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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鲲的音波攻击，对他毫无作用。
　　纪天行面带微笑的看着蓝鲲，把它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才点头道：“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北冥鲲。
　　不过，这只是一头幼年小鲲而已。”
　　葬天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之前我们看到的千万海兽尸体，都是千年前死去的。
　　千年之前，这条小鲲可能还没出生吧？”
　　“待我看看再说。”纪天行释放神识，探入蓝鲲的脑袋里，数了一下它颅腔中某块隐蔽的骨头。
　　“只有一块混沌骨成型了，第二块才长出一半……这条小鲲活了一千五百年左右。”
　　葬天连忙问道：“那千万海兽之死，这条小鲲很可能知道原因，或者经历过那场灾难？”
　　“应该是的。”纪天行点点头。
　　葬天再次问道：“你当年没少跟妖族打交道，应该能听懂妖族语言，跟这条小鲲交流吧？”
　　纪天行微笑着解释道：“北冥鲲虽是妖族，却有独特的语言，跟普通妖族不一样。
　　还好白龙那家伙当年对鲲很感兴趣，研究过鲲族的传说和底蕴。
　　我无意间看过白龙的笔记，对鲲族的语言和传说，也算有一定了解。
　　再者，这条小鲲已达到渡劫境，我可以跟它的神魂交流。”
　　葬天这才释然，催促道：“那你快问下它，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天行微笑着道：“别着急，这条小鲲现在很气愤，对我抱有极大的敌意和戒备，还不方便询问。”
　　说罢，他收起葬天剑，左手操纵金龙巨爪，紧握着蓝鲲。
　　他右手打出道道青光，注入蓝鲲的体内，帮它治疗伤势。
　　原本剧烈挣扎，不断哀鸣的蓝鲲，顿时安静下来。
　　它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腔疑惑的盯着纪天行。
　　它显然没料到，这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竟会给它疗伤。
　　刚才它还以为，它今天死定了。
　　半个时辰后，蓝鲲的伤势恢复大半，情绪也稳定了。
　　纪天行这才停止施法，面色温和的望着蓝鲲，用神魂发出古怪的音节，对蓝鲲说道：“小家伙，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你的。
　　我无意间闯入此地，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
　　所以，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奇特的神魂波动，传入蓝鲲的脑海中。
　　它怔了一下，显然听懂了纪天行的话。
　　圆溜溜的双眼盯着纪天行，仔细观察了一阵。
　　它似乎想看看，纪天行是不是在说谎。
　　片刻之后，它似乎相信了纪天行，这才点了点圆胖的脑袋。
　　“很好。”纪天行露出一丝微笑，施法撤掉了金龙巨爪。
　　随着金龙巨爪消散，蓝鲲立刻恢复了自由。
　　但它并未再逃走，更没有发起攻击的迹象。
　　显然，它的智慧颇高，知道自己不是纪天行的对手，根本无法逃脱。
　　另外，它也对纪天行这个陌生的‘异族’感到好奇，想与他交谈。
　　沉默了一阵之后，它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用神魂传音对纪天行说道：“你……也是……人类？你不会……杀我……对吗？”
　　小蓝鲲似乎从未与人交流过，哪怕用神念说出鲲族的语言，也是结结巴巴，极不流畅。
　　纪天行却听明白了，顿时面色一变，语气肃然地问道：“小家伙，难道你见过人类？亦或是，曾经有人类来过这里？”
　　小蓝鲲愣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不杀我……对吗？”
　　纪天行哑然失笑，原来这条胖头鱼最关心这个问题。
　　“没想到，如此呆萌的胖头鱼，竟然防备心这么重，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难道它曾受过伤害或欺骗？才对人类如此戒备？”
　　想到这里，他连忙点头，语气郑重的道：“小家伙你放心，只要你不起歹心，我绝不会伤害你。”
　　得到他的保证，小蓝鲲这才如释重负，神情明显轻松许多。
　　它解除了防备，点了点硕大的脑袋，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见过，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个人类……和你一样穿着白衣。
　　他很可怕……屠杀……毁了神海……很多长辈都死了。
　　我很害怕……逃了很远……躲了很久……最后只剩下我……还活着。”
　　听完小蓝鲲的这番话，纪天行顿时目露精光。
　　他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真相，并猜到了那个白衣人的身份！


第1983章　遗物
　　阳天！
　　纪天行敢肯定，小蓝鲲所说的那个白衣人，肯定是阳圣阳天！
　　阴圣阴绮，已经死在了神塔的第一层。
　　唯独阳天一直不见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几天之前，纪天行就在猜测，阳天很可能登上了神塔的更高层。
　　随后的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神塔二层，六臂金刚战神所持的法典被取走了。
　　神塔三层，三足金乌的古墓被整理过，断碑上的文字也被人抹除了。
　　在这神塔第四层，阳天更是屠杀了千万头海兽！
　　几乎所有海兽都被杀了，唯有小蓝鲲躲过一劫，侥幸活到了现在！
　　纪天行相信，只要找到阳天，就能解开所有谜底。
　　他满腔期待的望着小蓝鲲，连忙问道：“小家伙，那个白衣人为何要屠杀海兽，毁掉整个神海？”
　　小蓝鲲摇了摇脑袋，语气愤慨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他说过……什么神境……最后一步……
