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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这件事。
　　于是，方休看向王平昌，说道：“我正打算说这件事，队长。这位死者，应该是月湖大学的学生，名字叫陈秋。”
　　王平昌皱眉看着方休：“详细说。”
　　“是，队长，”方休走向一处阶梯，指着其中的一块冻肉说，“这一块是死者二分之一的右脸，能看到，这块面部皮肤上有一小块三角形的痕迹，这是一处胎记，和我认识的那位陈秋脸上的，一模一样。”
　　“陈秋是你的谁？”王平昌问道。
　　“一面之缘的朋友，因为她的胎记，我对她的印象比较深。”
　　王平昌看了方休一眼，没有再继续问，而是指挥现场人员，开始取证拍照，并收集那些散落得满阶梯都是的尸块。
　　“秦先生，先过来休息吧。”方休站在警车旁喊道。
　　秦满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远处的人群看了一眼。
　　人群中，有个撑伞的女人。
　　他对她点了点头。
　　然后，秦满江走向警车边。
　　方休给他开了车门，让他暂时坐进去等待一会儿，回到队里还有一些事要问。
　　可就在方休要回到现场帮忙时，秦满江却忽然说道：
　　“方警官，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方休脚下一停，转头看向秦满江。
　　秦满江坐在警车后座，抬头看向他：“方警官应该也清楚，如果不找到原因，还会有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方休悚然一惊，他死死地盯着秦满江，这个人是谁？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来帮你的。”
　　秦满江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慢条斯理地说：
　　“你知道杀人的是谁，不是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第三条路
　　“小方？”
　　“小方！”
　　王平昌疑惑地看了警车方向一眼，大声喊道。
　　“来了，队长！”方休这才反应过来，他勉强回头应了一声，又看向秦满江，低声问道：“你是谁？”
　　“秦满江。”秦满江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他笑道，“你再不过去，那位刑警队长就要过来找你了。”
　　“放心，”秦满江往座椅上一靠，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我不会离开的，一会儿见。”
　　方休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
　　这个人的身上，有和那些人，类似的味道……
　　可是，他却从没听说过，也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不……不对。
　　【瞳界】里那些疯子已经展开了猎杀，他们从来都不会露出真面目，以前的游戏中也坚持只用代号，也许这个“秦满江”，正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方休越是细想，越是心底发寒。
　　难道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吗？
　　陈秋死了，陈秋死亡的现场有这么一个怪人，他很难不怀疑就是这个“秦满江”下的手。
　　毕竟，从陈秋的死状来看，这绝不是简单的凶杀案，必然有诡异力量掺杂其中。
　　【瞳界】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不会再发布游戏了，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了……
　　是他们动的手！
　　陈秋的现实身份暴露，被那些疯子盯上，然后杀了。
　　可是，知道陈秋现实身份的人，只有包括他在内的寥寥几个而已。
　　他们这几个人都坚持着最后的底线，没有参与那场厮杀，难道……出现了叛徒？
　　总之，无论情况怎样，那个叫秦满江的人绝对不简单。
　　方休回头看了秦满江一眼。
　　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早就被队长王平昌注意到了，现在见他又在走神，王平昌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背部，皱眉道：“命案现场，专心点。”
　　方休连忙转过头来，说道：“是，对不起……队长。”
　　就在方休要去做事的时候，王平昌状若无意地问：“你一直看着那个报案人，他有什么问题吗？”
　　方休愣了愣，随后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倒不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你也有这种感觉？”王平昌诧异地说。
　　“啊？”这下方休倒是愣住了，他本来只是随口找个说辞而已，没想到王平昌竟然顺着他这句话接下去了。
　　他只能打着哈哈，挠了挠头：“是……是啊，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
　　王平昌皱着眉头扭头看了警车方向一眼，又摇头道：“我一定见过他，但不是最近，算了……这件事回头再说，收拾现场吧。”
　　另一边，警车里的秦满江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有事吗？”秦满江懒洋洋地问。
　　“我让花撤了。”说话的人是空。
　　“是吗？”秦满江往警戒线外的围观人群看了一眼，果然没看到花的身影了。
　　他笑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你可以试试，”空平静地说，随后，他又道：“你也尽快撤离。”
　　“为什么？”秦满江好奇地问。
　　“有危险。”空言简意赅。
　　“把话说清楚一点，我不喜欢猜已知的事。”秦满江扭了扭脖子，在警车里坐了会儿，身子都快僵了。
　　空那边沉默了一阵，在秦满江失去耐心即将挂断的时候，空说话了：
　　“我们来晚了。”
　　“嗯？”秦满江听出了空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月城【瞳界】已经锁定了四十九名玩家，我们，无法加入。”
