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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瓦里斯饱含深意地说道，“您只有多准备点礼物，将来才好面对凯撒陛下。”
　　提利昂明白，瓦里斯这话可不光只是建议，还带有警告。
　　虽说现在大家都认定是洛拉斯·提利尔刺杀了泰温公爵，但瓦里斯知道真相，凯撒想必也知道真相。
　　有着弑父这个致命的把柄，提利昂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捏在那位风暴王手中了。
　　这其实并非一定就是坏事。
　　如果易地相处，提利昂也会更愿意让一个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中的人掌控西境。
　　所以，只要他乖乖听话，反而更容易得到凯撒的信任。
　　父亲泰温至死都不认他这个儿子，不肯将凯岩城交给他，但提利昂就偏偏想要成为凯岩城公爵，西境守护，甚至……国王之手！
　　野心如野火般在胸中蔓延，提利昂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要想让北方贵族认清现实，我们必须下狠手！”
　　瓦里斯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怎么下狠手？”
　　“选一个跳的最欢的干掉！其他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选谁？”
　　提利昂斟酌片刻，道：
　　“恐怖堡的卢斯·波顿！”
　　“为什么是他？”
　　“现在北方三境名义上的领头人分别是河间地的佛雷家族，谷地的韦伍德家族，以及北境的波顿家族。这三家是我父亲挑选出来代替原先鱼狼鹰三家的新势力。
　　所以他们必然是最不希望凯撒进入君临的。
　　而这其中，佛雷家族是墙头草，瓦德·佛雷又不在城中，光靠史提夫伦爵士一人撑不起场面，不足为惧；
　　至于谷地的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她毕竟只是谷地守护，虽说手里握着谷地继承人，但现在谷地公爵可还没死呢，她在谷地贵族里威望也不够；
　　所以卢斯·波顿最合适，此人也是实力最强，最危险的一个。
　　不过，杀他的话，需要找个好理由……”
　　听到这里，瓦里斯道：
　　“我倒是有个好理由。”
　　“什么？”
　　“您不是跟珊莎·史塔克小姐订婚了嘛。卢斯·波顿在临冬城制造了不少杀孽，还逼得艾德·史塔克公爵当了守夜人，你可以用替未婚妻复仇的名义杀他。”
　　“这个理由……还行吧。”提利昂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明白，既然选择成为凯撒的刀子，就别怕脏了手。
　　哪怕就此坏了名声，甚至与恐怖堡结下死仇，他也必须硬着头皮去杀卢斯·波顿。
　　瓦里斯看着提利昂的模样，忽然露出神秘的微笑：
　　“如果您决心要杀卢斯·波顿，或许有两个人能帮到您。”
　　“谁？”
　　“史塔克家的珊莎小姐和艾莉亚小姐。”
　　“谁？”提利昂瞪大了眼睛，“如果你说的是父亲为我准备的那位‘珊莎’……”
　　“不。是真正的珊莎·史塔克。”瓦里斯道，“能让您赢回北境贵族人心的那位史塔克小姐。”


第454章　警觉
　　提利昂满腹心思地回到房间，就见瑟曦迈着大步迎了过来。
　　“你们抓到洛拉斯了？”
　　“还没有。”
　　“没用的东西，”她高扬着下巴骂道，“限你三天内抓住，不然……”
　　“不然你要把我怎么样？”提利昂打断道。
　　“把你丢回地牢！”瑟曦威胁道，“别忘了，提利昂，你的罪还没有得到赦免。”
　　“那你的罪呢，亲爱的姐姐？”
　　“我有什么罪？”
　　“你没有？”提利昂露出讥讽的笑容，“作为守寡的太后，你的床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你，你在说什么！”瑟曦终于开始慌乱，她压低了声音，警告道，“难道你相信艾德·史塔克和山姆威尔·凯撒的谎言？托曼可是你的亲外甥，你难道要毁了他？”
　　提利昂从姐姐的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祈求，但此时他心冷如铁：
　　“毁了他的是你。”
　　“你没有任何证据！”瑟曦坚持顽抗，“艾德·史塔克自己都承认了那本前朝大学士的书是伪造的！”
　　“父亲的剑架在他脖子上，他当然只能这样说。不过，你说的对，你跟詹姆的私通没人能作证。但其他人呢？他们会像老哥那样宁死也要帮你保守秘密吗？”
　　“什么其他人？”瑟曦眼神开始慌乱。
　　“比如我们亲爱的堂弟蓝赛尔，比如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又比如，月童。”提利昂欣赏着姐姐脸上的惊恐，“哦，亲爱的姐姐，我不得不说，你的品位真是奇葩。蓝赛尔和奥斯蒙就算了，但月童？啧啧，要是老哥知道你找这么个人做他的替代品，怕不是要发疯。”
　　“你这是污蔑！”瑟曦叫道。
　　这次她没能控制音量，顿时引来了房间中一众贵族的目光。
　　瑟曦只觉得那些目光仿佛都在审判自己，连忙又压低了声音，道：
　　“没有证据，你休想凭空侮辱七国太后的名誉！”
　　“我是没有证据，但瓦里斯有啊。”提利昂笑呵呵地说道，“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居然跟月童上床？呵呵，你猜猜，如果我们抓住这几人进行审判，他们究竟会不会拼死保守你的秘密？”
　　瑟曦开始颤抖：“你，你不能这样……你会毁了兰尼斯特家族……”
　　“如果你不希望身败名裂，就最好别再跟我作对。”提利昂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瑟曦这回没有反驳，显然是怕了。
　　提利昂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姐姐，我还是更喜欢沉默的你。”
　　瑟曦低着头，嘴巴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说任何话，看起来是真的向弟弟屈服了。
　　“开始吧。”提利昂宣布，“护送我的父亲前往贝勒大圣堂。”
　　一众西境贵族闻言神色各异，有人毫不犹豫地动身，也有人下意识地看向太后，但见她没有表示后，便也接受了提利昂的命令。
　　至少我已经暂时掌控了西境。提利昂这样告诉自己。但还有另外三境……
　　七名兰尼斯特家族的骑士抬起棺材，向外走去。
　　其余人陆续跟上。
