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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萨浑身一震，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弗兰克心中冷笑连连，双手一摊，“好了，我只是把它抓回来证明我没有胡编乱造而已。之后该怎么处置就由伯爵大人的人手自行决定吧。”

　　　　紧接着顿了顿，以强调的语气说道：“但是我要提醒一点，吸血鬼天生掌握有魅惑类法术，稍有不慎便会被它们迷惑，还请伯爵大人小心。”

　　　　洛萨点头，似乎没当回事，让人把它带了下去，将弗兰克带到一旁的小圆桌前坐下。

　　　　“谢谢你，弗兰克，谢谢你为德兰麦亚做了这么多。你那强大的实力，以及愿意将这份实力惠及平民的高贵的品格，令人赞叹和钦佩。德兰麦亚有你这位朋友，真是我们所有德兰麦亚人必胜的荣幸。”

　　　　刚一坐下，洛萨便发出由衷的赞叹与感激。

　　　　“伯爵大人过誉了，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德兰麦亚的居民即将经历的苦难。并且，能近距离接触像您这样深受领民们爱戴的领主大人，也是我毕生的荣幸。”

　　　　带着含蓄的笑容，弗兰克回敬了一句。

　　　　几句言谈过后，洛萨面色不变，依旧带着兴奋的红光，但话题却变了方向，“或许我应该告诉你，我怀疑我前阵子感染的疫病来源于赫伯特，我的老管家，但我却找不到证据。”

　　　　“这很正常，倘若没有万全的谋划，他可不敢做出这种会令他的姓氏蒙羞的举动。很幸运，我恰巧掌握了一种催眠类的法术，或许可以让他实话实说。”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喊他过来”

　　　　洛萨心中一喜，跟弗兰克简单商议过后，便把赫伯特管家喊了过来。

　　　　而弗兰克则假装对洛萨伯爵城主府内的壁画很感兴趣，在周围很随意的走动，查看。而洛萨则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时不时回答着他提出来的问题。

　　　　老赫伯特来了，年约50多岁，气质出众，整个人看起来很精明干练。

　　　　就在二人探讨晚上要做点什么食物来感谢弗兰克的帮助时，弗兰克随意地转身，右手淡青法光芒闪烁，仿佛有一条极细的魔力丝线从他手中发出，瞬间来到赫伯特身上，将他控制起来。

　　　　正在聊天的老赫伯特突然双目呆滞，刚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弗兰克轻笑着走了过来，坐在之前的座位上，“好了，伯爵大人，你有什么问题要询问”

　　　　由于被催眠的人大多都是问一句答一句，询问的过程非常繁琐，枯燥，甚至还有些折磨人。二人变着法子，将脑补的问题一个个询问，最终得出结论：凶手并不是他，或者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弗兰克他们自然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

　　　　解除魔法效果后，老赫伯特尴尬地为自己的走神道歉，最终被洛萨伯爵支走。

　　　　事实上，洛萨伯爵的疾病很古怪。一，是来源古怪；二，是很难治疗。要知道，普瓦洛主教施展神术为他治疗的行为不可能作伪，并且，连洛萨都感觉到当时身体确实有所好转，但第二天还是起不来。

　　　　分析片刻，弗兰克不禁无语摇头苦笑。

　　　　基于“成见”，他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是风暴神殿的人在捣鬼。但事实上，可以对洛萨伯爵投毒的人太多了，即便风暴神殿有这方面的意思，他们也没必要如此麻烦地走阴谋路线。别的不说，倘若神明与恶魔真有“合作”，安排菲利帕来投毒不就可以了吸血鬼本就是夜间活动的生物，还具有天赋的隐身术，是执行这类特殊任务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洛萨疑惑的眼神，弗兰克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洛萨也点头表示同意。

　　　　临走时，弗兰克行至门口，转过身来，“事实上，我有一个怀疑。可能普瓦洛主教的神术已经治好了你的疾病，但是当天晚上你再次中毒，以至于看起来像是主教的神术没有作用一般。”

　　　　考虑到有可能有神秘力量参与，这件事情的调查最终很有可能无疾而终。但是，考虑到利益链条以及实力方面的因素，神殿势力又牢牢地占据嫌疑犯的第一把交椅。

　　　　送走弗兰克之后，洛萨眉头紧皱，靠在墙角僻静的区域闭眼沉思。真相令人恐惧，但眼下即便不知道真相，结果也依旧令人恐惧。试问，身边有人能轻易投毒，而他却无力反抗，这样的情况难道不恐怖么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但面对这种神秘的力量，他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弗兰克确实没考虑过洛萨的悲催处境，或者说，即便考虑到了，他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不能一辈子绑在洛萨身边保驾护航吧。

　　　　回到酒馆，看着酒馆内的服务员和酒保们忙忙碌碌，有三两桌酒鬼在那里喝醉了酒大声诉说着自己的无双经历，并为此争论得面红耳赤，他不禁心下一松，一叹。回想当初的冒险者生活真的是简单而又快乐，除了日常的锻炼与学习，偶尔跟柯特出去喝喝小酒，畅谈人生，或是在言语上挤兑克罗蒂娜，令人回味无穷。但是，这一切早都离自己而去了。

　　　　人嘛，总会有感到疲惫的时候

　　　　“哎哟，把菲利帕那个小妖精交给洛萨处理，不舍得啦”

　　　　歌莉娅带有试探意味的调侃把他拉回了现实。



　　　　第243章　离去

　　　　

“嘶”，他吸入一口凉气，昂首看向墙顶一角，抱着双臂皱眉思索，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看向歌莉娅，“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啊。”

　　　　“讨厌，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歌莉娅生气地锤着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弗兰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嘟着嘴巴，脸颊鼓鼓的，那小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哈哈，好啦好啦，逗你玩啦，连这都分辨不出来，真是笨”

