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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墙壁前的阔大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到皮肤起皱下垂、头发所剩无几的女人。

　　　　这女人翻起几乎只有眼白的眼睛：“乖女儿，你舍得来看我了？”

　　　　布兰科一步步走过去，将灯挂在高处，侧身坐在地上，抓起老人的手：“凯蒂夫人。”

　　　　“呵呵……这名字，早都被人遗忘了。”凯蒂紧紧握住布兰科的手：“新的人选，你可找到了？”

　　　　布兰科摩挲着她的手：“找到了，不但有第一人选，我还找到备用人选，不会再发生上次的意外。”

　　　　凯蒂握住布兰科的手不断用力：“我的乖女儿，年底前必须举行仪式，我撑不了太久，如果我死掉，你们的力量会消散大半！像你，会立即衰老，变成我这模样。”

　　　　布兰科说道：“这次绝对不会出现意外，第一人选我会让她担任仪式领舞。”

　　　　凯蒂很不放心：“仪式时，第二人选必须到场！另外，需要鲜活的生命和灵魂向我献祭！”

　　　　布兰科早有安排，说道：“第一人选入职以后，大概要一段时间排练和熟悉仪式舞蹈，你耐心等待！我正在与林肯艺术中心谈合作，争取在新年前，进入林肯大剧院公开表演，到时会有数不清的观众观看，到时有数不清的生命与灵魂！”

　　　　凯蒂说道：“很好！我将借体重生，再次年轻充满活力！只要我成功，你们会更加强大。”

　　　　布兰科摩挲着犹如干裂树皮般的手：“母亲，你一定会成功。”

　　　　凯蒂伸出手去，想要摸布兰科的脸：“有一件事，不可放松！小心俄罗斯人！三十年前，我们为了摆脱克格勃，从东欧来到纽约，本以为前苏解体，我们能彻底自由，没想到这两年俄罗斯人又找了上来。”

　　　　布兰科说道：“这里是纽约，不是莫斯科。”

　　　　凯蒂手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一摞报纸，虽然由于身体原因，不得不藏身于地下黑暗之中，但她并不与世隔绝。

　　　　“华盛顿，被俄罗斯人炸了。”她把一张报纸塞进布兰科手里：“他们敢去华盛顿，就敢派人来纽约，我们……曾经与克格勃合作过。”

　　　　布兰科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凯蒂闭上了眼睛：“走吧，去做你的事情，尽快完成。”

　　　　布兰科不再多说，提起发出昏黄灯光的风灯，离开地下室，沿着楼梯上楼。

　　　　回到卧室，她丈夫约瑟夫回来了，正在创作最新的神奇艾米。

　　　　布兰科关上书柜门，来到约瑟夫后面，安静的看着丈夫沙沙写出文字。

　　　　与普通的字不同，约瑟夫手中的钢笔，落在皮质的纸张上，写出的是血红色的字。

　　　　等字迹干透，又变成了近乎于黑的暗红色。

　　　　看了一段时间，等到丈夫停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约瑟夫说道：“尼克配不上艾米，这是我们的共识，他只是普通的乡下小子，跟艾米在一起之前，在纽约连一栋住房都没有！”

　　　　他进一步说道：“仅仅这样，也就算了，只要艾米开心就好！但今天晚上，我在哈伯德举行的聚会上，看到了尼克！”

　　　　布兰科本就一丝不苟的脸，变得更加严肃，因为她知道哈伯德的聚会是什么样，那里充斥着药品和女人！

　　　　约瑟夫活动手腕，准备继续：“艾米会继续神奇下去，她永远是个酷女孩，所以她会离开尼克！”

　　　　布兰科点点头：“你说得对。”

　　　　神奇的富家女艾米，看上了老实木讷的乡下男人尼克，结果老实人其实一点都不老实，拿了艾米的钱，想加入门萨教会！

　　　　约瑟夫拿起钢笔继续开写，血红色的文字，落在皮质的纸上：“这一天早晨，艾米趁着尼克独自外出散步，打乱家里的布置，制造家暴现场，留下大片血渍……”

