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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三万人马，也足足减员了三分之一，将近一万名族人，永远长眠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其他人也各个带伤，八万远征军，如今只剩下了四万五千，已经不足以支撑一次新的会战了。
　　“首先，你们俩谁，能跟鸽语庭联系上？我要跟你们的奥古斯都通话。”
　　佩因赫斯疲倦的说道，数十万次重生，还有这延绵不绝的战斗，让自己精神也达到了临界值，现在全靠顽强的意志强撑着，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休息。
　　成为阶下囚的马瑞乌斯战团长，和特拉布宗的总督面面相觑，权衡再三，默默将这里的事情，汇报给了君士坦丁堡。
　　“咕咕咕，幸会，部落大酋长佩因赫斯。你现在正在与东罗马帝国摄政王，禁军元帅安特米乌斯对话，我们已经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基于你没有与鸽语庭回话的能力，请将想说的话通告马瑞乌斯战团长，他会将你的答案原封不动的回报于我。咕咕咕。”
　　一道奇怪的电流，直接在佩因赫斯脑海中响起，虽然他没办法联络上鸽语庭，但却因为在总督和战团长的身边，将自己的坐标，暴露在对方的通讯覆盖范围之内。
　　“告诉你们的摄政王，我想跟他谈个交易，我想知道，两万战俘，以及一座美丽富饶的特拉布宗，卡帕多西亚行省的首府，在他眼里，究竟值多少钱。”
　　“咕咕咕，蛮族的大酋长，不要绕弯子了，你想要什么直说。咕咕咕。”
　　“我要我的同胞，白霜被你们拐走的一万五千多名战士。一万五千战俘，换一万五千人马。剩下的五千战俘，则需要你支付额外的金银，特拉布宗这座城市也是。”
　　“咕咕咕，两万战俘换一万五千人马。至于特拉布宗？他不计算在你的筹码之内，虽然你击溃了东方野战军，以及亚美尼亚的边防部队，但自己也损失惨重，两支中央野战军正在向卡帕多西亚行军，你根本没有守城的人力物力。如果不接受我的条件，过段日子，你的末日也即将来临。咕咕咕。”
　　“嗯，我们的确损失惨重，和家大业大的您相比，没办法在打一场会战了。但是，我也威胁你一句，如果你这么做，我这就把俘虏全部砍了，把特拉布宗，把所有我们途径的村镇付之一炬之后，撤退回北方的草原。
　　贵国亚美尼亚边境将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驻守，整个东方战线也将缺乏一支拥有足够威慑力的机动部队。
　　这个空当，你需要耗费几年时间，才能将其填平？啊，上一次你们边境出现漏洞的时候，萨珊波斯将战火从小亚细亚的群山，一直燃烧到了埃及的黄沙，如果事情重来一次，部落，将站在波斯人那边。”
　　鸽语庭的通讯久久没有发回，金碧辉煌的总督宅邸中，只有无边的沉默，过了好久，摄政王的通讯，才重新在大酋长的脑海中响起。
　　“咕咕咕，你想要多少金币。咕咕咕。”
　　“三万副罗马锁子甲，十万头牛羊。”
　　“咕咕咕，帝国同意你的要求，三万副重型锁子甲，牛羊我给你二十万，在增添十万苏德勒斯金币。但是，你得签订一份互不侵犯条约，允许双方的商人，平等的去对方国度展开公平贸易。而且，得替我们办件事——多瑙河北岸的蛮族，怪物越来越闹了，去摆平他们。咕咕咕。”
　　大酋长愣了一下，感叹着罗马的富庶，自己是不是要价太低了，对方眼睛都不眨的，直接拿出了更高的价码。啧，连士兵都不派，只要动用金钱，就能买动其他国王为他效力。
　　“同意，不过估计要延后一段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恢复。”
　　虽然很不爽，但多瑙河北岸的达西亚地区，反正也是自己的下一个扩张目标。
　　“咕咕咕，很好，我们的士兵会把你要的人马，在两周内送到特拉布宗。咕咕咕。”
　　结束了与摄政王的通话之后，佩因赫斯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疲劳，吩咐手下看住这两个战俘之后，直接传送回了克里斯蒂娜姐妹的身旁。