　　“所以？”
　　秦满江的语气有些嘲讽。
　　“这个问题，应该并不难处理吧，你们有办法顶替其中的玩家，就像在伏城【瞳界】派人顶替我那样。”
　　“我不懂你的意思，”空回避了这句话，接着说道：“我的确有办法顶替已经被锁定名额的玩家，但……在月城很难使用这个办法。”
　　这倒是勾起了秦满江的好奇心，他拨弄了一下肩膀上的玩偶，问：“为什么？”
　　“他们……走了另一条路。”空的语气并不好，仿佛被勾起了某种回忆。
　　这次，不等秦满江发问，空就主动说道：“【瞳界】锁定四十九位玩家后，将进入最终阶段，这个时候，玩家群体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类似你们伏城，听从【瞳界】安排，所有玩家参与怪谈，点亮十枚灵瞳，选出最后十席。”
　　“第二种……”空停顿了片刻，“集齐九百九十九枚灵瞳，只要有一个人集齐了九百九十九枚灵瞳，游戏立即中止，结算当前所有玩家灵瞳点数，点数最多者为十席。”
　　秦满江眉头一抬，他听说过“九百九十九枚”灵瞳这个说法，但没想到作用是这个？
　　可是……
　　“有什么区别？第一种选择进行的时候，也不妨碍第二种同时进行吧？”秦满江问道。
　　“呵。”虽然看不见空的脸，但他这声冷笑已经让嘲讽的意味不言自明，“选择点亮十枚灵瞳，除十席外，剩余玩家可以永久脱离瞳界，回归现实。”
　　“选择单人集齐九百九十九枚灵瞳，除了灵瞳点数最多的十席外，其余人都会被抹杀。”
　　空在说第二种选择时，语气带着令人心底发寒的仇恨。
　　秦满江隐约明白了当年也许曾发生过的事，可他还是不太明白第二种选择有什么必要。
　　“那为什么要选第二种，损人不利己？”他虽然语气疑惑，但脸上却非常平静，他大概猜到了第二个选择一定隐藏了某种好处，不然，那个“九百九十九枚”灵瞳，简直就像个笑话。
　　果然，空似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怨毒与愤怒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嗓音嘶哑地说：“那个人，能额外获得一次生命，还会多一个当狗的机会。”
　　当狗？
　　秦满江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颊，随即想通了这个说法。
　　是当那位“神”的狗吧？
　　现在看起来，江渡当年应该是选了第二条路吧……他害死了大量月城的“队友”，才会让“聂云真”又恨又怕。
　　只是不知道，江渡和空这些人当年的关系如何。
　　“所以，现在的月城又选择了第二条路？”
　　秦满江看向方休的方向，出声问道。
　　这次，空又沉默了。
　　好一阵后，他才语气古怪地说：“不清楚，花感觉到了‘鬼’的存在，你所在的现场很危险，我怀疑这一次的月城，产生了不可知的变化。”
　　“哦？这就是你无法轻易顶替月城玩家的原因？”秦满江问。
　　“嗯，现在的月城……很危险，他们很可能走出了第三条路。”
　　空说道。
　　“是什么？”
　　秦满江一边问，一边轻描淡写地往人群中扫去。
　　就在刚才，他的手臂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有人在盯着他！
　　“融合永久道具，自己变成怪谈，猎杀除自己外剩余的四十八位玩家，直到……只剩十个。”
　　空话音落下的同时，秦满江的视线也停在了人群的最左端。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正转身离开了人群。
　　“血！血！”肩上的玩偶忽然摇头晃脑地叫道。
　　“是吗？”秦满江摸了摸玩偶的头，低声笑道：“那就更有意思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物是人非
　　挂断电话后，空沉默了许久。
　　犬蹲在窗边，本来正仰头看着窗外零星的雪花，却仿佛察觉到了空情绪的不对。
　　“空，你不开心吗？”
　　犬几步跑到空的面前，蹲下仰头问道。
　　空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已经过了二十年了，还有意义吗？”
　　“意义？”犬懵懵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空在想什么。
　　“月城……”空起身走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月城夜间的繁华，“二十年，一切都在改变，就连我们脚下的这栋高楼，二十年前也并不存在。”
　　“犬，”空双手放进衣兜里，仰头看向夜空，“我们是被时间抛弃的人。”
　　犬听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到空在迷茫。
　　“你去替换花，保护秦满江。”空说道。
　　“花很厉害，比我厉害！”犬不觉得自己去保护秦满江会比花做得更好。
　　“但……你比她适合。”空转身看向他，“秦满江在变得危险，他不吃血食，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糟糕。”
　　“会比江渡危险吗？”犬忽然问道。
　　空似乎没想到犬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刚才的电话里，他仿佛变成了江渡，或者说……江渡在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
　　犬瞪大了眼睛。
　　江渡这种人会甘心替他人做嫁衣？得到那副身体才是江渡的目的，他怎么会反而被秦满江融合掉了，不会吧……
　　“也许是我的感觉出了错，江渡在我们和秦满江接触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这不像他。”
　　“他敢出现，我就咬死他！”犬忽然愤怒地说道。
　　空笑了，他很少笑，能逗笑他的人也不多，空的手按向犬的肩膀，说：“这就是你比花更适合保护秦满江的原因。”
　　“在花的眼里，那副身体的主人是江渡，而在你的眼里，那副身体的主人是秦满江。”
　　“去吧，犬。”
　　“用你的獠牙保护好他，让他完成他的宿命。”
　　“嗯！”
　　……
　　月城警局，西区分局。
　　秦满江在接受询问，方休看了他一眼后，赶往了办公室。
　　警局第一时间封锁了和命案有关的消息，毕竟陈秋的死状太过骇人，上级领导要求，要在影响爆发开前破获这起恶性案件，为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