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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渝正低头抚琴，忽然注意到洛言的注视，不渝抬起头与他注视，一瞬间，绽放莞尔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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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弱水三千独倾于君

　　　　琴声悠扬，不渝含笑间目光并不闪躲直视着洛言。

　　　　“不渝，”洛言正是奇怪，他慢慢走近她，“你怎么在这？”

　　　　不渝依旧低头扶着琴瑟，洛言看她完美的手指在琴弦上流动，她眼前的女子，幽静如莲，高贵如兰，娇艳如梅，神秘如昙，洛言一低头就能看见不渝直顺的黑发如瀑而下，垂在白衣两侧。

　　　　洛言觉得有一股冲动从心底向上涌，他按住胸口，觉得这股暖流是这么不能抑制，但凡流过的器官都如沸腾了一般。

　　　　洛言眯着眼睛，不渝一抬头，正对上这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那目光交汇的一刻，洛言立刻转过身去，他咬着嘴唇，一种不能抑制的原始冲动在体内翻滚。

　　　　身后依旧是不渝悦耳的琴声，勾着魂摄着魄，洛言闭上眼睛，觉得有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来。

　　　　而石床上的洛言因为这躁动的梦境也不再感到寒冷，他翻了几个身，觉得怎么都不适应。

　　　　“龙不渝！”洛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转过身，不渝已经起身，笔直的站着紧紧贴着洛言，以至于洛言一转身一下子触到不渝的嘴唇和鼻尖。

　　　　洛言一愣刚要往后退，不渝一把揪住洛言，“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洛言清楚的感受到不渝的呼吸，就那么张扬的吹在洛言脸上。

　　　　洛言睁大了瞳孔，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渝浅浅一笑，她用自己的袖子帮洛言擦拭着汗水，“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怎么了洛言？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洛言已经慌乱，他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适应的看着这个不渝，她浅浅的笑着，仿佛眼中的自己已经不是平时那个最让她讨厌的人。

　　　　“不渝，你——”

　　　　不渝依旧含着笑，洛言下意识的往后退着，不渝一点一点贴近他，他退一点她就跟上。

　　　　洛言闭上眼，这不是不渝，这不是现实，这是梦，一场自己最期待的梦。

　　　　给我醒过来！洛言对自己大喊，果然，黑暗中他睁开眼睛，面前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山洞，冰冷的石床，洛言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的对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幽幽月光打进来，照射自己，洛言低下头把手插进浓密的头发中，他长叹了一口气。

　　　　在半山，另一个山洞中，不渝也正沉沉的睡着，难以入眠的还有小芝，她翻了一个身，正对上姐姐窈窕的背影，小芝看着不渝，她轻轻的搭上姐姐的腰，冰冷的衣襟，不渝的身体有规律的呼吸起伏着，小芝贴近不渝，闻着姐姐身上的气息，不渝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小芝闭上眼睛慢慢感受，姐姐确实是那种美的连女人都能迷惑的女子，她的仪态，气质，容貌，举止，无一不令人沉迷，就连自己都有时会为她沉沦。

　　　　不渝轻轻搭上小芝扶着自己腰的手，“怎么睡不着吗？”

　　　　小芝一愣，“呃，有点冷。”

　　　　不渝转过身来对着小芝，她把自己身上的单子裹在小芝身上，“有没有好一点。”

　　　　那单子上面有不渝的体温和香气，小芝依偎在单子上，她眨着眼睛，“姐姐，你不冷吗？”

　　　　不渝笑着摇摇头，小芝用身体抱紧不渝，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姐姐，小莹死了你难过吗？”

　　　　小芝明显感觉得到不渝身体一抖，不渝深吸了一口气，“难过。”

　　　　“但是很早以前你不是就以为她已经死了吗？”

　　　　“所以在看见她活着的时候，哪怕知道她变了模样变得嗜血，但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她活着，甚至是比我还长久还幸福的活着。”

　　　　小芝搂紧了不渝，“你很疼爱她。”

　　　　不渝扣着小芝扶着自己腰身的手，“我也很疼你，我当你们是我的妹妹。”

　　　　“那如果，我也爱上了一个人，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不渝一愣，她回过头，目光如水，月色动人，白色月光下的小芝楚楚动人的看着不渝，等她的答案。

　　　　“在说什么傻话，你爱上谁了？”

　　　　小芝眼神流转，她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只是打个比喻，你会让这个人给我吗？”

　　　　“除了修缘，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小芝没说话，不渝撑起身体看着她，“你到底爱上谁了，别藏着快告诉我。”

　　　　其实不渝有一种预感，她似乎已经知道答案，只是她不希望是这样。

　　　　小芝停顿了很久，“洛言，我爱上白洛言了。”

　　　　果然，不渝一下子松了下去躺在石床上，看着崎岖的洞顶，“果然是他啊。”

　　　　小芝侧着头看不渝，“你知道？”

　　　　“这一点也不难猜，”不渝歪过头同样看着小芝，“但是，爱上他，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会比你爱李修缘更不幸福吗？”

　　　　这话确实，不渝哑言了，她没什么发言权，只得微微一笑。

　　　　“但是我知道白洛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芝的话再一次让不渝愣了一下，她不傻，能感受到洛言看着自己时候那种异于别人的目光。

　　　　“他喜欢你，对不对？”小芝忽然严肃了起来。

　　　　不渝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再一次沉默了，小芝笑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一笑让不渝和她自己都不明所以。

　　　　她笑到又停止，看着不渝完美的侧脸，“姐姐，我真羡慕你，你知道吗？”

　　　　不渝看着她，从没见过小芝如此认真的表情。

　　　　“我不羡慕你美丽，不羡慕你道行深，不羡慕你的沉着冷静能屈能伸，不羡慕你对修缘执着不求回报的爱，我真的从来不羡慕这些，直到来了洛言，从他看你的眼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最大的敌人就是你，我真的好羡慕你，我真希望他能那样看着我，我真希望他爱我。”