　　“你怎么了吗？为什么看上去如此劳累？”
　　克里斯蒂娜关切的擦去了对方脸上的鲜血。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眼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仿佛在这分开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度过了数十年的光阴。
　　“没事的，都过去了。”
　　佩因赫斯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眼皮愈发沉重，身体疲劳为零，但累积了数十万次的精神压力，已经将其彻底压垮，他前蹄一软，晕倒在对方那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之中，舒服的打起了呼噜。


第475章　：图穷匕见
　　佩因赫斯这一沉睡，足足睡了七天七夜，才缓缓醒来，差点没把克里斯蒂娜姐妹吓死，克里斯蒂安面对一片混乱的部落诸族，拼命用各种理由，最后甚至捏造，操控着一个幻象，才掩盖住了大酋长沉睡不醒的事实，这些日子，胭脂烈马试图褪下黄金的冠冕，让爱人躺的更舒服一下，却惊骇的发现：那王冠已经跟他的头颅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撼动。
　　这一周来小事不断，但却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是规模仅次于血怒氏族的雷矛氏族，他们的酋长，将自己刚刚成年的女儿，嫁给白霜之主布莱达。
　　佩因赫斯嗅到了阴谋的气息，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在其他部落成员忙着掠夺金银与布匹之时，大酋长立刻带着一个百户的具装无畏，踏入了总督府的大门，将特拉布宗所有行政官员聚集在了一起，命令他们将所有从共和国到如今的罗马行政体系，还有法律的文献资料，全部都带到自己面前，同时，亲自用笔写出自己这么多年的行政经验。
　　自己上辈子可不是学法律的折翼天使，更不是什么一方大员，把这帮野蛮怪物，按户籍制度编排成册，用最简单粗暴的约法三章警告他们不要内乱，用一个阉割版的下议院听取部落诸族的声音，用秦朝的军功制度鼓励他们上阵杀敌，已经是佩因赫斯的极限了。
　　如果想在政治与法律程度上，让部落更上一层楼，也只能从罗马身上学习，扔掉历史上那些坑爹的法律政策，把剩余的整合成自己统治的基石。
　　大酋长甚至许下高官厚禄，询问在场的精灵，谁愿意跟他一起回北方，建设一个崭新的王国。重金诱惑之下，策反了一些郁郁不得志的高等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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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略历四百零五年，茱莉斯月，第十七日。（公元405年6月17日）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两支规模庞大的野战军，终于将一万五千名白霜人马，以及和谈中允诺的物资，全部送到了大酋长的身旁，佩因赫斯也按照约定，归还了特拉布宗和两万俘虏，这支带来了无数毁灭与伤痛的游牧军队，迅速消失在了小亚细亚的崇山峻岭之中。
　　“大酋长。”
　　是夜，一抹苍白的狂风，来到了佩因赫斯的身旁。大酋长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点燃了一座巨大的篝火，烧烤着几头最为鲜嫩的肥羊，与部落诸族的领袖们举杯畅饮。
　　“来，白霜之主布莱达，加入聚会吧！”
　　佩因赫斯开心的举起了手中盛满了鲜奶的颅骨酒樽，他麾下的白霜氏族规模达到了可怖的三万，其中两万都是饱经杀戮的战士，而人马其他九族，不过十一万，极限动员是七万，他一个氏族的规模，如今只有血怒才能够媲美。
