像碎片？”
　　云琛点头，“我打算今晚下去接近那里看下情况，杜娟姐你呢？”
　　方柱那边话……华亭欲言又止。
　　他记得云琛曾经被地下平台翻滚上来黑雾污染过。
　　云琛翻了下手，拇指上能量石戒指微微闪光，面对藤蔓。
　　华亭明白云琛意思，纵然被污染，拥有夏丰年心头石戒指也能将她净化。
　　李杜娟听见云琛问话，敛眸思索数秒，说：“我们两去一个就行，没必要重复冒险。”
　　她们也不是什么需要队友照应人。
　　云琛便说：“那我去吧。”
　　她有区别于人类隐匿本领，以及拥有能够传送九州像碎片，存活率更高。
　　“其实你不该插手这件事，你比我更清楚自己对目前九州各城市意志重要性。”
　　李杜娟忽然这么说，她声音很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适合被当作一个保护品。如果你出现任何意外，夏丰年会直接发疯，对九州不利。”
　　“之江和琼崖或许会就此因为能量不够，无法维持城市天赋，让城市意志和人类暴露在鬼魅面前，无力地等待曙光教所说审判日降临。”
　　“你和这么多人类以及城市意志有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清楚地知道这些后果吗？”
　　华亭下意识看向旁边人。
　　云琛唇瓣抿起，沉默半晌后说：“我知道。”
　　李杜娟再三确认：“真么？”
　　云琛用力点头，她无法站在原地，像杜娟姐说那样做个只用来提供能量“物品”。
　　她是个有自我思想人，会考虑大局，但不想为大局完全地牺牲自己。
　　李杜娟抬手比出“OK”手势，她两颗黝黑眼珠转向华亭。
　　“听见了吗？这是她自己决定和想法，和我没关系，她因冒险而出事，也别来找我，说些‘都是因为她向你学习’之类话。”
　　华亭：“……”
　　原来李杜娟说那么多，只是为了把将来可能扣到她头上锅甩掉。
　　云琛目瞪口呆，“杜娟姐，您说那么多不是因为您关心我，想劝我不要冒险吗？”
　　“脑子里少想些不切实际事。”
　　李杜娟露出一个淡淡笑容，轻拍云琛肩膀，与她错身走过，她回屋休息。
　　那一拍，是无声鼓励。
　　云琛扬起笑容，小跑至传送点，脚步如小鹿般轻盈。
　　后方目送她身形离去藤蔓：“……”
　　感觉愈发怪异，云云见到杜娟姐后，对他冷淡了许多。
　　华亭唾弃自己冒酸水情绪，调整心情后，他处理城市内事情，同时用地底藤蔓注意地下平台情况。
　　鬼魅知道华亭重新做回了它们老巢天花板，可惜迷雾遮挡，让它们即便想要像以前那样接近华亭藤蔓，也始终鬼打墙般找不着。
　　白天，地下平台下沉许多，四周洞壁上通道口站立处，则有许多鬼魅抬起青白色脸，面对华亭方向，闭目沉睡。
　　只要有机会，它们仍旧会想办法把华亭拖入地下。
　　华亭淡淡地转移注意力，吸收城市里人类供奉带来城市能量，城市像上光芒流转。
　　忽地，他一抹意识感受到拉扯。
　　本就宽广视野再度分裂出一个画面，白衣华亭于沧浪亭现身。
　　“哦豁。”
　　茶府兄弟自后方出现，与华亭勾肩搭背道：“你脸色很臭，鬼魅让你不开心了？”
　　华亭被他们扑了个趔趄，随意应了一声，他走至石亭内，神京、周原和中州都在那里。
　　之江和琼崖随后出现。
　　茶府兄弟跟在最后方窃窃私语。
　　茶府哥哥：“弟弟，他一臭脸就让我想起他之前那个要死性格。”
　　茶府弟弟：“哥哥，我敢打赌一定和弟媳有关，这就是传说中为情所困吗？”
　　茶府哥哥：“幸好他是城市意志，能专门分出一个意识用来处理恋情，否则他这个恋爱脑要怎么兼顾其他事？”
　　茶府弟弟：“你要体谅一个以前只懂得欣赏自己美貌其他什么都看不上家伙。”
　　华亭：“……鬼魅还在盯着我，它们知道我在它们上面，总有不好预感。”
　　之江携琼崖坐在华亭对面，两城身形一高一低好似姐妹。
　　之江缓缓坐下后说：“你要移动位置吗，飞低一点停在其他城市上面？”
　　“不行。”华亭摇头。
　　他现在情况和之前不同，也和其他城市意志不同。
　　他能够携带整个城市飞行，前提是藤蔓能够布满整个土地地域。
　　现在，他城市等级尚低，城市气息覆盖范围有限，城市气息外大范围土壤污染藤蔓扛不住，根本没法带起整个城市飞行。
　　小范围或许还能撑一撑，等飞起来再清理污染。
　　现在藤蔓因污染土壤延伸范围有限，浪迹浮踪就等同于被废了一半。
　　华亭解释完，其他几个城市意志顿时明白他为何情绪低沉。
　　这个问题没有立马能解决方案，只能等待时间流逝，华亭等级提升，城市气息覆盖到更多土地。
　　此事说完，神京道初次鬼巢探索结果。
　　鬼巢里通道应当利用了对应千湖能力九州像碎片。
　　千湖城市天赋跨山压海使得通道连接了不同城市，也是小组组员走个把小时便能看见逻些和百越原因。
　　那两个通道本质上不是路，而是一个类似于传送通道东西。
　　碎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