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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阴森骇人的白骨，与墨绿生蛆的腐肉，胡乱的钉在四壁、地板、与房顶，装饰着他们神圣的殿堂，一队队面貌可憎的恶鬼，穿戴着被鲜血染红的战甲，周遭的金色装饰物其实是沾满了脑汁的破布，或者干脆是其他生物的肠道，一只只虔诚的恶鬼，用那腐朽、溃烂的喉管，发出了仿佛来自地狱的渗人低吼。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为首的食尸恶鬼大声咆哮。
　　“为了食尸鬼王的意志而战！”
　　排列整齐的噬人恶鬼，齐声咆哮。
　　“食尸鬼王的意志是什么？”
　　“战斗至最后一息！只有死亡，才是失败！”
　　“死亡，又是什么？”
　　“是我们的责任！”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
　　无穷无尽的反复祷告，折磨着佩因赫斯的耳膜，一行人顺着宽敞的通道继续向这地下王国的深处走去，更多的王国景致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圣吉列斯，继续骄傲的展示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完美王国。
　　三个工匠，在炉火旁边锻造着一副新的血色战甲，一个牧民，放牧着自家的牛羊，而在一张铺着猩红布帛的餐桌上，十几个贵族脖子上围着围巾，优雅的用刀叉进食。
　　大酋长的眼角有些抽搐，他开始有些怀疑真实和梦境的区别，三个腐烂流脓的食尸鬼，拼劲全力，像拧一块破布一样，拧着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试图榨干那可怜家伙的最后一滴鲜血，目的？只是为了将一件全新的战甲，涂抹成鲜血天使喜爱的颜色。
　　一个自称牧民的食尸鬼，放牧着十几个号称是“牛羊的”可怜地精，他们完全被当成了牲畜看待，在皮鞭下瑟瑟发抖。
　　而那张铺着血色布帛的餐桌，其实是一张用白骨锻造，披着人皮的亵渎家具，一群穿戴着破烂麻布的食尸鬼，脖子上系着鬼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围脖，优雅的用匕首，尖刀，斯里慢条的割下了一具尸体，早已腐烂发臭的手指，放在嘴里细细吮吸，咀嚼。仿佛在品尝无上的珍馐。
　　最后，圣吉列斯骄傲的展示着自己的庞大军队。
　　整个巴尔一共有一万名食尸鬼，他们每个人都是虔诚的牧师，信仰着日耳曼多神教中，一个闻所未闻的神祇，在这些食尸鬼看来，祂掌管着死亡与轮回。
　　从高卢的边疆，到萨尔玛提亚大草原，从阿尔卑斯山脉的北部山麓，到极北之地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居住在这里的日耳曼大小氏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个聚落，都信仰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神，包括北欧那些奥丁，托尔等神祇在内，统称在一起，便是古老的日耳曼多神信仰。
　　哪怕是最拙劣的食尸鬼，都能凭借邪恶牧师引导幽蓝负能的能力，控制三个骷髅士兵，他们愈发虔诚，愈发强大，可以控制的骷髅数量便越多。
　　每个小队，由两个食尸鬼，统御着六个骷髅士兵，一共八人构成，而五十个小队拼凑在一起，就是这些巴尔人的基本作战单位：连。
　　暗暗计算一下，每个连大约是一百名食尸鬼，附带三百名骷髅。
　　这个数字并不是十分准确，因为食尸鬼控制骷髅的数量，在三到九之间，因此每个连的骷髅数量，也在三百到九百之间摇摆不定。
　　每十个连组成过一个团，而十个团，就是圣吉列斯手里全部的食尸鬼了，每个连长，团长，都是加百列赛斯那种三米多高的巨型恶鬼。