　　更何况，现在部落在这里的远征军，仅仅只有六万，其中有两万都是他的白霜战士，这个比例，已经相当令人忌惮了。
　　苍白武士笑了笑，加入了狂欢的晚宴，撕扯着烤出焦皮的嫩肉，高举着杯中的鲜奶，因为还在东罗马帝国境内，所有人都被明令禁止饮酒。
　　“大家知道，为什么白霜氏族就我一个传奇，但是，我却在酋长死前一直不是他们的领袖吗？”
　　布莱达盘起四蹄，窝在一张柔软的羊皮之上，完全沉浸在宴会欢快的气氛之中。
　　“因为就连我的族人，在此之前，也没有几个知道我的秘密！当时白霜氏族在萨珊波斯的围剿下已经陷入了死地，我们只能委身在奥古斯都的麾下。以求苟活，直到这次战争爆发前，没有一个尖耳朵知道我真正的实力。于是，被他们当人质请到安卡拉的人是老酋长，而我，则可以扛着他们的鹰旗去远征作战。”
　　苍白武士豪饮一碗鲜奶，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嗓子。
　　“在高加索，我原本想用手里的五千士兵征服阿布哈兹，救出族人，摆脱东罗马的桎梏。为此，我拼命拉拢另一支强大的游牧：猫人的部落。
　　感谢你！大酋长，我将猫人领袖的位置暴露给了你，你果然替我将他们一锅端掉——除了赛琳娜，那母猫是我的情人与床伴，我将你的突袭计划透漏给了她，所以，战争结束后，那母猫成了唯一的领导人，也就是说，猫人，其实在加入部落的那天起，一直站在我这边。”
　　佩因赫斯眯了迷眼。欢快的宴会气氛，因为对方的发言变的有些尴尬与肃杀，诸位领袖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与酒碗，摸上了腰间的剑柄，如果他所言不虚，那么现在远征军，起码有一半都是布莱达的人。
　　“我一直为了部落操碎了心，事事都为部落的未来考虑，在卡帕多西亚，我宁愿抛弃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也要选择追回那一万五千名人马，如果我少了那一万五千枚棋子与筹码，我在你的部落，根本没有任何【分量】可言。”
　　布莱达面色苍白，哪怕做出了如此残忍的抉择，丧妻之痛，依然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看啊，在付出如此惨重的牺牲之后，我成功了！所有走向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前进。两万白霜战士，一万白霜马驹尊我为王，规模庞大的猫人诸族听我号令！现在，这支军队之中，我的力量占据上风！”
　　灵能的武士顿了一顿。缓缓从羊皮上站起，沧桑的面庞因为痛楚与癫狂而扭曲，他拔出了自己的利剑，直指佩因赫斯。
　　“这一切的牺牲，这一切的代价，都是为了这一时刻！！！大酋长，当着你部落所有首领的面，我挑战你！根据古老王国的铁律，只有最强者，才配统领部落！！！”
　　永世神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灵能者，对方在经历数月之后，付出无数代价，真的布置出了一个针对自己的死局。
　　如果拒绝，那么这支大军在罗马人的土地就会四分五裂，甚至互相厮杀，这种局面，自己必须接受挑战。
　　然而，对方就是一个完全克制施法者的存在，封印所有魔法的禁魔镣铐，以及可以在禁魔场中运行自如的灵能，还有那厚厚的黑泥护罩，打断他左臂的难度，可比打断那头嗜血狂魔要困难不少。
　　但是，自己有马格努斯。
　　“我接受你的挑战，布莱达。”
　　佩因赫斯缓缓从地上站起，一股恐怖的杀意以白马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开来，吓的诸位首领瑟瑟发抖，他们再次意识到，绿皮，东哥特人，高等精灵······一众互相看不顺眼，甚至是死仇的城邦、氏族、王国、之所以会共同集结为部落，只是因为他们的大酋长，以及他麾下的人马大军，拥有不可置疑的强大力量。
　　马格努斯也扑扇着一对蓝紫色的华美羽翼，飞离了大酋长的左肩，在一片光与火的笼罩下从小魔鬼化作一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