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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罪师:菊祭-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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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你很勇敢,最后再跟阿姨说一下,他告诉你他的名字叫什么了吗?”章桐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就像被生生冻住了一样。
  小男孩笑了:“他说他叫李医生。”
  房间里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卢浩天更是一脸的凝重。
  章桐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地站起身,看着表情严肃的卢浩天,心情顿时沮丧到了极点。
  难道说杀人真的能够遗传?
  送走中年女人和小男孩后,刑警队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章桐转身刚要走,却被卢浩天叫住了:“章主任,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卢队?”
  “死者帅嘉勇的死因,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是指真正的死因。”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摊开的笔记本。
  “他的死因和王勇的一模一样,都是颈动脉受到外力压迫时间过长而导致中枢神经受损,颈椎骨断裂后压迫中枢神经系统最终引起全身瘫痪。”想了想,章桐又补充道,“这种瘫痪是不可逆的,受害者根据自身个体的不同,最终只有两个发展可能,要么在没有专门的医学仪器的帮助下当场因为心力衰竭而死亡;要么,就是以植物人的状态最后并发各种炎症而死在床上。这种伤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奇迹可言的。”
  “不可逆转?”卢浩天问道。
  章桐点点头:“也就是无药可救。”
  “什么样的人才能一口气完成这么一套连贯的动作?”
  大家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卢浩天这样的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章桐并不傻,她轻轻叹了口气:“必须是系统接受过专门医学培训的人。”“这些就足够了,我马上派人找李晓伟!”卢浩天愤怒地一拍桌子。
  一旁的阿强却小声嘀咕道:“卢队,你冷静点,你不能光凭着因为他是杀人犯的儿子还有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的指认这两点就贸然抓他,这样的证据是没有说服力的。”
  “我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不行吗?难道说非得等他跑了你才去四处找他?”卢浩天皱眉看着阿强,“你做事有点脑子好不好?”
  傍晚,夕阳西下。李晓伟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眼前是一栋陈旧的居民小楼,灰暗的外墙,裸露在外的各种下水管道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阴暗低矮的楼道里更是让进来的人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压抑感。
  老式的居民楼似乎都长着一样的面孔,横排六间,充其量每一间的实际面积也不会超过六十平方米。站在这样的楼道里,李晓伟突然觉得自己住的房子虽然也小,但是相比之下就成了世外桃源。
  刚走上三楼,李晓伟就冷不丁地一脚踩到了一个肉乎乎的类似于棍子一样的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过后,李晓伟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边飞似的跳开了一只黑猫,它跃到铺满灰尘的窗台上,一边舔着自己被踩疼的尾巴,一边向李晓伟投来愤怒的目光,时不时还夹杂着低沉的怒吼。
  “嘭——”302室的房门应声打开,一个男人的咒骂声随即响起,“想找死啊,又来欺负我家的猫!看我不把你……”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呆呆地看着楼梯口,很快,他就认出了站在那里的李晓伟,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一把薅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凑上去咬牙切齿地怒骂:“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医院里你倒是溜得很快啊,居然还敢上门来找事儿,我看你是活腻了!”
  “冷静点,我不是上门来找麻烦的,请问你是季庆云的哥哥季庆海,是吗?”李晓伟没有挣扎,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挣扎只会火上浇油。所以,他没有表示出害怕,也没有做出本能的反抗动作,相反,只是任由对方摆布。
  “是我,怎么了?上门调查户口来了?”中年男人斜睨着李晓伟,没好气地说道。
  “不,你冷静点,我想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李晓伟感觉到自己都快窒息了。
  “阿海,放他下来!”一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的老年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她冰冷的声音不容半点质疑。
  季庆海刚想开口,老年妇人却慢慢地转身进屋了,被踩疼了尾巴的黑猫慢悠悠地跟在老妇人的身后也走进了房间。
  季庆海无奈,只能愤愤地松开手,狠狠地瞪了李晓伟一眼:“别再让我见到你!”说着,转身就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很快,楼下就传来了逐渐远去的摩托车马达轰鸣声。
  李晓伟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看看开着的低矮的房门,便一咬牙低头钻了进去。
  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和阴暗且杂乱不堪的楼道里相比起来,房间里却干净整洁得有些不可思议。简单的楠竹家具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屋子一角淡雅的檀香,再配上复古的竹制卷帘,回头又一次仔细打量舒服地坐在躺椅上的老妇人,李晓伟不禁暗暗赞叹。
  “坐吧,年轻人。”老人身穿蓝底碎花长衫,头发全白,虽然拄着拐杖,但是行动起来却一点都不拖沓。她给李晓伟倒了一杯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不起,阿海不懂事,对你无礼了,请多包涵。他姐姐去世后就一直这个样子,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真是头疼。”老人慢悠悠地说道。
  见状,李晓伟不由得心中一紧,原来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死者季庆云的母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看着老人满头的白发,最终李晓伟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讲出自己的真正来意。
  “我是社区卫生院的李医生,这次上门是特地来看看您老的身体的。”李晓伟很庆幸自己做了两年的心理医生,别的没学会,说起谎来可是已经能够做到面不红心不跳了。
  “是吗?那可真让李医生费心了,我是老糖尿病患者了,也没几天活头了。”老人缓缓说道。
  这时候,李晓伟才意识到老人体重严重偏轻,而身边的垃圾桶里正丢弃着一只空的胰岛素盒子。他不由得暗暗叫苦。
  老人却笑了,她认真地看着李晓伟,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放心吧,别看我头发都白了,我还没有老到痴呆的程度呢。”
  李晓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哦,是吗,阿姨,你还记得啊。”
  “怎么会不记得呢,上次来看我还麻烦你帮我带了很多药呢,这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了,出个门也就变得几乎成了一种奢望呢。”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李晓伟,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骨,一脸的歉意。
  “对了,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茬了。李医生啊,真对不起,我家阿海不懂规矩,冒犯你了,我向你道歉。”李晓伟心里一沉,老人的记忆已经明显开始了紊乱的迹象,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向李晓伟道过歉了。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顺便问下去。
  “阿姨,您的女儿,季庆云,您还记得吗?”
