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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迷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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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在讯问室里，李晓明坐在被讯问人的座位上，对面审讯桌后边坐着刘警官和专案组的另外一位警官，刘警官旁边还坐着一位书记员。陆晓君则前往指挥中心室，与吴处长和另外一位警官一起，通过指挥中心对面的电视墙观察讯问室的审讯进程。
审讯由刘警官主持，他平静地开始了自己的讯问。
“你好，我是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的刘立鹏。请你介绍一下自己的基本信息。”
“我叫李晓明，男，四十二岁，××省××市人。”
“你给程路明先生开车多长时间了？然后你介绍一下所开的车牌号为京Q3565M的奔驰越野车的情况。”
“我给程总做专职司机已经有五年时间了。他对我很信任，很多事情——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愿意交给我替他办理。两年前购买车牌号为京Q3565M的奔驰AMG G级越野车时，因为他没有购车指标，所以车主信息登记时使用了我的名字，我当时刚刚摇到北京的购车指标，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程路明先生去世之后，我们让你协助调查多次。但过去几天，我们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表明，你具有杀害程路明先生的重大嫌疑。你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冤枉啊！我虽然没有告诉你们这辆车的事情，但我只是因为贪财而一时糊涂。我看到程总去世后没有人找我要这辆车，于是我抱着侥幸心理，就把它开回老家了，可我确实没有害死程总啊。”
“是吗？那你告诉我们，你在七月十五日周五晚上九点左右，把程路明先生送回到阳光花园小区后，是谁帮程路明先生去云咖啡买的咖啡？”
“这个……是程总自己去买的。”
“那他在去买咖啡的同时，你在干什么呢？”
“我把当天开的宝马车停到地库之后，就自行离开回家了。”
“是这样吗？这么说你对程路明先生当晚去买咖啡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了？”
“是的，我已经回家了，我确实不清楚。”
“那好，你看一下这台电视里的视频影像，你该怎么解释呢？”
此时，一位审讯人员把今天上午阳光花园小区地库三十号车位车主所提供的行车记录仪视频在示证电视中打开。李晓明看完，顿时面如死灰，本来故作镇静高高抬起的头，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好半天没有作声。
这时，去搜查奔驰越野车的两位警官，把从车上找出来的一瓶少了十几粒安眠药的药瓶交到了指挥中心。这个药瓶里的安眠药，与专案组原来在程路明枕边发现的那瓶安眠药完全一致。吴处长派一名同事把这个药瓶送到了讯问室，并告诉刘警官这瓶安眠药的来源。
几分钟后，刘警官继续讯问。
“李晓明，你看一下这瓶安眠药，这是从你开的奔驰越野车里搜出来的，瓶子里面的安眠药，与程路明先生家里的安眠药是完全相同的。而且这瓶安眠药已经用了十几粒，对这瓶药，你有什么解释吗？”
“这个，我……”
“李晓明，你再看一下电视里面的两张照片的比对。第一张照片，是在七月十五日晚上九点二十八分，程路明先生手拿咖啡杯走进六号楼三单元时被单元门口的摄像头拍下来的照片——在这张照片中，程路明先生手中的咖啡杯，外面是没有套隔热垫的。第二张照片，是七月十六日下午警方接到报案后，在程路明先生家里现场检查时拍下来的——这张照片拍的是当时放在桌上的咖啡杯，但这个杯子外面套着隔热垫。这就说明，有人在七月十五日晚上等程路明先生进入六号楼三单元大门后，用另外一杯咖啡把他原来手中拿的那杯替换掉了。结合刚才看过的视频，我们认为替换掉咖啡的人就是你——李晓明。而且经过对阳光花园北门外的云咖啡门店的调查，是你在当晚九点十六分，用现金购买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蜂蜜柚子茶。另外，根据我们从阳光花园地库中的物业管理处所调到的车辆进出时间表来看，你是当晚九点二十五分开宝马车进入地库的；然后，九点二十六分有一辆银色奔驰轿车紧跟在你后边进入了地库。而你刚才看到的视频影像，就是当晚你把宝马车停在过道上，跑去调换程路明先生手中的咖啡时被银色奔驰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来的。
“好了，李晓明，七月十五日当晚，你送程路明先生回到阳光花园小区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的一切细节，都已经被我们所掌握。我再把这其中的各个环节，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给你分解之后重新组合一遍：当晚九点十六分，你在云咖啡用现金购买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蜂蜜柚子茶，然后你从云咖啡回到小区北门，把蜂蜜柚子茶交给程路明先生；九点二十五分，你驾驶宝马进入地库入口，把车停在地库过道上，然后尽快把事先准备好的十几粒安眠药放入咖啡里，并从地库入口进入六号楼三单元的消防通道，快速爬到十五楼；九点二十八分，程路明先生进入六号楼三单元一楼大门，坐电梯来到十五楼；当你在十五楼见到程路明先生后，我估计当时的情况是，你谎称拿错了咖啡，于是把两杯饮品调换了过来。这样，你事先计划好的所有犯案环节，都最终完成了。怎么样？不管你是否承认，我们所掌握的这些证据都足够证明你所犯下的罪行了！”
“我，这……啊……”
“李晓明，我给你最后一次主动从实交代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想继续顽固地坚持你原来的说法，那你可要考虑清楚所带来的后果！我再问你一遍，你和程路明先生的去世，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晓明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头，双眼紧闭，咽喉处因紧张而耸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抬起头来，眼神涣散，脸上滚下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很明显，在这些确凿的证据面前，他的心理防线完全被攻破了。