　　　　不渝彻底说不出话来，小芝回过头，两个人保持仰身的姿势，长久的沉默，小芝捂着嘴好似自嘲，实际心里暗暗伤悲。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难过，我不能控制自己。”

　　　　不渝攥住小芝的手，“谁的爱我都不要，只要有修缘就够了，我向你保证，洛言是你的，我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的，弱水三千，你知我只要哪一瓢。”

　　　　小芝看着不渝，不渝坚定的看着她，竖起手指，“我保证。”

　　　　小芝忽而一笑，搂着不渝，“姐姐，谢谢你。”

　　　　不渝也搂着她，但是心里忽悠而坠的失落，感情，如果真能这么好控制就不会今生故往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不清的不了的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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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在梦里我在梦外

　　　　修缘是很久没做梦了，但是只要做梦，必定和不渝有关，这一次，依旧不能幸免。

　　　　那昏沉如同宿醉的天色，尊者静坐在潭前闭目修行，滴答滴答的水声落入面前深池，尊者依旧端坐，一旁的老者醒来，捋着长须，看着降龙尊者。

　　　　“这声音真是扰人清幽啊。”

　　　　降龙尊者缓缓睁开眼睛，“心无旁骛则不扰。”

　　　　老者笑开了，“降龙尊者真是心如止水啊，这水声是什么啊？徒儿，你知道吗？”

　　　　一旁静坐的小童冥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师傅。”

　　　　老者捋着胡须，看着从竹叶上流下的水珠，每一滴在他眼里都放慢了一般缓缓落入水里，泛出不大的层层涟漪。

　　　　“这是泪。”

　　　　降龙不说话，依旧闭着眼睛，老者看着他，“你还不预备赶那畜生走吗？”

　　　　降龙再次睁开眼睛，“随她吧。”

　　　　“她跟了你那么久，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身负着伤又在外面等了你七七四十九天，已然奄奄一息了。”老者在提醒尊者。

　　　　降龙罗汉再次闭上眼睛，“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不妄作。”

　　　　他们所指的正是那只被尊者救下的九尾白狐，她一路跟着尊者越过大漠，长河，高山直到这里，那伤着的腿还在流血，白狐独自在那舔舐伤口，她等着尊者，等尊者收下她。

　　　　这一路她无数次的请求尊者收下她，降龙尊者只是淡淡的摇着头，不答应，也不驱赶。

　　　　小白狐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尊者第一眼之后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执着的跟随，直到尊者答应为止。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不吃不喝的白狐已经奄奄一息，尊者依旧没有出来。

　　　　老者旁边的小童走了出来，他摇醒昏睡的白狐，白狐睁开眼睛，只见头发高束的童子模样的孩童，圆圆的脸一双皎洁的眼睛，“醒醒吧。”

　　　　白狐睁着眼睛看着孩童，孩童端着一碗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白狐愣在原地，她依旧试图向里面张望，去看尊者，孩童喂着水给白狐，“他不会出来的，你喝过水就走吧。”

　　　　白狐依旧倔强，孩童走了回去，关上大门，临了不忘看这绝望的畜生一眼。

　　　　她依旧不走，执着的等在门外，等着救命的降龙尊者。

　　　　一场大雨瓢泼而至，白狐被雨打的抬不起头来，雨水淋进身体刺痛了她的伤口，白狐几乎痛晕了过去。

　　　　尊者看着落入潭中的大雨，老者在一旁规劝，“如若不应的妖物本就不该招惹，你既然招惹了来，就不该把她这么丢在门外，既是死了也好落得清静，如若活着是她造化。”

　　　　尊者伸出手，雨水打在他修长的手中，他望着灰蒙蒙的天。

　　　　想起白狐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洞穿人心般的深邃。

　　　　修缘睁开眼，他坐了起来感到头无比剧痛，不禁揉着两侧头顶，又做的是这前世的梦。

　　　　他不禁想起梦中绝望的白狐，那双眼睛，那就是不渝的眼睛，想到这他不禁心里一阵绞痛。

　　　　不待他下床，门已推开，莫愁端着早饭进来，“你还在睡着吗？”

　　　　修缘一愣，从床上下来，“我已经醒了，”见莫愁端着饭菜，修缘不禁奇怪，“已经过了早膳时间吗？”

　　　　“可不是，”莫愁放下饭菜，“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来，夫人正奇怪呢说要过来看看你我就把她拦下自己给你送饭来了，你是怎么了，从来不赖床的。”

　　　　修缘确实只会早起，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相当反常。

　　　　修缘揉揉发疼的头部，莫愁看着他，“不是病了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修缘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这一夜，全是梦，全是不渝，面色确实憔悴发黄。

　　　　“可能夜里受凉了，”这真的是个很好的藉口，修缘已经习惯这么解释了。

　　　　莫愁伸出手探他额头，又摸摸自己，“不发烫啊。”

　　　　修缘笑笑，“没事的。”

　　　　“怎么那么不注意呢，说多少次了夜里要关窗子，你看你——”莫愁说着起身关窗子，修缘愣了一下。

　　　　那窗子，睡前他是关了的。

　　　　只有一种可能，不渝来过。

　　　　修缘莞尔一笑，因为想到了不渝，梦到她，谁不曾想这梦中人也真的来过。

　　　　看见修缘笑了，莫愁还奇怪，“你笑什么呢，快趁热吃饭吧，有赤豆粥，正好去去你这心头火。”

　　　　“我心头哪有火。”修缘坐了下来。

　　　　“睡不好还不是心头火。”莫愁坐到他对面，帮他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