　　提利昂骑上小母马，缓缓下了伊耿高丘。
　　七名御林铁卫的白骑士骑着白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然后才是红金服饰的兰尼斯特家族卫兵，以及泰温公爵的棺材。
　　一路沿途都有重兵把守，防止有暴民作乱。
　　不过，出乎预料的是，街上根本没有多少人。
　　对于国王之手的去世，君临人表现得格外冷漠。
　　父亲啊，看来真没多少人爱戴你啊。提利昂暗自吐槽，却不禁想到泰温公爵曾经对自己的教导——
　　【爱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寒夜里也不能拿来取暖。】
　　提利昂忽然觉得，父亲值得这样的待遇。他不曾爱过任何人，自然也不会被人爱。
　　队伍来到维桑尼亚丘陵，进入富丽堂皇的贝勒大圣堂。
　　提利昂见到等候在阶梯上的总主教，便翻身下了马。
　　在总主教的带领下，队伍走过灯火之厅，来到圣堂中心大殿，顺着穹顶之下七条宽阔步道之一走下去，来到七神神像之前。
　　在水晶、琉璃、和黄金砌成的巍峨穹顶下，泰温公爵被放置在高台上的大理石棺材中。
　　殿中的贵族在国王身后纷纷跪下。
　　提利昂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寻找着恐怖堡领主卢斯·波顿的身影。
　　但却没有找到。
　　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
　　总主教开始念诵悼词，提利昂只好强压下内心的疑惑和忧虑，低下头去。
　　……
　　圣堂外，还是聚集了一些百姓。
　　但说不好他们究竟是来悼念逝去的国王之手，还是来看热闹的。
　　“我们能进去看吗？”艾莉亚·史塔克兴致勃勃地问道。
　　“要等贵族们哀悼完，才能轮到我们。估计要到傍晚了。”珊莎道，“还有，别笑！让人看到就惨了。”
　　“哦哦。”艾莉亚连连点头，板起了脸，但眼中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藏不住。
　　就在这时，一队侍卫快步向她们走来。
　　“完了，他们看到你笑了！”珊莎吓坏了，埋怨妹妹，“我就说别来凑热闹吧！”
　　“跑啊！”艾莉亚拉住姐姐就准备开溜。
　　但士兵却已经将她们围住。
　　“别紧张。”一个轻柔的声音安慰道。
　　艾莉亚眼尖，看到了侍卫身后的瓦里斯：
　　“是你！你出卖我们！”
　　“我是在帮助你们。”瓦里斯笑呵呵地上前，“而且，现在有个可以让你们清理北境叛徒的机会，如果你们想要复仇，就跟我来。”
　　“真的？”艾莉亚惊疑不定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瓦里斯道，“凯撒陛下兵临城下，兰尼斯特大势已去，有些账，也该算清楚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珊莎还是有些担心。
　　“只需要你们出现在北境贵族面前，表露身份就行。”瓦里斯道，“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来做。”
　　“兰尼斯特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泰温已经死了。现在是提利昂大人做主，不瞒你们说，他可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向凯撒陛下投降。现在正需要你们的帮助，清理一些不听话的贵族。”
　　姐妹俩对视一眼，珊莎还在犹豫，但艾莉亚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我们跟你走！”


第455章　抢先
　　唱诗班结束歌咏，圣堂中的众位贵族纷纷起身。
　　提利昂·兰尼斯特再次用目光寻找卢斯·波顿，但却被一群悼念者们团团围住。
　　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亲吻了他的脸颊，白港伯爵的肥胖长子给了他一个满是鱼腥味的拥抱，某个佛雷在滔滔不绝地拍着兰尼斯特的马屁，火术士哈林则向他保证，在泰温公爵的遗骨出城西返之际，灿烂的烟花将在君临上空绽放——
　　对此提利昂很怀疑，毕竟君临已经被凯撒的大军团团围住，泰温公爵的遗骨想要返回凯岩城可并不容易。
　　但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
　　提利昂竭力摆脱这群像苍蝇般嗡嗡吵闹的家伙们，却依然没有找到卢斯·波顿。
　　这位恐怖堡公爵竟然没来参加国王之手的悼念会。
　　他是意识到什么了吗？提利昂对此人的警觉有些吃惊。
　　这时瓦里斯走了过来，悄声道：
　　“史塔克姐妹我已经找到了，就等你安排。”
　　提利昂翻了翻白眼：
　　“别费这功夫了，卢斯·波顿根本没来。”
　　“没来？”瓦里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才发现那位恐怖堡领主确实没来，“难道消息走漏了？这不可能啊……”
　　提利昂若有所思道：
　　“或许卢斯·波顿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他恐怕才是最早认清形势的人。”
　　瓦里斯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位骑士大步走进圣堂，来到国王托曼面前，汇报道：
　　“陛下，卢斯·波顿大人打开了西城门，率军向凯撒投降了。”
　　此言一出，圣堂中顿时哗然。
　　各种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国王面对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却显得茫然多于惊恐。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母亲，却见瑟曦此时脸色异常苍白，身体颤抖不止，几乎无法站稳。
　　“母亲……”
　　“叛徒！”瑟曦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但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耳畔的杂音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而她自己就像一叶扁舟在浪花中脆弱无助。
　　她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