“刘警官，我一定老实交代。我承认，当晚确实是我在程总的咖啡里添加了安眠药，当时的情况，也确实和您刚才所说的完全一致。可是，事情虽然是我干的，但是谋害程总的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哪有这么聪明，能想出这样完美的计划呀？刘警官，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我干的！”
听到李晓明这段话，现场的每一位工作人员——包括陆晓君和在讯问室、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专案组成员，都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陆晓君清楚地记得，当时她从指挥中心的电视墙上看到刘警官一时之间也是满脸惊讶。接下来，刘警官强作镇静，继续用他平静、有力的浑厚嗓音，向李晓明发起新一波的进攻。
“李晓明，你说有人在背后唆使你做了这一切，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可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啊！从头到尾，他都是通过手机短信给我发出各种指令的。包括今天上午你们派人去我老家抓我的事情，也是他发短信通知我的。您想想，要不是有人通知我，我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去抓我呢？”
“哦？那这些短信，你还保存着吗？”
“没有保存，我怕你们会查到这些短信，把它们全部删掉了。但我又怕万一哪天你们发现了我做的事情，我再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不是主谋，于是我在删掉之前，把它们传到我的电子邮箱里了，就在草稿箱中。你们要是不信，去查一下我的邮箱就知道了。但是今天上午的短信，我没来得及保存到邮箱里就删掉了。”
听到这里，刘警官让李晓明说出他的电子邮箱用户名和密码，并安排坐在他旁边的警官记下来，然后去指挥中心的电脑上查证这一切是否属实。
“李晓明，暂且不管是否有人在你背后策划和指使，你现在先把谋害程路明先生的整个过程和所有细节，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嗯，刘警官，我一定会如实交代清楚。
“去年，程总检查出来患有很严重的脑瘤疾病。刚拿到检查结果时，程总的精神很消沉，听他说医生可能需要通过手术来确定脑瘤的性质和发展程度。当时我也非常担忧，这种担忧除了因为关心程总的身体健康状况，另外还有个人的因素——我害怕万一程总动手术时有什么意外，那我以后的工作、生活该怎么办呢？
“大约在今年五月份开始，有一个人不断地给我发短信，跟我说如果我按照他的计划做，我就可以把程总的那辆奔驰越野车据为己有。一开始，我根本不相信他，我也不愿意这样去做。我打电话给这个神秘人，但他从来不接电话，短信里也不说自己是谁。但他仍然不断地发短信过来，劝我按照他说的做。这个人似乎跟程总非常熟悉，从他所发的短信内容来看，他对程总的工作和生活细节都了如指掌。
“慢慢地，我也有些动心了，也许那个神秘人说得有一定道理。当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脑中时，我自己都吓坏了，我骂自己怎么能有这种邪恶的想法。但是在那之后，我就像中了邪一样，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念头。毕竟，程总的病情究竟如何谁也不能确定，万一他手术不成功，那我就彻底失去依靠了。那个神秘人说得对，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己留条退路也是应该的。于是，后来我也就经常通过短信跟他交流，一起谋划寻找合适的时机来实现这个目标。
“二〇一六年七月十五日那天，机会终于来了。当天上午，我开车带程总去天坛医院看病。当时是程总一个人去找大夫看病的，我把车停在医院外面的马路边等他。程总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脸色看上去稍微有点紧张，他跟我说大夫要他尽快确定手术时间。后来在行车途中，他还大笑着跟我开玩笑说，不会动手术的时候他就醒不过来了吧。
“那天中午，程总去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他下车后，我收拾了一下后座，发现他刚刚在车上写了一封遗嘱。在遗嘱中，程总说要把房子和宝马汽车留给陆晓君女士，把其他的个人财产留给他的母亲。
“我看到这封遗嘱时，马上意识到，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嘛。当时我就想，从这封遗嘱的内容来看，如果程总真的因病去世的话，这辆越野车也许就没有人认领了，岂不就真的变成我的财产了吗——因为在这份遗嘱中，并没有提到奔驰越野车的情况，而那辆车又登记在我的名下。然后我又想，如果程总手术成功了，我这个期待可就落空了。即使他以后做手术不成功，但是如果他在做手术之前想起了这辆车，并把这辆车添加到遗嘱里面，那我也就白费心思了。不行！我一定要得到这辆车，它本来就在我的名下。我要尽快把它变成现实！
“想到这里，我心里感到既兴奋，又害怕，马上给那个神秘人发了两条短信，把遗嘱和程总准备做手术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很快就回了几条很长的信息，把我应该怎么做、需要注意哪些细节，都详细地给我做了一个计划。他在短信中还说，如果我按照他的计划去落实，一定不会被人发现；将来真要调查起来的话，警察也一定会认为程总是自杀去世的。
“想着神秘人发给我的计划，我整个下午都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去落实这件事情。正好前两天我替程总买的一瓶安眠药还放在车里，没来得及给他，现在可要派上用场了。我在脑中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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