　　每个团，都有整整一个连的士兵，尽数由巨鬼构成，而十个团中，也有一个精锐千人团，全部都是那些身形巨大，披挂着血色战甲的食尸恶鬼。
　　“刘渊，强大的死灵术士！有你的帮助，我们一定能荡平不死之地的其他势力，彻底毁灭那些混乱，无序的存在，让整个不死之地，变成与巴尔一样秩序井然的乐土！”
　　鲜血的天使，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他亲手打造出来的恐怖世界内部，不可自拔。


第494章　：午夜游魂
　　一张张涂着血滴白翼的完整人皮，固定在一根根用肋骨拼凑的旗杆之上，扭曲亵渎的血肉大旗，再次飘扬在世界的尸体上空，伴随着雄浑嘹亮的号角之音，猎猎作响。
　　数以万记的食尸鬼们，浩浩荡荡的爬出了地下洞穴，密密麻麻的骷髅士兵，挣扎着从白骨的菌毯中爬起，开始了他们日常的战斗训练，白骨的利爪，疯狂撕扯着对方的骨骼。
　　佩因赫斯默默观察着这些食尸鬼的战术：他们非常狡诈，每个连的食尸鬼都站在团队的最后，用标枪，投石等远程火力打击敌人，等充当炮灰的骷髅被消灭完毕，才会加入战斗。
　　而这些没有心智的骷髅······他们不会感到恐惧，也不会因为同胞损失惨重，战局失利而士气低落，以至于变成溃军，往往都能血战至最后一人。
　　这种死战不退的东西，可以说严重克制人马，乃至所有重骑兵部队的战术。
　　重骑兵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冲锋瞬间造成的巨大杀伤，凿穿敌人的战线，打击敌人的士气，最终引发敌军的全线崩溃。
　　当凡人军队看见成千上万名重达一吨的恐怖怪物，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发动进攻时，本来就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双方尚未交战，遮天蔽日的鸣镝箭簇，又在天空发出摄人心魂的尖啸怒嚎，宛若雨点一般落在自己身上，踏碎大地的铁骑洪流，呼啸着碾压过自己的身躯，将身旁的同伴宛若轻盈脆弱的物件抛到高高的天空······
　　这种情况下，如果承受冲锋的步兵再被骑兵砍倒了旗帜，刺死了指挥官，那么整个部队的士气就会瞬间崩溃。
　　一次冲锋，或许只能杀死数百人，但是连锁的士气崩溃，会让上千人毫无战意，遵循生命生存的本能，丢盔弃甲而逃——而这些失去了勇气，失去了组织的步兵，根本无法逃过来去如风的骑兵大军，等待他们的，只会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但是，相反，如果步兵坚守战线拒不后撤，那么陷入近战泥沼的骑兵部队只能和步兵鏖战到底，完全丧失骑兵引以为傲的速度与冲击能力。
　　好几次，自己的骑兵都因为冲不开罗马帝国的龟甲阵，而无法执行后续的一系列战术，只能在远处用弓箭慢慢消耗。
　　而这种没有智力，完全靠主人命令行动的骷髅，无论面对多么恐怖的骑兵冲锋，都不会崩溃，都会血战至最后一人，实在是拿来对抗骑兵的好肉盾。
　　————————————————
　　“尊敬的大天使，您准备先对谁动手？”
　　佩因赫斯站在宴席的贵宾席位之上，询问着食尸鬼王，圣吉列斯正抬起一尊头盖骨制造的酒杯，优雅的啜饮着里面的猩红液体。
　　这又是一次食肉王庭的盛大宴席，鲜血天使特意命令手下，制造了一把人马专用的华美椅子，白木的椅身，垫着淡黄色的丝绸——那也是他以为，其实就是几根白骨拼凑在一起，表面披了张鬼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皮。
　　大酋长干脆以人马习惯站着吃饭为理由，就不坐下了。至于食物······这东西真的只有食尸鬼以为是美味珍馐，他们以为自己在庄严肃穆的祷告，进食，其实就是一群血肉腐烂的恶鬼，发出仿佛来自地狱的低吼，然后撕扯，吞咽着更加腐烂的食物。
　　“我准备派出斥候，先侦查一番，另外三个不死之王绝非庸手，不能贸然行动。”
