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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坊市中交易，必须要法钱。”
　　说着，四目道长从法袋中拿出两枚法钱。
　　一赤一黄。
　　大小和形制跟普通铜钱相似，但灵光闪烁，显然不是凡物。
　　而且他发现，黄色法钱比赤色法钱的灵压强了几十倍。
　　“金蟾坊市的法钱有三种，分别是赤色的‘小法钱’，黄色的‘大法钱’，以及蓝色的‘上法钱’。”
　　“金蟾坊市中的交易，大部分要通过法钱。”
　　徐瑞接过来细细感受一番后，还了回去。
　　小法钱的灵气，大概相当于一枚九品下等的灵丹。
　　大法钱相当于九品中等。
　　不出意外，上法钱相当于九品上等。
　　“怎么换取这种法钱？”
　　“你看。”
　　顺着四目手指的方向看去。
　　斜对面不远处，一头堪比三层楼的金色大蛤蟆趴伏在地上。
　　巨口张开，各色人、妖，在其中进进出出。
　　“那就是金蟾楼，也算是整个金蟾坊市最大的店面之一，只要是跟修行有关的东西他们就收，可以在那里赚取法钱。”
　　“这么看来，这位‘金蟾老祖’可是个大富豪。”
　　徐瑞来自现代，深知金融的重要性。
　　金蟾老祖执掌修行界最大三个坊市之一，又自己发行钱币，赚到的资源绝对惊人。
　　修行四要，财侣法地。
　　财字第一。
　　巨量的资源砸下去，就是一头猪也能砸成猪妖。
　　“是不是富豪不知道，但金蟾老祖是修行界少数几个金丹中期的存在，实力惊人。”
　　强是肯定的，否则那些上门大族，可不会容许他享受金蟾坊市的偌大利益。
　　“这里有你们茅山的店面吗？”
　　四目摇了摇头。
　　“我们茅山也有坊市，不过繁华不如这里。”
　　这也可以理解，谁都害怕店大欺客。
　　金蟾老祖虽然修为高绝，但孤家寡人，怎么看着都更靠谱一些。
　　“道友要换钱吗？”
　　“当然。难得来了，岂有不采购一番的道理。”徐瑞期待道。
　　两人大步上前，随着人流从金色大蛤蟆一丈宽，八尺高的巨口中走进去。
　　也只有在修行界，才会有如此奇葩的设计。
　　进了大门，里面开阔的很。
　　中间人流汹涌，两侧是仿佛银行存款窗口般的布置，一边二十个。
　　每个窗口都挂着一块尺寸大的牌子。
　　上面工整的镌刻着‘法器’、‘灵植’、‘灵药’、‘丹药’、‘功法’等不一而足。
　　身穿绣着金蟾纹饰马甲的人，或者妖，坐在窗口后面忙碌着。
　　人妖鬼神佛规规矩矩的排着队。
　　这奇幻的一幕，震撼着徐瑞的眼球。
　　“眼界大开吧？”四目笑道。
　　徐瑞感叹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修行界还有这样的地方。”
　　“哈哈，道友不能一味苦修，偶尔也要多出来逛逛。”
　　认同的点了点头后，“我去排队。”
　　一把拉住他，四目叮嘱道。
　　“你要是卖九品下等的灵物灵材的话，这里的价格还算公道。但九品中等及以上的不要在这里出手，到时我带你去个地方。”
　　徐瑞点了点头。
　　跑了七个窗口，把自己从‘怒晴湘西’世界弄来的九品下等的丹药、法器，连带他画的数百张九品下等符箓，全部处理了。
　　换了共计十二枚大法钱，三十七枚小法钱。
　　顺便也弄清楚了这里的汇率。
　　大法钱一枚可以换三十枚小法钱。
　　上法钱可以换三十枚大法钱。
　　处理了杂物后，法袋瞬间清爽了很多。
　　“结束了？”
　　徐瑞点了点头，“道兄没去卖点？”
　　“嘿嘿，能卖的早就卖了。走，咱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两人出了金蟾楼，沿着一丈宽的街道朝前走，两边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诱人的香味从旁边传了过来。
