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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8章　女皇的棋盘
　　许多个世纪以来，巫师和妖精的交往充满矛盾。
　　尽管很多巫师依然认为妖精屈从于自己，并且把妖精看做是某种劣等生物。
　　但事实证明，在当今魔法文明中，妖精是唯一聪明到足够与巫师们分庭抗礼的魔法种族。
　　历史上妖精和巫师之间经常爆发冲突，但他们从未如同其他魔法种族那样——譬如巨人、马人、鱼人、小精灵——被人类驱逐出文明世界，乃至于抹去文明印记，世世代代地受到巫师的奴役。
　　妖精管理着古灵阁，在很大程度上掌控了巫师社会的市场经济。
　　同时，妖精制作的金属制品，特别是魔法银器，也一直是巫师们追捧的对象，具有很高的价值。
　　由于妖精在政治层面和社会层面都和巫师有较大分歧，各国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不止一次针对妖精进行过专门的立法，以限制妖精的各项权利，不动声色地用钝刀子阉割着妖精文明的一切。
　　倘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莱奥斯也不至于背叛长老会，去寻找破而后立的希望火种。
　　而当莱奥斯发现“妖精女皇”心中的野心和愿景远超过所有人想象的时候，局面早已不再是他所能掌控左右得了的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位“妖精女皇”可以一直胜利下去。
　　相比起历史上显赫一时的黑魔王、政治家而言，艾琳娜“善良”的缺点反倒成了最大的优点。
　　虽然，这位妖精女皇仅仅在某些时候，才会展现出自己那宝贵的善良。
　　而且在更多情况下，女皇陛下的善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譬如说……
　　莱奥斯一脸惆怅地看了眼手中的方案书。
　　不同于那些年轻的妖精，作为一个两百多岁的老家伙，他见过太多“代价”的场景了。
　　他目睹坚不可摧的巴士底狱在烈火中熊熊燃烧，他看到那些城市路灯上悬挂的尸体从大资本家换成巴黎公社的成员，他见证了不可一世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如何在红色洪流中分崩离析……
　　当然，还有去年圣诞节在遥远莫斯科红场没能再次响起的钟声……
　　那些让人唏嘘的理想、革命，终究随着时间而湮灭，如同老旧金加隆边缘日益模糊的妖精铭文。
　　而现在，古灵阁妖精也站到了时代浪潮中央。
　　不过对于莱奥斯而言，他倒不用思考太过于久远的那些事情。
　　他已经很老了，或许等不到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这批老巫师去世，他就会先一步离开。
　　“督察队、审计组二组，清点人数，我们准备出发——”
　　莱奥斯捏紧手中的那份羊皮纸，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凶狠。
　　“走吧，我们该去美洲那边结束分裂了，沾染上污渍的金加隆只有叛徒的血才能清洗干净，等到这次审计清扫结束之后，我们会迎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古灵阁——赞美至高无上的妖精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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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税务局的工作人员算是无产阶级吗？
　　当然是算的。
　　好吧，这说法放在古灵阁的妖精身上似乎有些奇怪，但从理论上来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作为追逐利润的妖精，如果变成魔法界之中的“无产阶级”，那么他们在未来的战斗力或许会远超非魔法界之中的工人，旧社会资本化身的妖精变成新时代抵抗资本的无产阶级斗士？
　　虽然这样做总觉得良心有些不安，但由于妖精非人类的种族，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应该也算是童话故事般的结局吧？
　　魔法社会的改革要一点点地推动。
　　虽然艾琳娜拟定了大量计划，埋下了一大堆暗子。
　　甚至于对完成“魔法资本化”后的工人运动、无产阶级革命……这些广阔未来都安排。
　　但这些计划显然不是短时间就能实现的，其中的时间跨度甚至可能是以十年、二十年计算。
　　考虑到当今魔法时代落后的生产力，工业化产业根本不存在，基础魔法产业大多依赖于小作坊一样的零散生产，哪怕是飞天扫帚公司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加工厂，很多计划的推进必须慢慢来。
　　更何况，基础学术领域的进展也是个问题。
　　目前霍格沃茨很多应用魔法还在实验室转工业过程，更不用说在魔法界大范围铺开了。
　　作为冒牌先知的“愚者”，她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告诉所有人优先做什么。
　　会议结束后，艾琳娜直接通过飞路网回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正好都在，两人看起来似乎正在沟通什么台词剧本——“阿不是·邓布利多”每次外出前后都要彩排复盘，艾琳娜和邓布利多两人在这一点上的看法倒是高度一致。
　　“我说过了，那些魔法部官员甚至没有跟我说几句话——”
　　当艾琳娜穿过壁炉，出现在办公室之中的时候，格林德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至于神态动作就是保持微笑，没有什么值得沟通的地方，几乎全是没有营养的对话，如果之后你们可能谈到这些事情，你就直接装作记不清就好了。你如果还不满意就下次自己去应付——”
　　他没有继续理会邓布利多，而是转过头看向刚从古灵阁归来的艾琳娜。
　　“怎么样？古灵阁妖精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莱奥斯站出来稍微质疑了一下，从最终结果来说是好的。”
　　艾琳娜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把发生在地下议事厅的那些问答大致复述了一遍。
　　“所以，妖精们这么干脆地交出了铸币权？”格林德沃挑了挑眉。