  老人点点头:“他们说她死了,下葬的时候只有一个脑袋。”
  “那个杀人犯,他没说出您女儿余下的遗体去哪里了吗?”李晓伟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解锁的关键就在这里。
  老人突然认真地看着李晓伟,半晌,摇摇头,长叹一声:“为什么你们就不听我的话呢?明明不是那个人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不过啊,阿云早就投胎了的,过去了就过去吧,别想那么多了。”
  “阿姨,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李晓伟懵了,他茫然地看着老人,“凶手是谁?难道说不是我父亲?”
  这一次,老人却很果断地说道:“不,我女儿绝对不是你父亲杀的。”
  “为什么?”李晓伟惊讶地问道。
  老人却笑了,笑得很诡异:“年轻人,我看你也是聪明人,杀十个人都是一样的手法,为什么偏偏第十一个人却身首异处呢?要我说啊,当年赵家瑞临死前不是故意要隐瞒我女儿的其余部分尸体的下落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他确实是不知道,也就是说——赵家瑞,你父亲,他肯定不是杀害我女儿季庆云的真正凶手!”
  听了这话,李晓伟顿时目瞪口呆。
  半晌,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阿姨,那个时候,警察,知道这个事吗?”“我跟那个法医说了,真遗憾,但是他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我也没有证据,因为我只找回了我女儿的头颅而已。”老人长叹一声,“而光凭一个人的头颅是无法知道她的确切死因的。”
  “那,阿姨,为什么他们会认定死者,也就是您女儿季庆云,也是赵家瑞所杀?”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牢牢地掐着自己的喉咙一般,李晓伟突然又有了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是他自己承认的。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明明不是他做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承认?”老人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问题。”
  夕阳无声无息地移动到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把她的脸蒙上了一层绯红的血色。而老人身边的黑猫则始终都警惕地注视着李晓伟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地露出自己锋利的尖牙。
  跌跌撞撞地走出老人所住的居民楼,李晓伟直到用力关上自己的道奇车门,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车外,绯红色的夕阳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李晓伟却感到了一阵难以名状的恐惧。稍稍冷静下来后,他摸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等对方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冲着手机话筒嚷嚷道:“章医生,我要马上见你。……很重要!非常重要!是的,所以我必须马上见你!……我想,我终于找到案子的突破口了。”

  13。活成了你的样子
  晚上七点多一点,清明桥旁的咖啡馆。店堂里的客人不是很多,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开这家咖啡馆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图个闹中取静罢了,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宏图大志。现在有了空闲的时间,就一边专心致志地擦拭着心爱的咖啡机,一边则颇有兴致地翻来覆去地听着那张已经有些年月的老唱片。见到一些老顾客进门,就热情地和对方打起了招呼。
  生活本不就是应该这么闲情逸致的吗?
  歌曲都很熟,但是章桐却只叫得出其中一首的名字Shapeofmyheart。她喜欢看老电影,所以她当然记得这部曾经的经典,因为电影中有句台词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我所认为的最深沉的爱,就是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而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正是这么做的。
  时间过得真快,父亲已经离开快二十年了,刘春晓也离开自己快五年了。于是,一个人总是生活在记忆里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那么做,就不会觉得太孤单。想到这儿,章桐轻轻地一笑,端起手中的doubleespresso细细地抿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喜欢这里的咖啡吗?”是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但绝对不是李晓伟。
  章桐睁开眼睛,意外地看到眼前坐着一个穿着紫红色毛衣,面带笑容的年轻男人,年龄和李晓伟差不多,甚至于眉宇间都带着一份神似。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章桐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还行吧。”
  “看你经常来这里呢。”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冒昧,年轻男人伸手指了指正在忙碌的老板,后者也冲他笑着点点头,“我是老板的朋友,这家店一半的合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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