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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阿腐这个内鬼在，韩非他们避开了监控和巡夜的队伍，再加上大部分设备都是用来防鬼的，所以他们没遇到什么阻碍就成功靠近了内城区。
　　“孔天成附身的人就在内城区医院里，他是一位精神高度污染的病患，据说他好像是灾厄调查局局长的朋友，对方为了让他接受深空科技的治疗，才将其留在希望新城。”
　　韩非背着二号，他冒充着急给孩子治病的父亲，凭借无懈可击的演技和临时通行证，顺利进入内城区，来到了专门为特殊人格拥有者开办的医院。
　　与其他建筑不同，这医院时刻被灯光照亮，没有一点死角，建筑整体为纯白色，每间病房都配备了厚厚的窗帘，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那人原本住在特护病房，后来他的病房被另外一位大人物的亲戚替换，现在他住在C区混合病房里。”
　　阿腐和医院的某位医生很熟悉，对方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变态：“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一到，必须马上离开病房。”
　　走在纯白色的通道当中，韩非倾听着病房当中传出的种种声响，医院治病救人的方式似乎有些粗鲁，很多病人都在痛苦的叫喊着。
　　空气里的异味逐渐变得明显，韩非背着二号进入了走廊最深处的房间，他们从一张张床铺中间走过，来到了混合病房的重点病例观察室。
　　阿腐和医生关上了观察室的门，悄悄拉上窗帘。
　　屋内的韩非走向病床，他其实也很好奇阿腐口中那个关键的人物是谁。
　　缓缓掀开被褥，韩非看见病人的脸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就算骨瘦如柴，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他也能一眼认出对方，因为这位患者是他屈指可数的几位朋友之一。
　　“白显？”
　　在这最糟糕的未来当中，白显活了下来，还成为了命运的关键节点。
　　以前的老白只是一位很优秀的演员，在认识韩非后才接触到深层世界，他做过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替代韩非在深层世界出现，欺骗了浅层世界的所有玩家。
　　“真没想到他还活着。”虽然是在神龛记忆世界当中，韩非依旧很开心，不过二号接下来的话却狠狠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能在最糟糕的未来里苟活，不代表他们能够在你所期望的未来里存活。”
　　“什么意思？”韩非总感觉二号若有所指。
　　“如果你对命运了解足够深刻就会知道，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注定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二号不再继续解释：“没有时间了，你马上使用自己的人格力量，看能不能把藏在他身上的鬼逼出来。”
　　“你把话说清楚，倘若改变了这最糟糕的未来，是不是在这神龛记忆世界里曾出现过的人都会死？”韩非的声音此时此刻有些吓人。
　　“是的话，难道你就会放弃反抗吗？”二号笑了笑：“人生是无法退出的表演，就算提前拿到了剧本，知晓了种种结局，你不还是要硬着头皮演下去吗？毕竟这就是演员的宿命。”


第八百六十二章　除灵仪式
　　二号的人格能力与命运有关，所有孩子当中，他是最神秘的，他也是除零号外，唯一可能还保留有自我意识的试验品，知晓非常多的秘密。
　　“你说得对，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罢演，都会继续往前走。”
　　韩非的手轻轻按住白显额头，治愈的星光通过触摸灵魂深处的秘密，映照进了白显的意识深处。
　　在大灾中苟活的白显，灵魂残缺不全，好像被野狗群撕咬分食过一样，遭受了太多折磨和痛苦。
　　“白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韩非的意志靠近白显，他抓住了白显的手。
　　如果不是遇见了韩非，白显应该不会遭受这些痛苦，仍旧在做自己的演员。
　　正是因为韩非让他看到了真相，所以他才会成为命运的转折点，被那些深层世界的不可言说盯上。
　　“告诉我，谁把你害成了这样？”
　　星光在为白显治愈灵魂上的创伤，白显濒临崩溃的意识逐渐稳定了下来，他眼皮眨动，似乎听见了韩非的呼唤，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由得握紧了韩非的手。
　　大灾发生，黑夜中再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白显封闭的心扉对韩非敞开，他压抑在内心的种种记忆仿佛疯狂生长的毒草，拥挤在心房当中。
　　折磨的画面，鬼怪的威胁，生死逃亡，亲眼目睹身边的人一个个凄惨死去，大量不堪回首的记忆画面浮现在韩非眼前，白显没有觉醒特殊的人格，他只是作为一个被卷入灾难中心的普通人，用他的视角记录下了这最绝望残酷的世界。
　　随着星光照进内心，毒草和荆棘开始枯萎，白显的心中空缺了一大块，他的人生中好像遇见过一个很关键的人，但那个关键的人现在却凭空消失，这导致他记忆和精神开始错乱，很多画面都拼接不上。
　　“这个消失的人应该就是我，是我改变了白显的命运，在这最糟糕的未来里我魂飞魄散，所以白显的记忆才会混乱。”
　　等清理掉所有“毒草”之后，韩非在白显空缺的心房当中看见了一道扭曲的阴影，对方似乎早就发现了韩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孔天成？”
　　那扭曲的阴影身体畸形，但脸部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和韩非记忆当中的深空科技高管孔天成一模一样。
　　“我叫做韩非，或许你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你应该能发现白显潜意识中对我的态度很特别。我因为阻拦这场灾难被神灵杀死，一道意念附着在了灾厄调查局某位成员身上，白显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因为我，才导致他被牵连。”