　　“甚至于放弃产业，也答应了？”邓布利多也是同样神色。
　　“这很奇怪么？”
　　艾琳娜好奇地瞥了眼两名老人，一脸平静地说道。
　　“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妖精们，从来没想过要与巫师敌对。”
　　“况且，几个月前的事情也证明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如果他们还不进行一些改变、妥协，那么古灵阁巫师银行也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年了，但是妖精们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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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魔法市场监督管理局
　　“解放……消费力和生产力？”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作为巫师世界顶端的代表，他们或许在人情世故、魔法实力、社会教育方面有老练经验，但金融领域确实是他们的短板——魔法界缺失了几个世纪的空白，无法通过一朝一夕的时间弥补。
　　在相当漫长的岁月中，巫师从来不会关心那些金加隆背后的粗浅盘算与流动，他们只注重结果。
　　或许，也就只有艾琳娜这小家伙才能弄明白那些妖精们话语中的意思。
　　“我有些糊涂了，古灵阁妖精放弃了铸币权，对吧？”
　　“没错。”
　　“而为了记账的透明公正，在这之后，它们还会逐步从产业所有者变成巫师们的雇员？”
　　“显而易见，无论是会计、审计、税务……这些基础岗位非常适合妖精。”
　　“那么……”
　　格林德沃皱着眉头，手指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着。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哪怕未来市场上的钱变多，古灵阁也不可能如同以前那样从中获利。至于你说的扩大生产，引入更多元化消费市场，这些地方我更是不明白有什么意义……”
　　“它们……付出了那么多，可以得到什么呢？”
　　古灵阁巫师银行贪婪和逐利的本质，那是铭刻在每一枚金加隆上的烙印。
　　格林德沃可不会天真地相信，妖精们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视金钱如毒药一样的家养小精灵。
　　艾琳娜在古灵阁的地位固然存在一部分武力层面的因素，但是倘若想要顺畅地指挥妖精，如同真正的“妖精女皇”一样行使权力，那么艾琳娜必然是在更深层次的“利益”上折服了妖精。
　　“很简单，社会价值和社会地位，当然，还有他们个体财富的合法权益。”
　　艾琳娜摊开双手，不假思索地飞快回答道。
　　目光扫过那两名表情愈发困惑的老巫师，艾琳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道。
　　“当我们谈及妖精时，人们常常会不自觉地把妖精当做一个整体——这就好比除非涉及到明确化的工作内容指派，我们在吩咐家养小精灵的时候，更多的是直接称呼他们的种族名而非个体名字。”
　　“实际上，倘若着眼与妖精个体，相比起群体财富，他们显然会看重个人财富。”
　　“随着古灵阁巫师银行妖精们的身份转变，他们个体的努力、收入会更加明晰地沉淀下来。”
　　“这些变动看起来很大，但巫师并没有夺走某个妖精的个人资产，这就好比某天我们把霍格沃茨卖给德姆斯特朗——咳，仅仅是举个例子而已——如果您实在介意的话，那就换成霍格沃茨收购布斯巴顿……”
　　艾琳娜看了眼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校长，一脸可爱乖巧地安抚着老人的情绪。
　　“无论是对于布斯巴顿亦或者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而言，只要家庭作业不会增加，那就问题不大。”
　　“所以，唯一可能有损失的就是古灵阁高层……”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浮现出危险满意地愉悦神情。
　　“而据我所知，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沟通’，那些顽固的老妖精们应该不会开口反对了吧？”
　　“没错。至于社会价值和社会地位，那好更容易理解了……还有，您没必要重音。”
　　艾琳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意有所指的格林德沃。
　　这么久的时间，这位老魔王还是没有被放弃他的魔王接班人养成计划。
　　“巫师文明的兴盛、市场经济的繁荣，才会出现更多的账目需求以及经济活动。”
　　“古灵阁巫师银行在魔法界的产业结构一直相当畸形，缺乏正常的贷款、投资活动，这在非魔法界之中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说魔法界这边可以开放自由贸易市场，并且逐步扩大消费者群体的话，无论是对于古灵阁巫师银行还是对于妖精们来说，显然比起僵硬单调的储蓄兑换业务更有吸引力。”
　　“等等，扩大自由贸易市场，这个我大致可以理解……”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稍有些困惑地看向艾琳娜，表镜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但逐步扩大消费者群体……巫师界的人口量级你应该很清楚，哪怕是全世界的巫师加在一起，可能也比不上英国非魔法界所面对的普通人。国际巫师联合会绝不会允许魔法产品进入麻瓜世界——”
　　“如果是由巫师负责生产、加工，但是没有魔法力量的普通麻瓜商品呢？譬如说……”
　　艾琳娜挑了挑眉毛，目光在邓布利多脚踝上露出的羊毛袜上扫过，浅笑着继续说道。
　　“纯手工、高精度制作的苏格兰羊毛袜，亦或者是精心调香后的无害香皂，又或者是魔法大棚之中种植出来的苏格兰优质大土豆……只要魔法政府在生产资质审核、产品出厂审核上多下些功夫就行，巫师参与的工业化生产线具备的优势那可太多了。至于售后风险，不是还有韦斯莱先生他们嘛……”
　　不同于在古灵阁巫师银行那边的侧重点，在离开古灵阁之前艾琳娜就想好了应对邓布利多的说辞。
　　在全民魔法时代降临之前，魔法界可怜的人口基数是制约魔法世界资本化的重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