　　　　弗兰克好笑又好气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又补充了一句，“你想想，我要是真舍不得啊，我还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把它交给洛萨”

　　　　“不管，你就是舍不得”

　　　　无语，看着一旁尴尬地低头吃饭的兰斯，捂嘴偷笑的狄凡娜，还有挑眉坏笑竖起大拇指的老菲特，弗兰克发现自己做错了，不该逗她。

　　　　“哎哟喂，我错啦”

　　　　安慰了半天才把她给安抚住，弗兰克虽然无奈，但脸上还是挂着溺的笑容看着鼻子发红的歌莉娅，心中一丝暖流闪过，她，真的很在意他。

　　　　“我要喝酒”

　　　　“别闹，你个小酒鬼”

　　　　“不管，我就要喝酒”

　　　　弗兰克叹了一口气，“咳，我带她回去喝酒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

　　　　等他走后，老菲特脸上挂着迷之坏笑。

　　　　“喂喂，他们的暗号是不是回去喝酒啊咱们要不要去听墙角”

　　　　狄凡娜翻了个白眼，“猥琐”

　　　　兰斯摇头，“不去。”

　　　　老菲特摊开手，耸耸肩，“你们真是无聊”

　　　　可是，他一个人还真不敢去，只能坐在下面心痒痒。

　　　　城主府，老赫伯特走至正在皱眉沉思的洛萨身边。

　　　　“大人，普瓦洛主教回来了，正在前来拜访的路上。”

　　　　洛萨回过神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此事，挥手让老赫伯特退下。

　　　　“唉，难道只能选择妥协么”

　　　　事实上，他不具备与神殿对抗的资格，即便在社会地位上他与普瓦洛主教相当。

　　　　他想要活命，也想要保存家族的血统和荣耀，除了妥协，别无他法。他知道，弗兰克不会永远留在德兰麦亚；他也知道，他与神殿的关系很一般；他更加知道，他没有资格成为神殿的拦路石。只要神殿不站起来高呼要推倒皇室，他手中的军队便不会将矛头指向神殿，沦为摆设。

　　　　表面上的和平，让个人实力突出的神殿获得了巨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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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半晌，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痛苦。

　　　　“德兰”

　　　　洛萨高喝一声，德兰是他的侍卫长，也是老菲特的顶头上司，“这是5000的通用支票，交给弗兰克，请他们连夜离开。”

　　　　“遵命，大人”

　　　　洛萨颓废地靠在椅子上，感觉有些心力交瘁，喃喃道：“对不起，我必须要为我的家族负责，为我的人民负责。这些，是我唯一能补偿你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马车上，弗兰克表情冷漠无比。

　　　　“出发，布里斯本”

　　　　然后轻声叹息，摇头，“哦，不，绕道卡尔文帝国，先去魔法师公会吧。”

　　　　“为什么”歌莉娅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我担心风暴神殿会对咱们不利。”

　　　　“不可能吧，咱们没有得罪过他们啊。”

　　　　兰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弗兰克摇头苦笑，自嘲，“呵，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的意味。但是，我不愿意让你们陪我冒这个风险。事实上，我们已经得罪了风暴神殿，要不然洛萨为什么要我们尽快离开”

　　　　即便没有将所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但很明显，他还是错了，没有料到洛萨会为了家族的未来而放弃正义与公平。平心而论，一个选择会导致家破人亡，另一个选择会泯灭良心，很多人都会选择后者，贵族尤其如此。弗兰克的错误，便是信任心思复杂的贵族会为了正义与公平而战斗。

　　　　洛萨还算厚道，不仅支付了一肥厚的佣金，还提前让他们离开。要真是换了其他老奸巨猾的贵族，怕是会选择下毒送他们归西，或者绑了交给神殿处理吧。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咱们怎么就得罪风暴神殿了”兰斯挠着头，依旧满头雾水。

　　　　“先不说神殿的阴谋，就治好洛萨以及去为感染瘟疫的病人看病，都从侧面得罪了神殿。倘若要算上阴谋，端了飞龙强盗团，逮捕亡灵法师，逮捕吸血鬼联络员，让洛萨知道部分真相，都是得罪神殿的事情。”

　　　　在传言中，洛萨的病连普瓦洛主教都治不好，却偏偏被弗兰克给治好了，这不是在打神殿的脸么去为感染瘟疫的病人看病，洛萨为其站台演讲，让神殿多年来丑化魔法师的努力差点儿化作泡影，同样会被神殿视为打脸之举。

　　　　要知道，居于优势地位的风暴神殿早已习惯了说一不二的状态，即便是白的，也能被他们说成是黑的。这样的行为，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三岁小儿无异，一旦索要不成功，便是大肆哭闹与搞破坏。

　　　　并且，为什么普瓦洛这个时候跑回来表面上的理由，是洛萨伯爵的病好了。但深层次的理由，怕是弗兰克的出现，将整个计划搞得一团糟，令他不得不出面收场。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洛萨送他们离开，他也感慨洛萨还算厚道。

　　　　只是以后，自己在说话时是不是该留一手

　　　　沉思半晌，弗兰克无奈摇头，倘若真如此，他忍受不了骗人后内心的谴责。有些人可以骗，但欺骗一个好人，一个人人称颂的好人，隐隐预约会有负罪感。

　　　　兰斯闷了半晌，“我不怕危险，我想跟你一块儿去解决那该死的卢卡兹总督”

　　　　歌莉娅抬头，眼神也非常坚定，“我也不怕，我想守护在你身边，尽到一个护卫的职责”

　　　　狄凡娜即便不想去，但此刻也不得不表态，“是啊，头儿，我们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再说，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万一卢卡兹总督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