　　　　布兰科忽然想到一个人。

　　　　很遥远的新闻了，那时她还非常年轻。

　　　　英国一个叫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家，因为丈夫劈腿外遇，愤怒离家出走，出走前故布疑云，粉丝和众多报社记者到处寻找，警方认为她可能被谋杀，丈夫很自然的成为第一调查对象，外遇的事被媒体曝光，遭受社会舆论谴责。

　　　　12天后，阿加莎顶着假名购物时，被人认了出来。

　　　　…………

　　　　曼哈顿，第七大道。

　　　　黑色的雪佛兰SUV停在一家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古董店跟前。

　　　　开车的是个疤脸韩裔，他看向副驾驶上的顶头上司，说道：“杰伊，应该就是这里。”

　　　　杰伊小姐拿出张羊皮纸，看了眼上面刻印的图章，再看店门口的徽记，说道：“梅林古董店，没错了。”

　　　　疤脸问道：“我们能说服他们？他们与世无争很久了。”

　　　　杰伊笑了笑：“只要处于社会中，就会与人有交集，人不是机器，总有感情。特事局查到，巴尔萨泽有过几个学生，情分还相当不错，其中他最喜欢的一个，遇害了。这栋少说价值几千万美元的房子，就是遇害者给他买的。”

　　　　她率先下车，朝店门口走去。

　　　　疤脸连忙跟上，顺手摸了把腋下的手枪。

　　　　杰伊来到店门前，透过玻璃往里看，花艺玻璃遮挡下，看不到任何东西，曲起手指敲门。

　　　　“稍等！”里面有人说话。

　　　　有个腰身格外粗壮的中年女人拉开门：“店铺已经关门，你们有事？”

　　　　杰伊给他看图章：“我要见巴尔萨泽和维罗妮卡大师。”

　　　　中年女人仔细看龙形图章，确认没错：“进来吧。”

　　　　杰伊和疤脸跟在他后面进了店。

　　　　店里有点乱，四处可见陈旧的物品。

　　　　柜台一侧的门打开，有个长相清奇，穿着黑色皮衣的人出来：“这么晚了，谁过来？”

　　　　杰伊看到这幅奇特的相貌，立即确认身份，介绍道：“我是特事局新成立的纽约分局局长杰伊，这是我的同事疤脸。巴尔萨泽大师，维罗妮卡大师，霍克将军以前来拜访过二位。”

　　　　巴尔萨泽和维罗妮卡领着他们进入待客室。

　　　　杰伊直接表明来意：“两位大师，我这次前来，想要邀请二位担任特事局顾问。”

　　　　巴尔萨泽不是很感兴趣：“我们习惯了悠闲，不喜欢受到约束。”

　　　　杰伊说道：“不会有任何约束，顾问职位每年会有五百万美元高薪，你们仍然维持现在的生活，不必做任何改变，只是在特事局遇到疑难的时候，帮助特事局解疑答惑，适当的时候，出手相助。”

　　　　维罗妮卡始终没有说话，她从沉睡中苏醒没几年，对社会的了解相对有限。

　　　　巴尔萨泽几个世纪前被人打搅，从千年沉眠中苏醒，就没再陷入沉睡，一直混迹在人类社会当中。

　　　　“不必了。”巴尔萨泽有学生供养，自认不会缺钱，虽然他不会赚钱。

　　　　“我还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杰伊做了很多准备：“你的学生格雷诺耶……”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巴尔萨泽突然发怒：“这个恋上吸血鬼的混账！把法师的脸全都丢尽了！”

　　　　超凡也有鄙视链，像狼人和吸血鬼等非人怪物，处于鄙视链下端。

　　　　维罗妮卡安慰的拍了拍巴尔萨泽的手：“别发火。”

　　　　爱之深，才责之切。

　　　　杰伊深知这一点，继续说道：“大概今年年初，格雷诺耶大师被人杀死在巴黎，死于一场卑劣的偷袭和谋杀！”

　　　　巴尔萨泽盯着杰伊，语调一下就变了：“你说的是真的？”

　　　　杰伊说道：“大师，你没看新闻？”

