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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讯再一次打过去。
　　这一次接通了。
　　奥古斯都夫人：“你在哪？”
　　对方：“实验区。”
　　奥古斯都夫人：“真的？”她明明看到了视讯角落里有一条裙子。那条裙子她见过。
　　对方：“当然。”
　　奥古斯都夫人：“很好。”


第72章　
　　暴雨越下越大。
　　柯媛前往通往地下实验室的坡道中；即使隔着厚实的实验楼，外面轰隆的雷声仍隐隐穿透而来。手腕上的监视器视讯显示着暴风雨已达九级还有增强趋势。
　　墙壁上凝固着一次湿意。空气水分子很重。
　　坡面没有雨水淋过，地面类似水磨石；人走在上面仍然觉得上面有层水汽。一整片实验区全在夜晚与暴雨中；楼中实验人员寥寥无几，前方一片清冷；没有一丝人气。
　　不知名的寒气从内部深处往外溢出，脖颈冒出一点鸡皮疙瘩。
　　柯媛身着防护服，一手举着一只冷光棒；一手扣着枪；匕首藏在大腿外侧，她行动谨慎，防护服可以帮她阻抗一些危险。
　　冷光棒在黑暗中发出冷色的微光。
　　柯媛手捏了捏发夹；一想到小女孩可能就在地下实验室，又继续前进着。
　　视讯忽然一闪；跳出一个立体全息缩影；她早已将视讯调成无声；并没造成影响；只不过多了一个光源。
　　柯媛警戒一看，通道并无其他人，她闪到一边，压低了音量，“喂？”
　　Fire的缩影出现在视讯中。
　　Fire：“你在哪？黑漆漆的。”
　　柯媛：“断电了。”
　　Fire的定位在Red　Lighting。
　　Fire：“雨大，我去接你。”
　　柯媛：“暂时不用，待会我再联系你。”
　　熄灭视讯；为了以防万一；柯媛关掉所有视讯来电；她在设置的过程中想到这么大的暴雨，Fire几乎每小时过来问一次她的安危，又有点甜蜜。
　　柯媛震了震精神，又神情坚毅地继续往前走。
　　~~~~~~~~~~~~~~
　　映入眼帘的区域渐渐宽阔起来。
　　柯媛匿藏在墙后往前探视，地下实验室使用着最低的备用电源，氛围全黑，但高科技荧光色的电源在黑暗中仍然醒目。
　　不远处是一个操作台，平台上叠着十几块屏幕，一些屏幕上跳动着异种生物监测数据，红色异种模型在屏幕上旋转。一些屏幕可能是监视摄像头，由于暴雨和断电几乎全黑。
　　柯媛从小待在实验室，对这些实验器皿和数据很熟，她迅速找到最关键的一块屏幕。按键操作台上，那块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巨型培养皿中异种心跳的数值。
　　波段线上下起伏，合着异种的心脏跳动，一上一下。
　　诡异。
　　柯媛的视线顺着屏幕渐渐往数值监测来源处望去。
　　她无意中按下开关，巨型帘幕启动，前方是一整个体育馆一样大的空间。人在区域中间显得只有小小的一个。眼前是高达五、六米的圆柱型实验柱，每一根实验圆柱里面浸泡着营养液，营养液的水泡缓慢地从下方往上方冒泡。
　　一个个实验柱里面封闭着不同形态的异种。
　　实验柱在幽暗的氛围里散发着幽微的光，柯媛的轮廓倒映在无数个实验柱的柱面反光上，她一动，不同圆柱上的倒映也跟着动，甚是惊恐。
　　那些海域异种在营养液中闭着眼，一排排鳄鱼般的眼睛在水中闭合，古老鳞片在水中泡着，躯体上通着仪器，仿佛下一刻庞大的异种们的竖瞳就会对着她齐齐睁开眼。
　　实验装置下方贴着不同的标签。
　　“F区，成年体。”“F区，少年体。”“E区，少女体。”“E区，男性体。”“C区……”
　　视线扫过那些标签。
　　San值狂跳。
　　她大概猜到这些实验体和实验方向了。这不是她该久留之地，她得走，赶紧离开这。
　　轰隆一声雷电在暴雨中炸开。
　　暴雨溅成数个雨水份子。
　　闪电刹那间映亮了帝王塔半个侧面，雷电劈山般雪亮地劈了下来，帝王塔不少工作人员不小心摔掉了手上的东西，奥古斯都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眼皮狂跳。
　　原本想去集团实验楼找自己的丈夫，但是临行一刻理智回笼。自从她第一次去过她丈夫的实验区后，她就从没去过那个象征着核心区最高科技的地方。
　　或许是她天生反感，或许……是她早就猜到了里面有什么。
　　二十多年前核心区怎么会有异种入侵？
　　如果并不是核心区官方所说，是异种入侵核心区，如果是——异种一直就待在核心区地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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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小女孩细微的抽泣声从角落里传来，正准备返回的柯媛最初怀疑自己有没有幻听，她侧着耳朵，再度耐心听了几秒。
　　不是幻觉。
　　顺着声音寻去，她在一堆器材箱后发现了对方的踪影。是那个小女孩。对方在微光下，一双眼前全是担忧受怕。
　　柯媛用冷光棒照向自己，表示自己没有危险，“我救你出去。”
　　瘦弱的小女孩摇着头，小小声抽噎：“我走不了了。他要拿我做实验。”
　　小女孩背过身子，她身上不是原来的衣服，而是一件用来上实验台的手术服，后面系着一根简单的带子。
　　定睛一看，小女孩的后背被植入了好几个芯片。
　　柯媛一看就明白是做什么用的，她强忍愤怒，用手指迅速检查了一下芯片，“我能拿下来。先救你出去，再帮你把芯片取下。”
　　小女孩闻言眼睛亮了。
　　对方乖乖地嗯了一声。柯媛快速帮她把头发夹好。见到原来发夹回来了，小女孩脸上露出小小的喜悦，“我以为它丢了。”
　　柯媛牵起小女孩的小手：“没丢，我捡到了，我们走。”
　　小女孩：“嗯！”
　　~~~~~~~~~~~~~~~~~~~~~
　　没人看到的角落里一个异种的尾巴像巨蟒一样游走在地面上。那个核心区新生代夫人的裙子已经成了破烂的碎片。
　　一道男声现身：“你们走不了了。”
　　奥古斯都站在地下实验区的二层，从上方的铁架子上俯视着她们，对方表情和蔼，但是吐出的话语却并不是这样。