　　食尸鬼王优雅的擦了擦唇边的血酿。这完美的动作，哪怕是帝国宫廷中最苛刻的礼仪导师，也挑不出半分差错。
　　“这样，我去帮您看一看吸血鬼王的底，装作一个前来追求永生，投奔他的死灵术士，让他以为，我站在他的那边，掀起一场对您的战争。
　　但是，到那时候，你我并肩携手，共同除掉对方。”
　　佩因赫斯着手展开第二步计划。无比真挚的说道。
　　“哦，好主意。”
　　圣吉列斯眯了眯眼睛，旋即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高贵的面庞，凝视着苍白术士的双眼。
　　“那么，我可以相信你吗？你来到这里的种种说辞，是否跟你即将对吸血鬼王展开的虚情假意，一模一样？”
　　佩因赫斯听出了对方的杀意，只是淡淡一笑。
　　“我有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
　　数日之后
　　大酋长在离开了巴尔的恐怖地穴之后，继续以死灵术士的身份，来到了另一位吸血鬼王的城堡。如果说那里的一切浮华盛世虚伪的令人作呕，那么，这里就是真真正正，毫不掩饰的血腥地狱。
　　通往古堡的道路两侧，密密麻麻插满了锋利的长矛，一直延伸到道路的尽头。
　　每一柄矛尖，都戳穿着一具凄惨的尸骸，鲜血顺着矛杆汩汩流淌，将整片土地，染成了猩红之颜。
　　他们的死相极其难看，长矛从他们的菊花刺入，捅穿了整个内脏系统，最终通过脖颈，刺出了他们的嘴巴，就这样钉在了道路两旁，看着他们在痛苦与折磨中慢慢死去，无数乌鸦停留在他们的尸骸之上，用锋利的鸟喙，啄食着尸骸的血肉，大酋长刚一靠近，这些机敏的鸟类便扑扇着翅膀直冲云霄。
　　数万只乌鸦展翅齐飞，扑腾翅膀的声音宛若雷霆轰响，黑色的鸦群遮天蔽日，将死亡的阴影，投射在赤色的不死之地。
　　这幅恐怖的景象，让人觉得每前进一步，都是在向死亡深渊靠近，苍白术士稳定了一下心神，拿出羊皮捂住了三人的口鼻，免的冲天的尸臭味将自己熏晕，他随意一瞥道路两侧的尸骸，突然发现，每一具尸体被穿刺之前，都受过非人的虐待，拷打。
　　而共同之处在于，所有人的额头，都刻着一行奇特的文字，大酋长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通晓语言，终于弄懂了这些拉丁文字所代表的含义。
　　“午夜游魂。”


第495章　：暗影利爪
　　佩因赫斯骑在凝的背部，掠过这条死亡之路的上空，寒冷的风暴，甚至撕碎着沿路尸骸的血肉。
　　没多久，一座罗马风格的高大堡垒，便暴露在了佩因赫斯的面前，这城堡的每一寸墙壁，每一座高塔，都密密麻麻挂满了染血的人皮，和阴森的白骨，用各种阴森邪异之物，将这里打造的无比恐怖。
　　“轰——”
　　凝收缩龙翼，四只巨大的龙爪，重重踏在了染血的大地之上，溅起漫天尘土，高速飞行的惯性，让她依旧向前冲刺了好长一段距离，在地上留下四条深深的沟壑。
　　跟食尸鬼不同，当自己将实力，展现在这些不死生物的面前时，城墙上没有一个吸血鬼胆敢与自己比拼，那些盔甲上装饰着骷髅，人皮，乃至闪电纹路的吸血鬼们，毫不犹豫的变成了漆黑的蝙蝠，慌乱的向内堡飞去。
　　佩因赫斯微微皱眉，随机便想通了这一切：圣吉列斯麾下的食尸鬼，可能习惯了跟他们的王竞技比赛，在这种“荣耀”的比试之中，哪怕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那些弱小的恶鬼，甚至敢对自己扔下手套，刀剑想向。
　　但是，这里的吸血鬼，如果胆敢挑战他们的吸血鬼王，恐怕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一个身披午夜战甲的瘦长鬼影，悄无声息的浮现于自己的阴影之中，猩红的双爪，精准的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午夜游魂刚从阴影中浮现，便是下了绝杀，但是，周遭的世界突然掉帧了一瞬，在自己双爪，贯穿那人马两颗心脏的瞬间，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