　　　　“美国媒体满嘴谎言，我早已不看。”巴尔萨泽再次问道：“格雷诺耶真的死了？”

　　　　杰伊说道：“新闻曾经广泛报道，一查便知。”

　　　　巴尔萨泽手扶住额头，情绪明显不太对：“你们先走！”声音陡然拔高：“现在就走，走啊！”

　　　　疤脸下意识想去摸枪，杰伊一把按住他的手：“打搅了，大师，我们这就走。”

　　　　临走前，她却把名片放在桌子上。

　　　　巴尔萨泽没有让杰伊拿走，任凭她放下。

　　　　等人杰伊两人离开，巴尔萨泽翻找出一台落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折腾了好一会，通过手机和信用卡连上网，搜了一下新闻，找到很多关于格雷诺耶的消息。

　　　　年初，香水一案闹得沸沸扬扬。

　　　　“怪不得他快一年没跟我联系了。”巴尔萨泽的痛苦和悲伤就写在脸上：“你知道吗？我这个当老师的骂他，不待见他，他几百年来始终尊重如一，每年圣诞节和新年左右都会与我联系，我来到新大陆之后，开始写信，后来发电报，还专门坐船过来看我。”

　　　　他指了指占据一整栋三层商铺的古董店：“我哪会做生意，为人又清高自大，不懂得也不喜欢赚钱，这些其实都是格雷诺耶花钱买的。”

　　　　维罗妮卡说道：“他希望你过得好一点，所以你要好好生活。”

　　　　巴尔萨泽晃着头说道：“格雷诺耶做出那些，努力赚钱，有一部分也是为了我，我这个老法师，不思进取，还想过自由自在的好生活，这些都需要花钱，在纽约这种地方，还要花很多钱！就说这家店，我卖出去过什么？收入连房产税的零头都不够。”

　　　　“都怪我！好好的法术不教，看他辨别香味有特殊天赋，教了提炼香水的法术。”他内心难免有自责：“他是个天才，根据我教的法术，应用到了炼金术上。当时，我该把他推荐到……那里去，让他去系统学习炼金！”

　　　　那个说出口的名字，一出口就自动消失，仿佛巴尔萨泽从来没有说过。

　　　　巴尔萨泽又说道：“我该原谅他的，他到死都没有等来我的谅解！”

　　　　维罗妮卡说道：“或许他没做错，错的是那个吸血鬼。”

　　　　巴尔萨泽摇摇头：“这些没有意义了，你看看新闻，上面可有说格雷诺耶被谁所杀？”

　　　　“新闻和公开的通缉令上有名字……”维罗妮卡仔细看电脑屏幕：“叫毁灭者罗南。”

　　　　巴尔萨泽皱眉：“毁灭者？一个超凡者？可有抓到人？”

　　　　维罗妮卡继续看新闻和网络通缉令，过了一段时间，说道：“没有，他最后的踪迹在罗马，炸了罗马的大陆酒店后，就消失不见了。”

　　　　巴尔萨泽说道：“要不他找出来啊。”

　　　　维罗妮卡不再说话，因为找人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巴尔萨泽拿起杰伊留下来的名片。

　　　　…………

　　　　天亮的时候，罗南起床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就听到杰丝的招呼声：“早饭好了，过来吃早饭。”

　　　　进入餐厅，杰丝换了身白围裙，正在往餐桌上端早餐。

　　　　罗南就像旧社会的大老爷，坐在桌边，只等着开吃。

　　　　杰丝端来烤熊肉三明治，沙拉野牛肉，又给罗南倒上一杯奶，这才坐在他对面。

　　　　罗南慢慢吃，问道：“都处理完了？”

　　　　杰丝打了个呵欠：“全部处理好，我一会把骨头搬上来，你收好。”

　　　　罗南摸出三个雕刻好的替身娃娃，推到杰丝那边。

　　　　杰丝立马收起来，塞进白围裙里面。

　　　　罗南一边吃早饭，一边吩咐道：“四件事。第一，想办法与门萨教的哈伯德取得联系，我要跟他谈谈。第二，你说的神奇艾米和她所在的舞团，带我认识一下，我看下具体情况。第三，继续在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