　　“柯媛，你想带着我的E区实验体去哪？正好我还差一个A区实验体，要不你来填满这个空缺？”
　　奥古斯都像享受着外界这场暴雨，侧耳倾听了几秒，双肩舒展般展开。
　　“你看，刚好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就算地球上消失一些人，对于人类历史也是毫无轻重，不是吗？”
　　从开始建造帝王塔，他的雄心就写在建筑上了。
　　官方和公众报道都说，他从一个A级基因科学家摇身一变成核心区最大集团掌权者，坐拥核心区最远古基因起源的贵妇妻子，他已经是人生赢家。
　　但是他怎么会只满足这点表面上的荣耀，实权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实在的。
　　身后的异种渐渐立起身体。
　　柯媛往后一看，她在异种竖瞳里察觉到一种熟悉气息的既视感，就像那群常来帝王塔跳舞的核心区基因。
　　柯媛站在奥古斯都的下方，她一手握住小女孩的手，小女孩抖着手，见对方像见到什么可怕的大怪物。
　　“不要怕。”她安慰着她。
　　柯媛仰头回应：“每个人对人类历史很重要，这就是我们NEO的宗旨。”
　　奥古斯都：“理想主义。”
　　柯媛：“理想主义者身上才有光。”
　　奥古斯都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回想般的说道：“你母亲是个天才，可惜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上用科技征服地球的道路。”
　　柯媛身体一怔，脑海回想起那个实验室失控的夜晚，回想起她父亲被突然出现在实验室的异种捏爆，是不是她的父亲当时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在垂死之际没有一丝挣扎，还让她不要看……
　　San值拼命狂跳。
　　“我母亲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我母亲她、她……”是不是也变成了异种。
　　后面几个字她问不出口。
　　奥古斯都站在铁栏杆上。
　　“不是我干的，是另有其人。”
　　“我要的只是军事势力，从我的建筑遍布地球生活区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我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势力。”
　　“D区那种异种试验，nonono，我见过，格局太小，急功近利。”
　　“那么低级的事只有D区才干得出来，要是我，我要让每个有我的建筑的地方遍布我的军事力量，什么可以充当的我的军事力量？”
　　“人类，不，太弱小了。”
　　柯媛：“我也没觉得你伟大！”
　　作者有话说：
　　奥古斯都是一个A级基因的科学家，跟柯媛的母亲Doctor　Bai不一样，Doctor　Bai始终信仰科学，一直秉持用科学守护人类，守护地球的理念，柯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中断了反核心区计划，认为人类中有她那样的人，所以这个地球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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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核心区。暴雨。
　　雨水砸在地上砸出无数朵灰色水花。诊所四壁全部淋湿；中午时分，护士顶着风雨将Close的牌子挂上，她才刚开了一条小缝；飘进来的雨水瞬间就将她的贴身衣物淋得透湿。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头皮上。
　　精神分析师今天因恶劣天气取消与来访者的全部咨询。
　　诊所的窗户被雨水糊得看不清了。
　　尽管核心区的建筑材料加固过；外面仍有风声雨声似乎能偷袭进来，文件档案的纸面微微软塌下去。柜子中的文件袋没有往日硬挺。
　　诊所内部的来访者专用椅上空荡荡的。以往那里会躺上一个又一个来访者。
　　柯媛、还有其他人……
　　门外一阵响声。像是被风刮得撞在门框上的重响。
　　精神分析师从档案归档中抬起身体；他望向走道前方的门外，脚步踟蹰了一会，今天的氛围莫名有些不安稳；他等了会；喊一声，护士理所应该有回应，但是他却没有等来该有的应声。
　　门在外面空想。外界的雨声仿佛更清晰了。空气的湿意也更重了。
　　窗户上水流没有停止过。早已将外面的世界蒙住。
　　精神分析师顿了顿；从办公书桌上拿起眼镜，披上一件厚厚的老花睡袍。他警惕地穿过走道、壁炉、客厅；逐渐靠近通往外面的大门。
　　走道上一片湿。
　　他起了疑心；脚步放缓；等探到大门口；护士消失不见，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只剩那扇门在暴雨中左摇右摆，哐哐直响，像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白鸟。
　　写着close的牌匾掉落在屋外两三米的地方。
　　被暴雨惨烈的冲刷着，红色的字体在灰蒙蒙的降雨下模糊不清；一波雨袭来；它的位置就离诊所更远一些；被一阵又一阵的雨水拖着，随波逐流。
　　精神分析师摁耐住不安，他手贴上湿淋淋的冰冷黄铜把手，雨水将他的肩头重重淋湿，外面世界的寒气缠上了他。
　　精神分析师将关好。暴雨被挡在屋外。屋内重归安宁。
　　他快速返回室内，正准备为护士报警。
　　一转头角落的咨询椅上多了一个人影！对方和服整齐，姿态一板一眼，颜色深沉，精致的布料上银丝钩织着细密整齐的徽纹元素。
　　那人慢慢起身。
　　“我已经让护士回去了。”
　　精神分析师眼底晴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