　　转眼看去，半敞开的厅堂里人声鼎沸，粗豪的牛头汉子敞开怀抱，抱着海碗灌酒；对面的人族修士端着酒杯浅饮小酌，不远处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头陀，撕扯着羊腿。
　　旁边高台上，还有一个留着羊角的老汉拉着二胡，狐女卖唱。
　　简直是群魔乱舞。
　　门口处，金匾高挂，绽放灵光。
　　春风得意楼。
　　“这是金蟾坊市中最负盛名的饭庄，招牌菜‘乌鱼佛跳墙’，更是坊市一绝。道友可以去尝尝。”
　　“想来不便宜。”
　　“呵呵，用灵泉水养出来的乌鱼，当然不便宜，一条十个小法钱。”
　　徐瑞咋舌。
　　十个小法钱相当于十枚九品下等的增功灵丹。
　　“这也太贵了。”
　　“所以，偶尔尝尝鲜还可以。”
　　嘻嘻嘻……！
　　一连串孩童的嬉笑声，从身后传来。
　　徐瑞下意识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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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个高两尺，两侧长着透明翅膀的大红灯笼，从远处飞了过来。
　　这灯笼有鼻有眼，笑声便是从它们口中传来。
　　也许是察觉到了徐瑞的注视。
　　灯笼猛地朝他飞了过来。
　　眼看将要撞在他身上的时候，又猛地冲上高空。
　　嬉笑着远去。
　　四目放开徐瑞的手臂。
　　刚才要不是他拦着，徐瑞早就一掌拍上去了。
　　“道兄，这也是妖？”
　　“灯笼妖，很罕见。也只有在金蟾坊市这种和平了两百年的地方才有。它们就跟孩童一样，喜欢偶尔捉弄人。只要不主动招惹，不会主动攻击人。”
　　两人继续向前。
　　徐瑞发现这里其实跟普通人族乡镇没什么区别。
　　都有当铺、酒馆、客栈、茶馆、妓院。
　　但增加了法术的力量，让一切变得玄奇起来。
　　“道友，那是什么？”
　　徐瑞手指着左边一个店铺。
　　里面一个额头长着触手的美丽女子坐在中央，浑身散发淡蓝色的荧光，周围六七个人妖两族的修士，或躺或坐，沐浴在蓝色灵光中，满脸的享受。
　　四目看到后，脸上露出厌恶。
　　“那是一只幻蝶妖，它的妖力能引动生灵最深处的欲～望，并化为幻境。很多现实中郁郁不得志的人妖修士，都会找到它，借助幻蝶妖的能力，在幻境中满足自己的欲～望。”
　　“但过分放纵，有害无益。时间一久，灵魂有缺，欲～念深重，碰到精通幻术的对手，根本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道友，日后若是想在修行上有所成就，万万不可学他们。”
　　四目语气凝重，谆谆告诫，可见此事重要。
　　徐瑞点了点头。
　　“道友放心，我只有斩妖除魔的执念，不会有沉沦的欲～念。”
　　看他神色坚定，四目也稍稍放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半阳斋，酒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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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继续往前走，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妖族，出现在眼前。
　　有半人高，丑陋无比的侏儒蝙蝠妖；有身高近丈，通体碧绿，瘦的跟麻杆一般的竹节妖。
　　还有双目奇大，身子极小的巨目妖。
　　千奇百怪，各种想象不到的妖族，这里都看得到。
　　让他大开眼界。
　　也让他对‘灵气滋养下万物都可成妖’这句话，有了新的理解。
　　越向坊市深处走，周围的建筑也变得普通起来。
　　感觉就像是从琉璃厂到了潘家园。
　　一切都变得低矮和土气。
　　“到了，就是这里。”
　　徐瑞一打量。
　　青瓦盖顶，青砖垒砌，不到两丈宽的门脸，看起来毫不起眼。