　　治愈的星光停留在孔天成面前，没有再继续向前，韩非需要的是合作伙伴，他不会逼迫对方。
　　“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阴商叫出来，让他跟你聊聊。”
　　贪欲的黑雾缓缓涌出，阴商小心翼翼钻进了白显的内心，他将韩非和神灵塑像的事情说了出来。
　　时间有限，韩非在尽最大努力说服对方，孔天成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韩非，在这被灾厄笼罩的城市里，信任是最稀少的东西。
　　许久过后，敲门声响起，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仍在犹豫的孔天成也知道时间紧迫，他慢慢从躲藏的地方走出，站在了星光之下。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烧灼感，他灵魂上的创伤竟然开始缓缓愈合。
　　“这里很危险，有些人已经盯上了你。我带你离开，我们换个地方再聊。”韩非将孔天成引入贪欲深渊，接着松开了白显的手。他会将白显接走，但不是现在。
　　在医生和阿腐的催促下，他背着二号迅速离开。
　　他们刚走没多久，查房的医生就进来了，将包括白显在内的数位患者放在推车上，依次带离病房。
　　“医院要把他们送到什么地方？”韩非有些担心白显。
　　“天马上要亮了，医院应该会举行固定的除灵仪式，为他们洗涤心灵。”医生以为韩非也是组织成员之一，他并不知道韩非是胁迫阿腐一路混进来的。
　　奇怪的音乐声在医院四周响起，那些精神高度污染的病人被推到了医院后厅。
　　数位特殊人格拥有者站立在不同的位置，他们穿戴整齐，仿佛迎神一般，给予绝望污浊的记忆最高礼遇。
　　夜空中隐约有了一丝极微弱的光亮，医院穹顶缓缓打开，一个巨大的人造月亮缓缓升起，它散发出的光亮柔和温暖，有点像是治愈星光的弱化版。
　　温柔的月色披在所有患者身上，那几位特殊人格拥有者同时使用自己的能力，艰难的为患者们清除精神污染。
　　苦难不值得被称赞，但经历了苦难，依旧坚强活着的人们，却值得尊敬。
　　在这些医生身上，韩非找到了希望新城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纵使城中混乱黑暗的东西有很多，依旧有人愿意坚持自我。
　　患者们痛苦哀嚎的声音逐渐消失，这一刻似乎是他们每天最舒服的时候。
　　“别看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二号和韩非来到医院角落，开始与贪欲深渊中的孔天成对话。
　　同样的都是保留有生前记忆的鬼，孔天成要比阴商强大、理智许多，他的记忆完好无损，与他交流就像是在跟一位正常的活人交谈。
　　“若你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应该知道我是深空科技与永生制药某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我主管一款改变了世界的脑域游戏，它叫做完美人生。”
　　从孔天成口中，韩非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大灾发生以前《完美人生》普及度非常高，人人都向往那个虚拟精神世界，把它当做人工天堂，可大灾发生后的城市里，《完美人生》似乎成为了禁忌，再没有人提及，甚至所有宣传广告都被撕毁、涂抹掉了。
　　“这场灾难就是因为那游戏才彻底失控的。”孔天成眼中带着一丝后悔：“你可以把那游戏理解为一条意识通道，通道的尽头连接着另外一个真实存在的绝望世界。”
　　“可我印象当中，完美人生是一款温馨完美的游戏。”韩非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没玩过正常的完美人生。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完美，所有快乐都是因为痛苦的衬托，我们的欢愉之下，埋藏在深不见底的黑暗，这一切都是魔鬼的计划！”孔天成的声音在颤抖：“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人打开了那世界深处的门，所有完美人生当中的玩家都成为了‘源头’，他们的精神和意识在不知不觉中被鬼侵蚀，很多人死去，还有一些则化作了‘鬼’。”
　　“门？源头？”
　　“那真实存在的绝望世界和人的意识海有许多连接的地方，只是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被关闭，但在十几年前，有人利用那款游戏重新把门打开了，让绝望世界降临！与现实融合！”孔天成的灵魂在颤抖：“我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我可以确定他当时就在永生大厦地下！那个凶手拥有极高的权限，在大灾爆发时，通过预留的暗门修改了智脑的某些东西！《完美人生》的智脑本身是仿造一个黑盒制作而出，凶手对这一切都非常了解！”
　　孔天成说的每个字韩非都牢牢记在心中，因为这可能就是高兴和梦的真实计划，甚至是马上就要在现实里发生的事情。
　　“如果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鬼怪，阻止两个世界继续融合，必须深入永生大厦地下，将那个象征智脑的黑色盒子重新打开。”孔天成的情绪极为激动，他是一个发疯的鬼，所以说的很多话都没有人相信。
　　“你先冷静。”韩非让更多星光映照在孔天成身上：“大灾发生那晚你在不在永生大厦？”
　　“在。”孔天成点了点头。
　　“你都看到了什么？”
　　“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黑夜不是在头顶，而是在地下，那个幽深绝望的地方就好像现实的镜子，无穷无尽的鬼从里面爬出。”孔天成指着自己畸形扭曲的身体：“侥幸在鬼怪第一波冲击下存活的人，后续也会变成鬼怪，大楼被某种力量包裹，当时根本逃不出去。”
　　通过孔天成的语气也能听出那种恐怖，普通人落入深层世界，确实会精神崩溃的。
　　“永生大厦应该是神龛记忆世界中最关键的一栋建筑，高兴的神龛说不定就藏在哪里，作为整座城市的核心。”二号忽然开口，他对解决灾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