　　当时他已经疯癫了……我也不明白意思……但我猜想……可能与修炼有关吧。”
　　纪天行又听出了关键信息，不可置信地问道：“小家伙，白衣人屠杀了海兽之后，你还见过他，跟他说过话？”
　　小蓝鲲说话越来越流利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磕巴。
　　它点了点头，解释道：“见过！大概千年以前，当时神海里只剩下我！
　　屠杀的事……也过去三百多年了……我以为那个坏人已经离开了……
　　而且，我的实力也够强了，就想回海眼中看看。
　　谁知道，那个坏人还没离开，还在海眼中修炼……”
　　纪天行饶有兴趣地问道：“后来他就发现了你，以你的实力，根本无法逃脱，就被他抓住了，对吧？
　　可他为什么没有杀你？”
　　小蓝鲲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刚被他抓住，我也很恐惧，可他没有杀我，还对着我自言自语很久。
　　他好像在忏悔……说他自己错了……什么方向不对……所以他没有伤害我。”
　　纪天行隐约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的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阳天为了突破武神境，才奋力攀登神塔，进入一层又一层空间。
　　一千八百多年前，阴阳双圣进入神塔，在第一层空间住下。
　　直到一千三百多年前，阳天才来到第四层，屠杀了所有海兽。
　　这就说明，他在前三层耽误了五百年时间！
　　他杀千万海兽，是为寻找突破武神的机会。
　　可是三百多年后，他依然没突破武神，被困在这座旋涡下。
　　他才幡然悔悟，良心发现，知道自己选错了方向……”
　　想到这里，纪天行又对小蓝鲲问道：“小家伙，那白衣人如今在哪里？还在海眼中吗？还是已经离开了？”
　　在他想来，武圣境九重的阳天，至少能活五千年。
　　这片神海里，除了阳天就只有小蓝鲲。
　　所以，阳天绝不可能死掉，要么还在旋涡下，要么已经离开了。
　　小蓝鲲想了一下，才解释道：“我和他，在海眼里住了几年，他教了我一些东西。
　　后来他放我离开了，说他想静一静，做最后的尝试。
　　我离开了海眼，躲在神海的边缘，不敢再靠近。
　　我怕他哪天发疯，会杀了我。
　　大概几十年后，忽然有一天，神海中发生大爆炸，整个神海都沸腾了。
　　那情景非常恐怖，百丈高的海浪不断袭来，我很害怕。
　　我看到了，海眼附近的天空，都被金色霞光遮蔽，笼罩了半个月都没散。”
　　听到这里，纪天行顿时目露精光，“金色霞光，持续半个月没消散？那他肯定是成功突破武神境了！”
　　小蓝鲲却摇了摇脑袋，语气笃定的道：“不，他死了！”
　　“嗯？”纪天行露出满脸错愕之色，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他冲击武神境失败了？”
　　小蓝鲲点点头，解释道：“二十多天后，神海平静下来，我回到海眼中，看到了他的尸骨。
　　他粉身碎骨，神魂消散，已经彻底死了。
　　我在海眼附近，找到了他的尸骸，还有一些遗物。
　　原本，他屠杀了整个神海的海兽，我对他恨之入骨，有血海深仇。
　　可他悔悟了，也已经死了，什么都结束了。
　　我考虑了很久，就把他的尸骨和遗物，都埋在了海眼里。”
　　纪天行连忙问道：“小家伙，你做的太好了，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吧！”
　　虽然阴阳双圣都死了，但他只要找到阳天的尸骨和遗物，或许就能解开真相。
　　小蓝鲲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发呆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我们才刚刚认识，我可不相信你。
　　海眼是我的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万一你抢了我的地盘，那我不是又要流浪了？
　　如果你也发疯了，或者要杀我，那我不是死的很惨吗？”
　　“……”小蓝鲲这一连串的问题，顿时把纪天行弄的无言以对。
　　很显然，小蓝鲲毫无心机，十分天真无邪。
　　它只保留着本能的防备，和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对纪天行问的这些问题，正是它内心的真实想法。
　　纪天行眼神真诚的望着它，语气严肃的解释道：“小家伙，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没想过要留下来修炼，更不可能抢你的地盘。
　　整个神海里就剩下你我，若是没有你，我对神海不够了解，也无法进入海眼。
　　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又怎么可能杀你？”
　　小蓝鲲认真地想了一下，才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暂时相信你一次。”
　　见它终于松口，纪天行这才露出微笑，欣慰的道：“这才对嘛，人与人之间……呃不对，是人与鲲相处，就该真诚相待。”
　　小蓝鲲听完，仔细考虑一下，才点头表示赞同：“嗯，也很有道理。”
　　纪天行微笑着道：“好了，现在你该放心了，快带我去吧。”
　　小蓝鲲不再犹豫，转身朝不远处的旋涡游去。
　　它扇动宽大的冰蓝翅膀和尾巴，快如一道蓝色流光，很快就进入旋涡中。
　　纪天行连忙跟上，跟随它进入旋涡，朝旋涡底部飞去。


第1984章　手记
　　旋涡底部一片漆黑。
　　但纪天行能感觉到，这道旋涡把整个神海的天地灵气，都汇聚到这里了。
　　黑暗之中，天地灵气汇聚成风，呼啸吹拂。
　　他跟着小蓝鲲进入黑暗中，很快就穿过一道无形的墙，进入一处异度空间中。
　　“唰！”
　　眼前恢复了光亮，身周都是冰蓝剔透的海水，静静地波动着。
　　海水之中，漂流着千丝万缕的五彩灵气，宛若一根根水草。
　　纪天行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处异度空间完全被海水和灵气填满了。
　　这里美轮美奂，就如同传说中的水晶宫一般。
　　小蓝鲲在前方欢快的游动着，精神也变得有些兴奋。
　　纪天行跟着它，径直往前方飞去。
　　不多时，前方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