　　厚实的木门半开半闭，虽然用了玻璃，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门上方，一块已经有些斑驳的黑漆匾额，歪歪斜斜的悬挂着。
　　大概太久没清理的关系，缝隙里落了不少灰尘，显得破旧。
　　‘半阳斋’三字，到是清晰可辨。
　　四目推门进去，徐瑞紧随其后。
　　还没等看清周围的状况，如雷的鼾声，以及刺鼻的酒味，已经冲了上来。
　　皱了皱眉。
　　朝前方一看。
　　声音从里面的柜台后传来。
　　这柜台高度将近一米五，通体用粗厚的木料搭建，大概经常抹擦的关系，包浆圆润。
　　尤其柜台顶部，更是折射着淡淡的油光。
　　柜台后面墙壁上，张挂着巨幅‘道’字。
　　笔迹苍劲有力，像是名家手笔。
　　柜台前面不过二三十米的厅堂中，放着一张茶盘和几张凳子。
　　四壁白灰已经有些剥落。
　　张挂的几张仕女画，到是添了几分颜色，让这里看起来没那么破败。
　　但……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徐瑞真看不出这里，跟凡间那些店铺有什么区别。
　　四目走到柜台前，论起拳头‘咚咚’敲了起来。
　　“酒老头，起来了。”
　　在他的大声呼喊下，一个头发乱蓬蓬，长着酒槽鼻的小老头，从柜台上爬了起来。
　　看到他，徐瑞瞬间想起现实世界‘黑神话悟空’里的土地公，邋邋遢遢，妖里妖气。
　　醉眼朦胧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无精打采的看了眼四目。
　　“原来是你这小四眼搅了老头子的好梦，真真是该打。”
　　紧接着叹了口气，满脸遗憾。
　　“小桃红那骚蹄子的衣服，都被老头子扒一半，眼看就要。结果全被你小子搅和了。”
　　“今天你要不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我老头子可不答应。”
　　“酒老头，骗人也要把谎话编的圆一点。”
　　“这你就不懂了，衣衫半解才最诱人。若是不信，你出钱，咱们马上去万花楼找小桃红试试。”
　　“滚蛋。小桃红可是万花楼的头牌，一晚上一个上法钱，你当我傻。”
　　酒老头毫不在意四目的讽刺，嘿嘿一笑后，看向后面的徐瑞。
　　眼睛一亮，也不见作势，一个呼吸不到，就已经到了身前。
　　“好快。”
　　心中一惊。
　　这老儿的速度，比当初那精通风道的羊妖还快一倍多。
　　若是刚才他突然出手，自己非重伤不可。
　　心中戒备瞬间提到了最高。
　　身高四尺，穿一身藏青色旧道袍，手里拿着个黄皮酒葫芦的酒老头，鼻子耸动。
　　“啧啧，好强烈的气血。年纪轻轻就已武道先天，了不得。”
　　转过头。
　　“小四眼，这是你弟子？”
　　“我要是有这样的弟子，做梦都能笑醒。”走到徐瑞身边，“这是徐正阳徐道友，贫道的患难至交。”
　　抬手一指。
　　“这是酒老头，别看他疯疯癫癫，但善识宝物，在坊市中也颇有几分关系，东西给他，价钱比外面能高出不少。”
　　“前辈。”
　　徐瑞抱拳施礼。
　　“打住，我老头儿最烦这些劳什子礼节，你跟小四眼一样，叫我一声‘酒老头’就好。若是想讨得我老头儿高兴，就多拿几件宝贝出来，比什么都强。”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徐瑞也不客气。
　　“酒老头。”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重新走到柜台后面。
　　“小四眼，把东西拿出来吧，你这家伙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
　　四目从法袋里拿出一条羊头法杖。
　　一出现，周围便挂起了微风。
　　酒老头眼睛一亮，伸手一招，法杖到了手里。
　　徐瑞这才注意到，这酒老头除了拇指外，其余四指平齐，一样长短。
　　细密的淡黄色灵光，从掌中浮现出来，缓缓从法杖上拂过。